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年艾斯奥特曼战胜过一头『牛神超兽』卡奥拉，那是由人类直接变成的超兽，主体是牛神的怨恨能量。
那么是否可以说，王佐先生被再度现身的『牛神超兽』的怨恨所诅咒了？
王先生是宇宙研究院的研究员，“忒弥斯计划”的参与者之一，多年致力于宇宙科研并取得非凡成就——往大了说，如今人类科技进步飞快，绝对有他的一份功劳。
这位先生，在三天前惨死于此——中特队第四号地下工厂。
据警方还原，是巨形铜牛砸在他身上，瞬间把他压成了肉酱。此案被当成意外事故处理了（警方并非如此不负责，只是在应付媒体）。
要说为什么工厂里会有铜牛……其实那是中特队研发的新型喷火器的靶子，是铜制的『牛神超兽』15:1模型——也就是4米高的铜牛像。为何非得是牛神超兽而非其他怪兽呢？咱也不知道，也懒得问，八成是中特队某些队员的恶趣味，这不重要。
案发当时工厂内无人，大门紧闭，当然连通往中特队本部的那道门也是锁着的。由于无人值班，工厂内本来的电梯啦设备啦全都是断电的，除了换气用的通风管道，完全没有其他缝隙——也就是密室状态。
且工厂入口设有五台微型监控摄像头和五位看守员，案发当日，值班的看守员声称未见到任何人员出入，摄像头则只拍到了附近来往的行人。
这意味着什么？
第四号地下工厂本身，就是巨大的密室；而门外，摄像头监控范围与看守员的视线形成了一道无形之墙。
此为——双重密室。
犯人想进去杀人，首先要先突破第一道门：监控和看守员。就算他能用天马行空的诡计绕过人眼与监控，之后还要突破那绝对不可能被突破的第二道门：地下工厂入口。
只有被中特队录入个人信息的人才能够打开它，换言之，除非犯人是中特队内部人员。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中特队是第一怀疑对象（虽然他们都没有动机），最开始就被调查过且排除嫌疑了。
这是不可能从物理上实现的密室杀人。
除非犯人是能够瞬间移动或同时具备穿墙和隐身能力的宇宙人。
“所以，中特队队长何羽先生才会委托我来解决事件，这是我第一次当侦探。”
落珞洛边说着，边带着苏梦华走进地下工厂，粉色的眼瞳扫视天花板、墙壁、和地面。
“没有任何机关呢……”
落珞洛是在发动她身为奥特曼的基础技能之一：透视。
她是在想，是否有犯人提前一天进入工厂制造延时机关的可能。犯人通过某种诡计让王佐先生来此赴约，待王佐先生走到特定位置，机关启动，铜牛自然倒下，将他压死。
如果有那样的延时装置，无论多么微小的使用痕迹，都无法逃过提尔丝奥特曼的透视。现在看来果然没有。
而且这种充满柯南感的手法也太弱智了吧？这都21世纪了，想想也不会出现。落珞洛想到这一点，对着空气轻轻叹气。
“落珞洛，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据你所说，这个工厂是有通风管道的吧？”落珞洛身边的苏梦华提出一种可能性，“那东西，可以过人吧？”
“过不了的，你看。”
落珞洛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天花板。
那上面的通风口，距离地面十米以上，而且小得离谱，能进个小孩就不错了。不知道是哪个脑.残设计师整的烂活，这又不是绫辻行人的馆系列。
不对，好像馆系列也没有这样的东西。
“也是哈……”
苏梦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落珞洛走到这个空间的正中央，低头盯着脚尖。
案发现场是面积巨大的双重封闭密室，落珞洛明白，像这种密室只要破解了诡计，犯人的身份就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前提是知道嫌疑人范围。
在这起命案中，连嫌疑人名单之类的东西都没见到个影子。
落珞洛毫无头绪，这种时候，七萝会怎么做？
落珞洛转身看向背后的墙壁——墙壁可以打开，从那里就可以进入中特队本部，毫无疑问，这面墙平时也是打不开的。
这个现场的情况，落珞洛已了然。
接下来要去中特队本部做客，要绕个远从本部大楼正门走进去。
“要一起去中特队么？”她问苏梦华。
“我是外人，他们不会允许我随便进出的吧？”
原来如此。
“也对。那么很可惜，今天就暂且别过，留个联系方式吧，等我闲下来随时可约。”
“非常乐意。”
苏梦华与落珞洛交换了手机、微信号。
2.
会议大厅兼作战室位于中特队本部的顶层，今日，通讯员季文铎小姐请假，其他队员出门巡逻中，这个空间便被何羽队长用来迎接落珞洛了。
“午好，真是难得，你竟然会迟到。”
何羽队长——那位戴着黑框眼镜，裤腰带提得很高的男性青年，向开门走进来的落珞洛打招呼。
“途中遇上个熟人，寒暄了一会。这里今天好冷清。”
“今天就我们两个。”
“原来如此。”落珞洛轻挑嘴角，拉出何羽队长的正对面的椅子，坐下去，“那么关于『忒弥斯计划』，何队可以具体讲一下吗？”
“这个话匣子是你先打开的，真令我意外。”
“我来时看了案发现场，那个密不透风的双重密室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第四仓库？”
“对。”
落珞洛点头后，何羽愉快地扬起眉毛，前倾身子，把胳膊搭在圆桌上：“太好了，省去了我的精力。今天叫你来也是想当面谈一谈『忒弥斯计划』，首先请允许我向你道歉……”
话说到一半，粉瞳少女有如陶瓷娃娃般的可爱面容顿时扭曲。
“那个不明所以的研究果然是……”
哇，奥特曼的脸竟能挤成这样。何羽开玩笑似的露出笑颜，大大方方承认了：“是的，我才是主使者，或许用词不太合适。”
“合适，合适的不得了。”
落珞洛回忆起那天，刚打败加坦艾洛德没过一个星期，就来了一群自称“宇宙研究院人员”的科学家像奇怪部门查水表一样找到她的住处，高价购买她体内的处.女座能源——即提尔索姆能量。
落珞洛开始是拒绝的，但听闻他们出资建造了七萝纪念馆，权当是作为感谢，也便妥协了。那个静谧夜晚，她被拉到宇宙研究院一间小黑屋，脱到只剩下内衣，平躺在手术台一样的机械床上，任凭陌生老教授和他们的学生鱼肉。
她也扭着身子发出了“人体实验是违法的！救命！放我回家！”这种抗议，这自然是无用功。
那一晚，她经历了抽血、被可疑的畸形设备扫描、还有针筒状的工具打进体内抽出了她自己都没见过的物质——就好比人类也不知道自己胸腔里的“零件”究竟长什么样，幸好抽出的不是内脏。总之没有被实验或者解剖。
她唯一变化是，站在电子秤上时，那上面的数字减小了。不知算不算一种减肥。
“你要赔我五位数的精神损失费。”
落珞洛非常认真。何羽笑一下，心里想的大约是中特队不差这点钱。
“我赔。”
“所以，忒弥斯计划与委托内容……研究员被杀有什么联系？我目前只知道遇害者都是忒弥斯计划的参与人。”
“只有这点联系，这就足够了。”
跟没说一样。
“委托内容是找到杀害研究员的凶手，你是忒弥斯计划的主使，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忒弥斯计划的参与者必须一个不少，走了任意一人就会让计划崩盘。”
“差不多吧。”
“而现在死了三个。”
“你怎么想？”
你还问我？落珞洛没回怼，对他提出的问句给予回答：“我初步判断凶手是中特队的敌人，或被忒弥斯计划挡了路的人，目的是中断计划。他原以为杀一个人就够了，却没想到计划仍在继续，便出手杀害了第二人、第三人，由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将案发现场比拟成某个星座。”
“很合理的推断。其实，『忒弥斯计划』这一项目的主要内容，是用你的能量制造人工生命体——你的克隆人，目的是让人造奥特曼成为中特队的中坚力量，以对抗恐怖的人偶师颜月。”
“人造奥特曼不靠谱，小心失控哦。”
“不会失控的，因为从一开始就不受控。”
“不受控？”
“克隆人共计40001个个体，依制造顺序从0开始编号，你别这么害怕，最终活下来的个体只能有最初的『0号』——她是有自我意识的。”
“什么意思？”
“『0号』是最初的，未来唯一的克隆体，被命名为忒弥斯——地球神话中正义与法律女神的名字。她的设计参考了精神寄生体初十五，也就是说，忒弥斯拥有『得到所吸收生物的能力』的属性。其余四万个克隆人都是忒弥斯的食物，她会一路与其他克隆人实战，再吃掉它们，就像游戏里的打怪升级，最终，吃掉四万个克隆人的忒弥斯，相当于拥有了四万份提尔索姆能量，进化为『无限生命体·斯帕忒弥斯』，成为中特队队员。”
简直在说天书。
“好离谱……各方面都很离谱……”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何必造四万个经验包呢？一开始就制造一个『斯帕忒弥斯』不就好了？”
“即使是中特队下属的宇宙研究院，也没有直接造出『无限生命体』的技术。”
“四万个克隆人如果都一样，吃得再多也没有意义，空有庞大的能量却没有战斗经验。”
“为了让忒弥斯获得对抗不同敌人的经验，她的进化之路上会遇到一些‘关卡BOSS’——10号到19号克隆人。这十个个体的能量源是奥特兄弟及强力怪兽，并用提尔索姆能量强化。其中最强的10号、11号分别使用安培拉星人、凤凰型梦比优斯奥特曼的能量制造，会是忒弥斯将要面对的最终BOSS。”
“嗯……好吧，我明白了，你们考虑得很周到。”
落珞洛点个头，双手抱胸靠在靠背上，这幅轻松样子在告诉何羽“我暂时没别的问题了”。
何羽低下头开始掏自己身体下面的什么物体，落珞洛把眼睛瞪成了咸蛋。
一秒后，他掏出个普普通通的文件袋，落珞洛的眼睛恢复正常大小。
“这个是迄今为止三起案件的记录，之前没机会交给你。”
文件袋被送到落珞洛手里，她拆开袋子上的线，拿出里面的文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