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家团聚的日子,烟火升腾,绚丽的烟花开满整片天空,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寓意掀开过往的一切,重新描绘新的篇章。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吃着年夜饭,唠着家常,收获颇丰的南熙美滋滋摸着揣在裤兜内的压岁钱。
“爸,您看咱家小熙,像不像小财迷。”
“你懂啥?我大孙女那是会持家,今后就是不知道,便宜哪个小子喽。”
爷爷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宠溺与慈爱。
结婚……还是和男人?南熙一阵恶寒,结婚嫁人什么的太羞耻了。
“爷爷,我才不会去结婚嫁人,我就赖在您身边伺候您。”
“南诚,你看看你闺女,这孩子小嘴跟抹了蜜了一样。来,再给我倒一杯白酒今天高兴。”
“爸,酒大伤身,先说好最后一杯酒了,不能多喝了。”
南熙不禁暗松一口气,总之她一定要努力扼杀,长辈对她嫁人的执念,一想到嫁给一个男人,在怀上他的孩子,南熙就感觉有些蛋疼,虽然她没有蛋。
“南诚,小熙妈妈昨天要你的手机号,给你打电话了么?
“打了,说是想小熙了,吃完饭,我就把孩子的电话号发给她,毕竟她是孩子的生母!”
“我年纪大了,却不糊涂,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说回来看看孩子,平时连电话都没有一个,突然找小熙,我看准没好事。”
“爸,您都想哪去了,刘兰可是小熙的生母。
母亲,好久远的称呼,十年了过去了,始终对她不闻不问的母亲,突然找她。
南熙感觉十分委屈,她不禁想着,如果母亲一直陪在她身边,就不会被别人被嘲笑是野孩子,就不会…
“小熙我是妈妈,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
当接通母亲打来的电话时,南熙顿时沉默,缓缓走入卧室,紧关上房门,眼泪止不住的留下。
小熙你怎么不说话,妈妈这些年不在你身边,你跟在爸爸身边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和你无关。”
“小熙怎么和妈妈说话的,我这次是想找你…”
南熙没等母亲的话说完,积压十年的怨气顿时爆发。
她哽咽的大喊: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么?
我现在多高你知道么?
你不知道,你凭什么说我吃很多苦,一个当年抛弃孩子的母亲没有权利说话。”
“小熙你听我解释,妈妈在国外,实在无法脱身。”
不想去理会电话那端,母亲苍白无力的解释,南熙直接挂断电话躺在床上,不争气的大哭。
“她毕竟是你的母亲,你不该这样对她说话。”
“爸爸你恨她么?”
南熙擦去泪水,起身看着走进卧室的父亲。
“以前有过,现在没有了,我有你和爷爷就足够了,感情的事很复杂,你一个小孩子懂啥啊!”
南诚轻轻揉动女儿的头发,温柔的笑着。
“我不管,就是烦她。”
“快别想了,都十八岁了,还像一个小孩子就会哭。”
父亲不停安慰着南熙,直到她情绪好转,叮嘱她快些睡觉别胡思乱想了后,便走出卧室,轻轻关上房门。
南熙伸出拳头狠狠砸在床上,心中压抑,困意全无,她只想着当面好好质问刘兰,当年为何要抛弃她。
此起彼伏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南熙打开手机一看,刘平的新年祝福如同刷屏一般。
她撅起嘴,发了一个大鬼脸过去,刘平发语音大笑:果然符合我熙姐世外高人的性格。”
“笨丫头新年快乐!”
顾北辰?南熙不禁惊呼,大半夜没想到他还没睡,南熙有些感动这家伙还记得她!
不消几秒,顾北辰发来的信息突然撤除,南熙心情有些低落原来是他发错了,毕竟顾北辰的皮囊不错,身边女孩子一定很多吧!
什么跟什么啊!好羞耻,顾北辰喜欢谁关她毛事?
记不清楚昨夜几点睡的,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刷牙洗漱直接吃午饭,父亲说她的转学申请以及相关证件都搞定了,就等开学就可以去新学校了。
南熙自然是十分开心,新的学校意味着新的开始,剩下的日子南熙决定在家多陪陪爷爷,以后学业忙了,回安县的机会可不多。
父亲一直劝说爷爷,跟着他一起去东城居住,可老人家不想离开家乡,第一是大城市他不熟,最主要的是他那群老朋友都在安县,现在身体硬朗不想走,等身体不行了再考虑。
父亲是初三下午走的,南熙将他送上车后,心血来潮准备逛一逛这座生活多年的小城。
雪后张灯结彩的街道,彰显北方浓郁的年节氛围,孩子们摇晃手中七彩斑斓的烟花棒,穿插而过。
鞭炮偶尔惊天响动,吓得街面上的狗狗四处奔逃,人们脸上洋溢出的笑容感染力十足。
童心未泯的她特意买了几束烟火棒,趁着黄昏落幕,黑夜降临前,挥舞摇晃。
如同找回童年那段刻意封尘的记忆,一家人呵护着小小的她,看着漫天盛开的烟火绚丽绽放。
可,烟火终归只存在瞬息,消散过后,唯有在脑海中,重述美好方能长久不衰。
南诚回到餐馆已经八点多,前妻的电话如影随形,几十个未接电话,蜂拥而至塞满整个屏幕。
“找我什么事?”
南诚声音低沉,语气带着淡淡的惆怅和追忆。
“关于小熙的事,南诚,你是不是和孩子说了什么?
我说的很清楚我们是我们,孩子是孩子,她是我亲生的无论是法律,还是亲情都不是单凭你几句话就可以割舍的。”
“你情绪反应这么大,到底因为什么?
“母亲关心孩子难道需要理由吗?
南诚露出苦笑,刘兰说的没错。
“南诚其实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小熙她有个弟弟,那孩子不幸患上白血病,我想让小熙去国外做一下骨髓配型。
当然你放心钱不是问题,价格只要不过分就行。
未来孩子想出国留学我也会保证,百分之百步入世界名校。”
“所以你不是关心小熙,而是为了你儿子的病情?”
南诚深深闭上眼睛,他不禁开始后悔,这种母亲当初在她抛弃家庭时,就不应该再让孩子和她有半点联系。
横跨大洋彼岸,北美国一处别墅区中,装潢考究极尽奢侈的客厅内,女人衣着高雅,眉眼极像南熙,她的脸上露出沉思与懊恼。
“亲爱的,你前夫不同意么?
男人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可能是我太着急了,让南诚产生反感了!”
女人语气有些自责,十年过去了,南诚的性格一点没变。
“谢宁是谢家的长子长孙,事关家产继承他绝对不能半分差错。”
男人狠狠吸了一口雪茄烟,用力捻在烟灰缸中,面露阴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