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一直困扰了整个国家长达三年之久的超级台风，一直把恰斯卡的农业啊食物啊不停毁坏长达三年之久的超级台风，你现在告诉我说它不是什么天灾，而是有人在故意捣乱，甚至还是在核心辖区之一的西西里辖区里故意搞的鬼？！”
千里迢迢从铃兰总督府赶过来的珂西娅看着眼前工厂里的一大堆机器，一脸气急败坏跺着脚。
“恐怕正是如此，”苏帕伊第四上级队长史密斯站在自己的局长风凛旁边做着汇报，“我们在过去几个月拔除了数个名为人类救赎阵线的反抗组织据点，一路顺藤摸瓜追踪到这里。根据下属汇总的结果，这些机器打着生产的幌子，实则源源不断吞噬吸收黑曜之种里的能量，在能量积攒足够后便引发一次大规模天气灾难。该工厂不存在下家，那些从这个工厂里送出的货物实际上都是为了混淆视听，本质上只是一群送到焚化厂焚毁的垃圾。”
“做得很好，史密斯，”风凛面无表情吸着木瓜牛奶，“如果这是唯一的据点，那么从此往后恰斯卡就不需要再担心任何台风问题了。如果还有其他据点，那就继续追杀全部铲除。”
“必须追杀，必须追杀！本小姐一会回去以后——不对，现在，就从现在开始颁布一系列追杀令，追杀在暗地里捣乱的卖国贼！”珂西娅气鼓鼓跺着脚，“还有西西里辖区的辖区长呢？那些负责的官员呢？这是失职！严重的失职！把她们全部开除，开除，开除！”
“我不建议你这么激动，总督，”副总督汤奈站在一旁双臂抱肩，“追查这间工厂相关的魔法少女即可，没有必要扩大化，殃及到整个西西里辖区。”
“哈？汤奈，你这是什么意思？！”珂西娅回头一脸震惊，“先不说你居然不叫我名字了……而且都出了这么大篓子，难道不应该把那些办事不力的家伙全部干掉来平息民愤么？”
“之所以叫你职称，也是因为这件事关乎重大——如果你想要平息民愤，把幕后凶手抓出来就好，不要动摇西西里辖区的稳定，”汤奈冷冷回答，“这里的官员都是我们政府的基本盘，都是跟着你一路战争打过来的老兵，其中不乏很多在西西里辖区生活了很久很久的当地人，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你把她们干掉，这里的稳定度会受到影响，支持我们政府的核心团队便会持续萎缩，甚至倒戈向第一战团。”
“这就是你将那些建设部的腐败分子安插在西西里辖区的理由？”风凛满脸阴郁上前一步，“我的下属先前费尽千辛万苦将那些吃拿卡要挥霍吞吃政府税收的废物点心从建设部里拔除，你转眼就给她们安排了西西里辖区的治安军高级官员岗位？！”
“我再说一遍，她们是老兵，是建立了恰斯卡伟业的赫赫功臣，”汤奈也上前一步，“她们或许不是什么尽职尽责的官员，但她们的确是对总督最忠诚的魔法少女，这些人代表我们的基本盘。如果还希望这个政府稳定运转下去，依赖她们的支持必不可少——而你先前的行为已经极大伤害她们的情感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犯同样的错误。”
“汤奈，你越来越陌生了，”风凛将手中的木瓜牛奶盒子攥成一团，“明明魔法少女的模样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我却越来越认不出来你是你了——而且我现在从你身上能够闻到，那股大人独有的铜臭味。”
“那不叫铜臭，那叫成熟！”汤奈提高嗓音，“成年人的世界代表现实，代表妥协。事实证明我们如果想要制造真正的乌托邦，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存在裙带关系就会存在官僚主义！我们没有办法彻底根除，只能学会想办法和她们共存。”
“共存，共存……”风凛喃喃着这个词语，满脸苦笑，“这不像是汤奈会说出来的话语啊，这不像是曾经在亚美利加打击各类黑帮犯罪的‘西部打字机’能够说出来的话语啊……你真的还是汤奈么？我怀疑你可能已经被其他什么人夺舍了，失去原本那个纯净的灵魂了。”
“然后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把本就脆弱的体系进一步破坏得面目全非是吧？！”汤奈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难看，“嫉恶如仇，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才是那么嫉恶如仇的正义使者，风凛，我告诉你，除非你能够有一人对抗百万魔法少女的能力，一个人把军方给彻底压制下去，否则你这么做只是在让我们损失更多盟友！”
“那些盟友不要也罢，”风凛嘶吼着，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眼球里不满血丝，“恰斯卡不需要她们，乌托邦不需要她们，我们的梦想本来就是为了建立一个地上天国，如果我们偏离了航道，那岂不是反过来将过去的我们所辛辛苦苦做的那一切踩在脚下？！”
“你不能指望一上来就吃掉填饱肚子所需要的第十个馒头，”汤奈也快失去耐心了，指着不远处正在对着《爱国联盟》新闻镜头一边展示工厂里的机器一边喋喋不休控诉塔莫安的第二战团长佐伊，“我们难得有了愿意坚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盟友，她嫉恶如仇，她还管控着军队，现在就应该按照她的意思，你们秘密警察做你们的秘密追查，让她在表面上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塔莫安，激发公民的爱国情绪。后续再一点一点让咱们那些核心底子这里少贪污一点那里少贪污一点，拉一派打一派一点点纠正——”
“停停停——”珂西娅眼瞅着形式恶化赶紧出来插手，“别吵架啊，大家不都是在一起经历生死的同伴嘛？这里肯定能够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的不是嘛？”
“抱歉，前辈，我实在没有办法管这样染上大人铜臭味的人叫做同伴。”风凛行了一个恰斯卡礼，坐上自己的轿车离开了。
“我也没有办法和你这样不想着固定摇摇欲坠空中楼阁反而四处乱拆的空想主义者工作。”汤奈直接比了一个中指，然后自己也坐着私人直升机离开了。
两个政府高官的吵架让封锁了工厂的几百名秘密警察大气也不敢出，甚至于很多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着两人，直到史密斯摆了摆手后才恢复工作。
只剩下总督珂西娅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向着不同方向离去的同伴发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