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很多时候这些东西和钱都无关——虽然你给的确实很多，尤其是那个等身手办，在恰斯卡几乎可以算硬通货了。”
格尔达最后还是邀请漠进入到自己的办公室当中。
“先前是苏帕伊，现在是你，如果未来又冒出其他人我应该感到意外么？”
“一点都不应该，”漠摇摇头，“高千果跟我说，你曾经说过那个叫艾玛的人类女孩体内有脏东西，八成是猩红泪滴的变种，你甚至为了救她给她打了一阵实验用的猩红泪滴，据说很危险。”
“那可是相当危险——”格尔法摇摇头，“她现在还依旧能以昏迷不醒的姿态躺在床上已经是间万幸了。”
“自从你在直播上公开露面，带走你那位角斗士父亲之后，你就应该知道所有针对猩红泪滴的调查最终都会指向你——哪怕只是一个普通公民，只要用心去收集新闻上的种种证据，都能最后摸到你这里。”
漠没有直接告诉对方，类似的新闻已经在恰斯卡高层内传开了，尤其是发条俱乐部内，成员们几乎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猩红泪滴上。她更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原本正苦于怎么调查魔法造物的事情，然而事务所的爆炸给了自己一个绝佳的光明正大介入借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会感谢这场爆炸袭击的。
当然这不会妨碍她发誓要找到那个胆敢伤害自己心上人的罪恶凶手将对方脑袋拧下来。
“苏帕伊还和我保证说她们会这件事以最低调的态度不会散播出去，”格尔达苦笑一声，示意方远和妮娜两人坐在专门的治疗椅上，“但愿她们不会因为你找我而风风火火跑过来再度审问我几个小时。”
“如果她们再来找你麻烦，你可以建议她们直接来找我，面对面找我谈话。”漠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漠然。
格尔达咧开嘴角，无声笑了出来。
“这两个人类，你知道他们多少事情？”漠将注意力集中在房间内另外两人身上，“他们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他们都做过什么手术，我很好奇他们哪里来的胆量。”
“肯定不是我给他们的，自从我见到这两人第一天，我就能察觉到他们——尤其是这个男孩身上——一直带走一种从容不迫的镇定，无论面对多大威压都能坦然处之的那种，很少见，尤其是在人类身上。”
漠盯着那两人看，那嫣红色的眼瞳几乎要刺穿两人。妮娜被看得浑身发毛，赶紧把视野别过去，反倒是方远不紧不慢和漠对视，给予对方一个不卑不亢的笑容。
“这两人不是你的奴隶？”
“不是，他们最初是托关系进来的，但如果你要问我是谁托的关系，很遗憾每天找我托关系的人太多，再加上我没有这方面留档的习惯，因此无从告知。”
格尔达从冷冻的保险箱里取出两支针筒、里面的液体颜色各不相同。
“不过如果你想知道这两人都经历过什么改造，资料我肯定能给你准备一份，再怎么说我在很多情况的确会——有些缺钱。这个叫方远的少年走的是生化改造路线，我给他注射了一种名为R病毒的药剂，能够大幅提升他的身体素质，还能变异他的躯体，就像直播上那样长出触手甚至发射骨刺。”
“R病毒是人类还是魔法造物？”
“混合了非常微弱一点魔力的人类造物——应该还是可以管它叫魔法造物？不过对于普通人类而言已经是一个可以耐受的阶段。”
“所以它实际上不是你制造的？”
“我自己没有制造任何东西——所有我手头上的强化药剂，不论是生化还是赛博，它们几乎都来自人类，我只是负责改良。”
格尔法拿起一根针筒，注射到方远体内，那根针尖有铁钉那么粗壮，打到胳膊里少年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具体什么条件能够判定这两人适合做猩红泪滴身体改造？”
“至少短期内肯定达不到，”格尔达指了指妮娜，“这个女孩会是做猩红泪滴改造的主体，他走的是赛博格改造手术，用的都是来自机械之声商店的魔法造物作为零部件。”
“那家店我知道，卖一些很好玩的玩具。”那种能够让丽丝欲仙欲死的玩具。
“哦对了，这个少年体内还有一种特别独特的存在……”
“请保持缄默谢谢，”少年突然开口说话了，一脸谦逊行了一个礼，“如果将它说出来，我的主人恐怕会非常非常——不高兴。”
“原来你有主人。”漠的视线重新集中在方远身上。
“只不过是主人的小小侍从而已，”方远微微笑道，“实际上，直呼您的名字也并非是我想做的，只不过很多时候，一名奴隶只能顺从主人的意志行事。”
“哦，那你说说看，你的主人是谁？”
“很抱歉，我不能说，”方远轻轻摇头，“她也是恰斯卡的一名高官，非常具有权势的高官。无论是参加角斗还是进行身体改造，只不过都是在顺从她的意志罢了。”
“说不说可由不得你。”漠下定了决定，一把抓住方远手臂，从怀里抄出一个三叉戟模样的挂饰摁在方远头上。
若非特殊情况，她不会动用海雾留的一个特殊底牌——用来强行读取他人思维方式的快捷方式——现在面对一个身份谜一样还直呼自己名字的人类少年，她知道是时候了。
严格来说这也是魔法造物的一种，遗憾的是海雾是个伪神。研究她能开辟新赛道，但对于研究魔法造物本身却没这么用——伪神的魔法造物和魔法少女的魔法造物千差万别。
天地在旋转，屋内几个人连同周围的家具几乎都彻底倒转，仿佛在太空中做失重自旋——这是潜入到潜意识当中的表现。
黑暗和光明交替，直到灰蒙的迷雾彻底主导一切，周围的办公室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片花海——漠抬头看去，很快就发现面前站着一名魔法少女，方远在她面前单膝跪拜，脸上满是谄媚和讨好的神情。一只蝴蝶从他胳膊上的纹身飞出，二维的黑色花纹在几秒内转换为三维的七彩模型，它扇动着翅膀，停留在那名魔法少女的指尖。
“原来是你，海乐诺，”漠看着面前的恰斯卡军方第一战团长，心下了然，“如果是你就不奇怪，战争时期就已经是少数敢对着丽丝直言不讳的军官。如果你是这个男孩背后的主人，他叫我本名就一点也不奇怪。”
然后她就看见对方手中握着一个长长的棍子，然而潜意识里的一切都很模糊，即使距离很近也难以看清。
漠扔出手里的三叉戟挂饰，它在空中划过一道拖拽着光点的弧线，身形逐渐于空中消散。当它彻底消散之时，便是读取思维结束之时——时间不多，她要抓紧了。
当三叉戟挂饰落到海乐诺头上，少女也终究是看清了对方手中的长棍——不对，那不是长棍，是把长枪。
朗基努斯之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