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召唤打手，我需要让那群家伙明白，我本身比自己的打手更不好惹。”
时空的话语很安静，在改万法之石的加持下周围的人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可这安静的话语却让五河士织感到了一股自己在发抖的冰冷。
“时空，你……又打算去杀人么？”
“别太敏感了，我是要去杀妖怪。”
时空回应着五河士织的话语，但却又皱眉说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在意，士织你为什么一直很抵触我杀人？”
没错，这件事情时空在意很久了。
他本身为记录者，职责是记录万世典故，而具有强大力量也是保证在记录的这一过程之中不会受到任何干扰，毕竟他能够扫荡一切干扰，而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任何世界都是如此，但现在在这个世界中，时空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杀死任何一人，哪怕他已经对数十人已经起了杀心却都没有将其化为事实。
而将其这方面全部阻止的便是眼前的这位少女。
“因为，杀人是不好的事情。”
“夺走任意生灵的生命皆是不好的事情，你如果真的要这么说的话，你就不应该进食。”
时空看着五河士织面前被端上来的照烧鸡肉饭说道：“这里面的肉也是夺取了一个生灵的性命。”
“可这是不同的，那是家禽不是人类。”
“但也是生命不是么？士织，我大概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有一点我需要你明白。我和你们是不同的，在你们的眼中或许不同种族的生命是被打上了明码标价，但在我的眼中万物如一。”
安静的话语让五河士织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明白时空说的没有错，严格来说她或许也明白其实错的是自己，而一直都是自己在任性罢了。
“士织，我去过很多宇宙以及数不清的世界。而我记录了这么多世界之后总结出来的一个真理是什么你知道么士织？”
没有回答，五河士织只是摇了摇头。
而时空则是沉默了数秒之后说道：“所有宇宙，不，应该说是所有我去过的宇宙，我所到达过的世界。其上面的生灵的本性皆是掠夺其他生灵的生命。不断掠夺，不断成长，然后不断强大。之后他们依旧不满足开始走出自己的世界，然后继续掠夺，继续强大。”
“我所见到过的数十个可以被称为已经站到了真理大门前的高文明种族，他们过去的数万年历史皆是如此发展。但令人矛盾的是，他们对待我却很有礼貌，在知晓了我的真身之后没有对我展开攻击，也没有对我发起禁锢，仅仅是跪伏在我的脚下，祈求着我赋予他们知识。”
“那你怎么做的，赋予他们知识么？”
五河士织询问，而时空则是闭眼不谈，直到十多秒之后他才回答道：“我召唤了毁灭者。”
“毁灭者？！”
这个很陌生的名字，此刻却让五河士织感到极度的不舒服，她觉得头晕甚至有点想要吐。
而安静看着士织表现的时空笑了笑说道：“你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对么？”
“什么意思？”被这股冰冷的感觉蔓延全身的五河士织显然没有明白时空这番话的意义。
而时空也是少见的饶了一个弯，没有直接回答地说道：“超越空间，超越次元，乃至超越维度的存在。一旦代表着他的名号被低次元低纬度的生灵所听到之后，他们都会本能地不安。”
“至于你，五河士织。你体内具有我的能量，而我的能量与他系属同源，并且与之交战多年彼此了解堪称完全。所以你，能够感受到那股强烈的不适感……而那股不适感，来源于我对他的理解。”
“源自你……”思考着这句话的五河士织一瞬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时空说道：“也就是他……”
“对，论存在的等级，他与我同级。而他是所有世界，乃至所有的多元宇宙之中，唯一一个让我感到不安的存在。”
依旧是安静的话语，可这次五河士织内心之中感觉到的全然只有恐惧。
同时在这一瞬，时空手中的『愚者的指引』中某个黑暗的角落开始慢慢活跃。
“啪！”
五河士织看着时空突然抬手拍在了他手杖上那宛若琥珀的宝石上的举动，全然不解。
“没什么，只是有个家伙稍微动了动歪心思罢了。”
时空的话语说的很安静，甚至还有一种亲切感，故此五河士织也没有多怀疑什么。
但在手杖之内，恐惧的魔王此刻却被群星锁链死死捆绑，大量的星光之炎将他的灵魂的身躯灼烧的血肉消弭。
而他的口中更是不断的嘶吼着：“大人饶命！”
在其中的另外四个角中，所有黑暗皆是低头，他们不敢为受苦的魔王说上一句话。
尽管是等价契约，可这也不会改变他们依旧是囚徒的身份，而记录者即为他们的看守，上刑人，法官，乃至处决者！
而在外面……
“那你召唤了毁灭者之后呢？”
其实已经明白了毁灭者降临之后会发生什么，可五河士织依旧是忍不住想要听时空亲口说出那个事实。
而时空也不负她所愿说道：“毁灭者之所以被称为毁灭者，是因为他会对明知道会触犯宇宙的禁忌打乱宇宙平衡的种族，降下毁灭。”
“任何文明，在毁灭者降临之后，皆是不存。”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时空注视着五河士织说道：“现在知道了么士织，你一直期望不再杀人的这个人，其实是已经将十多个文明全部葬送，手中血债超过千百亿的刽子手。即便是这样，你依旧会要求我不杀人么？”
时空的话语，他一直都很安静，而他看向五河士织的目光更是安静的出奇。
“即便是这样，你依旧愿意教会我，什么是孤独么？”
这句话有些牵强，但却也是时空很早之前就相对五河士织发出的提问。
他不知道孤独是什么，尽管他理解孤独其实就是一个人的意思。
可，在具有意识的那一刻，时空便是一直一个人，他没有人可以交谈，没有人可以陪伴，也没有人能够站在他的面前。
他也从来不需要。
记录者的职责是记录，他注定不会停留在一个世界中。
动身前往下一个世界是必然，而被记录的世界也不会再让他回头，在那个世界的种种对他来说皆『录万世之典』中的一页。
如果在星间的旅行过于漫长，时空甚至都不会翻开之前记录的世界多看一眼。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新鲜是有保质期的。
而在这方面，其实时空对五河士织有所隐瞒，他曾经对五河士织说他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岁，其实他是知道的。
尽管是之后在五河士织询问之后，觉得无聊再度计算出来的。
二十万九千七百三十九……
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这便是时空这一存在从诞生到现在所存活的时间。
而这其中，他有将近十七万年的时间，皆是在星间旅行前往下个世界的旅途中一人度过。
而他，从未感觉到什么是孤独……
他，同样也对孤独并不感到好奇，他之所以答应五河士织让她教会自己什么是孤独，其主要原因仅仅是对于名为五河士织的这一存在，产生了兴趣罢了。
“会！”
然而，这段算得上是诛心的提问，五河士织回答的却是斩钉截铁！
“我会教会你什么是孤独！不但如此，我还会让你学会什么是爱！”
“爱？！”
时空的眉头一挑，不仅如此他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听到这个词语的瞬间，他的内心，那颗仅仅是作用于装饰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对！友爱，关爱，亲爱，爱情！这些我都会教你！你欠缺的一切就由我来给你补齐！”
因为改万法之石的存在，五河士织此刻不管做什么举动都是不会被发现，所以她直接捧住了时空的脸，看着他那虽然美丽但实际上只是一片空洞的蓝色双瞳说道：“在我让你学会这些之前，我不会让你逃走的！”
“你可稍稍吧，记录者从不逃走。”
逃跑这一词是真的让时空发自内心的想笑，他可是记录万世之人！同时也是手握群星之人，神在他面前都需跪伏！如此存在，居然说逃跑，还真的是……
“那之前我问你是不是关心我，你为什么光速挂我电话？”
“……吃饭！你的照烧鸡肉饭都要凉了！不要浪费食物啊五河士织同学！这只鸡可是为了你的生存贡献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立刻拍掉了五河士织的手，时空立刻化为干饭人捧起铁板牛排开始啃！
嗯，他啃的是铁板。还是高温铁板……
“回答我！时空！”
“咔嚓！”
时空一口咬断了铁板别过头用着很小很小地声音说道：“我，我不知道。”
“这可不算回答，此外，直视我！时空！”
五河士织越发地咄咄逼人，而时空则是抱着脑袋说道：“我真的不知道！”
“在那时候我明明能想到上百种搪塞你的方法，但我就是说不出口！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我失去力量之后，作为容器的身体开始出现病变，当晚上还跑到医院里面去来了一次全面检查，以至于值夜的医生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问：我来干嘛？”
“我自然是如实回答，然后那家伙就推荐我去精神科看看，我去个屁！我自己就算是一个顶级的精神医生外加心理医生，我自己不能给自己诊断吗？”
说到这里，时空不断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几乎是要怒吼那样说道：“可我诊断不出来啊！我没疯，我也没病，但我就是想不出来为什么当时不随便找个理由把你打发了！”
“上个世界也是如此，我明明可以立刻离开黄金杰克号，可我却犹豫了三年！最后我不得不把自己逼到海军本部，让几个能够当时的我打成重伤的存在联合出手，把我逼走……”
猛地，时空捂住了自己的头，他感觉自己的头很痛，而他的心更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罗杰……”
一声呼唤，时空猛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并且一个声音更是立刻在他的心中询问。
『你会怪我不辞而别么？』
想到这里脑海中那名为逻辑的思绪显然已经被某种潮水般的感觉所淹没，时空几乎是以求救的眼神看向五河士织，而他那空洞的眼神之中显然已经有了什么。
他问道：“我……坏掉了么？”
“不，时空你没有……”
安静地看着时空的士织，双瞳之中仅仅只有悲伤，她说：“你在变得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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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凌晨写的，写的我大叫过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