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幕

作者:奥赛罗 更新时间:2016/3/26 17:09:20 字数:9568

第十章 黑幕

D

“喂?奥兹吗?”

“对,是我。”

“那个墨西哥佬有问题!”

凌晨时分,2点左右。米歇尔打响我的联络电话。声音非常急促。

通过电话,她告知了我事态的发展。

墨西哥头子冈萨雷斯可能撒了谎。萨德——格雷·沃夫,并没有收买墨西哥黑帮下属的大丽花组。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事态紧迫,我直接驾车离开医院。

一出医院门,我便联系了警局。寻求海港的战况以及伤亡。据我刚刚收到的报告,海港码头区域在我等展开对福克斯大楼的突袭后不久便开始行动。但具体情况我一无所知,只知道海港布置的兵力是由警局和黑手党联合组织的,其中就有墨西哥黑帮。冈萨雷斯号称要一雪前耻,参与到了一线。

之后由于突袭行动失利的一些变故,使得我无法接触也无暇顾及另一侧的战报。直到1小时前我将先遣组的瓦伦丁送至抢救室转危为安后才有机会喘了口气。

“我是精英部德雷克刑警,给我转接指挥部。”

“是,德雷克长官。请稍等。”

几秒后,指挥部门的接线员连线了我的终端,“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德雷克长官。”

“我需要海港区域的战报”

“是,长官。海港的作战已经结束。敌方窝点已经捣毁。我方伤亡共计853人。”

损失如此惨重?我方将近集结1700人的部队。居然……

“那墨西哥人呢?墨西哥黑帮头子冈萨雷斯情况如何?”

“很抱歉,长官。墨西哥黑帮遭到全灭,包括头领冈萨雷斯在内的110人全部牺牲。”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由得咋舌。

墨西哥人没有撒谎,只是被诈了吗?

还是说,是被灭口了?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证据要自己去找。

于是我驾车驶往距离海港最近的3区拉代斯街区。这个由用于纪念战前突尼斯最大海港的街道,目前作为针对海港行动的作战人员的前哨。这条件战后建立于新海港的下方,紧贴着海港。之所以要说是下方,是因为新建设的海港是一个类似于大坝一样的形态。

海港是一座连绵数公里的430米高墙,光顶部厚度就达400米,底部更是庞大。不算那些继续向外延伸的平台,单单这300米就足够承载正常的交通运输了。多余的平台空间则建设各个码头所需的建筑设施。

说来也有些讽刺,此处原本是战争时期遭到破坏而产生的巨大盆地,为防止海水的潮汐造成洪灾而设立的巨大水坝。如今却成为了整个新突尼斯的经济要害之一。人们仿佛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陆续返回了这个“伤痛之地”,使得这里变得如此繁荣。

一刻钟后,我抵达了拉代斯街区。原本作为前哨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伤员们的聚集地。到处是在这次行动中受伤的人员,缺胳臂少腿的家伙应有尽有。在一处死人堆里,我找到了墨西哥佬的尸体。

惨不忍睹,后脑勺上一个硕大的弹孔。像是被人从后面袭击的。

之后我又扫视了一眼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被处理的尸体堆。让我惊讶的是,里面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是一些黑手党的小头目吗?

此时,匆匆走来一人。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手下。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你是什么人?”然后他转头对着后面的家伙们吼道,“放哨的家伙们是怎么搞得?怎么让人随随便便就进来了?”

“我是精英部门的德雷克,来调查这边的情况。”说完,我亮出证件。

“精英部的?抱歉你无权进入此地。”

“你说什么?你有什么权限限制我?”

那个男人没有回答我,只是拿出了一本墨绿色封皮的证件。

是M·S·U作战指挥小组的证件!

局长调动了M.S.U.的力量了吗?

这和我之前得到的消息不符合啊。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见一面意大利国黑手党的马尔蒂尼。他人在什么地方?”

“你在说什么?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你是外来的吧,你不知道也是当然的。快去找那些本地的警察,他们知道……”

男人粗鲁的打断了我。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别啰嗦了,给我滚开!”说着,他把我推开。受伤腿部难以支撑,我摔倒在地上。

突然间,爆炸声轰响。地面一阵摇晃。

视野的最远处,海港的高墙上。一团浓烟隆起。几秒后浓烟的地步一根烟柱窜出,然后渐渐漏出一个硕大的金属支架。那个东西我见过,是地面通往高墙上码头的途径之一,升降梯。

“该死!发生什么了?”男子用对讲机大吼大叫道。手紧紧的捂住耳机

沙沙沙沙的一阵电子音后,男人好像了解到了什么。对着手下下了指令。

“有残余的敌人正在逃跑!快去下达通知,把守住整个拉代斯!发现敌人立刻枪决!”

男人粗狂的声音传入在我耳中。

枪决?这里是敌方的藏身地,一定会有更多的情报。根据对于福克斯大楼的作战,那些敌人作战素养很高,本想抓活的,对方却选择服毒自杀了。目前对对方的情报都是零才对。难倒不应该优先活捉吗?

还是说已经逮住了一些对方核心人物?

有必要探个究竟。

就在我考虑问题的时候,那个男人带着属下已经离开了。我好像是被无视了,但是已经有些人看到我被阻拦的一幕了。再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去一定会被活捉的。

只能偷偷溜进去了。

因为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所以天色还非常暗,非常适合躲藏。我顺利找到一个地面与码头的运送交接站。顺着一条装满物资的传送带往上爬,由于之前几次的旧伤,过程可谓非常吃力。

接近海港时,我听到了人的声音。好像是两个人在对话。

“那边好像出事情了。”

“管他呢,别惹事。如果真的有我们的事情他们自然会派增援。而且离我们有些距离,有麻烦也是前面几个哨卡的麻烦。”

这样闲散的对话,只持续了一会儿。

黑漆漆的传送带中转站里,我能看到一丝红色光点,还有白烟,多半是在抽烟。真是和他们的对话一样闲散。

我利索地冲进接收室,运用CQC技巧轻松解决两人,将昏倒的两人塞进一旁的货运箱内。将自己的作战服换下,扒下了其中一人的制服穿上。捡起ID卡别在衣服上。只要运气不要那么背,被之前几个人抓到的话,应该不成问题了。

我一路小跑靠近爆炸的地点。终算找到了人群,穿上制服后果然还是混进人堆里比较有优势。环顾了一下周围人的名牌,我才发现,海港上的部署基本都是M.S.U.的人员。刚才在街区还看见不少的穿有本地警察制服的人,现在我身边全是M.S.U.制服装扮的人。看来行动的主力交由M.S.U.来负责了,新突尼斯警员则作为后勤参与。

是M.S.U.为主力还是警局为主力,其差别就是原本这仅仅是一场国内针对跨国入境的外部势力的打压活动,现在则成为了国际性质的维和打击行动。老头子是想把事情闹大,以此吓退敌人吗?

混在人堆里的我,一边小心翼翼地保持自己不要太引人注目,一边则悄悄偷看海港码头的环境。跑了几百米,场景几乎是一样的——弹孔、残肢、血迹,但是唯独看不到真正的尸体。战场打扫的速度真是让我有些吃惊。

远处轰隆隆的响声断断续续的传来,似乎爆炸导致的崩塌还在继续。

不过可以放心的是,只要墙体不崩塌至230米,是绝对没有可能造成海水倒灌的威胁。

很快,在经过五六个码头之后,我们到达了事发的地点。爆炸产生的浓雾以及消散了。断裂的支架悬挂在墙体上,并且墙体外沿的一部分以及崩塌,一些设施也随之落下。而在爆炸发生地的正对面,4个M.S.U.士兵躺倒在码头仓库的货堆里,看来他们是被爆炸的冲击力所伤。十多人站在他们身旁正在进行抢救,其中一个类似队长的人员背过身来朝着另一侧挥挥手,喊着敌人的逃跑方向,示意我们加快脚步和前方拦截的人员汇合,包夹敌人。

于是我们又跑了很久,终于在一个船坞附近遇到了前方拦截的队伍。但是不凑巧的是,他们并未发现敌人的踪迹。

一个队长宣布分头搜索,于是所有人都散开行动。

整个海港是一座连绵的大坝,大坝顶层只有这一条大道,不存在第二条路。并且在我这一路小跑的过程中,经过的每个连接下层以及连接地面的升降机、传送带处基本都有一个4人小队在把手。我再向海上张望了一眼,看见许多装有火力的船只在巡逻。跳海的话只能是死路一条。不是被海面巡逻船的机枪扫死,就是摔死在防波堤上。

唯一的的可能性,就只有靠海一侧的水坝外壁上。

这座水坝建筑可谓是全面的被改造利用,毫不浪费。不光是水坝的顶层被改造为了海港码头,就连水坝的外壁上都建满了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平台,更有数以千计的桥梁连接着他们。最初是各类体型不同的船只停泊设计。后来一些酒吧、鱼市、民居等等也陆陆续续参与其中,最后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棚户区。如果再算上拉代斯街区的那些人,规模堪比6区的平民窟。

初来乍到的家伙肯定会在这里迷路,如果有领路人就另当别论了。

在这里生活的,无论是住在大坝外侧的人也好,还是住在拉代斯街区的人也罢,都是战后流离失所的难民。战争使得他们落魄不堪,同时也将他们推入了地方势力的怀抱。所以这里也是严重的“蚊蝇”滋生区。拿钱办事儿的思想,已经牢牢地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

由于是突击行动,所以再次作业的平民事先是不可能知晓的。也就是说,平民没有被疏散过。敌人很可能收买帮他们指路或者藏匿。棚户区的复杂地形是绝好的。

不过,这种优势并非他们独有。

相对的,我们也可以。

我跟随着五个人一起从船坞左侧的台阶步入外壁的平台群中。平民搭建的平台粗制滥造,我们小心翼翼的跨步,避免绊倒或者踏空。费了一番周折,我们找到了一户人家。

门虽然是紧锁着的,但是屋子中悄悄的细语声暴露了这两个怕事儿的平民。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码头的工人。在他们两人的身后的破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喂!你们几个?那是什么人?”一个士兵用着欺压的口吻询问这两个码头工人。

“大人,他只是个受伤的可怜人……”

还没等工人说完,那个士兵就推开两人,掀开被子。被子底下果然显现出一个缠着绷带的人,血还杂不断地从绷带底下渗出。

“放过他吧,大爷!他是你们在交战时,被流弹误伤的!”一个工人一把抓住士兵,开始哭喊起来。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有不能说出自己的立场。只能说,“你们有没有看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没有……”

“你们的朋友伤的很重呢,医药费很贵吧?”我两根手指从钱包中夹住出一打钱,伸向那两名工人。

“喂,你在开玩笑吗?你真的要掏钱?”一个士兵叫住了我,“我说你当兵时间长了,脑子坏了吧?”

“我可不是白掏的钱,如果我们先找到了那伙人。记得是我的头功!你这王八崽子!”我摆出一副无赖的口气。

士兵声音变小了,问了一句“看你面生,你哪个队伍的?”

我捏住ID卡的照片栏,只露出文字,极快的在士兵面前晃了一下。说,“我是第三支部的。”对方好像是信以为真了,我便不再多言。

我扭过脸,对着工人继续说,“现在,见过可疑的人吗?”

“诶,这……不太清楚,但是好像看见过一些可疑的影子。不如我带你们去找……”一个工人说完,伸出手,试探性的摊开了手掌。我直接将钱塞进了工人的手里。

工人一拿到钱就招呼着他的同伴将伤员带去附近的诊所,然后搓着手看着我们。

“可以走了吗?”

“当然。”

就这样,由工人带头,我和几个M.S.U.的士兵一同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平台间。就像是昆虫置身于蛛网,一不小心就可能迷路,然后遭到藏匿于黑暗中的敌人捕杀。

心跳声,心跳声……我的喉咙有些发干。我的神经绷得死死的。

身处于这样的地方,领路人是否可以信任是至关总要的。如若是不可靠的领路人,一旦倒戈,那是致命的。所以我一直讲右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以备不时之需。

我并非不信任这个领路人,毕竟我对他的同伴予以施舍,他理应报答我。这种参杂着一些私人感情的交易反而能让我安心一些。我始终相信,善良的人性胜于一切。如若人人能用善良来束缚自己的负面,丑恶自然就会远离。

可笑的是我的这种想法是一个“马后炮”,它自战争之后才产生。这就仿佛是失去了什么后才懂得珍惜一样。但我究竟是失去了什么呢?

是在屠杀时失掉了的人性?

还是杀红眼时失掉的理智?

又或者是服从命令时失去的主见?

又或者……都是?

更可笑的是,如若这个“马后炮”不是一个“马后炮”。估计我早就已经化为尸骸,进了万人坑了。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我已经把那些都找回来了。我是带有自己主见的在执行每一个使命,我遵从人性,也保持理智。这让我很感到庆幸。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即使现在的我已归于偏执,我也不要再失去那些东西了。

脑内的自我探索结束后,我给自己强打了一些信心。

幸好,一路上什么也没发生。领路人就像是想要证实我的观点一样,他用自己的行动兑现了交易。“丑恶”并没有出现。

“到了……”领路的工人轻声低语,“这里是我看到他们的地方。”

说完,他伸手招呼我们靠近。

我们蹑手蹑脚的慢慢前行,果真在一个破烂的棚户房旁边的垃圾箱前发现了一滩血迹。给人一种飘飘洒洒的感觉,像是从伤口处挂下的血滴。一个士兵用手指沾取了一点血液,在食指与拇指间揉搓了一下,看起来很粘稠。他断定道,“还是新鲜的,就在附近!”

就在附近吗?我俯身努力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地面,结果又找到了一些血迹。同样很新鲜。

于是我们打法走了领路人。顺着血迹,一路摸索到了一个鱼市。

“喂?该不会是鱼的血吧?我最讨厌鱼腥臭了。”

一个士兵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仿佛是在调侃对方躲藏的位置。而另一个士兵则毫无幽默感地一本正经说道,“怎么可能?都这个时间点了还有这样新鲜的血迹,难不成是有鱼长了腿自己跑来的?”

换句话说,宵禁时间还带着伤往鱼市跑的家伙,一定非常可疑!

这句话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好像临近备战状态一般,把枪端了起来。有一人还在向通讯器里传达报告。看起来相当的专业。然后我们慢慢进入了鱼市的侧门。

照明的士兵关闭了手中的照明设备。由于没有月光的干扰,除了我意外的士兵纷纷戴上夜视仪。由于我的装备是从哨兵身上抢来的,所以压根也就没有配备夜视仪。我故作惊讶的低声说了一句,“哦,该死。我把夜视仪搞丢了。”

几人仿佛对这类事情见怪不怪,就让我站到队伍的最后方。也没起什么疑心。

鱼市内部的顶上,用吊钩挂满了琳琅满目的鱼类。其中不乏体型硕大的金枪鱼。鱼市的地上则满是木箱子和冰块以及许多排列有序的砖砌销售台,而每个销售台都有一个共同点——砧板、剪刀和大砍刀。地面上零零落落堆放着一坨鱼内脏。

腥臭味弥漫。

“这里到处是鱼的血,人血混在里面很难找出来。”带头的队员说道。

我们半蹲着身子靠着墙面,一边避免发出巨大动静,一边在倒挂的死鱼和地面的杂物间慢慢搜索。但是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都没找到什么。除了死鱼,就是死鱼。虽然我在这漆黑的地方什么都看不清,但是我依旧能用手和少许微弱的光线探索这个鱼市。

最后我们找到了唯一没有搜索过的地方,是一间职员办公室。

“混账!门锁了!”

好像是因为什么都没发现,几个人放松了警惕。一个人直立起来用力来回拧转门把手,嘴里骂骂咧咧的。我没有参与他们,而是蹲伏在一边待命。毕竟我没有夜视仪。

最早开玩笑的那个士兵忍不住了,又一次开玩笑道,“还真是长了腿的鱼自己跑来了?”

试图开门的家伙则回应,“别说蠢话!”

咣当一声!声音盖过了他们的对话声。

门打开了。

血液四溅了出来。那不是我们所寻找的血液,也不是鱼市里司空见惯的鱼血。而是新的血液。

尝试开门士兵的鼻血。

门从里侧向外忽然打开,猛烈的撞击了士兵的鼻梁。鼻血从爆裂的鼻腔中溅射在了白色的木门上。而撞开这扇门,并且给予士兵伤害的,则是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当我认清眼前情况的时候,黑色西装男子已经将匕首深深地扎进了士兵的心窝。老练的夺下对方手中的步枪,一枪托抡向另一名士兵。而这次攻击则落了空,遭到了士兵的闪避。两人开始纠缠起来。

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由于身影相互交错。为避免误伤,其余士兵犹豫是否要开枪射击。

就在他们犹豫的瞬间,另一侧,另一名站位稍微靠后的士兵反却遭到了另一名西装男子的攻击。原来那个男人是从地面上一个横卧的蓝鲸尸体腹部下方迅猛的起身,袭击了士兵。看来是埋伏已久。

在用匕首抹了士兵脖子后,那个用蓝鲸尸体伪装的男子迅速向我扑来。途中拔起一把在一旁砧板上的菜刀,扔向我。

我反应迅速的向右跨出一步,收身,躲过飞来的菜刀。紧接着,男人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但是,还不够快。

我右手拔出手枪迅速用枪身迎击了袭击者匕首的袭击,成功格挡。情急之下,我一脚踹开袭击者,往他后仰的身体上,嘭嘭嘭三枪。

发现了同伴的不测,那个正在与士兵互博的袭击者一把将士兵拉近值班室内,手臂勒住士兵的脖子,步枪架在士兵的肩上。疯狂的向室外扫射,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

其余士兵立马躲进掩体后面,子弹在空中嗖嗖嗖的掠过。

“狗娘养的!狗娘养的!该死!”破口大骂的袭击者,在打空子弹后。对着被挟持的士兵背后就是一刀。我趁着匕首拔出来的间隙,大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他拿匕首的手,用手枪枪柄猛砸袭击者的头部。

击晕了!

好的!看来逮住一个活口,还能说话吗?

就在我刚打算确认袭击者的头部受伤情况之际。枪声在我耳边炸开,一朵血花在男人的额头上绽开。男人,死了。

说不出的怒火涌上心头,我大喝一声。

“你疯了吗?”

还没确认是谁开的枪,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愤怒的挥起拳头,一拳撂倒那个举枪的家伙。随后我才确认到他的枪管冒着烟,就是这家伙!

“终于找到一个活口来榨取情报,你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上头的命令是抓住就宰了!没他妈说要情报!”躺在地上的家伙反蹬我一脚,吃了这一击,我向后踉跄了几步。

“蠢货!你就没有一点主见吗?我们究竟在杀谁?你知道吗?还是说,已经抓住可以拷问出重要情报的人物了?”趁着这口火气,我一下子把问题提了出来。

“什么情报?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抓人!话说你小子真是太奇怪了!难道你在调来新突尼斯之前没收到命令吗?”

“命令?什么命令……”

一个细微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嘎吱一声。

我把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处——又一个同样是西装的男人从储物的铁柜里窜出,从敞开着的窗户里钻了出去。外面好像还有几个人影在接应他,向他招手。从窗外打入的光照朦胧地亮了他。金色的头发,凹凸有致的脸。

他的右臂上淌出的鲜血,让我确信,这一路上的血迹就是他的!

等等,这张脸非常眼熟……

是……马尔蒂尼?

不,我没有看清,还不能确认!

我挤出肺部全部的空气般,大喊一声,“站住!”

被吓到的西装男子侧着身向着我的方向开了几枪,拔腿就跑。我蹲下躲过子弹,跟着也钻出了窗户。

刚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一个埋伏着的大块头用力抡起一根铁棍,欲从窗外左侧袭击我。

我迅速做出反应,伸手抓住左侧的窗户的把手,用力往后拉。窗户成功的护住了我的头部,铁棍劈在了铁窗框上,双双变了形。

为了不再失掉获取情报的机会,我又尝试用手枪枪托砸昏他。枪托是确确实实地砸在了这大块头的脸颊上了,但是却没多大作用。大块头摇摇头,一下子就清醒了。室外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我这才发现他那结实的肌肉都快从西装底下撑出来了。如果是肉搏,完全是我占了下风。

如我所预料的,大块头一拳机打在我的腹部,我瞬间就感到天旋地转,胃液从口中喷出。自知不敌对手,只能拖延了。我一脚蹬在大块头的膝盖,他一下子失去重心,单膝下跪。我抓住机会扑了上去,死死地环抱住大块头的肩膀和胳膊,做出三角胶的动作。貌似稍微取得了一些成效。

当几名M.S.U.士兵破窗而出时,大块头察觉了我的意图。他用尽全力将我扛了起来,然后快步奔向平台的边缘。铁丝网拉起的护栏被轻易地撞开。我和他一起摔了下去。

幸好命大,在我们的正下方还有一座破屋子,木质屋顶救了我一命。着地一个翻滚作为缓冲过后,我立刻支起身子。大块头靠着魁梧的体格,很快也恢复了,从地上站起。第一个反应就是向着他身后的方向跑去。

我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

刚拐进一个由商摊和民居组成的巷口,两个拿着冲锋枪的男人就从店面里冲了出来,给大块头放了行,然后开枪拦截了我。

看样子他们是“炮灰”,那个大块头可能是重要人物。不快些追上去就让他给走丢了!

我躲进一处石阶梯后,躲过一阵子弹雨,马上反手予以还击。

那两人的开枪方式并不像是职业军人,倒像是胡乱地射击。这种开枪方式,完全是两个混混嘛!但是,他们即使技术很烂,却还是在负伤的状态下誓死堵住我的去路。真难缠!很快,我举枪打死两人。捡起了他们手中的P90冲锋枪。继续追赶那个大块头。

途中虽然我遭到了很多敌人的阻击,但在穿过几个平台后,我还是逐渐追赶上那个大块头。不过主要原因还是那些听闻了枪声而赶来的M.S.U.士兵,他们的加入,使得交火变得激烈起来。大块头在对付那些支援而来的士兵时,遭到了拖延。

我本以为总算是要抓住他了。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敌人闯入了战局。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在杀死几名阻拦的“炮灰”后,我跟随大块头的背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平台处。与之前的平台不同,这里显得格外的现代化,机械设备的元素更多。鳞次栉比的库房有序地排列在一起。我跟着大块头进入了其中一座库房。我不顾危险闯进卷帘门。

“你找死!”

一声呵斥,黑影从卷帘门的一角飞快的扑来,一把利刃刺向我。我两手紧抓住“刺客”的手臂不放,被扑倒在地上。这是一把军刺。被戳到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纠缠之间,我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面庞!

“是你!马尔蒂尼!”

“德雷克?你也是来取我性命的吗?”

“你难倒是奥米茄的人?”

“放屁!”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猛地一头槌撞在我额头上。我眼冒金星,眩晕了几秒。而马尔蒂尼趁机压制住了我,军刺的刀尖抵着我的脖子。

“不要骗我了!压根就没有什么雇佣兵!奥米茄根本就不存在!”

令人难以相信的消息传入的我耳中。我愣住了。

“你说……什么……”

“狗杂种!少装蒜了!你不也是警察吗?你不也是M.S.U.的人吗?难倒你不知道?”

我彻底不说话了,不是我哑巴了,而是我根本发不出声,我被这惊人的消息彻底镇住了。我能感觉到我脸上的五官彻底拧在了一起。

马尔蒂尼松开我的领口,把我拽了起来。

“你当真不知道?”

我摇摇头。

“那帮该死的警察和M.S.U.的人,杀光了我们黑手党的人!我们闯入警察所说的仓库和船舱里,一群M.S.U.的人举着枪就等我们去送死!好不容易杀出血路,却发现整个海港已经彻底被M.S.U.封锁了!畜生!他们就这样凭空给外面的人表演‘杀敌大戏’!实则只是对我们黑手党的屠杀!”

屠杀?演戏?这种词汇充斥着我的头脑……难倒数小时前的福克斯大楼突袭也是一出把戏?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答案在谁手中?

忽然,马尔蒂尼的身后,一块大帆布掀了开来。气喘吁吁的马尔蒂尼,转身看了一眼正在向他招手的大块头。他身后展现出一艘打渔船。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究竟和那帮的畜生有没有瓜葛?”

我瞪着马尔蒂尼的双目,一字一句的说道,“没有!”

“好,之后的事情等我们逃出去再问你!现在上船!”

我听从了他的话,上了渔船。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连牵引船只的设备都没有!船怎么从库房里出航?就算出航了,靠着这艘渔船逃出包围网?”

“你就看好了吧,别吓出尿了!尼诺!其他几个库房的准备好了吗?”

尼诺,貌似是那个大块头的名字,他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我们坐进驾驶室,绑上了安全带。

此时我听到了库房外传来了一阵骚乱声,随之传来的是枪声和惨叫声。马尔蒂尼对着身上的对讲机下令一声道,“引爆!”

没有倒计时,就在那声“引爆!”从喉咙中吼出来的时候。冲天的轰鸣仿佛将整个库房都掀飞了出去,而事实上却正相反。

整个库房平台都塌陷了下去。连同周围的几个平台一起,在短短数秒内坍塌了。我们的船只则在坍塌时趁着斜坡滑行了出去,飞到了半空中,连同瓦砾和被卷入爆炸的士兵一起飞落了出去。

在完全不知道下一步的情况下,这场面给我的打击太大了。我不禁尖叫出声,但是船体划破空气的声音盖过了我的嘶喊。

船的头部深深栽入水中……

耳鸣……

不知昏迷了多久……

马尔蒂尼?人呢?

我渐渐睁开眼,恢复神智。我发现自己正扬天漂浮在海上。而远处的惨叫声和坍塌声依旧不绝于耳。身边漂浮着许多船只残骸。与我一同坠海的马尔蒂尼以及他的手下都不见了……

意识还是有些朦胧……

但是我能看见远处有一个光点正在逐渐靠近……

愈来愈近……

越来越刺眼……

来了,是一艘船。巡逻艇。

这个男人是……那时的队长……

“逮住你了……你这个爱管闲事的杂碎。”

一阵闷痛从我腹部传来,我失去了意识……

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的灯泡。

我从混沌中醒来。

“这里是……”

我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一个女人的身影……

魔女吗?

如此的妖娆美艳……没错,就是她,也只有是她……花屋,魔女。

这么说来,这里是彼岸咯?

不对,该怎么说?我的身体还在传来疼痛感,看来我没死?但是魔女……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没有力气睁开双眼,只能合着眼开口道。

“哼,不愧是魔女……复活了吗?”

“不,应该说,从没死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

“嘘……”温柔的气息暧昧的传来,虚弱的我仿佛被这种力量所俘获,我乖乖地闭上了嘴。

“你还太虚弱,不要说话。你若要问这里是何处……这里是一个老狐狸的玩具盒。”

诡异的回答……故弄玄虚吗?并不像。反而很真切。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传来。

来了吗?

老狐狸……

熟悉的声音,苍老的欺诈师……

“醒了吗?奥兹。”

哼……呵呵,真是没想到……

乔·威尔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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