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和地下的建筑设计有很多区别，我也是通过那位名叫考泊特的工程师不断学习——吃完以后我就把整理的笔记发给你们。”
“那就太感谢了，”小欣笑盈盈表达自己的谢意，“实际上，如果可以，我很想去现场观摩。用肉眼肯定比借用笔记或者远程摄像头更加高效！”
“你可真是闲不住，”她朋友凯拉打趣道，“自从放假后天天拉着我往外跑，就算是现在封校了也一直泡在图书馆里——要不干脆把你的床也搬到图书馆去得了。”
“我真的很想很想亲身参与一个真实的建筑项目呢，”小欣的双眼闪闪发光，“要想实现这个目标，那一定是要基础知识和社会实践都必不可少啊！”
远见盯着小欣，他记得这个女孩在开学前其实很自闭来着？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现在整个银滨都进入到紧急状态，”海雾狼吞虎咽的速度从来没有因为说话而有所减缓，“如果我让你们出去，你们不幸感染了那种奇怪的疾病，对你们是厄运，对其他学校里的学生也是不负责任。”
“所以那个……流感到现在都没有确定源头么？”凯拉啜饮一口汽水，“不停呕吐绿色液体实在是太吓人了，我看医疗站里有些病重的快把自己的身体给吐没了。”
“我翻过医学书了，以往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病症，”小欣有些担忧，“有些学生说那些实验室里泄露出的新病毒，也有人说那是暗中有魔法少女在对我们下毒……”
“流言蜚语在哪里都有，我能理解，这是人类社会运转的常态，”海雾扫光了桌上最后一个盘子，扔到旁边已经堆成一摞的光盘山上，看上去意犹未尽的她起身准备去再拿几盘新食物，“我所能够告诉你们的就是保持冷静，开开心心过年。”
“那吃的紧缺了咋办？”远见抚摸下巴，“先是农田里冒出那么多绿色酸液，然后又是那些病患在呕吐，如果说仓库里那些储备粮也开始冒酸液我可能一点也不会惊……”
“可别乌鸦嘴了！”凯拉伸出食指。
“现阶段建设的地下仓库就是为了给更多粮食腾出空间，新一轮的采购已经开始，我们肯定不会让你们重新回到战争时期吃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银滨绝对不会再允许饿死任何人。”
“但是边境的军队前几天都突然集合出动了，不是……”
“只是一次军事行动，无需操心。”海雾打断对方。
小欣和凯拉交换了不安的眼神，她鼓起勇气询问道：“实际上，我们也的确听说，银滨的边境最近有一些大动静，卡戎军事部那边的军队几乎都出动了——”
“恐慌和猜测对你们并无好处，”海雾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几人，“银滨现在的确是处于特殊时刻，对你们而言，好好享受假期，迎接新年，以及之后崭新的学期才最重要。”
“我们理解，但我们不是小孩子，”凯拉言辞恳切，“我们也希望能够知道真相，不是因为害怕或者绝望，只是希望即使面对这样的紧急时刻，依旧能够贡献出一份力量。”
“是啊，”小欣点头，“明明和你们魔法少女都是相同的岁数，明明面对那些坏事你们都那么勇敢地迎面而上，我们也不能光躲在安全的堡垒里佯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几个人的谈话胜不大，加上周围人做得也远，因此并没有吸引什么关注——直到她掀开裙子，将长筒袜脱掉一半，露出满是电子机械纹路的义肢：“银滨给了我这条腿，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想回报这份善意，不计代价。”
“你好像很沉默，这不符合你的性格。”远见注意到威尔逊反常地一直没有吭声，凑过去悄悄小声说话。
威尔逊沉默着，露出苦笑，他走到海雾面前，递过去一瓶尚未开封的青岛啤酒。
“我以前还在德克萨斯的时候，经常和家里的人一起外出打猎，我们很喜欢猎鹿，我到现在还保留着一顶鹿角做成的帽子。想要鹿的可不止我们，一些大型野兽比如狼也经常会将鹿作为目标。它们可不像我们人类那样会因为鹿很小就放过它们，因此小鹿自从生下来后就会立刻学会走路和逃跑，它们并没有因为年幼而受到多少优待。
现在的银滨条件固然没有那时的大自然那么残酷，它所面临的挑战也绝非是鹿所能想象的。因为曾经在银滨远征队呆过的原因，我知道这背后的一切……事情真相。我理解你们为何会一直搪塞，拒绝告诉其他人真相——不过我还是会希望你们认真考虑一下：不要将银滨的民众想得过于脆弱而躁动，成为什么阴暗真相都无法接受的温室花朵。
试着把他们看作是刚刚生下的小鹿吧：年轻，懵懂，但同样做好了站与跳与逃跑与独立面对这个大自然的一切准备。”
海雾盯着威尔逊沉默了十秒，然后接过他手中的青岛啤酒。
“你的观点和那位名叫考泊特的荷兰工程师有很多相似的点，释放信息的决定权不在我手中，但我会向上申请。”
威尔逊咧开嘴，拍了拍海雾的肩膀。一旁的远见眼睛都快瞪掉了，根本不敢相信刚才那个长篇大论声情并茂的人是自己曾经认识的同伴：“你小子到底隐瞒了多少远征队的奇遇冒险啊？！”
“也不多，不过足够惊心动魄。”
另一边小欣还在回味着威尔逊的话，一旁的凯拉已经再一次打起了招呼：“晚上好，法琳娜。”
海雾前脚刚前去取餐，法琳娜后脚就到了，端着一大盘食物笑嘻嘻和其他人打招呼。旁边还跟着十几个有说有笑的女孩，瞬间就长将整张餐桌坐满。清理地面的工作人员连忙前来将海雾吃光的盘子全部拿走，给其他人腾出地方。
“我之前在医疗站听到你们的银滨教团合唱表演了，几乎整个城市都在直播——实在是太精彩了！”威尔逊大大咧咧凑上去打招呼，以夸张的神态和动作进行赞美。
“只是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而已，”法琳娜笑着回答，声线里满是母性般的慈爱，“需要救助的病人太多，除了给他们发放圣水以外，用合唱团的声音来改善士气也同样必不可少呢～”
远见注意到海雾重新返回，但没有拿任何食物，而是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盯着法琳娜。
“没有美丽的法琳娜和她的合唱团，我都不知道这段日子该怎么坚持，”威尔逊感慨万千，“我今天一天都在医疗站当志愿者，只能说那些病人所面临的情况真的很绝望，好在还有你们，一直奔走在救助他们的第一线，你们就是银滨的支柱啊！”
“过奖。”法琳娜笑盈盈答复，周围的女孩们叽叽喳喳，大都对威尔逊的夸奖感到开心，有一两个甚至还要威尔逊拥抱了一下作为友好。
「和法琳娜保持距离。」
海雾的警告突然传入内心，远见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门口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
在几名高大穿正装的秘密警察众星拱月的围绕下，战斗形态的亚冯谭大踏步走近食堂。她那银色的紧身衣、满是电子纹路的义肢和背后细长的数据线尾巴实在过于显眼，将周围十几米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
嘈杂的食堂逐渐安静，越来越多的目光集中在亚冯谭身上，看着她和其他几名一看就不好惹的秘密警察径直走到法琳娜面前：
“法琳娜，请和我们走一趟，有些调查的事情需要你配合——
比如说，圣水是否都是导致这一系列病症爆发的根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