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四周归于沉寂,她轻轻的回到地面上,撑着小洋伞,面庞上无任何表情,向少女所处的方向缓缓走去
- 这一次,她下了死手。
此时的少女已彻底失去生息。那场只属于她和arcaea的暴风雨残酷无情地割裂少女的身体,几乎将她撕碎,鲜血浸染全身,渐渐干涸,留下棕黑色的斑迹,只有她身下那一摊血水与手边的玫瑰依旧刺目赤红,少女苍白的脸庞仍残留着可视的痛苦。
冷冷的打量着少女,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她指挥着那些碎片,狠狠的击打少女的身体,嵌入身体中,割断手筋脚筋。最后,当然,以免过于吵闹,她让arcaea割断了少女的喉咙,她仍然清晰的记着血雾喷洒于空中,在破碎地面上绘画出优美怪形。
她就一直这样,戏弄着少女,直到后者最后一次重重的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再也没有站起身来。
她狠狠地踩在少女手边那朵红玫瑰上,碾碎。渐渐的,一种病态的笑容爬上她的脸庞。
她并不确定杀死少女是为了什么目的,相反,她认为这是一种本能,一种想要折磨,玩弄,将少女撕扯成碎片的本能冲动。她只是顺从自己,这并不需要什么理由,无情,残忍,这便是她的本性。
她早已丧失去理解周围存在的事物的能力,长期以来她一直所依赖的,只有环绕在身旁的arcaea。但这却欲比其他任何人与事物还要更加真实,可靠。
极度喜悦的情绪从心底油然而生,双手紧紧的握住伞柄,她最多只是象征性地略微克制一下,因为无知的她早已经学会去理所当然的接受arcaea所赋予她的一切。
最终,她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狂风呼啸,吹散她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只饕餮恶魔。
这一次,是少女的Terminal, 也是她的absolute victory。
远方,伫立于地平线之上的巴别塔的顶端,那一缕光芒依旧。
但那种情绪终究只不过是Uphoria,很快的,那种情绪褪去,她便对面前这具冰冷的身体失去了原有的兴趣。
“无聊,无聊至极”
她低声喃喃着,那声音,像是来自地狱,内心中陡然升起无端烦躁之情。
然而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是,在注视着那个伤痕累累的少女时,她那双从始至终毫无涟漪的湛蓝眼眸,却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情感。
稠密浓厚的乌云,堆积在苍穹之顶,缓缓流淌着,压迫了她的视野。
几只寒鸦嚎叫,哀鸣,在她的上空盘旋徘徊,久久不愿离去。
兴许是找不到这一切的源头,她最终把那股烦躁情绪归咎在了少女身上。
“。。。。。。。。”
她伸手摘下别在头前的蝴蝶发卡,向少女方向丢去,那枚蝴蝶发卡在脱手的一瞬间崩裂成无数碎片,然后,重新拼凑,聚集,从中孕育出一只充斥着幽蓝色光芒的蝴蝶,那只蝴蝶几周盘旋,扑打着梦幻般的翅膀,轻轻的降落在少女的身上,然后开始消散,少女身体表面也隐隐约约泛动着那种光芒。接着,那些遍布全身的狰狞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也许只有一分钟,那些伤口伴随着那只蝴蝶一起,消逝在虚幻之中。此时的少女,脸上一片安详,忽略掉身上的可怖血迹,就好像是在熟睡着。只不过,二者的Arcahv于此结束,少女将永远长眠于这雨空悲幻的solitary dream 中。
她只是驻足,看着这一切,许久,她闭上双眼,陷入了沉思。
。。。。。。。
。。。。。。。
“你的神情,似乎很是悲伤
那突如其来的温柔的声音将她唤醒,猛的睁开双眼,她才察觉到在她前方几十米远处,一位白发少年安静的站在那里,那似乎就是刚才声音的主人。但他的面庞十分模糊,就像是有什么无形的物质遮蔽了她的视线,也许,那仅仅又是一段苏醒着的记忆。。。再或者,他也是游荡在这破碎世界中的一个迷途者罢了。
“谁?”
“。。。。。。。”
那位少年并没有任何要回应她的意思,只是迈开步伐,向她所处方向换换走来。
她皱了皱眉头,内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有一种错觉,刚才自己发出的声音,更像是从内心中的某个角落传来,以至于她都开始怀疑其真实性。
很快的大小心中的困惑,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可笑至极,又有谁会去在乎那么多呢,就算是能够理解彼此的语言,那也只不过是有够无聊至极的。现在统治着arcaea的她,可以随手将他从这个世界永远抹去。
“哼”
她冷哼一声,微微抬手,身边的一枚碎片便以极快的速度,划破周围的空间,如箭般向那少年飞去,然后与之擦肩而过。
这是一种警告,在向她靠近就会被无情撕碎的警告,但少年只是继续前进,无视了这一切。
没有更多的犹豫,更多的碎片在她周围迅速汇聚,接连向少年扑去,有那么几块碎片钻进他的身体里,些许鲜血从伤口溅出,但碎片更多的,却是打在了周围的空气中。
此情此景她只是稍有疑惑,愚钝的大脑运转不当是常有的事情,她并不必去过度的在意,arcaea会自动帮她处理这一切的。
arcaea聚合,融汇,拼凑成的锐利尖刀深深地没入他的肩膀,身型微顿,他只是握住刀柄,用力拔出,丢到一边,也不顾那涓涓流血的伤口,仍然前行着。
内心中那团疑惑越来越大,刚才那把尖刀,本应该是至他于死地的。但。。。。少年却化解了那致命的一击,也许是那把刀自己偏离了轨迹
又或者。那是她自己对这一切的Sheriruth
..................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她一次又一次指挥着arcaea将他狠狠地打倒在地,而他却只是一次次重新站起身来,即便已经遍体鳞伤,仍一声不吭,前行。
那种始终支撑着他坚持前进的不明信念与这来回不断重复的无谓努力让她感到一丝畏惧
湛蓝色的眼眸,浑浊。耳畔旁萦绕的声音,模糊不清。
从始至终,她一直都可以像对待少女之前所做出的那样,将他杀死
但现在她所想所做的只是把他打倒,以阻止他继续前进,身旁的arcaea向她传递出不满的情绪,迫切的想要杀死那位少年,但由它们发出的致命攻击却又都被她下意识地与少年错开。
这两者之间形成的Conflict,让她陷入了迷惘泥潭中。
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十几米,但这对现在的少年是如此遥远,对于她自己,这也显得有些过于漫长了。
随着距离的不断逼近,少年的脸庞逐渐清晰可感。
“给我。。。。。停下。。。”
硬生生的从口中挤出这句话,丝毫没有意识到握住伞柄的手因过度用力而缓缓的渗出血来。几枚碎片狠狠地砸在他身上,他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没有了动静。
有那么一瞬间,她认为这一切总算是彻底结束了——她又一次赢了,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可自豪的。
但很快的,她那种美好的幻想就被现实无情的击碎。
那位少年,双手按着地面,挣扎着艰难支起上半身,她能看到,他虚弱的身体因疼痛而不停颤抖着。
她明白了,这不过只是一场新的开始
恍惚间,耳畔旁的声音越发清晰,似有人在哭泣,那并不是她,也不是面前的少年。
最后,正如她所想的那一样,他再次站起身来,左手无助胸前的伤口,低着头,用力晃了晃,似乎是想把自己混沌的脑袋清醒一些。
这一次,她确切的看到了,少年脸上一直忍耐着的苦痛。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少年抬起头来,看着她,然后,困难的在布满血痕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但那或许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悲惨。
少年张口,似乎说了一些什么。
两人视线相交的那一刻,少年那同Epoliate般清澈的蓝色眼眸几乎让她停止呼吸。
突然,她察觉到周围的一切事物开始褪去原有的色彩,视觉与听觉被剥夺了存在,弱化。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呼呼风声。
“呜。。。。。。。。呜。。。。。。”
追寻着耳畔旁风留下的痕迹,她终于,捕捉到了声音的源头。
。。。。。。。。
。。。。。。。。
那是,在她内心之中,不停哭泣的,痛苦的,灵魂。
在很久以前,被痛苦折磨的几近疯狂的她,选择一再逃避,退缩,直到她带着自己那悲痛的魂灵一起,蜷缩在偏僻的角落里,砌上最为坚实的堡垒,此次隔绝与外的一次。
从那之后,记忆之哀鸣,相互碰撞勾勒而出的可怖怪形,从她耳边,从她的脑海之中彻底抹去,此刻,她把她的一切都托付给了环绕在她身旁的arcaea,她的认知,感情,理论行为。她想,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彻底的失去了自我判断的能力,而这一切究竟是合适发生的,她早已经记不清了
但这一次,少年的那双眼眸,瞬间击碎她的心灵堡垒,她与她的灵魂一起,暴露在痛苦恐惧之前,一览无余。
被arcaea所修饰的记忆开始紊乱,感受着最为真实的痛苦,他才发现从始至终她那僵硬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走在不情愿地运作。
他仍咬牙坚持,那些arcaea也依旧无情地摧残着他,两者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均势。
但是,她却先坚持不住了,她不愿意在看到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并没有资格来命令我。。。。” 面对着痛苦的灵魂与记忆,她不在选择去逃避,尘封的记忆开始浮现。
“现在。。。。都给我立刻消失!!!”这位Grievous Lady将内心中的那愤怒悲伤完全倾泻出来,从未有过的凌厉气势从她身上爆发出来,她身边那些猖狂的arcaea们几乎是在这一瞬间被这股气势碾成粉末,消散在空中,剩下的那些碎片被这股气息完全压制,只是发出嗡嗡声响,微微颤抖着,再也没往日的气势——她终于,夺回了主导权。
那突然爆发的气势也让少年微微愣神,现在,透过她的眼睛,他完全可以确定————记忆中的那个她又回来了。
“呜!。。。”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是喉咙沙哑,紧紧的捂住胸口,身体脱力,跪在地面上,左手凭空出现一把银白色剑身,剑柄处镶嵌着一颗堇青石的长剑,双手拄着剑,勉勉强强的支撑着他精疲力尽的身体。
[你这家伙。。。。。怎么现在才出现啊。。。。]看着手中的剑,他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他这段突如其来的旅途即将结束,他无悔,至少,这一切,他做到了。
她不敢有一丝懈怠,松手,任凭狂风将伞吹走,开始向他快步走去。
但,就在她即将触及到少年的时候,他却忽的抬起头来看着她,蓝色眼眸荡漾着无尽的笑意。
“再见了。。。。。。。”他只是这样说着,然后身形定格,拥有着的色彩褪去,接着分崩离析,崩碎成数以百计晶莹剔透的记忆碎片,泛动着淡淡的光辉,倒映着她哭泣的脸庞以及身后那座高耸入云的巴别塔。
而她则呆在原地,失神
“心。。。。。。”
为什么愚钝的她到现在才回想起这一切?
过去,她只是一直,独自一人行走在这破碎幻无的世界之中,不知何时她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她开始对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感到理所当然,她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荡,收集着这些古怪的碎片
现在想想,她也只不过是这团记忆体中的一部分而已
她已经知道接下来改为之做些什么了
许久,拭去眼泪,转身,向广场中心走去
“ta,ta,ta”空灵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回荡在这幻无的空间,在她所经行之处,那些游荡着的碎片萦绕在她身边,与之发生共鸣,在空间中掀起阵阵涟漪,相互交错,勾勒出的身影,清晰而熟悉。
头顶上不断盘旋的寒鸦四散而去,只有记忆中那只暝鸦扑打着漆黑羽翼降落在她的面前,歪着头用那一轮翠绿色眼睛盯着少女,然后张开羽翼,化成一块闪着紫色光芒的碎片。
她走向前,伸手拖住了那枚碎片,最后融化为她残缺记忆中的一部分。
最后一段被遗弃的记忆,现在也已经物归原主。
她站在那里,凝视着远方的巴别塔许久,然后闭上了双眼,摊开双手,那些懒洋洋游荡的碎片发出光芒,逐渐的,随着感知范围的不断扩大,她察觉到了这尘世间流浪着的记忆。她动动手指,意念发生变化,那成千上万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汇聚,向她涌来,与之在上的,还有那些她所相识之人,陌生之人的记忆在她脑海中交替闪现
这并没有让她疯狂,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闭着双眼,脸上一片安详,嘴中哼着记忆中那段熟悉的旋律,似乎完全沉浸其中。她像是一位训练有素的指挥家,从容不迫的处理面前的一切。
。。。。。。。。。
记忆于世界乐谱中,交错,跳动,奏响悠扬旋律。
万物流转,瞬息变化,驱散了梦的迷雾。
苍穹明镜之上,璀璨星宇,泛动着旧日的余晖。
镜碎,梦灭,星落,空裂。
光明与黑暗,对抗(Antagonism)与均势(Equilibrium)。
交织着的漆黑命运(Black Fate),勾勒出幽邃的身影。
汇聚,解构,融合,重铸。
促之协调,与之统一。
狡黠的魅影,藏匿在记忆的罅隙。
遥远的凝眸之地(Inkar),残留着梦的痕迹。
曲终,人定,万籁俱寂。
永恒核心(Eternal Core),逆向觉醒(AdversEcore)。
尘世之地(Memorea),迎来新生的初啼。
...........
在那场由她(Taritsu)独自一人演奏的幻想曲(Fantasia)中。
象征着终末之章的帷幕缓缓落下。
她与万千记忆一起,湮灭在了这尘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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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当我写下这句话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最后,她们消逝于这世界之中,成为其中一部分,迎来结局亦或是重生。对于这一切,弥赛尔(Messiah)大人只是以“无聊的周期性波动”来一笔带过memorea局部地区发生的这次突发事件。诚然memorea那数以亿计的记忆对于弥赛尔大人来说要想亲自都了解是不可能的,只要不会对memorea造成实质性影响和威胁,弥赛尔大人是不会亲自出手的。况且,这样的事情弥赛尔大人一定经历了多次才会感到厌倦吧。相反,这是身为“人偶”的我们应所做的————被赋予灵魂的我更因如此。
不过啊,整理完memorea地区的记忆,可能需要。。。。。无法计算。也许这只是一场意外,这次事件所涉及到的记忆,几乎都在我刚出生时被弥赛尔大人授予的任务中就记录过,被我所熟知。那些记忆中包含着的事物对最初的我予以极大的震撼,深刻印在我的脑海中。或许,这是弥赛尔大人对我的考验也说不定
虽说意义不明,但不管怎么说,作为一名记录人员,记录这事件的始与终,大约已经有两年之久了,虽然memorea地区并无时间和空间概念,但我还是根据一个名为“洛雪儿(Rociel)”的女生的记忆在自己所居住的房间安上了时计器。
嗯。。。。。。
那如同伴随她们一路走开的情感让我并不满于次结局,我想,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方法。。。。。比如。。
让她们在可能性中夺回绝对性。。。。
以此,此次事件告一段落,有些疲惫,也许我也是时候去休息一下了。
备注:笨蛋纳诺记得在上传至大书库前把这段后记删了,以免弥赛尔大人看到又要责备我一顿
, 记录人员:鹭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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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放下手中的笔,活动因长时间记录而有些酸痛的手腕,呼出一口浊气,顿时感觉轻松不到
“啊,原来你还在这里啊”
“嗯?——。。。。,弥赛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