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妮？我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呢。”
安珀看着面前几个男人疑惑挠头。
“我只是一个卖烤肉的，有人找我买肉，我就变出来卖过去。你说的这人应该只是一个客户吧？”
“请看录像，安珀女士。”
安珀不是银滨公民，因此直接叫同志会显得很怪。秘密警察直接用通用的女士称呼，无论如何都不会出错。
为首的男人向她展示了一段监控录像：“这是爆炸案发生前两天贸易区的录像。这位女孩便是拉妮，你对她是否有印象？”
录像当中，贸易区人流潮动，很多人挤在卡车周围贸易，这些都是银滨各部门的代表。飞星物流每次前来都会带来大量可供贸易的货物，处于高速发展中的银滨几乎什么都收。
“没有，完全没有。”安珀摇头。
“那么请继续看这里，拉妮此时进入了卡车，一直到两个小时后才离开，而且还是和你一起。她手上拿着一份包裹，你还和她挥手告别。”
“我有很多客户的，不仅仅是你们的代表，还有很多人会私下找我买肉。”
安珀摸着下巴，脸中挂着骄傲：“咱的烤肉那可是一流的，闻着都香，人人爱吃。我对所有顾客也都是热情欢迎，不然我开店做啥，在恰斯卡天天躺尸拿福利不香么？”
“这种包裹里面装的是？”
“肉呗，我自己拿魔法变的烤肉，我可从来不卖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除非是顾客要求的。”
安珀耸耸肩，而对面的秘密警察已经捕捉到话语当中的异样。
“顾客的要求？他们往往会提什么样的要求？”
“很多啦，比如说要份量超大的烤肉排、把肉排雕刻成各种奇怪的形状、不要烹饪只要冷冻起来的新鲜肉，还有的不是奔着肉来的，硬是让我放一堆在发酵桶里说是什么肥料养料——反正我挺不喜欢我顾客拿这些鲜肉做别的。”
安珀噘着嘴，脸上写着不悦：“明明应该是被吃到肚子里的美味，非要拿去糟蹋，浪费美食的大人都是坏人。”
秘密警察对农业部拿肉做肥料和养料的兴趣不大：“你是否有那一日的订单记录？那么多顾客与不同的要求，没有系统化的订单记录很难追踪。”
“的确有，但我的顾客用的名字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好些人都是给的昵称，让我找找啊——”
安珀调出一个全息窗口拨动了翻天：“嗯，确认了，并没有叫拉妮的。呶，整个订单列表给你们得了，反正都只是普通的单子。”
秘密警察谢过安珀提供的情报，另外一名女性秘密警察接过话茬：“顾客们提出那么多要求，你应该也会提前准备？”
“肯定的嘛，高峰期我一个人加五个下手的都忙不过来，”安珀耸肩，“尤其是那些预先订购的，我都先做好打包放在那边的架子上，人来了根据单子号取就可以。”
她指了指房间另外一头的食品架，上面还有几份包裹没有人取，不知道是遗漏还是取消了。
而此时，先前获得订单数据的秘密警察已经有所发现——根据拉妮进入和离开卡车的时间，搭配订单上的时间数据，很快就筛选出嫌疑时间节点的订单。
这段时间的订单一共有七百八十个，看似数量多，大部分都是来自不同部门或者团体的大批量采购，比如贸易部、农业部、丹曦百谷堂的各类商店和餐馆，真正能够让拉妮拿在手中的小分量包裹并没有多少。
“这些小包的？都只是单人或者双人份的烤肉嘛，你看订单上都写好了。”安珀看着秘密警察筛选的数据，困惑地眨眨眼。
“这些也都是你提前做好放在架子上的？”秘密警察继续追问，不想遗漏任何细节。
“嗯哼，开火做好后用锡纸包起来放在架子上，等人到了直接来拿，简简单单。”安珀坐在椅子上，晃动着够不到地面的小腿，看上去和天真无邪的小萝莉没什么区别。
“有没有可能——”其中一名秘密警察沉思着，“存在包裹被掉包的可能？”
“那就不清楚了……应该没人会闲得无聊干这种事情吧？”安珀转身看着她的几名下手，“你们都有干过么，比如说偷偷咬顾客肉排一口这种？”
几人都连忙摇头否定。
“你们内部有监看摄像么？我们希望能够获取一份那一日的记……”
“没有，欧根妮明确说过，卡车里没有任何摄像，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要不你们直接去问她——或者，问这些人也可以？只要欧根妮不管，我其实也不怎么在意的。”
安珀耸耸肩，也算是表达了飞星物流里谁说了算。
又经历了一个小时的折腾后，秘密警察们最终还是没有更多收获，只得在感谢安珀的配合后告辞离开。
小萝莉挥手看着大人们离开，只是嘴巴撅着老高：“总觉得这群大人拿我当坏人在看待，要是我没有魔法，是不是要直接把我抓走了呢。”
另一端的卡车驾驶室里，欧根妮一边吐着泡泡糖，一边监看着卡车后备箱房间内的动静——安珀和几个男人过去一个多小时的谈话，她一字不漏地听完。
而坐在她旁边的是个全身重甲带着头盔的身影，看不出任何外貌特征，只有装甲上的图案揭示其身为托纳提乌辖下阿思塔重盾的成员。
“银滨的追踪能力尚可，几乎已经找到了根源，但还远远不够。”
头盔里传出低沉的声音，听不出男女和性格。
“星星不明白。”
欧根妮吹起新的泡泡糖：“陨石向大地坠落，不去破坏，却只是改变了撞击方向，最终的毁灭结局依旧没有得到更改。”
“这是趋光议会的命令，”头盔里的声音冰冷无情，“将原本针对梦兆羽的刺杀诅咒替换为针对萨法，将事件限制在可控范围内。”
欧根妮将那双穿着黑筒袜和公主鞋的双腿搭放在方向盘上：“明明可以破坏陨石，却只是改变轨迹，何意味？”
“因为金娥丽丝和犹大必须正面交锋，在这个过程中，梦兆羽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头盔下的面容一字一句回答。
“她们两个是议会长所重点关注与锁定的存在，围绕她们之间的争斗必须按照规划好的剧本发展——逐渐升温白热化，却不能让一方被另一方所彻底碾压。
拔河比赛如果双方差距过大，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
而当双方精疲力竭之时，就该轮到我们介入了，让那代表绝对幸运的存在继续得到磨炼。”
她摊开手心，露出一枚戒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