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离开之后,三人也没有在做任何停留。
还没有干的衣服也被逝羽烘干,然后房间中的东西他们也没有去动,保持在思她们收拾之后的样子。
需要使用的日常用品都是从边境城带来的,这里的东西逝羽尽量不想去动了。
所以在几乎没有任何更多的准备的情况下,他们有再一次前进了。
“逝羽哥,天钿他们的训练还没有结束吗?”
提到天钿,阿绫也是有些在意的看向了逝羽。
天钿和释天已经在那个训练场中训练了一个多月了,除了偶尔送食物进去以外,就没有见过他们了。
“我也不知道。”
将挡住他们路线的树枝砍断,他摇了摇头回答道。
“卡罗琳的训练方法和我的有所不同,比较严厉的她应该不会轻易把他们两个放出来吧。”
“呃,比较严厉的……”
两个人从脑海中幻想了一下卡罗琳教导人的模样,而且还是比较严厉的老师的模样。
“不行,完全想象不出来。”
在那个形象出现在两人的脑海中之后,她们还是没法接受的摇了摇头,形象太违和了。
“呵呵,也不用这样。”
“卡罗琳安静的情况下也只有在我身边而已,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听他们说还是个任性的小公主。”
想起那个时候的她,逝羽也是轻声笑了出来。
这种笑声在这黑暗的树林中是那么的突兀,但是却让人感到一丝安心和温暖,还有一丝心痛。
“逝羽哥,为什么你笑的这么好看,却很少笑呢?”
“嗯,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看到逝羽笑容,天依,阿绫也是一左一右的走到了他的身旁,撒娇的拉着他的手。
“呵呵,不能说哦,这是秘密。”
再一次轻声笑了出来,眼中也充满了回忆。
不过他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她们两个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呢?
两个人不停的拉起他的手,将他往后拉,往前拉,反正不能好好的走路。
而且不停的在他耳边重复着让他讲的话语,甚至有时候还会假哭,站在原地不走了。
虽然感到很烦,但是身边的生气并没有让逝羽反感。
天依和阿绫虽然在胡闹,不过也都把握着分寸,没有做过分的事情。
她们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被逝羽讨厌,所以时刻注意着逝羽的表情,然后一直到……
“好了,我知道了。”
左手牵住了天依,右手轻轻拍了拍垂在自己胸前的双手,现在阿绫已经跳到了自己的背上。
她们也在逝羽这样小小的动作之下安静了下来。
“其实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故事,只是在重生之前,笑容并不属于那个时候的我。”
“无论是我的旅行之中,还是成为将军之后,亦或者是我还没有长大,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
就在逝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若川之上的竹林随意摇动了起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逝羽的故事中,那个……
“宛如这黑夜一般的幽暗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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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少爷的伴生武器出现了,不过好像是一把剑。”
“嗯,我听说了,不过那把剑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少爷的眼睛已经瞎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声音小点,被听到就不好了,老爷来了,一会再说。”
仆人的声音停在来之后,一位仙风道骨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拿着箱子的老人。
“你们两个守住大门,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简单的向两个仆人下了命令之后,一行两人急急忙忙的走进了房间,然后将门锁住。
在房间的床铺上坐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孩子,如果不是认识的话一定会认为是女孩子吧。
不过他就是小时候的时雨,出身在名家天域家族的大少爷,也是家住天域绫渊唯一的孩子。
“父亲,您来了吗?”
在大门被开启那一刻,稚嫩的声音从时雨的口中传来。
“没事的,我带柳医师来给你看看眼睛。”
“啊,原来是柳医师吗?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十分准确的向柳医师的方向行了一礼。
“哈哈,无需在意,老夫最近很好,今天给时雨少爷看病,少爷只需要睁开眼睛就好。”
“那么有劳了。”
摸索着来到了床边,然后睁开了双眼,这时柳医师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原本深邃明亮的双眼此时此刻已经变得漆黑一片。
但是也可以发现这种黑色的不同,并非纯黑色,可以看到深浅,就像是,就像是一片墨迹。
……
“绫渊老爷,这并非是病,而是诅咒,你请看。”
“这是?”
“这是从时雨少爷眼中取出的液体,这种液体始终存在于少爷的眼中,这种液体就是墨。”
从医药箱中拿出了一卷被染成黑色的手帕。
上面的液体无论是气味还从质感上都很好判断,这就是大家用来书写绘画所用的墨。
看着手中的手帕,绫渊久久没有话语。
他并没有送柳医师离开,相对于礼节的问题,他还是更在意自己的孩子。
这件事情柳医师也明白,所以他也自行离开了。
不过离开的时候他还是留下了一种可能的方法。
“如果少爷的症状是在伴生武器出来之后出现的,那么方法也就只有一个了,希望老爷可以考虑。”
然后整个小院中的空间都安静了下来,仆人们也是心领神会的和柳医师一同离开了这里。
这里还是留给他们父子俩吧,事已至此,已经不是其他人可以插手的了。
……
“嘎吱!”
在过去了不知多久之后,房屋的大门被打开了。
“父亲吗?柳医师已经回去了吗?”
时雨并没有抬头,而是专注的练着书法。
“时……”
原本想叫他的名字,但是看到他专注的样子之后,绫渊停了下来。
将手中的手帕收了起来,从地上拉起来了一张宣纸。
“绫渊,哈哈哈,写的真丑。”
“谁让父亲的名字那么难写,我的名字就很简单。”
丝毫没有在意父亲的笑着,反而在自己手中的宣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落笔大方,铿锵有力。
笔锋似剑刃划过,运笔渊源流长。
这非一日之功,但他的确做到了。
看着散落一地的宣纸,看着上面原本乱不成字的墨痕,再到现在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
过了多久?从伴生武器出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中他一直呆在这个房间中。
没有向任何人求助,因为他知道父亲暂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里的情况。
然后在这三个月的时间中,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这里安静练字吧,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弯下腰将地上所有的宣纸捡了起来,整理好放在了时雨床旁边的书柜上,然后敲了一下这里。
“下次把练好的字放在这里,不要乱扔了。”
“以后就安静的练习吧,这个院子不会有除了我以外的人进来的,安静的练习吧。”
然后房间中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会之后,从门口的方向传来了关门声,整个院子中也只剩下他一个人,彻底安静了下来。
“抱歉了,原本是准备叫你墨竹的,很好听吧。”
“不过父亲那边还是不要去刺激他了吧,呵呵,轩竹这么样?这也是好名字哦!”
绫渊离开之后,时雨也笑着自言自语道。
但是他知道,自己旁边的她肯定听得到吧,毕竟她也会安慰自己,和自己认错。
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回话,只是安静的看着。
看着一滴滴墨水滴入砚台中,看着他这百年中最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