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因为几个人莫名其妙跑到白厅枢纽大闹了一番,你们就这样拿我当嫌疑人抓捕?你见过哪个嫌疑人这会傻乎乎回来自投罗网的?”
亚冯谭双手叉腰,看着面前的安保部队,还有一旁明显处于警戒状态的多萝西,背后的数据线尾巴反复摇摆。
“只是在执行例行公事,希望秘密警察部部长可以理解与配合。”
祖瑞行了一个标准的银滨军礼:“你没有被逮捕,只是出于调查的目的,需要暂时前往安保部的羁押处等待一段时间。只要您愿意配合,我们相信会很快还你清白。”
「切,这帮该死的,行动还真快。」
亚冯谭狠狠啐一口唾沫:「前脚刚去伽马区调查他们,现在就立刻来对我发难了。绝对计划好了,绝对有过事先计划!可别让我逮到!」
她扭头看向多萝西:“我说,你还要把手搭在腰间的枪套上多久?几句没头没尾的话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怎么,刚来银滨几个月啊就给跟我摆架子?”
“请恕冒昧,我在恰斯卡见到了太多太多……魔法少女对人类的不公。”
多萝西的声音有些短促,带着一丝呆板和木讷,但手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腰间枪套。
“我过去半年加入安保部,一直在努力训练,就是为了去阻止更多类似的悲剧发生。无论是魔法少女对人类,还是反过来……我不会在真相出来之前做任何事情,前提是你能先坦率配合。”
亚冯谭还要呛,海雾已经站出来平息紧张的局面:“感谢多萝西同志对银滨理念的认可,先前书记还以为你会浪迹天涯,能长久留在银滨本身已经是种证明银滨的方式----还是将武力节省给外人用吧。”
亚冯谭感觉心中燃烧着一股烈火,恨不得大吼大叫。她想指着祖瑞和多萝西的鼻子,怒骂那些人才是反贼,才是要对银滨图谋不轨的根除派分子。她恨不得现在就和那几个人当面拉对峙,再用冰镐恶狠狠插在那些人脑袋里狠狠搅拌脑浆。
她最后还是做出妥协,没有走最极端的方式。
“行吧,先按照流程来。给我在羁押室换个软点的床,我要先睡一觉----那几个人最好拿出什么过硬的证据,不然我一定要弄死他们几个混账!”
亚冯谭恨恨咒骂。
“这种小要求当然可以满足,感谢您的配合。”
祖瑞点点头,明显也是松了口气。多萝西倒没有变化,还是微微低着头,用那内向到有些木讷的眼睛看过来,手臂也一直保持相同的待击发姿势没有变化。
「保持冷静,亚冯谭,不要让你和你父亲之间上演的争执与撕裂在这里重演。先对好口供,想好怎么解释伽马区发生的事情。」
海雾在思维链接中安慰着。
「还能怎么解释?坦荡解释呗。就说发现了危险的根除派分子,所以去伽马区恶狠狠教训了那些人,大不了把肃反委员会那群人拉过来给我做证明就是。」
亚冯谭和海雾跟着几人上了巡逻车,一路往安保总部开。
「但这一切的根源呢?比如有人询问你怎么发现的证据,你要把我们动用思维读取的能力说出来么?」
「绝对不行,说出来我后续肯定要被共同体党那群大人烦死。」亚冯谭躺在车上翘起二郎腿。
「就算没有这档子污蔑,让他们知道我竟然侵犯了人权,肯定要听证会开上一个月的时间去扯皮。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达斯科沃登的事件要处理,没空在这群臭根除派身上浪费时间!」
说到底,根除派只是原本调查那起爆炸案件附带的,自己的私事。原本一个人孤身进入去伽马区,除了找到可能的线索外就是用自己的时间行复仇之事,同时不打扰到其他人。
但如果因为根除派的事情影响到了正经的调查,那性质就变了。
不能因为私事而贸然影响到对银滨而言更加重要的事情……
巡逻车沿着马路飞速前进,一些路人明显是见到了车上的亚冯谭。小萝莉的听觉能敏锐捕捉到那些人的窃窃私语,有恐惧,也有不安,她则从中筛选有用信息,很快就整理出了过去一段时间内银滨所流传的风言风语。
“好家伙,这么多人都相信我畏罪潜逃了是吧……呵呵,如果有个最不受欢迎的魔法少女榜单,我大概能排在第一位吧。”
她叹了口气:“秘密警察也就应该如此,干着不光彩事情的人怎么能够奢望别人对自己释放善意呢?”
小萝莉突然有种怪异感觉,有人似乎是在盯着自己,却又不是普通的窥视,反而更像是扫描一样。她正想寻找来源,那股感觉却又消失了。
她询问海雾,对方却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
是幻觉?还是幕后黑手在行动?
羁押室很快就到了,安保部为亚冯谭腾了一间好些的房间——其实也就是一张弹簧床外加一张皮革沙发。亚冯谭没有被正式定罪,现在只是被传讯配合调查,顺便做一些初步限制,也不可能把她关到大牢里。
然而却漠已经先一步等在那里了。
“我们按照流程,搜查了你的家。”
漠抬头看向亚冯谭:“我们找到了一些,对你非常不利的证据。”
“能有什么证据?”亚冯谭一脸不屑一顾,“我又没什么私生活,除了学校以外就是秘密警察部,我甚至连全套监控就有,大不了直接看我监控看我过去一整年都在家里做什么。”
漠没有吭声,而是点开全息窗口,将先前拍摄的3d照片展示出来:“我们在床底发现一处暗格里面藏有大量的爆炸物和违禁品。安保部正在紧急加派人手清点,然而初步统计显示它们和先前银滨所失踪的一些物资能对上编……”
“开什么玩笑?!”
明明魔法少女脸色永远青春q弹富有光泽,亚冯谭的脸色却是无比惨白。
“我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我那个暗格里都是存放着一些侦查和反侦查的设备。怎么可能会有那些东西。那些丢失的东西我自己明明还在四处调查寻找……”
她突然反应过来:“对,监控,我把监控权限给你们,你们随意去看,去看!去看看我过去一年两年的作息去!我那些设备可以存放和读取几年前的东西,都在里面!有人绝对是在故意栽赃陷害我。”
“我们已经联系秘密警察部的人手,但监控已经全部损坏。”
漠的声音机械而冰冷:“过去一个月的监控,全部损坏,无法读取。”
直到此时,亚冯谭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怎样的陷阱,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从四面八方悄然笼罩而来,妄图将自己置于死地。
“没关系,还有其他途径,我过去一个月的行踪,我就可以给你整理出来。我住宅的监控损坏了,整个银滨的监控又不可能都损坏。
用它们去找,追踪我过去一个月的行踪。就算是魔法少女,想偷那些东西也得有什么具体的手段。我有的是足够充分的不在场正面,更何况我根本没有那个动机——”
保持冷静,保持深呼吸,不能愤怒,越是这种时候越来冷静不能中了对方计谋。
还没等亚冯谭说完,漠耳机里就传来外面看守急促的声音:“阿芙尼娅家族的魔法少女要强行闯进来,我们拦不住她——”
羁押室的大门就被一脚踢开,那名叫黎根的魔法少女大踏步走进来,对着亚冯谭掏出一个怪异的仪器就开始扫描。
海雾认出了那个仪器,阿芙尼娅家族初次前往爆炸现场时,也是有个魔法少女举着同款设备在爆炸现场四处扫描走动。
而亚冯谭也反应过来,这就是刚才她在车上的异样感----可是为什么?
“你在做什么?”漠站起来,“这里是安保部羁押室,你们没有经过允许不得进入。”
“确认完毕——罪人,锁定。”
黎根收回仪器,从腰间拔出一把满是复杂齿轮和结构的燧发手枪——和原寺腰间那一柄做工类似,表面流转的光芒却少了几分灵动气息,似乎是刻意表明自己的等级。
这把手枪枪口稳稳对准了亚冯谭的额头。
“你身上沾染了达斯克沃登异教徒的气息,判处极刑——立刻执行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