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瑞厄斯的梦境分担出去了吧？”
吃饭以后，海乐诺哄好了依旧抓着自己不放的瑞厄斯，和南星一起来到了花田的另外一侧，一个不会被听见到的地带——不过话说回来，只要瑞厄斯想，无论到哪里，都依旧会被听见。
这或许仅仅只是做一个样子？还是为了表达出一种不希望对方操心的样子？总之，在远离了另外两人以后，海乐诺单刀直入，直接询问起了对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饭桌上还在欢笑地侃侃而谈的南星原本还在露出着活泼的样子，但是在听到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后，脸色瞬间阴沉起来。
“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海乐诺并不是来找对方确认的——实际上，在之前她就已经掌控好了这方面的证据，“凤凛最近天天做着噩梦，重复的一模一样的噩梦，逼真到和现实以假乱真的噩梦，一层套着一层宛如俄罗斯套娃的噩梦，已经快把她逼疯了。
或许是我见识短浅了，但是除了瑞厄斯的噩梦，我分析不出另外一种能够让表面上天真烂漫实际上是恰斯卡最恐怖最可怕的少女露出那般疯癫的能力了。”
“哼，看来你在政府内部打入的那位间谍还真是一位高级官员啊，居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南星双臂抱肩，在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掩盖以后，所幸将一切坦白，“是，没错，是我协助瑞厄斯将她的噩梦分担给凤凛的。”
“你不应该这么做，”通常来讲，一般人在这里会询问对方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海乐诺不会，因为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或者说已经是一件太明显不过的事情，“尤其是在没有询问我的情况下。”
“哼，是不是因为我有事情隐瞒着你，所以你嫉妒了，生气了？”这正中南星的下怀，嘴角微微一翘，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嘲讽，“现在体会到我是什么感受了吧？无论是你获得的有关凤凛情报来源的间谍，亦或是金娥丽丝和向日葵中学还有奴隶局的各种纠缠，别说细节了，你甚至都拒绝告诉我们任何有关的消息——这是对待同伴们的态度么？这是对待和你一起舍生忘死取得现在成就的挚友们的态度么？不给你点教训，怕是真的要进化成所谓的‘成熟大人’而一去不复返了。”
“我说过，”海乐诺没有对南星的咄咄逼人感到生气——不对，不如说，她根本就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即使是最为亲密的同伴，也应该有着适当的距离，以及留有自己隐私的空间。”
“我就是讨厌你这点啊，你这种自以为是成熟的所谓人生哲学啊，”南星一步一步逼近了海乐诺，她的眼睛似乎都在喷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还有你这种没有任何表情的冷若冰霜脸庞。那个纯真的海乐诺哪里去了？那个会和同伴们一起分享喜怒哀乐的海乐诺哪里去了？那个和我们一起发誓要一同走到世界和生命尽头的海乐诺哪里去了？为什么我只看见了一个被所谓的人情世故打磨圆滑的、只会说一些漂亮话而再也不会对我们敞开心扉的海乐诺啊。
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已经被夺舍了？就像我们之前一起看过的很多穿越小说里的那样，来自异世界的灵魂在原本的角色夺舍，占据了原主人的身体，然后用原主人的身体去做出各种各样出格的事情——这或许很离谱，但是现在的你，海乐诺，和我认识的海乐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你只对凤凛一个人分担了噩梦，对吧？”海乐诺无视了对方那长篇大论的控诉，她知道这个话题一旦开始，那么就会无休止地继续下去，除了让双方变得疲惫以外不会有任何赢家，因此主动将其打住，开始转移了话题。
“你别想转移话题！”南星攥紧了拳头，看上去随时都准备冲过去给对方脸颊来一拳，“瑞厄斯的哭泣，你是不是以为我和帕里安在互相调情所以就没有注意到？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这片空间里黯淡的天色和凌冽的暴雨么？那是她的心，那是她的心，在因为你的冷淡和刻薄，从而一点一点地破碎的表现！我告诉你，海乐诺，要是瑞厄斯因为你的冷漠而做出了什么傻事，我第一个就把你的总司令头衔给撸掉，让你去给瑞厄斯好好地谢罪！我说到做到！”
她的眼中确实出现了杀气，磅礴的杀气，那屠戮了不知道多少鲜活的生命后才会具有的堪比巍峨高山的杀气。
“不只是凤凛一个人被拉入了噩梦中，”海乐诺的语气十分平静，没有被对方引发任何负面情绪，也没有被对方那杀意沸腾的警告所影响，而是继续就着之前的话题进行一如既往的简短说明，“金娥丽丝、高千果、姚可涵、半夏还有很多其他人，都被噩梦影响到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正在气头上的南星没有捕捉到对方话语的重点，而是朝着对方伸出自己的拳头，“你最好现在就好好回去陪一陪瑞厄斯，然后咱们四个人一同规划好下一次去打通梦境的计划，以及…”
“瑞厄斯的梦境正在被泄露出去，”海乐诺那没有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南星，“开始波及到更多的魔法少女甚至人类，并在正在向着不受控制的方面发展。”
“……”
南星虽然性格极其冲动而且因为过去的一些原因很容易发精神病，但能够成为恰斯卡军队的领导者，意味着她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傻子，所以在听到了对方的话语后迅速冷静了下来：“不可能，我协助瑞厄斯将梦境控制得很好，只针对凤凛，精度做到了她周围五米以内，就连睡在她楼下的管家都不可能被波及到——虽然说这确实多亏了她那间大到离谱的别墅。”
“瑞厄斯是使用过遗物的，”海乐诺开始用稍微长一些的话语陈述起来，“那个遗物，尽管我们已经将其彻底地掌控，但毕竟是遗物，是流失自‘那里’的遗物，虽然说只是从‘那里’掉落出来在人世间流落了很久的遗物，而不是直接取自‘那里’的遗物，但依旧是遗物，依旧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那个遗物是不是有着其他的效果和影响——比方说，让瑞厄斯的能力失控与畸形，从而走向不可控制的方向。
而现在，就现阶段的情况来讲，这个方向是负面效果。”
一只蝴蝶从高空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在海乐诺的手指上停留片刻，从而消散。
海乐诺的脸色变了一变，这是她第一次显露出比较剧烈的波动。
“完了，凤凛要激活那个日记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