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梦兆羽基本上没什么印象，我在学校参加的基本都是户外活动，很少见到她。”
离开教堂的四个人继续向基地深处前进，寂静的走廊里只有脚步声和拖车声，即使是威尔逊的说话声，也几乎被面罩所屏蔽。
“我只知道她是天文社团的团长，以及她和金娥丽丝好像走得比较近。不过第二个是我从其他女孩那里听来的八卦，真实性我不负责。”
“八卦？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啊。”何塞明显给逗乐了。
“那是，我可是和无数女孩有过浪漫约会的，”威尔逊一提这个音调都上去了，“她们特别喜欢聊八卦，和我约会的时候经常像布谷鸟一样叽叽喳喳吐槽学校里的事情：课程太难跟不上，世界语写起来不如母语好用，闺蜜今天扎了特别好看的发型，老师又批评自己没有完成作业，食堂全是蟑螂和蚯蚓想换点口味，向市长信箱写信希望银滨能采购点化妆品，和魔法少女套近乎——她们的吐槽三天三夜听不完还不带重样，你越和女生约会就越能猜透她们那点小心思。”
“这才是正常青春期孩童该有的样子，”何塞点点头，“不用在外面流浪连张睡觉的床都没有，不用担心哪里飞来不长眼的炮弹炸死自己，不用翻找垃圾桶寻找能过果腹的腐烂食物。当个学生，上点课程，在学校里面安安稳稳生活操心点青春期的小苦恼才对。”
“感谢金娥丽丝市长，感谢瓦尔主教，感谢法琳娜主教。”戈基奇在胸口又划了一个十字，拿着狩猎手枪的手微微颤抖。
“年轻人，说正事。”身为队伍中唯一的女性，祖瑞明显对约会这类事情不感兴趣。
“梦兆羽和金娥丽丝的八卦我在约会玛丽和卡萝的时候都有听到过，”威尔逊滔滔不绝地继续讲述，“她们说经常能够看见金娥丽丝放学后去天文社团串门，有时还会和梦兆羽一起回宿舍，两个人手挽手就像一对亲密的好朋友——我跟你们讲，因为这个想要巴结梦兆羽的人可多了，都觉得只要和梦兆羽搞好关系，以后金娥丽丝搞什么提拔的时候自己也能沾点光。”
“小小年纪就开始拉帮结派搞嫡系了是吧？”祖瑞冷哼一声，“共同体党不吃这一套，市长她也说过自己不会干涉任何选拔标准不搞任何形式的走后门，要真的当个普通学生，不如好好享受学校时光少搞那些恶臭的大人政治。”
“我上学那会那才叫拉帮结派，”何塞摇摇头，“校外的黑帮成员明目张胆来到学校发展下线，老师校长收取好处后和他们沆瀣一气，甚至根本就是黑帮的一份子。不学好的混混巴结那些所谓的‘老大哥’，每天在学校除了打架就是喝酒泡妞，时不时就出门和‘老大哥’一起去砍人。好学生都是他们欺负和压榨的对象，要不是我从小个子就壮，指不定也得让那帮混子敲一笔——银滨中学这根本不叫事，市长她自己就带头不搞小团体——你没去过她搞的美食社团吧？那地方真的就是在讨论和制作美食，没其他花花肠子，不好好搞美食的人都给请出去了。”
“你来过银滨中学？”威尔逊有些惊讶地看向何塞。
“以游客的身份逛逛而已，我女儿的学校要是有银滨这样的学校，也不会和小混混搞在一起了——当然，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才是主因。”
“废话说完了么？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关于梦兆羽的？”祖瑞操纵无人机走在最前面，这里的干扰似乎越来越强烈，无人机仅仅只是在前方二十米，传回来的图像就已经开始带有雪花和扭曲。
尚不清楚这样的干扰究竟是因为离地面太远还是离某个“干扰源”越近。
而威尔逊现在提供的两条信息都几乎没什么作用，也推断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她也没指望这个咋咋乎乎的年轻人能够派上什么用场，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深入这个基地，等待救援的同时寻找真相，如果能够有幸被救出离开这里，再返回银滨和那位梦兆羽仔细聊聊……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威尔逊一派脑袋，“我居然差一点把这件事情忘了！我这脑子。”
“说。”祖瑞头也不抬。
当威尔逊把这件事说出来后，她还是抬起了头。
“梦兆羽在放假前一天发疯过，在学校里突然用广播尖叫着说发生了什么恐怖的灾难让所有人立刻撤离不要抬头看月亮一类的……”
这下连何塞和戈基奇也抬起头，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威尔逊。
“我当时刚刚准备和杰西卡一起去游泳，说好了两个人要来一场鸳鸯戏水，结果广播里就突然传来梦兆羽惊慌失措的声音，说有灾难发生，让我们立刻疏散还不要抬头看月亮，然后就发出了一声特别特别凄惨的尖叫——老实说，把我给吓到了，杰西卡也显然被吓住了，尖叫一声就跳到我怀里，不得不说她的胸真的很大撞得我神魂颠倒——咳咳，总之，后面半夏又来了广播说那是误报，银滨里没任何灾难，杰西卡才缓过神来，但她说什么也不想再下水游泳了，急匆匆就离开了。我看泳池旁边也有好些吓坏的同学，有一个甚至已经穿着泳衣向外跑出去一百米，那速度我看完全有机会去打破学校田径运动纪录——”
“有没有更多的消后续息？比如说说梦兆羽为什么突然发疯？为什么又突然在广播里说有灾难发生？”祖瑞知道自己抓住了什么，她不会放过继续深挖下去的机会。
“我也不知道啊，”威尔逊两手一摊显得很无辜，“我以为是又有人ptsd发作了——学校里面突然发疯的学生不少的，有的人课上着上着突然就抱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也有人吃着午饭就突然就把食物狠狠砸在地上，我自己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的——唉我要知道居然能够和现在这些狗屎玩意联系上我肯定要去找她嘘寒问暖顺便体贴询问前因后……”
无人机传回的警报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基地的最深处，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