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强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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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的熊熊烈火使得楼道里满是浓烟宛如火刑地狱，滚滚的热浪从洪会馆的底层喷涌而来。我压低身子，避免吸入烟雾。同时确认身后的花屋和其他人，让他们也尽量压低身体。我们好像一群侏儒一样，排着队前进。
“你们的老板和店员怎么样了？”名叫瓦伦丁的警察对带队的服务生问道。
“得知今天各位要来，老板就让本店早早的打烊了，把店里的空间腾个各位。包括老板在内的大部分人在各位开会前就已经离开了。就留下我和几名员工。”
“不会是假惺惺的装好意，早就想好暗算我们了吧？”肩膀中弹的杨，歇斯底里的责问着服务生。
“如果有这个想法，你的脑袋早就开花了。还会留你在这里唧唧歪歪废话？”
我出口纠正了一下这个男人混乱的脑子，杨不出声了。
我们贴着紧急逃生通道的墙快速下到二楼。这里有一道防火门，阻挡了火焰蔓延至此，使得这里还没有被一楼冒上来的火焰所席卷，两名店员就把守在这条过道内，观望着门外的火势。而防火门的左侧面走廊里有一扇厚实的保险门。
领头的服务生在这个保险门前停了下来，对着三楼大喊道，“快下来！”
“来了！”
三楼的2名服务生从楼梯口匆匆赶了下来，在保险门前和带队的服务生汇合。
“各位，出了这道门就是外面了。我已经让另外两人先一步出去准备送各位离开的载具了。我开门后各位就赶快上载具离开这儿。”
服务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门卡，在保险门旁的电子锁上刷了一下。
嗙的一声，保险门微微弹开。
服务生伸手慢慢推开门，侧身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没有异常，你们2个，护送各位去载具那里。”
“是。”
两个服务生端好手枪，快速的冲出保险门。
唐人街是建立在山地地形上的，所以建筑错综复杂。这个洪会馆后方是一道建立在高地上的马路，高度正好遮挡住了一楼。在二楼设置的后门外是个楼梯，连接着马路。而隔着这道马路就是其他的店铺和一些杂乱的小巷。
我透过门的缝隙能看到在街边停靠着两辆厢型车，足够坐下十几人。厢型车的驾驶座上有人，应该是刚才所说准备载具的人。
两名服务生来到楼梯口，蹲在扶手旁四处张望。转身朝着我们做了一个OK的手势。我准备冲出保险门。
就在此时，我的余光里扫视到了一道晃眼的亮光。
是车灯！
一辆皮卡正从不远的拐角处猛地疾驰而来，轰鸣的引擎声就如洪水猛兽。我立刻反应过来，向后退了一步，躲进保险门后面。下一秒，骇人的响声袭来，伴随着玻璃粉碎的声音。
皮卡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厢型车的尾部，它那装有厚重装甲的保险杠将厢型车的尾部撞得彻底变形。厢型车收到冲击力的影响，又将停靠在前面的另一辆厢型车撞得侧移了出去。血迹从破碎的车窗里溅出，驾驶员凶多吉少。
就在2名出去开道的服务生目睹着惨剧发生的时候，皮卡的车顶棚被迅速掀开。隐藏在车顶棚下的一挺装有护板的重机枪展露了出来。
哒哒哒的作响，枪管中冒出火光。子弹将2名服务生打得血肉横飞，完全失去了人形。同时，皮卡的后车厢里又有4人迅速的下车。训练有素的将被撞毁的两辆厢型车上的驾驶员拖下车，补上几枪。
眼看重机枪扫射的路径笔直冲上楼梯，我迅速的将保险门关上。没过几秒，保险门上就凸起了数个弹坑。不断震颤的保险门仿佛随时都会被打穿。
我回头对着身后大喊，“这儿撑不了多久！快往回跑！”
我一把抓住花屋的手跑向三楼。
???
“第二队前门封锁完毕。”
“这里是第三队，后门封锁完毕。”
“该死！第一队狙击手阵亡。那帮疯子居然这么远用手枪打爆了狙击手的脑袋。”
“只不过是一帮地痞，枪法有这么准吗？一定是运气！”
“但愿吧。”
“这里是第二队，第一队的，赶来和我们集合。”
“明白。”
“第三队准备突破！”
4名穿着灰色军用制服的男子爬上2楼通往街道的楼梯，在保险门上装上一颗塑胶粘弹。
引爆，保险门被炸开。
4人架起法玛斯步枪迅速冲入楼内，击毙被爆破震晕的服务生。只见楼道内不远处有两名亚裔正在大喊大叫。不时地向4人开枪射击。
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该死！快把门撞开。直接从火场里冲出去！”
个头较大的亚裔猛地用厚实的身板冲撞防火门，连续撞了三下后，哄的一声巨响。伴随着烟雾和火焰，两名亚裔被防火门后喷涌的热浪轰倒飞到墙上，不省人事。紧接着，火焰逐渐吞噬了两人。
4人搜索了空无一人的二楼后向对讲机报告道。
“报告，这里是第三小队，二楼清理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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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蠢货！居然想冲破防火门！他们难道一点常识都没有吗？”
火灾现场最令人忌讳的就是破门，密闭空间里囤积的热量在开门的瞬间被释放，足够把人炸的稀巴烂。两个白痴居然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我完全能猜透那两个亚裔的自杀举动。
我和瓦伦丁分别靠在墙壁和楼梯扶手后，等待敌人的来到。
“该死！电话打不通，信号被干扰了！”意大利人只能放弃向总部求助。
“不用太惊慌。过不了多久警察就会得知这里的火情，自然会派来增援。”乔·威尔逊对自己的下属非常自信。的确，整个城市里，一有风吹草动警察就会出动。反观黑帮，在这种无法联络的情况下丝毫不起作用。
“花屋，跟紧我。”
“我明白。”
四楼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举起枪瞄准四楼楼梯口，以防不测。
“情况怎么样了？”是比尔的声音，让我松了一口气。紧接着，4楼留下掩护的三人下楼与我们汇合。我把食指放在嘴前，警告他们说话声音轻一点。
“情况很不妙啊，后门被机枪皮卡围堵了。2楼闯入4人小队，看起来很军事化。另外1楼的防火墙彻底被破坏了，就算我们没被这帮王八蛋先弄死，过不了多久也会窒息。不过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那两个亚洲猴子死了，少了份累赘。我们活得能久一些。”我一边警戒着闯入2楼的4人小队，一边用尽量低的声音告诉刚来的三人具体状况。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意大利小头目向众人提出了这个毫无建设性的问题。
比尔调侃道，“能怎么办？难道冲出去？如果你能替我挡子弹的话我倒是乐意奉陪。”
“混账胖子，少开玩笑！”
“真他妈该死，现在我们就像是瓮中之鳖，要是让老子逃过这一劫，我他妈一定要把那帮混账找出来算账！”墨西哥头子冈萨雷斯怒气难消，心里多半还在对外敌买通部下的事情耿耿于怀，再加上遇到眼前这要命的破事儿。
牧师看起来好像是受伤了，手一直捂着肋部，但他依旧很镇定，“不用着急，现在该着急的是他们。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会有人来支援，我们只要尽量拖延就好了。但是恐怕……”
“恐怕他们会准备一次总攻，毕竟如牧师所说他们的时间紧迫。很可能狗急跳墙。”乔·威尔逊运用自己多年军警生涯的经验，很快就明白了安德鲁的意思，接下了安德鲁后面要说的话。
安德鲁听到乔·威尔逊的正确判断，微微点点头。
“拿好这个，会用吧？”安德鲁递给这里唯一没有武器的人——魔女花屋，一把短管的M500手枪。
“哼，用过几次。”花屋娴熟的给枪上膛，扣下保险。
“好好活着，之后的事情还需要你。”
“好了，趁着这帮狗娘养的人杀我们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动起来了？”比尔有些激动的说，我能看得出他开始兴奋起来了。这种情绪感染着我，我能感觉到的肾上腺素正在溢出，我尽量克制杀人的冲动。比尔现在也是一样的吧？
我一个劲儿兴奋的时候，一旁名叫瓦伦丁的小警察却摆着一副苦相，这倒是给我浇了点冷水。他好像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很麻烦仅此而已，就像是期望赶紧加完班回家吃饭的白领。这种和我截然相反的举动倒是让我变得轻松了些，同时让我自叹了一下，我还真是个杀人狂魔。
“好了，那么开始行动吧。花屋女士，请您先找个房间避一下。”安德鲁自说自话的指挥了起来，而周围的人倒是也很配合。“洪会馆3楼是包厢楼面，窗户比较少。墨西哥人和服务生去把守走廊窗户。介于1楼防火门已经被破坏，用不了多久2楼和3楼都会岌岌可危，在被火烧死之前，浓烟也会把我们呛死，我们必须还要保证4楼作为我们退路，但同时我们也要面临4楼会有敌人入侵的风险。所以拜托你们意大利黑手党了把守好4楼的楼梯口。其余的人死守楼梯。”
安德鲁说道最后整个人略微有些颤抖起来。他兴奋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自信的气魄。像是在向楼下的敌人宣布“想要取我们的命，就来试试看”一样。全然一副指挥官的模样。我能理解这份激动，无论是比尔、安德鲁还是我，我们的内心其实是渴望血腥的。虽然我们明白这是战争留下的后遗症，并且刻意抑制起来。但是当我们又要面临杀戮的时候，我们会毫不犹豫的让它爆发。
平时一脸和蔼微笑的牧师，现在却露出一脸狰狞的笑容。
“雀跃吧……愿上帝保佑各位。”
???
“第一队与第二队汇合完毕，第一队废弃，合并至第二队。”
“第三队收到，我们已经准备就绪。等待指示。”
“第二队2分钟后发动总攻。请求第三队配合。”
“第三队收到。”
“动作都利索点，听外围队伍说已经有警察赶来了！他们正在尽量拖延。”
第二队4人小组已经潜伏至洪会馆东墙，其中一人将沉重的军用背包放在地上，从背包中拿出几个散装部件，利落的组合成了一把绳钩枪。精准的将绳钩射在了洪会馆楼顶的护栏上。
4人快速的通过绳索爬至楼顶。屋顶通往四楼的门也是一扇需要ID解锁的保险门，4人毫不迟疑的用塑胶粘弹炸开保险门。
爆炸声响起，这是进攻的信号。
“行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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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好大的火力！”
四楼的意大利人先一步进入交战，枪声不绝于耳的从四楼传来。
“看来四楼已经发到攻势了，那么2楼的那几个也要来咯。米歇尔，准备好了吗？”
连对我的称呼都变了，原来彬彬有礼的臭牧师居然会直呼别人的名字？看来安德鲁已经开始卸下面具了。
忽然间，无数子弹从2楼阶梯口袭来。至少有两把法玛斯的火力。迫使火力较为薄弱的我方躲进掩体。
紧接着，就在火力压制停下的一瞬间，一个灌状物体从楼下飞了上来。
是震撼弹！
我的动态视力超乎常人，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个物体的飞行轨迹。我以惊人的速度一脚把还未着地的震撼弹踢了回去。
“哪来的回哪儿去！智障！”
嘭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道闪光，我们知道机会来了。
安德鲁超越了所有人的反应速度，第一个冲下了楼，紧随其后的是喀秋莎的比尔。两人瞬间化身绞肉机，我无法得知他在下面的战况。但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证明了这2个恶魔还在持续作恶。那个黑道武斗派比尔暂且不论，安德鲁这个嗜血恶魔真的是一个神职人员吗？
“所以还有我们什么事情吗？”乔·威尔逊一脸“刚要白热化就已经大结局”的失望表情。
“你们有功夫在那里看戏，不如来帮我们一把！”楼上又传来了马尔蒂尼的喊声。
“抱歉了，条子，楼上这些人留给我吧。你不如去楼下打扫打扫战场。”
威尔逊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吩咐他手下的小条子，小条子和威尔逊前往2楼。
我快步走上四楼，看到躲在墙壁后的马尔蒂尼以及他的小弟。“喂喂喂，太不中用了吧？楼下都快清理完咯。”
“我可是个头脑派，不是武斗派。哪像你们这群嗜血的野兽。”
“谢谢夸奖。”
我侧身从墙后凌空飞出，这是对手始料未及的。在他们惊讶的瞬间，我的的双枪已经瞄准了他们，枪声响起，数发子弹飞出枪口，直达对方的身体。伴随中弹后的闷响声，敌方两人向后躺倒。趁着这个空隙我强行占领了四楼会议厅外的走廊。将其与敌人逼至连接着楼顶通道的会议厅后走廊。我们隔着会议室进入相互还击阶段。
“Shit！我中弹了！我中弹了！”
“该死，只不过是个混混！为什么会有这身手？”敌人突然起身扫射我所躲藏的墙壁附近，然后一只手托着其中一个还有口气的队友向后走廊移动。
想跑？没门儿啊！
我拿出一个空弹夹，扔向两人。大喊一声，“Fireinthehole！”
“啊！有手雷！”
拖拽着负伤队友的那人，一下子就放开了队友，转身就跑。等到负伤的队友看到落在地上的是空弹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但是已经晚了。
我先在落荒而逃的家伙后脑勺上开了个洞，然后再在受伤的那家伙身上补了一枪。
“好了，别躲了，最后那只耗子。”
哈哈哈……
我忍不住的嘴角开始上扬。
我能感觉到自己在笑，随后脖子感觉有些发凉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口水已经从嘴角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挂的是什么表情，但一定相当疯狂。
我能看清那只耗子的影子，那个躲在墙角惶恐不安的影子。我能听清那只耗子的声音，那口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拉下倒在我面前的尸体上挂着的一颗手雷，在手里掂量了几秒，然后扔向那个颤抖的身影。轰的一声，血液溅满墙壁，一只手臂飞了出来。活生生的人瞬间就变成了尸块儿。
绽放的尸块。
尸海……
我的眼前忽闪忽闪着梦里的幻想。
又多了四个人呢……
没错，当我的疯狂平息下来之时，我才确认到。
那些尸海中漂浮的尸体，都是我在战争时期所目睹过的人……我终究还是个杀人狂，却还妄想摆脱这些东西，真是愚蠢。将自己埋入黑暗，封锁记忆。做着自以为是盗亦有道的事情，在堕落中处理堕落，以暴制暴……
本以为这样可以摆脱自己的癫狂，让自己化身成“处理人”，清理垃圾，救赎自己。
但是我错了……
我早该明白，人不能救赎人，哪怕是自己。因为毕竟人不是上帝……更何况能得到上天救赎的我绝不可能是我……
我只是一个不愿意回首过往的杀人狂而已……从来都是。战争将这个烙印烙在了我的人生中。
我一直都很清楚，我在逃避现实，只是我不愿意想清楚罢了。直到今天，久违的厮杀后我才发现，自己还是那个自己。问题不曾改变。只是我不愿意面对……
梳理了情绪，我的心情变得空虚许多，想要早些收工，去寻找酒精的安慰。
我向意大利人的位置吹了个口哨。两人畏畏缩缩的从掩体后赶到我这边。
我有气无力的张嘴，“处理完毕。”我想两人摊开双手，稍显哀愁的说道。
马尔蒂尼看着满过道的尸体，摇摇头。
“你这怪物。”
很合适称呼。
走廊里布满血迹，尸体以各种姿势躺在地上。我顺其自然地开始搜刮尸体，将他们身上有用的装备拔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两个意大利人看到我的行为也跟着学了起来。
“话说这帮人装备还真齐全啊。什么牌子的武器都有。法国的法玛斯，俄罗斯的PSS手枪，英国的BCB弯刀。杂牌武装。”马尔蒂尼掂量着这些人身上的武器，估摸着这群人的身份。
“多半是雇佣兵。”他的手下也跟着猜测这帮人的身份。
“是吗？这么品牌繁多的配备，这个雇佣军还真是个花里胡哨的组织呢。简直是一场时装秀啊！”我有些讽刺的说。
“他们的目的呢？”马尔蒂尼问我。
我挠挠头，“也许是为了解决可能在真空期顶替上面空缺位置的人。毕竟维持外部问题的人已经被解决了，接下来就只剩运行内部的人了。”
马尔蒂尼摸着下摆似乎在端详着些什么。略有所思，貌似是在考虑我所说的话。
我捡起地上的法玛斯和几个手雷，靠在窗边看了眼楼下的皮卡。然后给枪上了膛，“就剩它了……”
不对！
室内的士兵已经全军覆没了，他们怎么还停在那里？是因为通讯干扰的缘故吗？不对，这是有策划的袭击，他们不可能预料不到这一点。
难道说……
我立刻跑到4楼的楼梯口，对着楼下大喊一声，“还没完，还有敌人！”
话语未落，我赶到一整眩晕，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飞到了半空中，我面前的墙壁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洞。从爆炸的烟尘中突然冲出一个庞大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在还未落地的我身上接了一个摆拳。被痛击的瞬间我感觉仿佛被一根电线杆抽飞了一样。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折成危险的角度，这时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大概过了几秒，我极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定睛一看，一个身高足有3米看起来像猿猴一样的机甲单位树立在我面前，这个小臂长及小腿的猿猴正在我的面前与意大利人交战。2个意大利人拿着法玛斯对着这个机甲单位一阵倾泻子弹。但是强劲的人工肌肉外甲将子弹完全弹开了。法玛斯的子弹威力还不足以对他造成伤害。
“妈的，该死的猩猩！快给老子去死啊！”马尔蒂尼咆哮着持续开火。
此时，猿猴蹲下身子，背部突然碰射出一股蒸汽，沿着脊梁部顿时弹出6根金属柱体，爆发出刺眼的电流。强劲的电流充能后，它的双臂高举过头，下一秒，双拳落地。以猿猴为中心向四周爆发出强劲的磁暴冲击。空间中所有的物体都被弹了出去，激烈的电流通过全身，浑身疼痛发麻。
“狗娘养的！”我仰面躺在地上，用尽全力抬起麻痹的双手，举起法玛斯，继续向猿猴还击。
猿猴看向了我这边，“这是徒劳的。”
能说话，看来是特修斯！
巨猿纵身一跃跳到我的正上方。我被压在它的胯下。我的动态视力捕捉到他的动作信息，它意图用手掐住我的脖子，我迅速的将双臂抵挡在脖子处。但是它的力气太大迫使我的双臂被压在脖子上，我能听到脖子的悲鸣。它变本加厉，双手释放电流，使得我不断抽搐，疼痛席卷全身。
喘不过气来，意识要消失了。手被压住了，掏不了枪！
脑海中见见泛起白光，我仿佛看见了尸海在向我呼唤着什么……
到此为止了吗？
“嘿，猩猩。”
意识在接近极限之时，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由于脖子被压住，所有头无法动弹。但是我能听得出是安德鲁的声音。
猿猴在听到声音后下意识的将头侧向一边。随着几声枪响后，猿猴的面甲上冒出几道火花，贲发出子弹撞击金属的声音。它的双手松懈了。
看见生机的我，如肾上腺素迸发，我顺势全力抽出一只手从腰后抽出一把柯尔特巨蟒，顶住猿猴的脖子就是三枪。白色的人工献血喷洒了一地。猿猴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了力气，如崩塌的山石般倒了下来，尸体压在我身上。此时安德鲁迅速从过道的窗户翻进屋子使劲搬开这个猿猴型特修斯，将我扶起。
“另外两人呢？”
“应该还不至于死掉，大概是昏死过去了。你们楼下情况怎么样？”
“交给比尔先生和威尔逊先生了。”
交谈中，轰鸣声再度传来。
就在此时，安德鲁脚下的地面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接着地面塌陷，烟尘从洞口喷出。就在我以为安德鲁落将要落下去时，他却有从烟尘中以不合理的姿态腾空了起来。随着他身体一起飞出的还有一台受损严重的猿猴型特修斯。特修斯的拳头紧挨着安德鲁的腹部。拳头紧跟着安德鲁直至天花板。天花板粉碎，留下一个大坑。安德鲁口中喷出的鲜血清晰可见。随后安德鲁和巨猿一同落如了尘埃中。
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我纵身一跃跳入地板上塌陷的大洞，扑倒在猿猴的肩上。猿猴稍稍失去重心摔靠到墙面上，正在聚集电力的拳头在空中打偏使得仰面倒地的安德鲁逃过一劫。这台特修斯已经受损了，从残破的肢体上来看，是3楼留下的人的战果，看来他们经历苦战但没有得手。即使如此残破，猿猴的反应还是极其迅速的，它的双臂扑向背后，一把抓住我的腰间，像投掷实心球一样将我扔了出去。
“哼，送你了……”
就在这飞行在空中的瞬间，我炫耀般对着猿猴展示手中3个手雷拉环。
“**！”猿猴怒吼一声，回头看向后背，绑有三颗手雷的军用皮带正挂在它背后的蓄电金属柱体上。
爆炸的火焰喷发而出，手雷爆炸的产生的冲击力将我和躺在地上的安德鲁都弹了出去。随后而来的是蓄电柱体的二次爆炸。一道闪光过后电流四散，人工血肉像是摔碎的西瓜溅射在四周，猿猴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些发出锈铁臭的肉块。
就在我仰头喘着粗气的时候，走廊尽头的包厢又传来激烈的枪火声。威尔逊的声音从那个包厢中爆发出来。
“小心！”
包厢中飞出一个人影，是瓦伦丁，他像个被投掷出去的篮球一样飞撞到对面的包厢门上，厚实的木门被砸成了碎木头。
眨眼间，包厢墙壁被一道带着电火花的蓝光摧毁，猿猴带着耀眼的电光如一门重炮般冲到我的面前。我下意识的侧身翻滚面前躲开，猿猴的攻击落了空，但是它的第二轮攻击很快就准备好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持身体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猿猴特修斯抬起了铁拳。
忽然间，猿猴身后的包厢门打开了。黑色的身影从屋中走出。
嘭的一声枪响响彻了过道。猿猴的后脑勺冒出了火花。它的前额开裂喷射出白色浆液。原本遮挡着那黑色身影的躯体瞬间崩落，黑影露出面目。
是花屋！她手中握着那把战前安德鲁给的短管M500。强大的后坐力把这个弱女子推倒在地上。
“真是千钧一发呀，处理人。”
“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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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魔女缓慢的从车后座上起身，我坐在副驾驶坐上看了她一眼，看上去她安然无恙。撤退时洪会馆内部已经被浓烟搞得乌烟瘴气，含氧量极低，花屋因此而昏迷。后来警方的援军赶来，我们才得以逃脱。
“我们已经摆脱袭击了，现在正在前往教堂的路上。”名叫瓦伦丁的条子开着警车行驶在昏暗的街道上。
花屋沉默着。看来对刚才的袭击还是心有余悸。
“根据联系安布罗斯主教后制定的安排，我们要先将你送到较为安全的新教教堂。”
不久后我们抵达了新教教堂前。瓦伦丁说要回警局协助调查就先走一步。
教堂是一个环山建筑，所以教堂前有一条的石阶。虽说并不陡峭，但是走起来还是有些费力的。这使得路看上去很漫长。黑夜笼罩着教堂，或许是因为新教本身就是一个不存在圣光的地方，又或许是因为血腥的事态已经严阵以待。总觉得这条朝圣之路显得反而像是前往冥河的路。
今后的事情会怎么发展呢？腥风血雨看来在所难免。莫非会像那时的梦，尸海，一望无际的尸海。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脱离军队的意义又是什么？哦，该死的阴影，难道会伴随我一生吗？
“花屋，事已至此你还要继续吗？你大可逃之夭夭。”
“逃到哪了？”
“至少不是新突尼斯。你有的是钱，东山再起不是难事。况且对方目前的目标一定会落到福克斯的替身身上。趁乱快离开吧。”
“你错了，无论逃到哪里，他都不会对我下手。他采用那般手段杀死我的部下就是最好的证明，事实上，他根本不认识她们。那种杀人手法其实是种威胁。而威胁的人，只能是我。他确实奏效了……我……我已经……我不能就这么被他所摆布。”她遮遮掩掩，似乎有难言之隐。
“他？”我眯起双眼吸了口烟，“看来打一开始你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的。他只是一个比较有实力的棋子罢了。但他却毫不在意自己的遭人利用这一点……他只想完成他的夙愿……抱歉，骗了你这么久。他只是一个可怜的人，我不想置他于死地，所以我才没有在会议上彻底暴露他的身份，我们真正的对手是他身后的势力。但是事到如今……”
不想杀？看来她也和我犯下了同样的错误——蟑螂给予屎壳郎仁慈。
混乱的形式让她也逐渐忘记自己本身也是臭虫，和其他的臭虫没有两样。妄图救赎别人，予以仁慈……这样只会让尸海变得更浑浊罢了……她的善良不等同于德雷克的善良，前者是断崖，是虚无，后者是一种单纯的向往。
我完全理解了她的感受后，却不觉得可笑，也不想嘲弄她。或许是因为我还不能完全的证明自己的“救赎论”……
烟雾从我的鼻腔中慢慢喷出，缥缈在我眼前。沉默了许久，最后我了开口。
“虽说到此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就如之前的承诺，我已经将委托转交给了那些大佬们，但是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要继续，我要亲手解决这一切。我还需要你的帮助。我不想痛苦继续缠绕于我，也不想再让身边的人深陷泥潭了，我要了结一切。”
我意味深长地吸了一口烟，看着这个女人。眼神之坚定仿佛不知动摇为何物。
很好的发展，我也想看看，我所否定的事情，是否真的能有转机。
“我会陪你见证到那一刻的。”
花屋凑近到我跟前，将她那柔软的手攥着什么放在我的手掌上。
这触感，是子弹。
“着急之人必将路出马脚。这是能将躲藏于阴影之人吸引出来的最有效方法。”魔女意味深长的开口道。
我有些惊讶，但是没过几秒就变为了犹豫。我掂量着手中的子弹。
“虽然对我来说新突尼斯并无可以留恋的东西。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一句，这可能会把整个新突尼斯都卷入不堪想象的地步。这么多人的性命，你敢背负吗？”
“我明白，真是疯狂之举。或许应该在刚刚的会议上告知各位头目，但是他们……我不相信任何人……恕我自私无礼，我也和你一样对此地毫无留恋，不，不光是此地。权利也好，金钱也好，海克斯也好。我都已无留恋。我已经将身边的亲信卷入深渊，我也不在乎多背负几条人命。如果真的要同归于尽，我希望我能带走这绝望的世界。”话语讲到如此地步，魔女的情绪还是如此的平静。我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了。我稍许点了点头。魔女安心的继续迈步向前。
“对了，能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吗？”
“格雷·沃夫。”
我没有继续陪着花屋继续往前走，而是驻足在原地，注视着花屋慢慢向教堂走去。此时的她化身为一名前往黑暗之路的朝圣者，向着深夜里漆黑的大教堂扬长而去。
“那么，再见了。”
我举起手枪，扣下了板机。
枪声徘徊于天际。
眼前的魔女就像一朵凋谢的黑玫瑰般散落于地，合上了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