“你今天的心情，很糟糕。”
深夜的秘密警察部总部，很多人都已经下班离开了，但也有人留在工位上努力加班，不是为了加班补贴，而是努力将这起波及两个国家的悲剧予以解决。
“自从萨法莫名其妙死了后，我的心情一直就很糟糕，从来没好过。”
亚冯谭盯着面前的全息屏幕发愣，这是计算机第245次演算了。它调取了银滨最近一周所有地方监控并加以分析，却从未找到那位名叫拉妮的女孩和达斯科沃登接触的线索。
“你今天的心情，更加糟糕。”
海雾刚刚完成了又一份线索整理工作，她那纤细的十指在全息键盘上飞舞，速度不比口述要逊色。
她盯着小萝莉的数据线尾巴，那根尾巴安装在电脑里许久没有取出。所有的魔法能量都被注入到数据计算中，各种光谱图表被看了无数遍，就为了找到潜藏在银滨内的达斯科沃登间谍。
“尤其是在参与今天的白厅枢纽会议后，我们已经能察觉到你的愤怒几乎都要凝聚为实体，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那是因为那群老头子迂腐，保守，不思进取！”
亚冯谭转头咆哮，隔壁桌上忙碌的一名秘密警察被吓得差点打翻手中的咖啡。
“明明解决问题的钥匙就在眼前，他们却总是怕这个钥匙把什么潘多拉的魔盒给打开，把银滨给变成一个1984式老大哥国度……
我呸，难道就要因为这点继续把银滨三十五万人的生命至于危险中么？！”
“你在会议上抛出了相同的问题，而委员会百分之八十三的成员的确认为自由和皿煮更重要。他们也希望巩固国防和人民安全，但不能以牺牲思想自由为前……”
“我不需要你这个蠢货像复读机一样把之前的讨论给我再重复一遍！”
亚冯谭把手狠狠砸在桌上，震得桌上吃了一半的甜甜圈弹跳了好几厘米。
她将脑袋深深埋在桌上，发出一声幽怨的叹息。
“你太累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和放松。”
海雾停下手中的操作，来到亚冯谭身后，双手轻轻搭放在肩膀上，但是被立刻推开。
“别碰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照顾安慰我。”
“这是我们所新学习的按摩法，是小欣教授我们的。”
海雾解释着。
“她在重新装上义肢做康复训练时，为了让久坐的肌肉重新适应跑跳环境，从图书馆的藏书中学到了一整套能够快速放松肌肉的按摩法。我们想，它或许也可以让你现在……”
“闭嘴，我不需要。”
“我们还可以为你准备一些热可可、红茶，休息室也有按摩椅和香烟，它们会有助于你放松……”
“闭嘴。”
“你需要，你很需要。”
海雾坚持：“你现在身心状态很糟糕，已经连续熬夜了好几天，你必须停止工作好好休息，还有其他人坚守在岗位上，他们都可以帮你处理分摊一些事务。”
“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给我安静点！”
亚冯谭猛然站起身----虽然站起来的她还没有坐在椅子上要高：“能不能滚去把你那份任务做完？不要在那里假惺惺安慰我好不？你现在的使命只有一个，协助我处理工作上的事务，其他屁事一概不准管！”
海雾终于沉默了，她站在亚冯谭背后，似乎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半个工作区之外，两个旁观一切的秘密警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部长好像一直都很讨厌海雾，她们之间是有什么恩怨么？”
“听说好像是因为海雾吃得太多？她一天要吃一百个人的分量，可能把部里的预算都吃没了。”
海雾张了张嘴，但在看向周围依旧在办公区的十几人后再度闭上，切换成思维链接模式。
「如果我们今天有做错什么，请指出来，否则我们永远无法得到进一步改进，从而完善自身。」
亚冯谭反手抓住海雾的衣领，直接把她大力拖拽到旁边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然后似乎是还觉得不保险，她直接把门给反锁了。
「听好，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你是一个怪物，一个已经死去的魔法少女所化为的伪神。更不要说你还顶着我曾经所在意人的躯壳。
作为一个怪物你就老老实实当一个怪物，老老实实作为银滨的工具为我们所用。不要天天妄想着当一个人类，你不配，懂？」
海雾沉默了片刻，然后摇摇头：「主人对我下达的指令是努力成为一名人类，去体验身为一名人类的生活。我们已经能够从和他人的日常相处中，感受到名为友谊的存在，我们也交了很多朋……」
「金娥丽丝书记或许信任你，其他人或许会信任，我，绝对不会——」
亚冯谭在思维链接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你的本质决定了无论那种过家家表演在表面上有多和睦，都绝对绝对无法改变你的内心。」
她停顿了片刻，喘着娇气。背后的数据线尾巴萎靡不振。
海雾微微低头，久久没有回应。
亚冯谭使劲踮起脚尖，伸手抓住海雾的衣领。
「接下来的事情给我列入到最高机密，不准告诉任何人：明天，跟我去一趟难民营，把你的思维链接，给我接入到那群被羁押起来的难民身上。」
「你确定要隐瞒委员会？或者说至少等首长闭关结……」
「等金娥丽丝书记出来就四天了，四天！谁知道那些达斯科沃登有多少恐怖&分子混进来了？又在筹谋着什么阴谋，银滨能等得起这个时间么？！」
亚冯谭咬牙切齿：「你有没有去圣芭芭拉医疗区看望拉妮事件中的伤者？我去看了，有个女人正抱着自己一岁大的婴儿尸体嚎啕大哭呢。
那可是在银滨出生的新生儿，象征着新的希望和未来，一家人本来在广场好好遛弯玩耍呢，被一个突然发疯的魔法少女直接打碎了所有的希望！」
海雾能感知到亚冯谭内心深处的剧烈波动。
「新苏联曾经犯下的错误，让我们一家都遭受了灭顶之灾。现在我既然来到了银滨，那我就绝对绝对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哪怕要牺牲我的睡眠、我的生活、还有那本来就已经不复存在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