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4九十九级的神(下)
女神迅速穿过剑士在魔物间开的道路，我和佩佩也赶紧跟上去，我们迅速朝向捷径入口跑去。
洁西可能非常紧张，所以没有将捷径入口关闭。当我们准备进入由数千个阶梯组成的捷径时，有人从我们之间晃过并抢先进入。
「谢谢你们啦，我就知道应该有暗道之类的机关。」
说话者是剑士的同伴，那一位从未说过话的盗贼。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猥亵令人反感。
「药神，你知道神魔不侵犯条约吧！」
女神大声怒斥，不过药神早已消失在捷径之中。
「女神妳什么时候知道那位盗贼是药神……？」
「一见到面就知道了，他的眼神就算化作灰我都记得。」女神态度从愤怒转成平常的冷淡模样，「我们快追上去，洁西遇到他可不是件好事。」
我们听闻后随即进入密道中，并且由佩佩用火焰魔法进行照明。
捷径的石梯与周围的石墙外貌差不多，因此产生一种视觉上的错觉，就好像永远都走不完似的无限回廊。
在漫长的行走，阶梯长宽才逐渐增大。没多久才终于看见灯火通明的出口。
出口外连接铺着红地毯的大厅，大厅四周挂上许多用魔法制作的壁灯，大厅正中央魔王还有药神正在用魔法交战。
魔王双眼发红，身旁不断散发庞大的黑色气体，与药神散发的白色光芒形成强烈对比。
至于洁西则是倒在出口附近，我看见后连忙走上去抱起她：
「没事吧！」
「呜~~你们能帮帮叔叔吗？」
洁西拉着我的衣服，连色苍白哭丧着脸说着。
「哈哈~~想要救利用你的人？真是太傻了。」
魔王大笑着同时与药神拉开距离。
药神没有趁势追击，反而在一旁就像是在等待些什么似的，任由洁西和魔王进行对话。
「我相信叔叔……叔叔你不要丢下我。」
「我早就丢下妳了！蠢材。」
魔王发动魔法冰柱朝向洁西攻击，女神迅速踏出一步，抽出腰间的剑将它斩碎。
看到魔王的攻击让我笑出来：
「哈哈，这下我终于确定了。」
「健你坏掉吶？」
我不理会佩佩，用手指着魔王；
「刚才你的攻击路径很明显不是对准洁西，而是对准她前面的地板。你只是想要进行威吓罢了。」
「……」
魔王沉默不语，我不理会转而盯着药神：
「整起瘟疫绝对是由药神所引起，引起的方式是用动物尸体作为瘟疫源――想必证据应该已经被药神你派回去神殿的圣职人员给移除。」
「那些尸体可是祭品。」药神笑容诡谲的回答。
「那些摆在水源处的动物尸体根本不是祭品。在上古有座名为君士坦丁堡的大城，其攻陷方式是将动物尸体投入城内，同时在水源上游也放置尸体，没多久后君士坦丁堡内部便发生瘟疫进而导致陷落。」
看见佩佩对于我突然提起历史露出的迷茫眼神，于是我换个方式讲：
「简单单说，尸体可以产生病原，病原透过溪水流到神殿洗礼的池塘，最后经由前来参拜并用池水进行祷告的访客感染病原，也就是瘟疫。」
这也就是为什么不虔诚的妮可身为炼金士却没有感染瘟疫的原因。我舔舔颤抖干燥的唇接着说：
「说洁西是用来散播瘟疫的谎话，其最大缺点就是我和佩佩从头到尾都没有被感染这个实证。魔王你肯定是早就用人性天赋洞察瘟疫的主因……」
我说出自己的推论：
「你推测出瘟疫的主使者是药神，并藉天赋预先知道瘟疫本身可以巧妙操控冒险者对迷宫进行大规模攻击，所以才老早就训练骷髅兵应付这情况。」
接着我眼神在洁西与魔王之间游移：
「你害怕洁西会受到牵连，因此特定在此之前派她去熟悉地面环境，好在必要时让她留在地面而不会被卷入危险。至于让洁西留在地上的方法……」
「伤害她。安德烈则是一场悲剧，当时负面能太多能让我变得暴躁。」魔王轻描淡写说着，「……你真的没有考虑接替我的做魔王？」
「完全没有考虑。」
我可不敢说刚才只是依照杂学的推理能力，外加几本看过的侦探小说就大放厥词。
「是吗……看来我放出的流言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流言？」我纳闷的看着魔王。
「降级的传闻你应该有耳闻吧？你正是为此而前来，不是？你的眼神好像显得很惊讶。」
「不会魔王你放出流言只是想要找继承人吧？但为什么你要找继承……」
为什么魔王要找继承人？我看到魔王原本发红的眼睛逐渐恢复成原本的颜色、同时黑色气息也逐渐消退后，马上明白为什么要找继承人。
因为魔王知道自己将死在这，所以他需要继承人保护这一切。
魔王注意到我正因为恍然大悟而睁大眼时，他豪爽的大笑着：
「已经注意到了吗？没错，我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魔和神相反，魔倾向负面天赋，我的人性天赋想当然容易受负面人性影响，因此祂就搞了这场瘟疫……」
魔王说着看相隔一段距离的药神，眼神带着若干威严、恨意与些许佩服：
「虽然受负面情绪影响，我的力量会增加，但魔物也会受我散发的负面能影响而失去理智。这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对吧？好让藉此鼓动冒险者。」
「不敢当。」药神笑容猥亵，豪不客气粗鲁地承认。
「当冒险者准备攻略迷宫时，再将用瘟疫解药将他们医治好。舒缓不适与激昂斗志正好可以减少负面情绪，藉此削弱我的力量。最后再趁机打倒我并将我的死亡转嫁给冒险者。」
「没错，我已经将治病的草药分发给冒险者，现在应该已经完全生效。你看看自己，现在已经是连刚才一半力量都不到的可怜虫……」
魔王此时已经没有散发庞大黑色气息。要不是他有魁梧身材与厚实盔甲，恐怕他与冒险者不无差异。
这时药神开始活动筋骨，并扭着颈部用戏谑的口吻问：
「那么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特意让你说那么久的话吧？」
「哼，因为你想要等我的力量削弱好轻易杀死我。」
「那么……」药神勾起奸巧的嘴角，「受死吧！」
药神周围显现出繁多且各各庞大的魔法阵，魔王身后也出现为数众多暗色调的魔法阵，但数量上比药神还要差上一截。
两方发出的魔法碰触产生刺耳声响，不过很快魔王带暗色系的魔法被药神的魔法吞噬，等魔法光芒散去后魔王的身影消失了。
「叔叔~~！」洁西绝望哭喊着。
就在这时候我注意到洞穴高处有位人影。
那是魔王！
魔王双手持剑，同时利用风系魔法为自己加速朝药神冲刺。魔王散发出的强烈风切声像诉说着，任何物体碰触后都将会被撕裂成两半。
然而药神只是扭曲嘴角笑着。他轻轻挥手，发动同样的风系魔法，魔王便立刻被弹飞出去。
不过魔王再弹飞出去前，将手中的剑用力朝药神要害投掷，但显然幸运女神跟魔王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虽然药神对于魔王投掷的剑稍微措手不及，他却好运的只被划伤脸颊，并得重击魔王的机会。
魔王被重击倒在地上。他身体因疼痛而蜷曲着，不过魔王没有为此发出任何哀号。
药神用风系魔法迅速移动到魔王面前，并且手中持着发光长茅刺穿魔王手掌，让魔王像昆虫标本般被固定在地板。
紧接着药神将另一只握着魔王扔出的长剑的手，将其长剑反握后对准魔王心脏处高高举起。
就在这时候洁西鼓起全身力气从我怀中站起来。
她使尽自己最快的脚程朝着药神冲刺，并挥舞抡起的拳头吶喊：
「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哼，杂碎！」
药神鄙夷的微微摆动手臂，周围立刻出现数个魔法阵。洁西由于直冲来不及闪避，整个人迎面撞上魔法阵涌出的无数冰锥。
洁西全身插着冰锥，涌出大量鲜血后正面倒地，不过她仍试着挪动手臂爬向魔王所在的地方。
「喂！洁西！」
我想跑过去帮助她，不过被佩佩用双手抵住眼睛给阻止。
「健不要出手，不然等级再升高真的会变成魔王吶！这里交给我和女神。」
说完佩佩飞向已经站在药神和魔王之间的女神身旁。
女神单手握着长剑，剑峰朝下，另一只手指着药神：
「你知道这样违反神魔不侵犯条约吗？」
「亲爱的的德莉法，只要不让人知道是神杀死魔王，有什么违反可言呢？」
「诡辩！要是每个神都这样，很快又会陷入大战。难道你又想看到数百万个灵魂消逝在世界上？！」
药神听到女神回答，一副不可置信的仰起身子，拍拍自己额头好一阵子才开口回答：
「相比消失的灵魂，妳不觉的魔物活在这片土地才是真正污染这世界吗？他们就好像灰尘，擦拭过程难免会损害物品，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么你所谓牺牲，也包括了洁西这位人魔混血的人类？」
女神失去平常冷静，声音尖锐刺耳。相比之下，药神回答简洁有力，语气没有任何迟疑：
「当然。那种流有污秽血统的生物，根本不能称为人类，一起根除才是最好的方式。」
「……果然我彻头彻尾的厌恶你。」
「喔~~好棒的表情。让人不禁想要知道，当妳被蹂躏时的表情。」
女神见无法沟通，双手握紧长剑与药神展开近身作战。
剑以刁钻角度封锁药神闪躲的空间，不过药神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用魔法应是拉开每次的致命攻击。
「德莉法，我真的感觉不到妳的神性。莫非跟魔物混在一起太久，连神性都失去了？」
「不用你关心！」
女神一剑劈向崭露恶心笑容的药神，不过药神利用风系魔法将女神的攻击轨道给硬是改变，使之扑了空而失去重心。
「没有神性身分的妳，无法将战斗经验全部调整到剑术上。这样子妳是绝对碰不到我一根寒毛的！」
「什么……！」
药神用风系魔法追击女神，让她双脚彻底失去立足点而倾倒。最后他再补上大小有如西瓜般可视的绿色风弹，狠狠将女神重击钉在远处墙壁上。
「变态神，吃一记佩佩我的火球吶！」
「哼。」
佩佩掌握非常良好的偷袭时机，手中画出火焰魔法阵后随即朝药神攻击，不过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硬是用下降的风系魔法，有如拍苍蝇般将佩佩打落。
药神举起脚，口中说着可惜，不过脸上完全没有歉意：
「跟魔王勾结的人也都该死，即便妳是要妖精族也一样！」
「佩佩！」
我因等级问题迟疑了一下子，身体却比意识更快地做出反应。
我抽出腰上的勇者之剑，靠着异常高级有关杂学的跑步天赋快速逼近药神。
虽然战斗等级因为勇者之剑加速提升经验，战斗技术与之前相比已经有相当的水平，但比起杂学以及女神的战斗水平仍有一定差距。
因此即使我拉近的速度让药神吓一跳而警戒的后退，他也在数次试探性的攻击中立刻明白我真正的实力。
药神与我战斗数回合后，他利用强力风系魔法轻易重击我后脑杓。被重击后，双眼立刻感到眼花，两脚不停抖动不听使唤。
紧接着一个结实的钩拳恶狠狠打在我肚子上，身体变自然的跪倒在地上。
「那么……表演时间结束了。」
我听到药神的脚步正缓缓走向我身后的魔王。
不对，药神停下脚步。
他似乎对于倒在地上渺小的佩佩感到碍眼，咋舌后决定对她先下手。
「住手……！」
我发出怒吼喊着。
明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药神对手，现在也不可能有任何奇迹可以赢的了他，但现在认输，佩佩、女神、洁西都会……。
我用勇者之剑支撑起身体。
口中如今满是血的铁屑味道，身体也还没中伤痛恢复而不停颤抖，像是比意识更早领会到死亡的恐惧。
「嗯？看来你的意志力倒是挺坚强的，不过那可不足以弥补实力差距。」
药神走回来，轻松地闪躲我挥舞的剑，然后一手抓住我的脸直接撂倒，让后脑杓与地面大力来回碰撞。
等他满意松开手后，仍不忘在我的脸颊补上数脚。
……听觉受损产生的嗡嗡嗡耳鸣声不断作响，眼皮已经肿胀不能完全睁开，鼻腔溢出的血更让呼吸显得困难。
不过还不能放弃。
我再次用勇者之剑撑起身体。全身疼痛的无法施展力气，说明着眼前已经没有任何能帮助大家的可能性。
所以……如果变成魔王能够拯救大家――即便可能因此失去自我意识，即便身体可能成为畸形――但我还是要……。
还是要变成魔王！
我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不过没有朝着药神攻击，而是演练师傅教导我的剑术招式。
「你是疯了吗？那我就陪你玩玩吧。」
药神发笑说着。不过我眼皮肿胀无法确认他现在的表情，但恐怕一定非常狰狞吧。
我挥舞着剑，然后被击倒，接着又站起来继续挥舞着剑。
药神最后失去耐心地将冰柱直接刺穿我的肩胛骨。
这次我因失血倒在地上，几乎休克的失去意识，但双手仍不断的挥舞着勇者之剑。
然后迎接而来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深渊。
…………
……
「什么是天赋？」有人对着我问。
「天赋是指上天给予的礼物。」我回答。
「那对于你来说，自己的天赋是个好礼物吗？」
「……虽然带来些不便，不过并不讨厌。」
「你讨厌吗？」
对方加强语调问。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讨厌，我讨厌它让周围还有自己因为升级过快而感到烦恼……不过我也喜欢它，因为它让自己认识佩佩、杰西、女神还有师傅……」
「……」
「我想要帮她们！」
我喊着，死命地吶喊着。突然黑暗中出现光点，光点逐渐放大散出光芒，最后占据了整座黑暗，然后……。
……
…………
我恢复了意识。虽然身体仍旧是呈现倒卧在地上的姿势，不过脑袋却异常清晰，甚至还领悟了某些道理。
就像醍醐灌顶，我感觉自己掌握了如何将杂学运用到战斗技能上的方式，但似乎并不是所有的技能都能转移。
不过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么多。我挪动沉重的脚步朝着药神，他看见我后眼神透露出些许吃惊，不过还是不留情面的发动魔法进行攻击。
与先前不同，我知道自己这次绝对闪躲的过。因为这样闪躲的方式，就有如杂学中伐树时闪避大树倾倒那般简单。
脑海中就好像有着丝一般，将杂学与战斗彼此互不相干的事情完全连结在一起，而且还能完美体现在防御行动上。
当闪避所有药神施放的攻击后，我回忆杂学中如何宰杀家畜的知识，试着与战斗技能相连接，接着快速舞动勇者之剑。
不过药神很轻易的闪开了，宰杀杂学的知识并没有与战斗技能连结。
之后药神又发动攻击，我再次利用杂学知识与战斗技能相连结，成功闪避攻击并且防御企图袭击佩佩与洁西的魔法，但用杂学知识链接攻击技能却始终无法成功。
我感到困惑。
不过药神却很笃定的点头，同时皱起眉喃喃：
「……是神性。但超过等级后不应该变成魔王？」
神性？也就是说现在我变成神而不是魔王？
不过这样就说得通了。为什么我只能连结有关杂学中防御、闪躲等正面知识至战斗技能上，却无法将攻击等负面知识连接至战斗技能上。
女神说过，神是以天赋正面的事为主，魔王则是与天赋负面的事为主，因此身为神的我现在只能利用正面的杂学知识。
这时候混身血、手掌有个大窟窿的魔王，脸色看起来很勉强的走到我身旁。他苦笑说着：
「看来真是大失策，没想到最后你竟然成为神，连成为继承人都没法做到。」
「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神……」
「虽然我也不清楚原因，不过以前当自己破百等级时，脑海中只有复仇；至于药神，想必一生下来就是神了吧。」
「所以关键在于破百等级时脑海中的想法……？」
正当脑海仍纠结在自己成为神的问题上，魔王拍了我的肩膀：
「这些等下在说，现场还有位想要我们命的神。你现在只能防御对吧？那么攻击就交给我吧！」
说完，魔王以如光的速度抵达药神跟前，然后用力扭转药神的双手试图夺回自己的剑。
药神见状连忙发动风魔法想要用弹开魔王，不过却被我用勇者之剑给化解，药神最终因为手扭曲角度过大而疼痛松开手，让魔王顺利取回自己的剑。
魔王虽然力量不如药神，不过他精湛的剑术配上我连结杂学得到的防御能力，让药神感到吃力而逐渐败下阵。
终于，药神被打倒在地上。魔王将剑抵着祂的喉咙，不过魔王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和药神彼此互瞪。
我见情势大致底定，转身关心女神、洁西还有佩佩的状况。
被弹到墙壁的女神已经恢复意识，并趁我们战斗期间移动洁西、佩佩到安全的角落。
我走近看着洁西被冰锥刺穿的伤口，发现它已逐渐愈合。洁西虚弱微笑地躺着对我们说：
「别担心我，吸血鬼恢复力超快的呢……谢谢你们救叔叔。」
「别客气。」我说。
「……这算是小事。」
女神似乎不习惯有人跟她道谢，立刻撇开视线惯性冰冷的转移话题。
「神通常会被人依照天赋而有称号。健，你的天赋是杂事，所以应该会得到杂事神的称号吧。」
「杂事神……」
洁西听到后似乎觉得很帅气，眼睛为之一亮稚气喊着；
「我、我也有『西红柿的吸血鬼』称号喔！猪排姊帮我取的。」
「……这种事不用比较！而且感觉不是什么荣誉的称号吧。」
「而且我不用上厕所、也不用吃饭。」
「你是不是将称号和偶像的艺名搞混了！还有现在没有偶像会宣称自己不上厕所。」
当我连珠炮似的吐槽时，眼睛注意到昏厥的佩佩此时眉毛稍微抽动。也在同一时间，女神情绪紧张向着我吶喊：
「健小心背后！」
「恩……？！」
我回过头还没搞清楚状况，一把光枪直直串过我的胸口。
投掷光枪的是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药神。
先前肩胛骨的伤口与现在胸口的穿刺伤，紧张感褪去后疼痛加倍奉还回到身上，力量也犹如装满水的水桶倾倒般快速流逝。
我双脚失去力气跌坐在地上，很快连身子都挺不直躺在地板，脑袋很快就像大石头压着，对于思考开始显得麻烦。我听见药神咆啸：
「跟魔王有关联的人都给我去死！」
「你这家伙~~~！」
魔王懊恼吼着，一剑砍向药神。
药神身体瞬间有如白色沙粒般分解，沙粒逐渐飘向天空后散去。
随后我很快注意到自己的双手双脚开始失去知觉，并且渐渐分解散发出和药神相同飘向天空的白色沙粒。
模糊的意识中，我举起自己正在分解的手追问：
「这是……？」
「魔物死亡后会灰化，神死后则会有灵化。不要再说那么多了，多保存体力……」
女神眉毛焦急地皱在一起，失去原本的冰冷模样。洁西握紧我的手：
「健你不会有事的，我去找妖巫，他们会治愈用的黑魔法……」
洁西正要起身要离开去找妖巫，却被女神悲痛的声音给阻止。
「没用的，黑魔法对于神来说是种毒药……」
「那到底该怎么办。啊，健的手已经消失了。叔叔！你有办法救救健吗？」
「召唤妖巫不是问题，但治愈黑魔法只对人类还有魔物有效……」魔王说。
意识终于开始模糊到只能听见片段声音，我想起师傅……对不起。
我想起佩佩的身影……对不起。
「健！健！你不要抛下我吶！」
「对不起……」
「不要抛下我吶……不要留我一个人吶……」
下一瞬间我感觉到有股气息正在体内流失，那不是生命的流动，而是智慧或者说一种难以形容的力量正在消失。
碰！
我感觉到有人正在我的腹部，右脸颊被紧紧贴着，耳朵传来嚎啕哭声。
那是佩佩的啜泣。
「健！健！不要留下我吶！」
我睁开眼，发现女神正跪坐在一旁替我擦汗，洁西则是专注看着我身旁一位戴着帽子脸庞满是皱纹，目前正在施展魔法的黑色矮人。
至于魔王则是不断召唤出许多戴帽子的黑色矮人。
我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发现自己的手开始恢复知觉；意识虽然仍旧沉甸甸，但已经开始可以进行深沉思考。
「健！健！」
听到佩佩的哭声，我下意识伸出手，摸摸在我脸颊右侧哭泣的她。
「没事的佩佩，没事的。」
「健？」
嗯？感觉怪怪的，因为我往右脸庞摸时，摸到佩佩比平常还要多的头发，以及比手掌还大的后脑勺。
仔细想，刚才佩佩的声音也比平常要大上许多，甚至连蹭我脸颊的触感都不太一样。
我感到困惑，不过当佩佩坐起身后我立刻发觉事实。
佩佩变大了！
虽然只有二岁婴儿般的大小，不过确实变大了。此刻她正裸体坐在我的肚子，眼眶含着泪水微笑：
「健！健！是我、是我佩佩吶！」
「……」
「健？你不会记我吶？还是脑袋撞到受伤吶？」
佩佩原本微笑的双唇转为向下弯曲的焦急，伸手摸着我的头想要找到伤口，不过这样下去对我来说太刺激了，于是我出声阻止：
「佩佩我没事啦。」
「真的？那为什么不正眼看着我吶。」
「哦……」
「为什么吶！」
佩佩步步进逼，于是我只好大声宣告事实：
「佩佩因为妳现在是**啦！」
「**？你在说什么……」
佩佩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裸体后发出惨叫。
「呜吶~~~为什么会这样吶？」
「佩佩碰到健后突然长大，然后衣服太小就爆裂。有如变身魔女……我、我也会变身唷！」
洁西挺起胸说，同时不忘叮咛一旁黑色矮人――洁西称他们为妖巫――继续施展治愈的黑魔法。
「佩佩在碰到你后突然变大，同时你也失去了神性，因此变成可以使用黑魔法……」女神一旁补充。
听到她们的说法，我逐渐掌握状况，并且打算向佩佩说出她为什么变大的推论时，佩佩突然修红脸噘嘴瞪我：
「健你在看什么吶！」
「哦，佩佩不是叫我正眼看着妳。」
「最好是要你看我的裸体吶！变态吶！」
佩佩朝我挥拳。
她一定是忘了自己已经变大，拳头也因此是原本的数倍大，而仍旧依照老习惯在手上缠上火焰魔法……。
佩佩火焰的拳头不再像是蜂针，反倒像刚窑烧出来的坚硬砖头。
虚弱的身体被击中后立刻失去意识。
「啊！健！」
「呜吶！」
「……魔王能召唤更多妖巫吗？」
「……我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