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
让娜最后一次拧动扳手，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珠：“这下应该将水流止住了。”
“谢谢您，太谢谢您了，尊敬的魔法少女，”一个有些瘦弱的老头在面前点头哈腰：“没有您出手，这片街道接下来又要停水了啊！”
他恭敬递上了一盒香烟，让娜抽出一根点上，第一口她就识别出这是那种粗制滥造的卷烟，味道远不如她自己买的。
“一根就行了，解下馋。”让娜深吸了一口，中区的普通人也就解决下温饱问题，眼前这种有点小权势的人能抽上粗劣的草烟卷烟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这玩意在中区百姓身上已经可以算是奢侈品了。
“这根水管关乎着好几万人的供水，”老人不安搓着手，“这些人都是辛辛苦苦为恰斯卡劳作的人，所以，如果尊敬的魔法少女能够帮忙保障下基本的供水，相信我们一定能为……为恰斯卡发挥更多贡献。”
“懂你意思，”让娜听多了马屁，知道对方是在巴结讨好自己，“下次这根水管但凡再裂开，水流跟喷泉一样乱涌，找我们消防队就是。”
老人小心翼翼鞠躬：“当然，当然，尊敬的魔法少女，只是……很多时候吧，其他的消防队可能不会像贵方那样展露出如此优秀而兢兢业业的品质……”
“好好好，给你我号码，”让娜伸出全息窗口点了几下，“你有耳机吧？我把我们第七消防支队的号码留给你，有事直接呼我。事态繁忙我不能保证每次都及时响应，不过也会让其他更方便的消防支队出勤……”
“您能有这个心就已经很感谢，非常感谢了！”老人不断点头哈腰。
让娜收回扳手，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刚才她和爆裂的水管搏斗了整整二十分钟才修好，身上脸上全是自来水。除了灭火，公共设施出现损毁有时也会寻找她们。
她盯着全息窗口皱起眉头：“你这个耳机什么型号的？我没法点对点直接传送你号码。”
“是、是50年代的……”
“三十年前的老古董啊，那改用邮件吧。”
让娜发了邮件，转身蹬着脚下的旱冰轮滑去寻找自己的同事。
“这边——”海德薇老远对她挥手，松松垮垮得毛绒睡衣穿在身上，过长的袖口耷拉着晃悠，“我这里也把管道里的污秽清理干净了哦～”
她的身后飞出几只泡泡，只不过并非先前半透明得晶莹泡泡，而是装满了黑棕色的垃圾。这些泡泡很轻，几乎无法携带人（就连海德薇自己都不行），不过自带清洁能力的它们用来慢慢疏通清理堵塞的下水管道倒是非常高效。
“已经确定了，就是因为管道堵塞严重，加上年久失修，所以爆裂啦～”海德薇打着哈欠，懒洋洋说着，“小让娜现在的样子恨狼狈嘛～浑身湿漉漉的，都能看见紧身衣里面的肉肉了哦～”
“无所谓，一点自来水，身体一会就清理掉了。”让娜知道魔法少女自带清洁功能，她的花样滑冰紧身衣被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黏黏的的确有些不舒服。她知道魔法少女自带清洁功能，也不怎么在意。
“要不要猜猜，那些偷偷拍照的人里，有多少人是在拍你的春光，甚至是——”海德薇凑到让娜耳畔吹着气，“你的裙底呢？”
“我裙底又没啥好看的，”让娜叼着烟一脸满不在乎，“给他们辛辛苦苦把水管修好了，不要求什么回报，有个起码的感谢就行。”
她那紧身衣下边的超短裙根本什么都遮不住，稍微动一下就能看见私密部位，只有外面一层薄薄的三角兜裆遮掩。让娜记得自己刚刚变成魔法少女的时候还会害羞，战斗的时候甚至还想挡一下，现在么——习惯了。
反正芭蕾舞和花样滑冰演员都是大大方方展示的，自己一个从三年独立战争中幸存的老兵又何必在意？
让娜看向周围，街道上满是围观的人群，他们在二三十米之外围成一圈， 从自己开着消防车呼啸而来的时候就在围观，直到现在也是这么看着。基本上每次出勤，都会有一群人围观，像一群鸭子一样，很多人是在看热闹，看出事的地点，也有人是来打量魔法少女的——绝大部分魔法少女都在前区，来中区的并不多。
她的确看到有些人在用手机或者说耳机的全息窗口对准自己，或许只是凑热闹，或许是想拍下魔法少女，或许——真的是像海德薇说的那样，拍自己春光乍泄的一面。
“如果真有人对我湿漉漉的身体感兴趣想拍几张回去自我安慰，我倒会建议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更重要的一些事情上面——”让娜抽完了老人给的卷烟，抬头一抛准确扔到五十米开外的垃圾桶里，“比如说接下来几个月怎么活着。”
她转身看着街道尽头的那片废墟：“那堆玩意没几个月清理不干净。”
“没啥魔法少女愿意帮忙嘛，”海德薇慢吞吞说着，“不过这应该算是巴黎辖区近三个月最严重的灾难了？整个楼直接像抽掉最底层的积木塔一样噼里啪啦倒塌，死了好几百号人——还有眼前这些幸运儿，都没地方去只能挤在附近小区里，水啊电啊吃的啊什么的完全超负荷了呢～”
“人类就是不靠谱，”让娜摇摇头，“这个楼让魔法少女来修根本倒不了。”
“诶嘿，可是又有谁会给一堆用不完的资产修房子呢～”海德薇咧着嘴角。
“话是这么说，建设局那帮大爷也是越来越过分了，”让娜给自己重新点了一根，“上次我找人翻新下地下室，直接给我坐地起价涨了百分之二十，工程也是拖拖拉拉一个礼拜才搞定。
“谁叫懂土木魔法的魔法少女就那么几个呢～”海德薇打着哈欠，“而且一个个都被惯得像公主一样飞扬跋扈——哪像咱们的小让娜，兢兢业业工作，永远不迟到早退～之前在那栋楼里挖废墟救人的身姿也很飒爽哦，不如干脆现在动手把废墟也清理掉吧嘿嘿。”
让娜用牙齿挤咬着香烟：“我是消防员，又不是搞慈善的，工作内容只有救人和维护公共设施。这玩意谁负责就让谁去干，什么都让我来做还生不生活了。那个偶像高千果犯了对人类心软的错，我可不会。”
耳机里传来警告，让娜一个轮滑冲回消防车：“速度，有新的险情要处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