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九个人伤重不治我无能为力，剩下的都勉强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了。”
格尔达收起针筒，一脸疲惫：“今天先这样了，我魔法快用完了，先让他们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明天继续再治疗。”
“向您的奉献致以最高敬意，”史密斯点点头，“帕查医院门口的损坏痕迹会由建设部专门负责抢修，三天之内焕然一新。”
“这么快？我记得以前换个下水管道都磨磨叽叽要一个礼拜，”格尔达若有所思，“看来新闻上那么轰轰烈烈反腐没白反腐啊。”
“接下来怎么做？”奥利维亚站在一旁，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个事情恐怕没法像前两次爆炸那样隐瞒了。”
医院门口停满了车辆，绝大部分是苏帕伊的SUV，其他的还有治安军的警车，奴隶局的摩托车，红蓝色警示灯闪耀在夜空下——如果说早些时候的两次爆炸还勉强能够说是意外，这一次魔法少女袭击是直接发生在巴黎辖区最为优质的医院门口，恐怕早就通过传媒散播出去了。
“无关人员请离开这里，医院已经被封锁，不要干扰调查。”秘密警察拿着大喇叭反复强调着，依旧难以阻止那些被战斗惊醒的魔法少女一窝蜂从家里跑出来，到医院这里看热闹甚至搞直播。
“如果是以前的人类政府，我们会从舆论和现场两方面展开严格封锁，”史密斯看着被撞出一个大坑的水泥地，“恰斯卡显然没有完全掌控舆论，唯一的选择便是告诉所有人一切处于调查中。”
“那我先去休息室睡觉了，”格尔达活动了下筋骨，“凌晨四点了，我还几乎从来没有加班这么晚过。明天白天不可能十点营业，除非天塌下来，否则下午两点之后再找我——你那些人我可以保证不会有更多人死了。”
医生离开后，奥利维亚看向自己的上司：“你和她先前的谈话怎么样？关于猩红泪滴的调查。”
“很愉快，”史密斯很坦然，“她和我有声有色讲述了她过去的故事，以及一个曾经作为天堂的伊甸花园小镇是如何在夏氏两姐妹的操控下沦为地狱。吻合那位柏林辖区长曾经和我说过的有关那两位通缉犯的一切。”
“按照我和那位塔莫安神秘魔法少女的对峙，对方今晚的目标就是格尔达，或者说是她所掌控的猩红泪滴，”奥利维亚回想起和那位魔法少女对战的时刻，依旧会感到心悸，“但不能因此而简单排除格尔达的嫌疑，这有可能是黑吃黑，内部倾轧。”
“真相为何取决于事后进一步的调查，”史密斯双手插兜，缓缓沿着先前交战砸出的大坑边缘走动，“我问过她为什么要保留猩红泪滴，她的回答是开发出一种能够强化人类素质的药剂，从而让他们更好为恰斯卡服务，滴水不漏的言论——至少从表面上是如此。”
“在我和那名魔法少女交战前，有辆卡车曾经来到过医院，后门，”奥利维亚紧跟在男人身边，“上面摆满了人类重伤员，司机说是对接给格尔达的病人，但那些人都像沙丁鱼一样被塞在卡车里，不像是病号——”
“一个可以深入调查的线索，”史密斯暂停，转身看向自己的下属，“身为秘密警察，你永远要对周围的一切持怀疑态度。你的调查对象可能在撒谎，你的敌人更有可能。”
“我会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奥利维亚语气坚定，“我会洗刷今晚的耻辱，19名成员的牺牲绝对不会就这么白白浪费。”
她的副手拉斯洛幸存了下来，但也受伤严重，没有几个月几乎无法康复。
男人点头：“如果秘密警察内能够多一些你这样的魔法少女，恰斯卡的国土安全必定能够得到极大巩固。”
“上级队长！上级队长！”一个一手麦克风一手肩扛摄像机的眼镜魔法少女不知道怎的绕过了封锁线风风火火跑来，“我是《自由报》记者嘉莉，想问下你对这次恐怖袭击有什么看法？巴黎辖区内还安全么？”
“我们依旧在调查当中，”史密斯脸上风轻云淡，“目前没有什么能够对外透露，一旦有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展开发布会。”
“最新民调显示，有百分之六十八的公民对恰斯卡当局已经失去了信心，经过这一天的三次袭击后这个数字比例正在急剧增加——”嘉莉很好履行了一名记者的基本操守，也就是对采访目标死缠烂打，“你对此有什么看法？你觉得当局应该采取哪些措施来稳固人心？”
男人看向一脸殷切的魔法少女，随后直戳了当抢过话筒：“我相信如果嘉莉小姐能够停止妨碍当局的工作，今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上级队长！”嘉莉听到这话明显生气了，“您刚才的意思难道是在将今日三场袭击归在一名为真相奔波的记者身上？”
“是，”男人对着镜头还有后面整个恰斯卡的观众，一点犹豫和遮拦都没有，“如果你在三年前没有公开局长风凛的能力，甚至于发动整个恰斯卡的公民区声讨和弹劾她，今日的悲剧绝不可能发生。”
史密斯丢下话筒离开了，嘉莉还想继续追问，被另外两个苏帕伊魔法少女抓起来拖了出去。
“那个人难道就是……”奥利维亚欲言又止。
“是的，臭名昭著的《自由报》和它臭名昭著的嘉莉小姐，”史密斯直接点破，“恰斯卡三大媒体，《爱国联盟》报道时事和宣扬爱国，是政府喉舌；《愉悦报》主打八卦娱乐，也是最流行最受欢迎的新闻；唯独《自由报》不受管控，什么都报道，而且经常剑走偏锋，是最不受管控最危险的新闻媒体。”
他顿了顿：“三年前恰斯卡刚刚成立没过多久，也正是这位嘉利小姐，报道了局长风凛的纳米机器人能力，引发了公民对个人隐私的担忧和大游行。如果不是总督死保，局长早就下台了。现在局长处处受到限制，无法在国境内动用纳米机器人展开监控，否则今天三次爆炸，包括这最后一次的元凶，很轻松就能追查——
我并非一昧强调那个记者做得不对，我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我同样能够理解为什么公民会因此大游行。但倘若因为这点全面禁锢局长，导致调查受到限制，就不要再将一切过错推在我们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