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离开塔莫安。”
中英法俄西五国语言所共同写就的语句在汽水小喷泉中浮现，血红色的。不知道是澄澈的汽水中混入色素，亦或就是鲜血。
「漠姐姐，信陵姐姐，不好了，出大事了！」字迹来得快消失得更快，小羽只好把语句复述一遍。
李信陵的眼睛从有些凌乱的绿色长发后显现，手心死死攥着骰子。如果有求救信号，说明她们没找错地点，但这很有可能意味着汽水神教已经遭遇不测……
那么，眼下这个墨水神教，是不是一个等待她们上钩的陷阱？
漠的反应更直接，她拔出电锯剑，就像是把刀插在蛋糕上一样将锯面插在地上竖起来。
“回答我的问题。”
她盯着面前的人类修女：“你们墨水神教在这里呆多久了？这里先前是汽水神教的地盘，我们怀疑你们雀占鸠巢。如果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就把你们的大主教拉出来。”
“请大人息怒。”
修女立刻弯腰鞠躬保持谦逊：“这里是墨水神教的修道院，我们在一周前刚刚搬来。
我们只知道这里是待出售的建筑，墨水神教最近发展迅速，需要更多土地进行建设和扩充。我们对这片土地的前主人一无所知。”
漠转身看向随行的塔莫安官员：“你们可曾有这片土地的交接记录？我们需要确认这名修女是否足够诚实。”
“如果有需要，我会帮忙询问。”
那名魔法少女很快编辑发送了一条邮件，随后又看向漠：“现在请收起您的武器，擅自破坏街道者罚款一颗黑耀之种。情节严重者罚款会增加，甚至被刑拘。”
漠收起电锯剑，丢过去一颗种子。她没工夫在这种小事上和对方过多计较争执。
小羽的内心愈发焦虑，她抬头看着面前水墨风格的建筑，有种想要硬生生闯进去掘地三尺寻找汽水神教同伴的冲动。
又有十几名修女从修道院里走出，在听说了漠等人前来的目的后纷纷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情——她们只是奉大主教的命令来到这处新买下的修道院开始新的生活，对其他事情一无所知。
但其中一人在听说了汽水神教的名字后，却是若有所医。
“这个教派我其实有印象，我的司铎曾经派我去和她们接触，说是希望能够展开合作。寻求融合水墨与汽水的融合，创造出更加奔腾而具有生机的原料。”
“真的能成功？”李信陵感觉这两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小羽倒是意识到这是两个教派在尝试进行融合——就像是汽水神教的大主教先前找到自己那样。
“嗯，后续接触其实不够顺利，所以双方的合作也就终止了。”那名修女点头承认。
“我没有和她们再接触过，但两周前我曾经路过这里，那个时候外面的庭院已经杂草丛生，大门的石雕长着蜘蛛网也没被打扫，就好像被废弃了一样。”
小羽的内心沉了下去，这一切都在指向一个可怕的事实：汽水神教总部的成员恐怕凶多吉少。
“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李信陵耸耸肩：“她们这个样子估计是已经跑路了。”
她其实压根不信这个说辞，但金娥丽丝特意叮嘱过不能在这上面浪费过多时间----最主要的任务不能因此而耽误。
但小羽摇头：“不行，我答应过法琳娜姐姐的，必须把所有人都接回银滨。就算是不愿意加入的，也要至少送到安全的地方——毕竟，毕竟萨法已经死了，汽水神教再也不复存在了。”
“等等，请问大人是说汽水神教的大主教……出事了？”
一名修女突然询问。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修女们议论纷纷，脸上写满凝重。
“怎……怎么了？”小羽咽了口唾沫。
先前那名和汽水神教有所交往的修女上前，比了一个虔诚的祷告手势：“如果大人所说情况属实，我可能知道她们现在的下落，在哪里……”
“请说。”漠攥着电锯剑。
“请大人先承诺一件事，那就是今天我们的谈话并不存在——”
那名修女再度比了祷告手势，脸上惶恐不安：“毕竟按照常理来说我不应该说这些……很有可能为我，为姐妹们带来杀身之祸……”
李信陵转身看向那名随身的塔莫安官员，对方站在原地没有表情：“我只负责陪伴各位，解答必要的问题，确保贵方遵从恰斯卡的法律。其他事情一概不闻不问。”
这次轮到小羽拿出一颗黑耀之种递过去：“请务必帮助我们，谢谢了！”
但那名修女摆手谢绝：“这不是为了钱，只是因为我在汽水神教有朋友，很好很要好的朋友……”
半小时后，圆盘停在一处空旷的庭院前，这里是一处皮毛加工厂，能通过栏杆看向里面正在露天晾晒的皮毛。
“当两个血脉传承魔法少女所统领的教派会面，结局不外乎三种选择：一方向另一方臣服，双方共同融合形成一体，亦或是一方被另一方彻底吞噬。”
法琳娜的教学在小羽的耳畔回荡，她从圆盘上跳下，面色苍白，浑身颤抖，跌跌撞撞冲向庭院大门。
“嘿，这里是私人领地，你们不得——”
门卫话还没说完，漠已经直接一拳打过去，金属大门发出一声闷哼，随后直接倒下，扬起大片尘土。
“而在塔莫安里，当一个教派因为血脉传承魔法少女的死亡而轰然倒塌，她的信徒们只剩下两种选择：”
教学中的法琳娜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写满忧郁。
“寻求愿意收纳她们的新教派改信，或是被征服者彻底毁灭。”
尘土散去，从栏杆外面所看见的普普通通晒皮革场景不复存在，肉架上悬挂的并非油光发亮的皮毛，而是一个个人。
他们大都鲜血淋淋，外皮被剥下，里面的血管的脉络清晰可见，好似用作医学书上的剖面图，甚至还能看见鲜活的心脏在跳动。
一些人已经咽气，但更多人在肉架上扭动挣扎，肉钩每一次拉动欧会带来一阵痛苦的呻吟。他们的脸颊面目全非，甚至已经丧失了做出痛苦表情的能力，只有那沙哑的声带在传递着绝望的哀求。
那是希望被尽快杀死的哀求。
他们曾经是汽水神教的成员，现在已经被做成了肉干，悬挂晾晒在钩架上，等待后续的屠宰和兜售。
“喂喂，谁那么没礼貌，竟然敢擅闯剥皮神教的地盘？”
拿着滴血柴刀的魔法少女从庭院旁边的工厂里走出，脸上满是不满：“客户订单的截止日期很近了，能不能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在捣乱，很烦的好不……”
回应她的是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精准砸在那沾染血迹的脸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