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也是来买股票的么？”
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人挤了过来对多萝西窃窃私语。她本能以为又有人想要过来骚扰，手伸向皮包里攥住刚刚放回去的电棍。但对方并没有直接贴到自己身上，反而是指了指购买股票的站点露出神神秘秘的表情。
“啊，我就是来看一眼的，”多萝西自然也看了产品发布会，见证到了那位CEO制造出恰斯卡第一颗黑曜之种的直播。她没有选择跟风，也没有购买任何股票，在全民狂欢魔法少女和人类一同高声嚷嚷着买买买的时候，她保持冷静和镇定。
“现在买股票可是有优惠的，再过几天那可就是原价买，亏死了，”那人露出殷切的表情，“想不想赚大钱？想不想让你和你的家人恰斯卡过得好一点？想必平时你也没少受那些税务局的人刁难？”
多萝西咽了一口唾沫，她昨天刚刚收到税务局的夺命连环call，说自己上个月的税务还没缴清——尽管自己明明早就缴纳了。一番询问后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笔厕所税要交，无奈只能乖乖掏钱。
本来当个清洁员工工资就没有多少，现在再被那些收税的拼命往外面掏钱，这么搞下去早晚日子又要陷入拮据。
她报考太空城中学很大一部分原因除了未来的人才培养，更重要的是对成绩优秀者的奖金和对税务的优惠政策。
“您也知道，最近税收越来越严格了，上面不断加各种奇奇怪怪的税，摆明了就是想掏空咱们的钱包养魔法少女，咱们可不能让她们得逞啊！”鸭舌帽男人一脸痛心疾首，“现在摆在眼前的可是千万年一遇的发财机会，绝对不能错过！咱们赚大钱，那帮税务局的再怎么强征也不可能全部薅走。赚得越多，给自己留得就越多，你说对吧？”
“呃……可能吧……”多萝西对这个鬼才逻辑感到汗颜，不过没有明确表达出来。
“只要你出一百个黑曜币，我们就可以把你送到那边的VIP通道，”鸭舌帽男人指着两条长长队伍里明显更短的那一条，“明日乌托邦这几天又发行了好多股票，但名额毕竟还是有限，先到先得，用稍微一点小钱换取赚大钱的机会，想想看有多划算啊！”
“我看你们就是盯着这一点赚钱的吧……”多萝西更加汗颜了，这么快就已经出现黄牛形成配套的产业了，那些买VIP的大概率就是被这么一番劝慰吸引上钩的——不过也有可能里面一大堆托儿。
“不用了，”她含糊着拒绝，“这么多人估计等到我也没有股票可以买了。”
“没关系的，”鸭舌帽男人似乎对这样的回答早有准备，“买不到股票，你可以买相对更经济划算的期权。”
“……？”少女歪着头，眼中是大大的疑惑。
“您可能对此一点也不懂，没关系，您只需要知道您完全可以买看涨期权，”鸭舌帽男人热情介绍道，“简单来说，你觉得这股票会涨，你就买看涨期权，只要后面它真的涨了，你就赚钱了——对，就这么简单。”
他看着少女眼中的瞳孔地震，心里不由得多出了几分得意洋洋：“当然如果你想玩更大的，那可以试试看预测它究竟会涨多少，涨多久。预测越精准，赚的钱那也就越多——就算是一点股票也没有，你照样可以赚大钱！”
“不用了，告辞。”
多萝西转头就走，她并非不知道股票和期权是什么东西——恰恰相反她太知道这是什么了，爸爸就是在战争前炒魔法少女股和期权搞得倾家荡产最后抛弃了妈妈卢卡斯还有自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对方的劝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或许明日乌托邦股票真的会暴涨，但钱也绝对不能投入在这些衍生的垃圾产业里头！
“唉，姑娘别走啊！”鸭舌帽男人在身后呼唤着，多萝西挤开人群头也不回往外走。
男人不死心，强行挤了过去：“如果您对期权没有兴趣的话，我们这里还有其他类型的金融产品服务……”
多萝西停下了脚步，鸭舌帽男人立刻快步追上，正想继续他的演说，却发现对方正看着面前倒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身体抽搐着，面色青紫看上去呼吸非常苦难。周围的人绕着他留了一圈空地，没有人在意他，人们的目光依旧集中在股票上面。
“你……你没事吧？”长期在恰斯卡挣扎求生已经让多萝西养成了低调生活和不关心他人的丛林本能，此时面对这个脸色痛苦到扭曲的男人，她最终还是于心不忍，悄悄问了一句。
倒在地上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在抽搐着，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一条泥鳅。
“别管他了，一会就有清洁工来收尸。”鸭舌帽男人对此丝毫不在意，依旧打算热情推销金融产品。
“怎么回事？”一个清秀的少年声音响起，多萝西扭头看去，发现一名治安员正在往这里赶。
“啊，这里有人晕倒了，我有点担心……”女孩立刻让出一个位置，随后向人群外围默默退去。她知道那个人死定了，生性残暴的治安员绝对不会救助这个男人反而会弄死他。
因此当她的余光注意到那名治安员掏出一个药箱蹲在地上给男人检查的时候，内心不知道有多惊愕。难道治安军里居然还有好人存在么？
等等……
她再度转头看去，看的不是那名治安员而是倒在地上的男人——他的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猩红色，脑袋开始如同气球般膨胀。
人群中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异常，发出惊叫声。那名治安员立刻丢下药箱向后大踏步撤退：“所有人退后，退后！”
多萝西转身向人群后方飞速奔跑，然而还没跑多远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飞到半空中，像破损的布偶娃娃一样重重跌落到地上。耳边传开剧烈的冲击声，几乎都要撕碎耳膜。
有东西爆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