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欢迎，美丽的金娥丽丝小姐。”
伽马区的领袖斯图科特从松软的沙发上站起，向金娥丽丝伸出一只手。他年事已高，皱纹爬满了脸颊，然而目光里蕴含的充沛精力却丝毫不亚于二三十岁的年轻一辈：“我在新闻里有看到您在舞台上表现的身姿，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
“原来你也会看那些东西呀？”金娥丽丝叼着棒棒糖，右手和大校紧紧握在一起，“我还以为，像大校这样日理万机的人，每天都有无数报告需要审批，一天恨不得分成两天，根本就没有个人时间，或者说去看一些偶像表演了。”
安洁忒也在之前和她说过类似的话，她可不认为两个人需要撒谎——无论是不是为了讨好自己。
“很遗憾，我是一个人，有着正常喜怒哀乐的人，而不是一个冰冷无情的机器，”微笑在斯图科特的脸上洋溢，“我们已经在上个礼拜将彻底吞并伽马区的果实悉数消化，而现在不过是短暂的享受时间而已。”
金娥丽丝想起了之前她协助斯图科夫将伽马区内和肃反委员会敌对的势力全部清剿的往事——虽然说绝大部分的任务都是漠利用克娜塔西娅哥哥堕落而成的伪神完成的。
“当然，这并非唯一的好消息。”
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克娜塔西娅’从门外走进来，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反而为少女增添了一份冰山美人的魅力：“多日以来对海雾的研究也取得了些许的进展，虽然依旧有很多谜团在等待我们去探索和破解，但总算是迈出了一小步。”
“真的？”金娥丽丝有些意外，不过不是对对方进展缓慢，而是对方反而真的能够有些成果。
人类针对魔法少女的研究，自从许多年前的‘天使’事件后就一直都没有停下。友善和守序的正规政府科研机构会采用体检、抽血等方式，而比较疯狂的机构则会直接解剖与人体实验，然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魔法少女的认知都迟迟无法得到多少有效的进展。
按照某一位知名科学家在研讨大会时的演讲：“魔法少女的存在违背了现有的科学规则，大大超出了人类科学能够理解的范围。以人类现有的科技手段，解开魔法少女秘密的难度只会比古猿想要了解手机更加困难。”
此时伽马区说自己在短短一个月内对海雾的研究有所进展，金娥丽丝也权当是说了点面子话。
更何况，她一个能够验证对方话语真实性的办法。
金娥丽丝伸出左手，原本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海雾立刻低下头颅，宛如见到国王的骑士，任由对方把手放在头顶，轻抚那柔顺的金色长发，将两个人的思维再度链接在一起。
一瞬间，海量的信息涌入金娥丽丝的脑海。它们并没有像泄洪的水流一样失去控制，而是井然有序，宛如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汽车，将海雾在过去几个礼拜所经历的一切传递给主人。
金娥丽丝的瞳孔颤动了些许。
“不得不说，你们的测试方法实在是——别有特点，”她扭头看向了斯图科特，“如果阿尔戈总督伊瑟莱斯知道这一切，恐怕会在扭曲中将你彻底清算吧？”
“她是她，您是您，已经失去控制的疯子没有资格同依旧在为人类和魔法少女共同未来而着想的英雄相提并论。”大校并没有因为被看穿而惊慌失措。
他挥了挥手，将一面全息窗口自空中展开：“所有实验的数据都已经向银滨的秘密警察部部长亚冯谭同步，毫无保留，就像我们在合同里对彼此承诺的那样。”
大校在说出自己女儿的名字时停顿了片刻，不过依旧是以正式严肃的口吻将一切讲述出来。
全息窗口上播放的视频中，一挺30毫米口径的机炮在镜头前对准站在靶场中央的海雾，震耳欲聋的射击声后，一名无人机从镜头外飞到一动不动的少女身边开始全方位扫描。
“第124次射击结果报告：在一千两百颗子弹中，共计有二十一颗子弹成功击入目标体内，造成六处轻度创伤和一处中度创伤。”
怪不得伽马区说他们的研究取得了一些进展呢，根本就是拿海雾当靶子测试武器和魔法少女肉体强度用的啊！
再看看其他的‘测试’：反器材狙击枪测试、加特林测试、速射炮测试、燃烧弹测试、云爆弹测试、火炮测试……甚至还有一颗微型核弹，直接放在她旁边引爆。
思维链接不会传递痛苦，翻阅记忆的金娥丽丝更像是在看一场电影，不用担心自己受到情感波及。她很快发现，伽马区在‘测试’上把握了较好的分寸：
‘测试’的强度循循渐进，从一开始极弱的烈度到后面慢慢变强（第一次测试甚至用的是小木棍），并在检测到海雾受到了较重的伤害后立刻停止（也就是微型核弹那次）；
每一次‘测试’后都会提供充足的休息和医疗，哪怕人类药剂作用起来甚至还没有魔法少女的自愈好用；
满足海雾的一切要求，包括但不限于天天大吃大喝，一个人的饭量胜过十个壮汉。
总结起来，这种‘测试’看着残忍和疯狂，不过还算是建立在一个合情合理的可控范围内，别说没有感情的海雾，就算是自己，参加这样的‘测试’也不会有任何不适——无论是肉体上还是心灵上。
相比于阿尔戈总督伊瑟莱斯姐姐所遭受的经历来说，这实在是……没有可比性。
金娥丽丝一想起那个女孩的悲惨遭遇，心里就不由得感慨起来。
大概世界上找不到比她更悲惨的魔法少女了。
以至于伊瑟莱斯变成疯子，本身就显得合情合理——换做是她，如果是自己的亲人遭到那样的事情……恐怕只会比伊瑟莱斯还要更加疯狂吧？
“嗯，你们倒确实在测试上把握了足够的分寸，”全部浏览一遍后，金娥丽丝点了点头，她没有理由为此动怒，“不过最后一次测试，也就是微型核弹那次，太过冒险了，而且结果你们也看见了，海雾的脑袋少了一小半呢。”
斯图科夫耸了耸肩。
“实际上，那次测试是秘密警察部部长亚冯谭亲自钦定的。”
……那家伙，绝对是想趁机搞死海雾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