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局长，如果你想在舆论爆发前开掉我，现在做会是最好的时机。”
电梯里，让娜叼着烟，脸上冷漠得看不出一丝波澜。
“你是我手下最兢兢业业的员工，我就算被那个公民扣上护短偏袒下属的帽子，也绝对不可能动你——撑死给一份行政休假，工资照常发福利照常有的那种，”阿德莱打开全息窗口，将邮件里针对让娜的投诉全部扔到垃圾箱里，“更何况你之前刚刚获得了恰斯卡国家英雄二级勋章，我要开了你政府也饶不过我。”
让娜笑了，然后在烟雾中剧烈咳嗽起来。
“外面现在有多少人正在骂我？要我猜，因为温室一代这个词汇破防的魔法少女应该不少。”
“我不建议你去了解，”阿德莱摇摇头，“你现在这个状态最不需要刺激。”
“哦拜托，局长，你总喜欢打着这样的借口，”让娜苦笑着，“战争期间就是这样，美其名曰保护下属不受刺激，坚持不让同一个魔法少女连续作战一周往上，无论是打伪神还是打人类。”
“因为我不希望我的部下打着打着架变成一群只知道杀杀杀的精神病，”阿德莱声线低沉，“明明都是群孩子，理应在这种年纪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
“那位佐伊战团长和你的说话方式真像，”让娜咬着烟蒂，“都喜欢管其他魔法少女叫孩子。”
“按照真实年龄算，也本该如此，”阿德莱感叹道，“照之前佐伊那句话，她应该是20年代出生的，和我差不多一个时代的人，也不知道她喜欢的乐队偶像和我有没有重合的。”
“现在肯定有一个——首长金娥丽丝的白昼镜像。”
“给你幽默完了。”
电梯缓缓停下，两人缓缓走出，狭长的走廊上只有脚步声在回荡。
“这就是丽萨居住的楼房啊，”让娜扫视着有些发霉的地毯还有头顶的吊灯，“就算是放在中区里也谈不上有多气派，普普通通，这房里的住户会相信有魔法少女住在这里么？”
“至少上次闹事的时候的确知道，”阿德莱走在前面，“这个楼的房主曾经恶意涨过租金，住户聚在一起开会想要抗议的时候发现丽萨提着房主半死不活瑟瑟发抖的身体就走了进来，还是治安军提醒我管束手下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一担子事——”
让娜哈哈大笑起来，尽管烟雾过肺后立刻转变为激烈的咳嗽：“好玩，真是有够好玩的，光是想想就能脑补到那个蠢货人类有多大惊失色——”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眉毛立刻拧着上扬：“等等，涨房租？上个月龙卷风肆虐中区的时候我也碰到过一队治安军，因为某个小区房主恶意涨租金很多人支付不起或者拒绝支付从而台风天上门清理门户的。那个小区离这里挺远的，巧合还是同一产业？”
“本来不想和你们说，”阿德莱走在前面，“税务局的朋友和我闲聊的时候说过，政府现在没钱了，赤字严重，为了捞钱无所不用其极，中区物价房价大规模上涨就是其中一点。”
“可我平时买东西的时候没见到价格有啥变化啊。”让娜疑惑挠了挠头。
“废话，那只是针对人类，”阿德莱头也不回，“魔法少女根本就不交税，上次税务局有个人光是提了一嘴就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没。”
她拿出丽萨的身份证件，对着面前的房门扫描，然后动用自己的权限开始覆盖原本的密码。
“不好意思了，丽萨，我们得进来整理你的遗物，”让娜双手画了一个粗糙的十字，“愿你的灵魂安息，在精灵龙的庇佑下前往没有苦难的彼岸天堂。”
“你还信基督教？”阿莱德开锁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以前我家里信，现在我爸应该还在信吧？”
“小心点，”阿莱德的声线清冷，“最近查得严，当心被当做伪装起来的塔莫安狂信徒给法办了。”
“我会提醒他的。”让娜叼着香烟，忽视了家里打来的第十三次通讯请求。
她知道家里肯定是因为看见了新闻了上和那个公民魔法少女的冲突所以才担心，只不过现在……自己实在是没心情聊。
“我会准点回来吃晚饭。”她最后编译了这么一段信息回去，算是变相告诉家里自己现在一切正常，只是暂时不想通话而已。
门锁栓开的金属声想起，在阿德莱动用自己的权限开门的时候，有人已经从屋内将门打开了。
一名留着白色马尾的少女站在门里，她穿着一套画有红色马匹图案的紧身衣，盯着外面的两人：“非法闯入民宅会被治安军逮捕的。”
“我是阿莱德，巴黎辖区消防局局长，”局长直接展示自己的身份证件，“我来为我殉职的部下丽萨·瑞泽整理遗物，请问你是？”
少女没有回复，只是默默盯着阿莱德，她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流转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波涛汹涌的海面，乘着冲浪板迎接面前的滔天巨浪。
让娜感觉身上有种不舒服的异样感，就好像全身一丝不挂正在被人看穿一切一样，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的能力，八成是在探查身份以再度核实。
很快，少女眼中诡异的光芒消散，她将门打开，一个人自顾自往里面走：“我是丽萨的……朋友，同一个俱乐部的。”
“俱乐部？”让娜想起了之前丽萨和自己分享过的往事，“极限俱乐部？”
“嗯，”少女点头，似乎不愿意多聊，“叫我晞即可。”
让娜花了十秒钟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并非源自欧洲，而是来自亚洲。
两人走入丽萨的房子，这是间很朴素的一室一厅，除了基础的沙发床铺电视台灯橱柜冰箱以外就基本上没啥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只盘坐在沙发上的金毛犬，对着两名外来的魔法少女吐着舌头。
那名叫晞的魔法少女躺在沙发上，自顾自捋起那只金毛犬的毛来。
让娜和阿莱德对视一眼，也同样坐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