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X 战士与忠诚
距离夜袭维斯的战斗获得成功已经过去了三天，那是一次近乎完美的奇袭，艾瑞尔出乎预料地达到了所有战略目的——收复维斯、保全守备军、获得魔导通讯塔、打通西部走廊……战斗的损失也不是很大，攻入城中后艾瑞尔按照原先的计划分兵全面攻击了维斯内所有的辛布里人据点，将奇袭的效果发挥到了极致，在辛布里人集结兵力有所反应之前就给予了对方致命的打击。
当然辛布里人并非没有戒备，虽然守备军的暴动让他们调动了一部分兵力前往镇压，但那些部队也被赶到的第五军团很快击溃，数以千计的辛布里武士迫不得已向艾瑞尔投降。而且借着夜色的掩护，直到维斯完全被占领为止对方也不知道突入城中的薩尔兰军究竟有多少兵力，可以说辛布里人大半都输在一个措不及手上。只不过可惜的是辛布里人军队的组织程度也确实不足以应对这个“措不及手”。
要说损失的话，艾瑞尔唯一觉得特别惋惜的是斯沃德的小队近乎全灭，除了斯沃德本人外其他人全部战死在了维斯的城楼上……当然他们的牺牲可以说是奇袭胜利的基本，如非他们牵制住了守城的辛布里人，艾瑞尔根本不会有机会攻击城门，在战术意义上这种牺牲应该被称为优秀的弃子……
但那些可是阿尔夏家最精锐的战士，战场经验丰富的马穆鲁克、珍贵的老练A级魔法使……而且还是前任家主凯撒留下来的宝贵财富，死一个就少一个。A级魔法使不算难找，但是绝对忠诚、勇不可当的马穆鲁克可就难以寻觅了。况且即便是可瓦迪亚战役进行到最严酷的时刻，亲卫队也没有出现这样严重的伤亡。
“亚伦……我是不是……对亲卫队的人太过苛刻了，如果不是我把那样困难的任务交到他们手上，这次也不会出现那么严重的伤亡……”
站在维斯的城楼上、靠着墙垛的艾瑞尔轻轻叹了口气。下方还有很多守备军的士兵和工匠们在一起工作，修复被炸毁的城门，时不时传来耳中的敲敲打打的声音和齐力搬运木材的号子显得这种城镇是那样富有活力。谁又能想象得到，三天前就在自己脚下这处城楼上，曾躺满了无数的尸体……
正午的太阳光芒非常耀眼，但是却始终还是有照耀不到的地方。亚伦侍立在艾瑞尔身旁，城楼上也全部是将领卫队的马穆鲁克们静静戍卫着，艾瑞尔的声音很清楚，他们都能听得到，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该怎样回答。
“殿下，无论是之前的亲卫队还是现在的将领卫队，我想大家其实都为能得到殿下的信任而由衷地感到高兴。如果我们是殿下能够依靠的力量的话，如果有这份荣耀在的话……阿尔夏家的马穆鲁克中，谁也不会在意生死的……”
亚伦看着艾瑞尔眺望远方的侧脸，站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地说道。他自己是发自内心这样认为的，将领卫队的马穆鲁克们大概也是如此，这些艾瑞尔当然也清楚……但是让忠诚的部下承受过于严重的压力，无疑是指挥者的无能。
“这些我当然都知道。”艾瑞尔淡淡笑了笑，转过头看着亚伦。“亚伦你是我父亲的剑侍吧？你应该也跟随他征战多年，可是你见过他用部下的性命来换取胜利吗？”
“这……”亚伦哑口无言了，以凯撒的能力当然不会有这样的牺牲……
“所以说啊，这不是我的无能是什么？”
“殿下！凯撒大人在战场上独自驰骋的时候已经是SSS级的魔法使了，而且之前也有丰富的战场经验，所以……”
“你说的那些，不就是我与父亲的差距所在吗？不就是……我无能的最好体现吗？”艾瑞尔打断了亚伦的话，凝视了这位不知所措的前亲卫队队长几秒，转而又轻轻一笑，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够了，没有必要安慰我。有这个精力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斯沃德重新振作起来吧，他的情况如何？”艾瑞尔又懒洋洋地趴回了城垛上，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无边无际的平原风景。
“斯沃德……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把自己把自己关在禁闭室里，我也去劝过……”
提到斯沃德，亚伦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斯沃德是他非常得意的部下，也可以说是剑术和魔法上的徒弟，亚伦曾经一度为斯沃德的超人天赋而惊讶，也很希望他能代替自己成为阿尔夏家最锋利的剑。但是斯沃德始终还只是个和艾瑞尔相差不大的孩子，这点亚伦也很清楚，但是现实没有给他们安然成长的机会。
这次的任务对斯沃德的打击很大。潜入的卫队成员中只有他一人生还，而斯沃德在很大程度上都将其归咎为自己的责任。亚伦怎么劝说也没有办法，甚至现在反而还要代替斯沃德来领导士气低落的将领卫队。昨天才抵达维斯的龙穹骑士团那边暂时是安顿好了，但是亚伦自己也不是那么有空闲的人，积累的工作都是留到晚上熬夜处理。
“这样啊……”艾瑞尔长长叹了口气，或许如果他不是派斯沃德来做这件事的话，也就不会让他经历那么残酷的事情了。“阵亡的马穆鲁克有几人？”
“七人，全部是可贵的精英……”亚伦不忍地撇过头，双手紧紧握着拳。“没想到连格瑞那个家伙也……”
“格瑞？”艾瑞尔看着亚伦，自嘲地笑了两声，用蚊鸣般细小的声音自言自语：“真是可悲啊我，连他们的名字都还没有记住。”
“他是资格很老的成员了，凯撒大人还称赞过他是‘不死之身’，他的死大概对将领卫队的士气也有一定影响吧。”
“将他们的骨灰好好送回王都，再让迪斯派专人送回阿尔夏领，命令安魂殿把他们风光地葬在伊欧薇雅吧。”艾瑞尔嘱咐道。马穆鲁克是荣耀的战士，在伊欧薇雅是有专门的墓地安葬的。不过战事紧张的时候也有很多没有送回领地的情况。
“属下明白了。”
“你先回去吧，骑士团那边需要好好整备，视情况我们可能马上就要离开维斯了。”
“是。将领卫队！保护好殿下！”
艾瑞尔目送亚伦走下城楼，然后深呼吸了几口气，将思绪拉回现实中来。现在他将龙穹骑士团一分为二，一半在维斯这里，另一半兵力仍然在石鸽堡的围城营地，由亚伦的骑兵副官缪拉指挥。（缪拉是新军中较有经验的年轻骑兵指挥官，虽说是副官，但也是将官级别）
石鸽堡附近的主力艾瑞尔也还是交给拉比埃努斯在指挥，但没有命令他攻城，只是包围着石鸽堡让其中的守军不能动弹，如果他们敢出城那就要面对和王国的重装骑士团野战的巨大风险。同时艾瑞尔还召回了卡斯诺特的第一军团，再加上通过战时征兵命令补充了兵员的第五军团和第九军团，他已经在维斯屯集了相当的兵力。（战时征兵命令是特定城镇和兵站村庄在战争中要履行的一种义务，作为边境城镇的维斯即在“特定城镇”之列）
而且现在收复了维斯之后艾瑞尔已经有了一个相当安全的补给基地，为后勤补给提供了可靠的战略掩护。并且最重要的是他打通了通往赫尔维诺森林和安利亚公国的道路，现在元老院就可以派遣索恩率军去支援安利亚公国的那几个“归属于”王国的城镇了，从这层重要的战略意义上来说，估计元老院暂时也不会对他在石鸽堡只围不攻的无作为发什么牢骚了。
“喂！停下！”
就在艾瑞尔思考着目前的局势时，城墙下面忽然传来了卫兵的声音。他伸长了脖子朝下面一看，一支车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抵达并停在了城外。车上运载着大量的木桶，老远就能闻到一大股酒味……在战争中还会有人来这里做生意？逗小爷呢？
艾瑞尔仔细看了看，除了装着麦酒的木桶，还有其他不少东西，都是些前线看来非常奢侈的物资。要是被辛布里人撞上，恐怕会被抢个干干净净吧。
“军爷，我们是补给队的，是来前线给艾瑞尔大公运送给养的。”领头的肥胖商人一脸谄媚地笑着说道。
“什么？补给队不是昨天才刚刚来过吗？而且看你们也不是军人，哪里来的补给队一说！？”卫兵貌似觉得很可疑，他盯着商人，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同伴们上前检查。
哐哐！嗝呵……阿嚏！
卫兵队才刚刚开始检查，那商人坐的马车上一个木桶就毫无征兆地滚了下来，从里面还传出了打喷嚏的声音……这些卫兵们脸都吓青了，连连举起长戟对着那个木桶将其围住，为首的卫兵队长咽了口唾沫，死死盯着那个木桶，好像里面即将出来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发现事情变得有趣起来，艾瑞尔也一下子来了兴趣，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的情况。虽说不排除辛布里人袭击的可能性，但其实这种情况大多数都是守备队的士兵神经过敏而已，不过这也难怪，当初他们就是因为神经太大条才会被辛布里人夺去维斯城的。
“呜……这、这是哪儿？”
然而下一秒，看清那个从木桶里面爬出来的人之后，艾瑞尔惊得差点没从城楼上摔下去……还好身边的马穆鲁克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天蓝色的散乱长发，一身白色的法师袍，还有那双……套着半透明的膝袜的美腿……
这下完了，这战争已经毫无意义了……米雪儿在这里，安东家大概已经把王都炸了……
PS：第一次在正文里冒泡好紧张……咳！如果喜欢这本书的话，欢迎大家加入读者群：185682786 可以和作者以及司机们讨论剧♂情，探究哲♂学，但是我们只喝茶，不开车→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