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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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奥兹，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乔·威尔逊，这个一直引领我们走入陷阱的欺诈师，正用一副老长辈的语气对我说教。他的态度就和平时上班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现在我们之间隔着一道铁栏杆。
“你的正义使得你爱管闲事，差点葬送了你自己……你本是我看好的‘转化对象’。但是你的正义感让我顾虑了许久。”
“啊啊啊！”我的愤怒在看到他的真面目时就已经到达了临界点，而现在则彻彻底底的爆发了。“威尔逊，你这个畜生！你还有没有半点人性？为了你的狗屁计划死了多少无辜的人？我的同事被杀，我的亲友则不得安宁！你还嫌地中海战争所带来的伤痛不够多吗？”
“你所说的那些只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环而已，牺牲是不可避免的。这都是为了大义。”
“你放屁！”
虚脱的我挣扎着从地面站起来，隔着栏杆，用手一把拽住他的领子。一用力。我们两人的头几乎要撞到了一起。
“不要这么激动，”他轻易地甩开了我的手，我向后一个蹒跚就坐在了地上，“刚才我也说了，你差点葬送你自己。如果不是我，而是换做别人，你早就死了。”
“那你动手吧！如果让我活着离开这里，我一定会把你这混账的嘴脸告知所有人！”
“那又如何呢？真相，只有赢家才能诉说真相。况且他们很快就会看见事情的本质了。只不过到那时候，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哼哼，很快，新突尼斯将和这个世界一同彻底凋零。”
“什么……”我突然语塞了。
看着一脸茫然的我，乔·威尔逊用一种开导般的语气讲起了自己的长篇大论。他叙述了事件真正的经过。
2066年末，欧洲国家与中东极端主义国家围绕地中海开展的地中海战争逐渐走向一边倒的局面，经历了3年的战争消耗，国力衰弱的中东极端武装实力不敌欧洲，丢失了先前抢夺的雅典以及安卡拉后，战线一度被推回到班加西。
相对于战场上的激烈，欧洲政治斗争也随即愈演愈烈。战争还未终结，欧洲各国内部就已经开始为战后的规划引发了政治斗争。就此，原本就早该收场的地中海战争硬是又拖延了两年之久，最终导致在战争末期西班牙马德里遭到了极端主义国家养精蓄锐后的最后一轮疯狂反扑。虽然马德里被占领不到1天就以失败收场，不久后中东极端主义国家宣布投降。但是“马德里之伤”还是悲剧性的成为了地中海战争一个可耻的句号——马德里因此丧生了二十万人口。
而这起事件却没能让政治内斗平息，相反，越演越烈。
其中一个名为“奥米茄”的联合国旗下维和雇佣军也尝到了甜头。他们放弃了原本的义务，投身于政治。靠着强硬的手腕在幕后逐个击败政治对手。遭到迫害的组织数不胜数，其中就包括“海克斯”。
渐渐地，奥米茄雇佣兵公司成为了欧洲南部的幕后玩家之一。
但是与此同时，注意到了这一情况的欧洲大国开始加以制裁，组织欧盟成员大肆打击。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奥米茄便彻底销声匿迹。退出了政治舞台。而奇怪的是，本该遭到欧盟冻结的资金却全部流失了。由于局势的不稳定，欧盟没有过多追究，于是又投身于对其他势力的打压之中了。
而这笔流失的钱，却成为了整个故事的关键因素。
就在这样一个事件之后，在地中海的另一端，新突尼斯突然摆脱重重困境，成为地中海以南地区第一个脱离战后动荡的国家。其经济瞬间猛增。建设的脚步远超周围的所有国家。成为了一颗冉冉崛起的新星。
这一切都仿佛是有人为新突尼斯打了一针强心剂般。注射针剂的人，正是多米尼克·A·福克斯。
而这针强心剂的资金额度与那流失的部分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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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惊叫的马尔蒂尼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的脸，他的脸色相当的差。
也难怪，从那么高的地方坠海，还要躲避警察在海上的搜索，最后在下水管道中向外求援。数小时的死里逃生，任谁都受不了吧？能活下来就是奇迹。
感谢主的护佑，使马尔蒂尼以及其手下尼诺生还，来告知我们实情。
他用我听都听不清的声音说道，“牧师，你的意思……是说多米尼克·A·福克斯是……奥米茄的人？奥米茄是真实存在过的？”
“这只是猜测，毕竟目前整个地中海地区的情报是由M.S.U.封锁的，甚至之前会议上乔·威尔逊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捏造的……不过事情的发展让我更相信这是真的事实。”
说完，我望向教堂的窗外。教会人员正在匆匆忙碌着，筹备着接下来需要的装备物资。阵仗相当大。沙袋堆砌而成的一个个掩体已经布满了整个教会的要道。重机枪架在沙袋上，机枪手的神态就像是已经蓄势待发，只等敌人来送死了。
这一切都是我听了马尔蒂尼的经历后才布置下去的。如果不出我所料，M.S.U.的部队将会在几小时后发动对新教的袭击。
得出这个结论的主要因素还是在于马尔蒂尼的生还。
M.S.U.的计划是在他自导自演的戏剧中消灭新突尼斯的其余势力。马尔蒂尼的生还势必会拆穿M.S.U.的把戏。“名正言顺”会不复存在，接着遭致洞悉真相的众人反目。
为了避免其余黑手党出手，M.S.U.必须在马尔蒂尼还未露面将消息完全公之于众前，一定会采取行动。
目前，马尔蒂尼所在的意大利黑手党在海港作战时，武装力量遭到了巨大打击；墨西哥人在新突尼斯的主力也已经被歼灭；俄罗斯人自从得知战事即将发动，便保持中立姿态，退至新突尼斯郊外，坐观事态发展；华侨帮派则由于之前的事件，而被搞得晕头转向，完全没了主见，再加上生意派的扰乱，内部也产生了分歧。
剩下能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并且能拉拢别的反对势力的只有我等新教了。
因此，我等新教，将成为M.S.U.的唯一眼中钉。
“那么M.S.U.和福克斯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者说奥米茄和M.S.U.？不……我已经搞不清楚形式了，牧师。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落尽了怎样的漩涡里？”
显然，马尔蒂尼已经快到达极限，精神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听我把话说完。”
我给神经紧绷的马尔蒂尼倒上一杯红茶，依靠在窗边，接着说道。
“后来的事情就如你们所知道的那样。战争平息后，新突尼斯在福克斯公司的带动下，有如一台引擎般，经济快速的运转。一切都在飞速发展。然而，如此一块肥肉，必须要有人保驾护航。而福克斯则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大为吃惊的举动——让贪图他这块肥肉的军队来做他的合作伙伴。”
“诶，说起来，福克斯一直都和军队走的很近呢。”
“是的，这就是多米尼克·A·福克斯的过人之处。驯化野狼成为了家犬，为自己所用。不到2年的时间里，军队的大部分高层就彻底臣服于福克斯了。就此，福克斯一跃成为整个新突尼斯不可撼动的存在。”
“树大招风，这就是为什么军队会遭到解体的原因吧。”马尔蒂尼道出了那人们所熟知的军队削弱计划。
“正是如此。新突尼斯的各大势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乃至外部的政治势力也对其虎视眈眈。就此，在多方的压迫下，军队解体，散落到了旧突尼斯的边界，沦为边防。于是，乔·威尔逊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色，升级成为了大人物。”
“那个杂碎？他只不过是个投机客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他只不过是M.S.U.麾下的一个混球！过去他也是军队的走狗吧！”说到这里，马尔蒂尼咬牙切齿。狠狠地将拳头砸在了面前的矮桌上。这也难怪，中了暗算，死了这么多人也够狼狈的。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打算安慰他，而是道出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投机客？走狗？不不不，你错了。那只是他的表面。直到前不久我才获取了他真正的个人信息——奥米茄雇佣公司副执行官兼前线指挥员。”
“什……”马尔蒂尼惊讶的语气脱口而出。
“意想不到吧？所以我才说他是一个大人物。轻易地就抢先在多方势力调查前隐藏了自己的情报，并且加以伪装。这就说明，早在军队解体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动作。而帮助其掩盖事实的那些个人物估计也是现任M.S.U.的元老级人物。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之后当所有人都信以为真的时候，他便借助M.S.U.的力量彻底封锁了关于奥米茄的相关情报。并假借联合国的名义，将封锁情报的责任全推到联合国那儿去。”
说完，我把抽屉里的一打资料递给了马尔蒂尼。
“这就是情报来源。”
这是一份关于欧盟机关秘密下达的针对奥米茄雇佣军公司的高层的“清理名单”。其中包括了所有的核心成员。对照名单，我发现了一条线索，名单上有5人没有被下达处死命令，在他们的文件右下角进有“个别处理”的图章纹样。后来我发现，这些个别处理人员都是战争时期就已经遇难或失踪的人员。其中一人就是多米尼克·A·福克斯，其在名单上的原名为兰斯·福克斯。而另一个名叫布洛克·约翰逊的人却下落不明。其他全员都已经死亡，有尸体以及齿痕为证。
根据这条线索，我扩大了情报搜查的网络，通过安布罗斯主教在政界的关系，终于在联合国的一次突袭行动名单中找到了这个人的名字，却发现，他已经在该行动中遇难。然而，不久后，我的黑人朋友鲍里斯却给了我另一条惊人礼物——布洛克·约翰逊在重建中的马德里街道上步行的照片。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在战后第一年，由战后治安管理宪兵队的治安探头拍摄。
之后鲍里斯又为我提供了新的线索——马德里地下整容医院。在那里，他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以当时的技术而言，改变声音也是轻而易举的。
马尔蒂尼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难怪福克斯这么久都没能看出他是谁……”
“最终，他抛弃了容貌和姓名，化身成为了现在我们所熟知的乔·威尔逊。于5年前加入了新突尼斯军界，2年后成立了警局。”
整个房间都沉寂了下来，本来还说个没完的马尔蒂尼这下彻底的哑巴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为这个消息而感到震惊。
不过，马尔蒂尼好像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死心的又求证了一句，“乔·威尔逊在职的这几年里就没人能搞到他的背景？现在才发现？”
“别小看了M.S.U.的实力，联合国现在在处置战后问题上已经无暇顾及更多，可以说地中海的事务已经完全委托给了几个国际或地方组织接手了。几个组织分割了地中海的管辖权，而M.S.U.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封锁情报并不难。如今我们的线人能搞到这些情报而没被暗杀可以说是万幸了。也算是对方的手下留情，至少告诉了我们是谁要下杀手。不过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如此重要的线索被人轻易窃取，这就说明对对方来说，现阶段这写情报可能已经不再重要了……对方离完成目的已经相当接近了。”
在我再一次确认完情况后，马尔蒂尼终于死心，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就是说……这个男人为了这一天，准备了5年……不，甚至更久！”
“正是如此……至于你刚刚所说的问题——我们处于怎样的漩涡里……我还不能确认乔·约翰逊与多米尼克·A·福克斯之间的关系……知道答案的人只有乔·威尔逊和已经死了的多米尼克·A·福克斯，只是，从之前福克斯公司上层对于警方的不信任来看，很可能上层已经稍有察觉乔·威尔逊的举动吧。这么说来，两人很有可能有什么过节。我只能告诉你，M.S.U.是早有预谋的，阻止奥米茄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吞吃整个新突尼斯。”
“但是为什么如此大的动作，我们却毫不知情？”
随后我开始向马尔蒂尼阐述，这个乔·威尔逊精心的设计。
2072年2月27日，魔女来到新突尼斯，为扩张海克斯在新突尼斯的生意而亲自光临。
三天后，第一期女**杀事件如约而至的发生了。
名为格雷·沃夫的“萨德”宣布自己的复仇开始。
过去曾担任海克斯直系私人部队队长的男人，在战争末期的某次行动中遭遇了“马德里之伤”。失踪，下落不明。
如今再次出现，只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残酷的现实——女人的崩坏以及魔女的决定，将他彻底变成了杀人恶魔。
在通过一系列的通讯窃听后，格雷·沃夫接连确认其余在新突尼斯的海克斯干部。这就是“萨德连环杀人案”。
而乔·威尔逊看准了时机，先是帮助格雷·沃夫暗杀了多米尼克·A·福克斯，制造了“高层会议爆炸案”。随后为了转移对事件的注意，又收买了墨西哥人实行了“模仿案”来挑起恐慌。使得整个新突尼斯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这两起案件。此时，乔·威尔逊达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在所有人眼中，塑造一个警方正深陷泥潭，无法抽身。“受害者”形象完成。
预感到威胁的魔女，不得已，只能选择求助。而在会议上，乔·威尔逊运用自己的演技，成功骗过众人，将话题指引向了外敌入侵的思路上。随后自导自演的开展了一场“敌方暗杀行动”。估计那些暗杀者都是他从外界雇佣来的。
在之后警局的另一次会议上，又塑造了一个虚假的强敌——奥米茄。由于M.S.U.对于地区情报的控制能力，又加上奥米茄雇佣兵安保公司确实存在过，就连精通情报的新教也遭到了蒙骗。
自此以后，就如所有人所知道的那样，整个新突尼斯就如他所愿，像是着了魔一般开始疯狂起来——强大的经济核心福克斯遭到毁灭，黑社会势力也在海港行动遭到屠杀。两大主要体系都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坏。
现如今，整个新突尼斯只剩下强大的警察与M.S.U.的联合势力。
乔·威尔逊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清除“余孽”……
讲述完事件的过程后，已经过去了1小时。门外稍稍有了动静，接着嘎吱一声慢慢打开。
“打扰你们对话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们，可以准备上车了！”
门还没完全打开，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略微弹舌的说话方式让我一下子就猜到他是鲍里斯。
“好的，接下来也要辛苦你们了。”
“你这么客套也没用哦，价钱我还是照常收的。”这个黑人打趣般的说。
马尔蒂尼看起来很虚弱，开口，“已经要开始了吗？”
黑人爽快回答，“嗯，时间差不多了。”
按照目前形势，整个新突尼斯的巨头只剩下我等新教与警察M.S.U.势力。所有的其余派系都会把目光放在我们身上。不知道实情的其余势力自然不会有主见。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那个胜出的势力。
然而我方火力远不及M.S.U.的火力，如若正面抗衡是不可能赢的。唯一的方法只能去寻求外界的力量了。然而马尔蒂尼的意大利帮派兵力远在地中海对岸。远水救不了近火。
据手下发布的情报来看，还有一定实力的也只剩正置身事外的俄罗斯黑手党以及焦头烂额的华侨帮。我们必须寻求他们的帮助。让两派人了解到真相——警方的背叛以及M.S.U.的野心。
按照我的计划，我们将分别乘上5辆不同的车辆混淆对方的视线，驶离教堂，从不同的路线前往郊外的俄罗斯黑手党所在处。我已经通讯了华侨代表先行前往。
于是我们下了楼。
来到了车库边，米歇尔正叼着烟，静静地等待着我们。她瞥了眼我们，又略显不耐烦地看了眼窗外。好像是责骂我们动作迟缓一般，狠狠地吐了口烟。突然间，她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似得瞪大了双眼，随即皱紧眉头。
“安德鲁。这个时间点了，会有垃圾回收车停靠在教会后院附近收垃圾吗？”
“嗯……一般都是凌晨来收，现在这个时间点有些晚吧。”我随着米歇尔的视线，果真发现一辆垃圾回收车。两个清洁工正在驾驶室里鬼鬼祟祟的偷窥着。
“有眼线？”鲍里斯率先暴躁地嘟囔道，“情况稍显不妙啊。”
“如此说来，马尔蒂尼，你的行踪可能已经暴露了。”
“不过，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的不是吗？”米歇尔拿起桌面上的车钥匙，钻入了一旁的越野车内。“我先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带着他们绕圈，你们随后自己看着办吧。”
毫不畏惧的话语传入我耳中，看得出米歇尔是铁了心要做诱饵确保计划顺利。不过更多的是出于一股无名的怒气，不，是被人耍弄的怒气。被警察那帮家伙耍的团团转，身为挚友的奥兹也下落不明。米歇尔没去直接闯进警局大门就说明她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了。
踩住刹车，踩足油门。
轮台高速的原地滚动，与地面产生剧烈摩擦。轮胎发出阵阵悲鸣。浓烟冒出。
鲍里斯很了解米歇尔，当米歇尔一只手伸出车窗竖起大拇指时，他很是会意的打开了厚实的卷帘门。
霎时间，烧胎声消失的一瞬间，车身窜出。
“去尽情地收割吧，处理人！”鲍里斯兴奋地脱口而出，像是在欢送米歇尔一样。
作为原作战队中的精锐，米歇尔的枪法极佳，驾驶水平也是一流。车身与停放在后山路的垃圾回收车交错的那一瞬间，砰砰两枪。伪装清洁工的两人中的一人少了半张脸。血溅了一车窗。幸存的另一人立刻踩下油门，去追赶米歇尔。
随后其余人也有条不紊的，接连驾车出发。分组分别是，鲍里斯与马尔蒂尼一组，三名见习牧师各一组作为诱饵。而我本人则留下来坐镇教会的防守工作。
紧接着我派人爆破了通往教会的车道，并且将侧门完全封锁住。
众人出发后数分钟，不出我所料，M.S.U.就如蝗虫般聚集到了教会正门的山坡下。杀气隔着山坡上哪长长的阶梯扑面而来。
严阵以待的大部队在教堂的大门外摆好了阵势。
一个领头的带着墨镜的士兵站了出来，拿着扩音器叫嚣道，“请教会的诸位听好了！我们是M.S.U.维和治安部队！根据海港作战的汇报，我方怀疑意大利黑手党有重大嫌疑，涉嫌勾结外部势力发动恐怖主义袭击！现有一名重要嫌疑人——马尔蒂尼，下落不明，有目击者称在教会中目击到马尔蒂尼！请教会与我们配合调查！若有反抗，我们将一律视为恐怖袭击活动，予以攻击！”
即使马尔蒂尼不在我这儿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样的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专业，完全不是专业人事的话语风格。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是一场假借名义的侵略。根本不需要专业性极强的发言来掩饰强大的侵略性。那样反而更做作。这样直接了当的威胁才符合当前局面。但是啊，有一点我是无法容忍的……
“这位军官，”我好声好气地拿起广播室的话筒，声音通过教会的广播传出，响彻教会所在的山地，“教会的圣洁是圣神而不可侵犯的，请勿要在此胡言乱语。在主的面前还请保持尊重为好。”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吧？请你好好配合我们工作，我要求你们无条件放弃抵抗，让我们搜查。否则，我大可视你这种行为为包庇嫌疑人！所以态度给我放尊重点，站出来面对面说话，不要躲在教会里！”
“该放尊重点的是你！”没必要在给予礼数了，贤明的主啊，请宽恕我接下来的无礼之举。心中祈祷完后，我在胸前画了十字……数秒过去后，彻底解除束缚的我发出怒嚎，“无礼之徒，给吾收起汝的破嘴！胆敢在吾主面前撒野！别再装蒜了，尽管放胆杀过来吧！吾等必将代表吾主制裁汝等暴徒！血祭！吾等将用汝等的血来扑灭吾等的怒火！”
“你，你这是暴力抗法！我再重申最后一遍……”
我最讨厌虚伪之人以及侮辱神明的人，所以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的容忍就突破了临界点。我取下挂在墙上的单管猎枪，隔着窗户，瞄准，上膛，扣下扳机。无礼之徒的下颚在瞬间炸裂开来。血柱喷出，他竭力捂住粉碎的下颚可还是无法阻挡血液的四射，蹒跚几步后如死狗般匍匐于地。
“我他妈说过了。收！起！你！的！破！嘴！”
此刻的我举起了神明的“制裁之锤”，交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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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的还真是紧啊……没错没错，就是这样，跟上来吧！”
后视镜中，有两辆车在追赶着我。一辆是先前的垃圾回收车，另一辆则是SUV。显然，垃圾回收车的性能远不及SUV和我的越野车，逐渐落后。但是那辆SUV却死死地咬着我不放。还不时地开枪射击。数枚子弹击裂我防弹玻璃，甚至有几颗子弹穿透而来，打在前防弹玻璃窗上，距离我的脑袋只有几公分之差。
我的肾上腺素开始飙升。
我拔出我心爱的佩枪，柯尔特巨蟒。瞄了眼后视镜，头也不回的向着身后开枪射击。同时，猛踩急刹车，刹那间车身一颤，轮胎与地面擦出异常的声响。车体立即减速。
避之不及的SUV只能一同急刹车，但还是轻微地撞在了我的车屁股上。然而这一点碰擦就足够我要了他们的命了。射出去的手枪子弹，透过车前盖，一颗颗的钻入对方的引擎中。刹那间，火光四起。爆炸的火花混合着烟雾喷发，就像是破旧的的火花塞一般。
SUV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然而，消失不久的垃圾回收车从前方几百米处的小巷里冲了出来，横在了道路中央。看来是抄了近道，和SUV配合把我驱赶到了这里。
垃圾回收车的车厢侧面微微地弹起，随后如百叶窗般的收起半截。车厢中的阴影被打亮，一群端着卡宾枪的士兵整齐的在车厢里一字排开。只听其中一人手臂向下一挥。
“开火！”
我的直觉感知到了威胁，迫使自己运用超乎常人的反应力，趴下身子，顺势踩下刹车减速。在接下来的几毫秒内，防弹玻璃就在强大的火力攻击下碾碎。车顶也已经几乎粉身碎骨。幸亏躲得即使，否则就会像我的座椅靠背那样被打成筛子。
当我趁着攻击间隙再一次抬头瞄一眼路况时，我发现我的越野车已经和垃圾回收车之间的距离相差无几了。我猛打方向盘，在极快的速度驱使下，车身甩出了一个不自然地漂移。车尾紧紧擦着垃圾回收车划过，带着火花一路横扫。两车都发生剧烈摇晃。车上的枪手也受此影响，枪口偏离了目标。
看准这一时机，我从怀中掏出一颗破片手雷，拉下拉环。悄然地扔到了对方的车厢里。
“礼花……Bong！”
心中默念了4秒后，惨叫伴随着爆炸声从后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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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里一战，我失去了3000多名弟兄，其中还有我的儿子。”
50多岁，两鬓霜白的老头——乔·威尔逊正在惆怅着，情绪中夹杂着的愤怒和怨恨相互交织，传入倾听者的耳中。然而他的表情却是那么的冷漠无情。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那样。
“残余的32人，在终于熬过漫长的最后一战后，本以为能凯旋而归。最后却落入了暗杀的黑名单之中……”
本该满是悲腔的老人，一下子凑到了我的跟前，含着笑意地看着我。
“纠结于政治斗争，间接残害了自己的兄弟，最后还出卖了所有人逃之夭夭……这就是那群畜生政客和兰斯·福克斯最爱玩的游戏！不，现在我应该称呼他为多米尼克·A·福克斯。哼，反正如何称呼一个死人都无所谓了吧……反正他都是死人了。”
“你就因此要把所有人都卷进这场你的复仇中吗？如果你真的认清了斗争所带来的祸害，那你为什么还要延续这样的斗争。为什么要将仇恨带给更多无辜的人！那些人和你的兄弟还有孩子一样，难道不是无辜的嘛？为什么要成为你的牺牲品？”
“无辜？哼，哈哈哈……德雷克，最后我才意识到，没有人是无辜的。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是无辜的。你知道吗？当我从我部下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我就彻底醒悟了。我们所做的斗争，我们的信仰，都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只是战争的消耗品罢了！也是世界上所有活人的消耗品！每个人都是促成战争的因素，或多或少，甚至是吃穿住行，每一次人们享受的消费，每一分一秒所度过的安逸时光，都是通过葬送我们这些消耗品所得来的……所有人都要为我的所失去的兄弟们付出代价！包括我自己……但至少那时，一切都还是平衡的……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和平却让所有人付出的代价都变得不平等了……”
这个人……他彻底疯了……在他的眼中，人们买罐头就是在为制造子弹而出钱，购买奢侈品就是在为制造导弹而出力！极端，这个词已经彻底概括了这个人的全部。
这么多年来，他究竟伪装得有多深？以至于我从未看透他的真面目。
果然，战争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往往是战争之后的东西——创伤。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一旦战争这个兴奋剂药效停下来，创伤就会如电流般刺激人的每一根神经。这足以将一个具有理智的人摧残成为孽畜。
“所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战争是他们打响的，现在却又要我们停下买单？我兄弟们和亲人的尸骨仍旧被埋在马德里的废墟之下却得不到任何的慰藉，只因那该死的政治斗争而被一笔带过……我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我要为地中海打响第二枪！让全世界都付出代价！”
这时，沉寂了许久的魔女，缓缓开口，“所以你需要福克斯的庞大资金，需要拿下整个新突尼斯的控制权。从而以国家的名义向欧洲国家发动袭击对吗？所以你才不惜搅乱欧洲政局，来迫害我们是吗？”
“呵呵，你不说话，我还真是差点把你给忘了。”
原本平静的老人就像是又被刺激了一样，一把将木桌上的咖啡杯扔向了魔女花屋。咖啡杯穿铁栏杆，重重的再砸了魔女的脚边。不过魔女并未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杵在原地。
乔·威尔逊手指着魔女，满怀恶意的发出声音，“你也是那场政治斗争的玩家不是吗？你也不是很乐在其中嘛？啊？现在怎么落入这幅境地了？把自己的女儿卖给那种人，你这个**还真是有够肮脏的。不过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这样大好的机会。”
老人背过身去，呼了口气，仿佛恢复了平静。
“知道吗？当年，我和你那可爱的蠢女婿一起战斗过，就在班加西。”
2066年末，马德里之伤，最终之战。前一晚，乔·威尔逊所带领的奥米茄维和部队在前线巧遇了那个那个男人——格雷·沃夫，并且在机缘巧合下一同作战。
“那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拿着一张照片，我问照片上的人是谁？他说是他的妻子。当时我并不知晓那是你女儿的照片。”乔·威尔逊这样描述道。“战后几年里那个男人一直没有音讯，你猜测他已经死了。这样就你女儿失去了留住那格雷·沃夫的作用，于是乎你就把你那没用了的女儿卖给了福克斯不是吗？”
看来他就是洞察了这一点，便抓住了他那所谓的“机会”。
“时局迫使，别无他法。杰西卡是自愿的，海克斯所牵连的众多关系者都会死于非命！那些经历过苦难的女人……杰西卡的牺牲是值得的，杰西卡和我拯救了他们！若不是你迷惑格雷·沃夫，毁了这次成果……”
没等魔女说完，老人就打断了她的话语，“魔女啊魔女，你还没发现吗？你的高傲才是毁灭海克斯的关键。”
“什、什么？”
魔女哆哆嗦嗦的问道，仿佛空气都快凝结。大滴的汗珠从魔女的额头上滴下。听米歇尔说过，这个女人生性威严，冷静的仿佛非人一般。但是今天的内容却动摇了她。是因为过往的伤痛吗……
而察觉了这点的乔·威尔逊却毫不留情的揭示了答案，“牺牲？救人？这些高尚的词根本就不属于我们！我们只会诞生一次又一次的纷争来祸害自我，我们是纷争中的臭虫！你我都只是臭虫，而你却自以为是的使用这些只属于神明的高尚语言来描述自我的丑态与恶行！你只不过是位高权重之后沉溺于了自我幻想之中无法自拔罢了！牺牲？救人？没错，或许你的确做过那样的善事，但是当你最初决定用你的权势自以为是的‘拯救’了那些落魄女人之后，你的初衷就彻底腐烂了。你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幻想而毁了你的女儿！”
听到此处，高岭之花彻底失态了，崩溃的泪水打湿了眼眶，淡妆化了开来。黑色眼影混合着泪水，顺着脸颊滑下，面孔犹如魔鬼。
她用近乎嘶吼般的尖锐声音释放出自我的情绪，“那你说！我又有什么选择？与海克斯有关的数千人的命都在我手里，难倒你要我一并抛弃一切吗？”
“抛弃？”顿时间，时间如同静止般，环境变得异常压抑。我不时地的产生耳鸣和鸡皮疙瘩。无视魔女的崩坏，我心中向往理智与善良的本性给与了她“最后一击”。
仿佛失去对意识的控制般，我开口道，“如果你选择抛弃海克斯的话，所有人都会得救吧？”
抛弃海克斯，彻底将组织解散，不再纠结于自我幻想。所有人的命运都会从魔女的手中释放，把他们的命运还给他们自己……败走的海克斯将不再有威胁……如此的话，下属的干部不会死，背后的政治团体不会被灭口，直属私人部队不会全部阵亡……自己的女婿不会疯，自己的女儿不会死，自己更不会如此绝望……
海克斯的魔女，彻底绝望了。脸上充满阴霾，一片黑暗笼罩着她，如枯萎的花朵一般凋零。光滑的肌肤失去血色，浮现了斑驳。就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够了！”
凋零之花撕心裂肺的叫喊后，呜咽了……
自私……
自我膨胀……
恶女……
我眼中那躲令人敬畏的高岭之花瞬间变得腐败不堪。恶心的词汇在我脑中漂浮。
这样真正能满足的只有她自己！格雷·沃夫会落入更大的深渊中！
“好了，现在差不多也该……”
就在他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名警察向他开始汇报情况。
老人示意了一下，警察打开嗓门。
“报告长官！对教会的攻击已经展开了！另外，我们成功的拦截了对方派出的所有车辆。将其逼至高速公路、平民窟以及中央市区。并且我们封锁了所有前往郊区的路段。他们在短时间内无法逃脱追捕！”
“终于，最后一幕要来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