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被器灵一个不注意直接送离了空间，脚底一空，整个人没有了支撑，开始向下坠落，只不过坠落的速度非常的慢，应该说像一根羽毛一样慢慢地飘了下去，起初顾意还以为这底下会是什么陷阱之类的危险，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但是只看到周围一片漆黑的，自己就如同管道里的马里奥，只不过脚下没有龟壳给他踩。
就在他慢慢往下飘落的时候，姜红澜与孙斩仙那边还在器灵另外两句分身那里过关。
姜红澜此时看着对面那长得与自己一样的器灵，甚至使出了和自己一样招式，心里也不由感到一丝沉重，自己和自己打，她还真没有试过。
她所处的环境也和顾意一样，脚踩寒冰湖面，原本光滑如镜的湖面此时此刻已经被姜红澜与器灵的千万剑气划出了无数剑痕，道道剑痕将湖面由冰面都快削成了冰片。
“也不知道顾意怎么样了，他应该没事吧。”姜红澜想到顾意，也是不由得担心了起来，毕竟她知道顾意虽然实力够强，但面对这种能够复制招式的器灵，就连她都有着手足无措。
器灵眼疾手快，抓住了姜红澜失神的一刹，一剑刺向姜红澜，蕴含着寒冷剑意的一剑顷刻间便来到姜红澜面前，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刺骨的寒风，整个湖面上，温度似乎又下降了不少。
姜红澜一挑眉，这招她再熟悉不过，为了练会剑招，也为了在剑道之路上走的更远，她每日挥剑不知多少次，她见过多少剑招几乎都不会忘，同样，她也自信自己的剑道不会弱于任何人，哪怕自己。
如果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出现，那就超越她。
姜红澜玉手握住长剑，伸出手臂，露出洁白的皓腕，同样一招剑招使出，瞬间爆发出更强的寒意。
二十四节气剑——大寒！
湖面上，似有风雪出现，再仔细看去，这又不是普通雪花，而且湖面上碎裂的冰霜，被姜红澜的剑气卷起，真似了那句诗，卷起千堆雪，紧跟着，湖面上无数的冰霜被尽数吸引了过来，夹在在姜红澜的那一剑里，无数的冰霜开始随着剑气的引导变成了一个个小冰锥，径直攻向了器灵。
器灵自然想到姜红澜会用这一招，察觉到姜红澜剑内蕴含的杀意，立即收招倒退，向身后退去。
姜红澜杀意不减，握剑不减狠意，秀发在这乱风中飘动起来，苍白的脸颊上，那张妖异的脸也是充满寒意，她这一招就是要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哪里走！”
随着一声娇喝，姜红澜立即提速，一脚蹬在本就脆弱的湖面上，看似轻盈的动作直接在已经结冰的湖面上踩出一个塌陷出来。速度又是快上三分，竟然是追上了提前撤退的器灵。
器灵眼瞅着姜红澜的追击，脸上也流露出赞赏之意，“不愧是剑心通明，只和我对上几招，竟然在剑招上又有了新的领悟，此等境界，这当世成仙之位之争的人选里，定是有你了。”
只不过这些话器灵都没有说出口。而是收起了手中的剑，反而以掌击剑，这种行为在姜红澜看来也是惊讶不已。
器灵一掌与姜红澜的一剑互相碰撞，立刻产生出了刺耳的声音，器灵的手掌竟然是如那些坚硬的岩石般，姜红澜手中的剑蕴含的剑意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即便是徒手阻挡，除非是在境界上有着巨大的压制，那也得是用手掌找准时机拍向剑的两面，而不是与剑刃或是剑尖对抗。
而这器灵竟然如此大胆，直接用手硬抗姜红澜的剑尖，令姜红澜也是感到更加沉重，她也是咬紧银牙，体内的真元不受限制地灌输出去，剑身瞬间接受到了姜红澜的真元，剑刃上的威力又大了许多，竟然是开始在器灵的手掌上留下划痕。
器灵立刻感觉到了姜红澜招式的异样，一直没有用处的左手只是一拍剑身，姜红澜便被直接拍出了器灵的几十米开外。
姜红澜立刻收力才没有被剑气反噬，她也没想到这器灵居然还隐藏了这么多实力，刚刚并没有使用多少实力还是在考验自己，但一想到这问心台的器灵乃是诞生于天地之处，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自己刚刚的剑招还是还是有不少瑕疵，至少不应该让器灵如此轻易地就防守下来。
器灵如果知道姜红澜这般想法也会想：也就是我这种器灵才会这么接，毕竟器灵的分身本身也就是一个能量体，没有实体的存在，自己的实力还是取决于本体对于试炼者的实力的判断。他能够接下姜红澜的那一剑也得是自己的存在特性，如果是常人，接下这招，估计那只手都会直接废掉。
器灵看着再度准备出击的姜红澜说道：“够了。”
姜红澜听到器灵这句话也才明白过来，自己在它这里的考验算是过了。
器灵看到姜红澜收起了兵器投出赞赏的目光，“你很不错，在剑道这一方面，至少能压制许多人，再给你百年，这当世剑仙……”
话还没说完，器灵忽然停了下来，紧跟着它的神色有些变化，开始显现得那么纠结。
姜红澜注意到器灵纠结的表情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器灵再次恢复了平静。
“咳，当不了剑仙当个剑圣还是可以的。”
姜红澜懵了，你刚刚还说剑仙的，现在就剑圣了，你这改口也太快了吧。
这也不怪器灵，它刚刚正好接受了顾意那边器灵的回忆，看到那个场面内心立刻纠结起来，自己身为天地之处的问心台，按理说对这些人的过去应该说是尽数了解的，只不过自己限制于大道，是不能说出去的，被下了禁制。
那个叫顾意的人，自己看过去只是一片灰蒙蒙的，即便是主体观察也是如此，仿佛不属于这片天地，就好像一个被硬生生插进一大片细盐里的一粒砂糖，格格不入，但你一但观察到他便会知道这人与其他人的不同。
姜红澜也是对器灵的说辞不太在乎现在， 她现在想做的便是赶紧出去与顾意他们汇合，立刻打断了器灵的沉思，“还有事情吗？”
器灵听到姜红澜的问话，抬头笑道：“最后一关，问本心。”
“那就来吧。”姜红澜准备聆听器灵的问题。
器灵问道：“你是否想要成仙？”
“是又如何。”
“很好，下一个问题。”
“你最在乎的人是谁？”
姜红澜听到这个问题身形一僵，缓缓开口，“有很多，比如我的……”
“只能有一个。”器灵冷冷地打断。
姜红澜也反驳道：“那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即使你会通关失败？”
姜红澜不假思索道：“我所在乎的人自然不止一个，因为我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只会做选择的物件。”
器灵听到姜红澜的回答也是默默点头，平静地说道：“很符合你的回答。”
“下一个问题，如果你的成仙之路上，有一个人挡在你的面前，你会放弃成仙吗？”器灵的问题有些沉重。
姜红澜眉头一皱，“那个人是？”
“抱歉，我不能说。”器灵很显然不会透露出信息。事实上，它的确说不出来这个人是谁，器灵虽然是器灵，本质上还是受天地挟制。
“真不能说？”姜红澜又问道。
“姜姑娘，你的每个问题的回答都会决定我对你的判断，这么和你说吧，即便我对你的评价是你成不了这大世之争的人选，但那并不代表你就成不了仙，问心台存在了世间不知道有多久了，总有很多人最后成了仙，我的存在只不过是在你的路上起到导向的作用，但没有决定的作用。”
“你的决定已经在冥冥中注定了，不管你今日的选择如何，一切都已经定下了，除非你不再属于这片天地。”
“这个问题很简单，你是坚持自己选择仙，还是为了一个人放弃成仙。”
器灵一番话就是在告诉姜红澜，除非你是跳脱了这片天地，否则，不管你今日如何选择，有些事情都已经注定。
今日的选择，器灵的判断只是一时的，唯有你的未来正在慢慢堆砌。
“想好了吗？”
器灵的声音平静却又如机器般没有感情。
此时的姜红澜却开始纠结起了那个人是谁，究竟是陌不相识的人还是亲人，还是爱人？
这个选择卡在了姜红澜眼前，如何选择？
无论自己如何选择，未来都已经注定吗？
可未来并没有发生，为什么会已经注定？
“未来，真的已经注定了吗？”姜红澜突然抬头看向器灵。
“至少在我看来，一切已经注定，从来没有变化，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一个不属于这片天地的人改变你的历史。”
“不属于这天地？”姜红澜有些困惑。
“没错，似乎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器灵淡淡道。
“那不就是仙了吗？”
器灵摇头，“不，仙依旧虽然是在天地外遨游，却依旧属于天地。”
“那他在哪？”姜红澜问道。
“他……”
姜红澜突然眼前一黑，又一瞬间，器灵不见了。
整片天地又只剩下姜红澜一人，如曾经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