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淹没（下）
Sam
B2区域位于工厂地下，那里原本是墨西哥黑帮的毒品储藏库，偶尔会用作储备军火。这取决于当季什么最赚钱。魔女事件后，警察局总部遭遇了严重损毁，地下监狱只能放弃使用。重新寻找关押犯人的地方成为了当务之急。
因此警察选择接手原墨西哥黑帮的地盘——杜兰戈钢材加工厂。并将工厂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建，在不改动原结构的情况下将工厂的地下改造成了劳改营的牢房，并划分为B1与B2两层。
B1用于关押犯罪情节较轻的囚犯，并准许他们到地面上的工厂车间进行劳动改造。
B2空间则关押着危险等级较高的犯罪分子，劳改营只允许他们定期进行思想教育。
B2结构较为复杂，由大量的牢房以及连接各处牢房的钢结构桥梁交织而成。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没有平面图纸的引导根本难以找到出口。并且部署了为数众多的狱警岗哨。
很难相信关押在B2中的囚犯有办法通知外面的人来营救自己。
如果那些袭击者不是为了营救囚犯，那会是为了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们深入了怪物的潜伏地——被烟雾笼罩的B2监狱。唯一抵达B2的方法就是厂房内的直达电梯。
这台电梯非常特殊，由钨合金加固制成的胶囊舱式电梯，在三十五度倾斜的轨道上移动。
面对抵达B2的电梯，梅根在行动前最后确认了一遍通讯系统。通讯系统依旧无法使用，受到了某种干扰。
回忆起狱警的话，“他们破坏了我们的通讯系统……”
“他们一定用了某种EMP设备。如果可能，我们还需要设法破坏EMP设备，然后联络地面的B-01与B-02小队。”
电梯井的隆隆声消失。
电梯抵达，电梯门缓缓打开。
我们警惕的靠着电梯门的两侧站着，以免开门时遭遇正面袭击。
袭击并未发生，敌人并没有在电梯埋伏。
只有浓烈的血腥味儿流入，即使隔着防毒面罩也能闻到丝丝铁锈味儿。这股味道勾起了我失去理智时的场景，顿时一阵恶心。
“奇怪，这里好像没有浓雾呢。”海格先行走出电梯来到了电梯平台处对周围情况进行勘察，望着下方，他小声惊叹道，“天哪……”海格后面的话语就像窒息了一样未能发出声。而未能说出的部分反而让我既恐惧又好奇，我也随之跟上前去。
走出电梯，我张望了一下四周，外面一片昏暗，只有些许挂在墙壁上的探照灯发出光，打亮着这个一百二十万平方米的地下监狱。
我凝视着探照灯附近，发现并非没有烟雾，而是非常稀薄。于是我学着海格的样子，以平台护栏为掩体，悄悄探头看向平台下方。
B2的空间较为庞大，层高达到三十米。我们处在十六米处，看着弥漫在楼层底部的白色浓烟就像沸腾的水池一样。
我皱着眉头说道，“并不是没有烟雾，而是沉在底下。但是这烟雾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看向背后的电梯，并没有发现电梯井有烟雾的流出。
而一旁的梅根则发现了流入地下的烟雾源头——悬挂在屋顶上的排风管道，白色的烟雾正如瀑布一样从排风管中涌入B2的地面。
“我可不建议钻进这堆烟里，长官。”海格对梅根说道。
“先去看看主控台的情况吧。或许监控器还能用。”
梅根带我们走下两层阶梯，小心翼翼地靠近电梯平台右下方的控制室。这里的烟雾浓度已经提高了不少。
我轻轻推开控制室的门，并没有发现任何埋伏。除了几具粉碎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
于是梅根布置两人在控制室外把守，其余人则参与操作主控台。
在监察设备后，我发现只有少数的监视器在正常工作，说，“还有几台监控器可以用。”
“将就着用吧。”
梅根凑了过来，通过监视器勘察B2的情况。
可用的几台监视器上，一片尸体的派对映入眼帘。
无论是狱警还是囚犯，统统都在其中，以扭曲怪状的姿态趴在地上。而笼罩在尸体上的，是一片白雾，就像是白雾吞噬了他们的灵魂般。如果但丁看过这样的场景，那想必《神曲》对地狱的描述会更加精彩吧。
“就像在拿尸体熬汤一样……”我倒吸一口冷气。
“看这里。”梅根指着众多显示器中的一处说。
画面上居然有三个活人，这着实令我惊讶。
两名身穿狱警制服的人正在与一名囚犯在一个亮堂的密闭空间中对峙。
一名狱警正用霰弹枪指着囚犯，囚犯则双手抱头。屏幕中的狱警都非常恐慌，像是在争吵着什么。
“快确认监视摄像头所在位置，邓肯。”
确认摄像头编号后，我快速在B2平面图中查找位置。
“是B2最深处的W-27牢房。这个牢房原先是墨西哥黑帮的金库，采用传统的八十公分厚金属防盗门，没有电控系统。”
梅根盯着屏幕，说，“行动前，我们必须先把这些烟雾排除。否则在这种环境下动手无异于自投罗网。”
就在我的余光扫过监视器后，我忽然在另一处监视画面上看到了一幕诡异的画面。然后我尝试着将画面放大。
虽然画面大部分被烟雾遮挡，但是仍旧能看到有些许电流般的亮光忽闪。
这个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不好，梅根！快去W-27牢房，敌人开始对牢房动手了！我留下操作中央通风系统进行烟雾处理。”
“好，阿曼达留下掩护邓肯，其他人跟我走。”
除我与阿曼达以外的四人排列好队形从控制室离开，向W-27进发。
“好了，让我看看操作通风系统的方法。”我对着主控台敲打着键盘，中央的通风系统应该和警局的中央空调差不多性质。虽然不知道那些烟雾是怎么通过通风管道流入地下的，但是既然能流进来，就一定能排出去。
【请验证操作人权限】
主控台的屏幕上显示出了令我焦躁的字样。我赶紧吩咐阿曼达与我一同在尸体上翻找看看有没有高级别ID卡，但是一无所获。
“该死，都是杂鱼！”
就在这个时候，B2的牢房过道间传来了枪声。
监控屏幕上出现了大量的火光，这说明梅根必然已经遭遇阻击。
“还没好吗？邓肯长官！”阿曼达在一旁焦急的催促。
“再等一下，我还有办法！”
我将义肢的手腕部分暗藏的数据线插入到了主控台的设备接口中。接着我将便携终端联入我的辅助脑端口。
辅助脑模拟触觉需要大量的运算，如果将这种模拟运算转换为后台破解运算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好，去他娘的疼。”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我重新启动了辅助脑。
瞬间，辅助脑将破损义肢所模拟的疼痛感传入了我的大脑，疼痛刺激得我甚至开始翻白眼。
忍着痛，我边骂脏话发泄，边运用辅助脑的计算能力帮助我通过便携式终端破解主控台的权限限制。
疼痛感让我对时间失去了概念，不知道是过了几十秒或者几分钟，总算是成功破解了权限。主控台屏幕上出现了【权限确认】的字样。
满头大汗的我立刻切断辅助脑，然后投入到中央通风系统的操作中。
烟雾能进入地下，应该与排风无关，而是由于外界的空气已经被烟雾污染导致了进气口将这些烟雾排放到了地下。所以我将进风口彻底关闭，并单独打开了排风器。
我兴奋地将排风功率调到了最大。整个B2区域的通风管道内都发出了轰鸣声。
“太好了，长官！烟雾浓度开始下降了！”
地面的烟雾正在被逐渐抽离这个庞大的地下空间。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颇为让我头疼。
空气只出不进，这样下去B2区域内很快就会变成负压。
正当我准备在烟雾浓度稍微下降点后关闭排风时，主控屏幕的画面发生了变化，弹出了一个数据框。一长串的数据开始运行起来，根本不听我的操作。
“邓肯长官？怎么了吗？”阿曼达用疑惑的口气问我。
“不，不是我……”我开始吞咽口水，一个恐怖的想法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我能这么轻易的侵入后台进行操作，那袭击者一样也可以。更何况，这些烟雾也是他们通过通风系统排放进来的……他们早就对系统动过手脚！
刺耳的高频率响声响起。
我还没反应过来，阿曼达一把抓住了我后颈的衣领将拼命我拉出控制室。不由分说地拽住我一同从高台出跃下。
紧接着，整个控制室被炸成碎片，剧烈的爆炸气流波将我们吹到了一处牢房的顶部。不知道在水泥地上滚了多少圈才停下。
“啊！混账！”我感受到了全身上下像是散了架。在确认了四肢还能活动后，我起身查看阿曼达的状况。
阿曼达显然身体素质比我要好，她早就缓了过来。只是她的身体多处被爆炸产生的碎片击中，除了擦伤，还有些许碎片插入了体内。为了不影响行动，阿曼达为自己打了一剂止痛针。
我提醒阿曼达说，“控制室被破坏，但排风器还会一直运行下去。在空气彻底被抽光之前我们必须找到梅根撤离！”
阿曼达环顾四周，很快就确认了交火的位置。
我们在牢房的高处穿梭，避免在B2错综复杂的牢房间浪费时间。
不久后，我在高处见到了正在艰难前进的梅根等人。在暴乱中残存的囚犯正手持从狱警那儿抢夺的武器向梅根等人发难。
“梅根！通风系统彻底失去控制，空气很快就会被抽空！”从高处喊完话，我就展开了火力支援。
梅根听到了我的吼声，“收到！别在这些杂鱼身上浪费时间！快去W-27牢房！”
我们遵从了梅根的指示，一边移动一边帮助梅根减少压力，尽可能射杀陷入疯狂的囚犯。
就当我们快要抵达W-27牢房的时候，我再一次看见了那监控显示器中出现过的电光。
真正的始作俑者——不明袭击者终于露面。五名漆黑的袭击者正在对W-27进行金属切割。
其中最为让人瞩目的是一名大块头。
他的下半张脸被金属外壳遮挡的严严实实。目测超过两米的身高，一看便知浑身都是人工强化的肌肉。这只肌肉怪物的背脊上嵌入着两排对称的金属圆柱状突起物，算上肩膀上的两个硕大的金属圆柱总计十二根。这些圆柱体如果我看的没错，应该是军用特修斯中还不太普及的能源转换设备，只有重甲单位才会拥有的特殊武器，据型号不同可产生不同的能源反应，例如冲击波、电击、震爆等效果。看着这些插入他体内的金属圆柱发出阵阵电光，我想这有可能就是我们通讯受到干扰的罪魁祸首。
而除他以外的袭击者则拥有统一的外观。黑色的武装背心配上过膝的防弹下摆，黑色的金属面罩，黑色的关节护具。而在漆黑的外表之下所包裹的是特修斯的强化肉体。其外观已经接近于非人型。他们统一双持KSV冲锋枪。
其中一人发现了我们的动静，阿曼达与我还未躲藏起来时，袭击者已经展开了行动。而其他的袭击者也紧随其后。借助非人的移动能力在B2复杂的牢房间来回跳跃。
他们手中双持的KSV对我们展开了无情的火力打击。
我们从牢房顶部一跃而下，滚落到了牢房间。以复杂的地形作为掩体展开反击。虽然我们多次努力的想要突破火力网的压制，但是袭击者的枪林弹雨根本不能让我们如愿。
我们使用的步枪相比袭击者的KSV射程和精准度都更远，但是依然无法捕捉到对方诡异的身影。漆黑的袭击者仿佛能感受到子弹的轨迹，总能以极其快的身姿躲避攻击。随时都能消失在任何一处阴影之中。
在我们全神灌注于捕捉袭击者身影的时候，一个黑影已经从下层的牢房间穿梭到了我的背后，并从背后的武器鞘中拔出一把彤红的金属棍向我砸来。
阿曼达再次救我一命，将我一把拽开。金属棍攻击落空敲打在地面上，顿时迸发出激烈的电流，地面被砸的粉碎。
“离我远点！”
正当惊恐的我嘶吼着准备对着袭击者还击时，对方却又用几个后撤步消失在建筑的阴影中。
“振作点，邓肯长官！”
“混蛋，这群家伙根本不是人类！”
就算是在新地中海战争中，我也从未见拥有机动性如此之高的部队。肉体机械化强度之高非常罕见。
“当心！下一波来了！”阿曼达抬头看向上方，然后向后一跃。
我没有阿曼达那样的身手，在无法确认状况时模仿阿曼达向后闪躲，只能酿跄地向后跌了个跟头。下个瞬间，我们原本所在的位置不知被何处袭来的黑影用金属棍再度攻击。激烈的电流将水泥地面与地面涂料破坏得粉碎，飞溅而出的碎片对我造成了擦伤，地面又留下一个焦黑的坑洞。
紧接着袭击者趁我还未站起，再次向我举起金属棍，这个距离我无论如何都躲不掉了。这个状态下我甚至来不及举枪瞄准。但阿曼达却抢先一步对着袭击者还击。
子弹穿透了袭击者胸前的武装背心，被子弹撕裂的人工肌肉爆出白色浆液。因遭受射击而失去重心后仰的袭击者却在这常人完全不可能反击的状态下单手举起了KSV冲锋枪，对着阿曼达扣下了扳机。
数秒的交火后，两人同时倒下。
“阿曼达！”我慌张地扑向倒地的阿曼达查看她的伤势。
数个弹孔分布在她的身体各处，深红的血液逐渐从衣物中涌出。
“啊咳，不要管我，牢房……”
阿曼达再次对自己打上一支止痛针。然后靠着墙支撑起身体往一处的楼梯走去。
“我现在的状态会拖累你。我会去一个制高点掩护你，长官。”
“我明白了，你一定要撑到梅根的支援达到为止。”
“是，长官。”
我们两人分开后，我迅速向牢房靠近。
该死，我的心跳频率快到令我难以忍受。我已经开始感受到眩晕，双手颤抖不止。
“你可以做到……你可以做到的！山姆·邓肯，你可以的！”我握拳敲打着胸口想要遏制住高频的心跳，并且不断激励着自己。
此时，我的身后爆发出步枪的枪声与冲锋枪声的交织，本能的半蹲着弯下腰。我顾不得回头看望情况，只能加快步伐前进。
我能感觉到子弹就在我身边如雨点般落下。
奔跑中，一道黑影在连接牢房二楼过道的桥梁上进入了我的视野。我下意识的脚下一软，滑倒在地上。这一举措让我成功躲避了袭击者从高处对我进行的射击。并且我以仰躺的姿势向高处的袭击者射击。
袭击者在我胡乱的射击下中了几枪，但对于他们的强化肉体都不构成威胁。他以诡异的身影消失在掩体后。
当我再次起身准备前进时，又一道身影从我的右后方闪出。在刹那间便用金属棍向我挥来。却又被在后方支援我点阿曼在暗处暗算，几声步枪声后袭击者便失去重心摔倒在墙上，并不断地被步枪子弹继续点射着，直到对手倒在墙角边一动不动为止。
又一个敌人在我面前变成了不会动的肉块，惊恐又兴奋的情绪再次刺激我的肾上腺素。这对我这种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考验。长时间保持这种战战兢兢的情绪很容易造成精神疲劳与精神失控。而我正在面临这样的关头。
我激烈的大喘气想要缓和情绪，但是身心却越来越难受。
我扒开防毒面罩试图让呼吸更顺畅。
没用？
我意识到呼吸变得有些吃力起来。看来空气已经所剩无几了。可恶啊！
“该死，极限快到了吗？”
我回头朝着躲在暗处的阿曼达呼喊，“快到极限了！快找个牢房把自己关起来！这是命令！”这是生平我第一次这么激烈的下达命令，希望不是最后一次。
下达这样的命令是出于我对结构图纸的研究。由于B2区域囚犯大都穷凶极恶，所以牢房多用防弹玻璃以及密闭舱门对囚犯进行关押，甚至连排风口都没有，只是定期通过独立的特殊管道对牢房进行氧气供给，以免出现安全漏洞。在这样密闭的环境中应该能躲过一劫。
之后传来一声枪响，看来阿曼达的回应。
于是我只能单枪匹马的向W-27前进。
一段小跑后我总算抵达，路上并未再遇到任何袭击。我躲在一处设备后悄悄观察W-27牢房的情况。
已经晚了。
牢房那厚重的金属大门被切割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并且彻底敞开展示出牢房的内部情况。
里面只是静静的躺着三具尸体，其中一名身着囚服的尸体甚至连头颅都不知所踪。
“那些家伙呢？那些畜生人呢？”我的精神进入了临界点，我开始疯狂的
由于通讯设备受到干扰，我无法将这一情况报告给梅根。
眼看空间内的空气将被彻底抽光，我只能返回梅根交战的地方。
不知道又奔跑了多久，我逐渐失去了意识。
我只知道缺氧的状态正在逐渐将我拉入地狱。
我的生命力正逐渐被通风系统所吞噬。
半昏迷中，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醒醒！邓肯，醒醒！”
梅根吗？
我用极其不稳定的意识将靠近我的人带进了一处房间。
然后又一次失去意识。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时，我发现梅根正手握着氧气面罩摁在我的脸上。海格正在对我做心肺复苏。
我用余光扫视四周，我们正身处在一个牢房内。
看来是捡回一条命。
牢房外不断有金属迸发的剧烈声响，像是高空坠落的声音。
我缓慢的支起身。
“不要紧了吗？”海格关切的问道。
“啊……比起这个，通风系统看来是到达极限了。”我尽力保持意识，继续说道，“这里的通风系统是核弹避难所级别的。也就是说，它具有彻底将空间抽至真空状态的机能。”
梅根见我无事，又摆回一副严肃的表情问道，“W-27怎么样了？阿曼达呢？”
“她受了伤，现在应该在某个牢房里避难，咳咳……袭击者已经攻破了W-27……但是他们应该还没办法一走了之……”
“有什么依据吗？”梅根紧皱着眉头。
“现在B2的环境进入了低压的状态，所有的设施都会自动锁起……尤其是电梯这唯一的出入口……这是系统默认的设置，甚至不存在更改的权限。”
“你说这通风系统是核弹避难所级别的，那为什么配备的通风管道设施却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呢？”
“这只能说明……无论是警察还是墨西哥黑帮都不觉得这些通风设备会在这种状况……所以根本没有进行过任何维护保养。”
这时，海格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如果变成真空了，那这个空间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只要撑过最初的几秒时间……”
碎裂声进入众人的耳朵。
我们所有人同时将头瞥向碎裂声的来源处——牢房玻璃出现了裂纹，空气已经被抽空。
我竭尽全力从虚弱的身体挤出一句较为响亮的声音。
“极限到了！做好准备！”
我心里明白，最大功率运行下的通风系统在抽空了地下空间空气后，进入了高负荷状态。这样状态下的通风系统将无法面对外界大气的巨大压强。
就如我所料，屋顶部位出现了一处微弱的爆炸声，接着就像是中国春节的鞭炮一般开始逐渐作响，这些声音来自于不同方位。紧接着屋顶从各处发出了金属变形时独有的悲鸣声。
刹那间，大量的烟雾与尘埃随着空气将各处的通风系统冲破，向瀑布一样涌入了B2空间。
老化的B2空间结构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的冲击，顷刻发生剧烈垮塌。
随之耳鸣也在我耳中爆发，大量涌入的瓦砾以及烟雾对我产生冲击。
短暂的几秒昏迷后，我感到喉咙被烟雾呛到，“咳咳咳……”
我拼命睁开眼。
实在是交了狗屎运。我们所躲避的牢房并没有倒塌，只是牢房玻璃被堆积的瓦砾所损毁。队员们只有些擦伤。
“还能动弹吗？”
海格扶起了我，并且为我重新戴上了防毒面罩。
我竖起大拇指示意还能动，并对一旁的梅根说道，“快去电梯！这是我们在B2抓住他们的最后机会了！”
梅根无言的板起面孔，再次祭出她的磁暴铁拐，扩展出数倍体积的铁拐带着电火花，一击便将挡住我们去路的瓦砾统统摧毁。
“邓肯，你去搜寻阿曼达！其他人跟我来！”
说罢，众人开始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