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把自己逼入了困境。
想起几分钟前，她因为这家伙差点没法活着走出饭店，而她现在还敢一脸卖笑地拱到自己面前来？
“主人……”
“别急，我和她周旋。”云如很有担当地说。
“我是说，我帮不上忙，要先藏……维护系统，可能需要消耗一定时间。下线了，再聊！”
“你能不能起点实际作用……”云如突然很希望女娲有实体，这样她就会理解十七岁少女的拳头多么亲切。
云如扫视周围，每个店面门前都有疑似黑帮的人守在门前，甚至还有专门的保安室，这些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一旦她动粗，这些人肯定会为了维持治安对她动手……而且她初来乍到，对这里什么也不了解。
斟酌了一会儿，她放弃了直接开时停把对方打爆的想法。
“我呢，你叫我小九就好。”满手伤痕的女人扶了扶兜帽，笑道，“很生气吧？因为我惹上麻烦？这一带找茬的人不少，一些饭店还会专门安排扒手偷食客的钱，像你这种小女生，用这种理由把你扣住、然后偷偷卖掉，物超所值哦。”
“你想干嘛？”云如冷声道。
她有什么目的？
自己连枪都亮出来了，她却不害怕……她没有伤害自己的打算吗？
是想告诉她什么吗？可她俩都不认识。
“你刚才那个魔术咋一看很唬人，可惜大多数人都只是看个热闹，他们都不肯认真思考。其实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你这个魔术根本不可能成立。”
啪嗒，小九一步步靠向云如，虽然云如的枪口始终对着小九，可她前进的脚步甚至没有一丁点迟疑。她的目光始终与云如的双眼相交，从始至终没有瞟过她手里的枪一眼。
“很简单的一点——你是什么时候把弹匣换成空弹匣的？请问是开枪前，还是开枪后？”
“……这重要吗？”云如疑惑道。
“当然了，因为不管是开枪前还是开枪后，实际上都不可能。”小九举起一根手指，“一，假如是开枪前就换上了空弹匣，按道理，你的枪中一开始就没有子弹，就算开枪，也不会有任何反应，而且在那之前你已经打开保险、上膛了。可事实是，你扣动扳机之后，枪声和枪口的火光都是一眼可见，也就是说，当时子弹确确实实打了出来。”
云如辩解道：“所以说我是开枪后换的弹匣……”
“二，开枪后换的弹匣，有两件事无法解释。”小九竖起第二根手指，“一是你如何射出子弹、却没有被射中的？虽然一般人可能自然而然地当成是魔术效果，但仔细深究，唯一的解释是你能徒手接住子弹；二是你的弹匣的位置。”
她竖起第三根手指，说道：“三，我扒窃你的同时，还确认了弹匣在你上衣内的位置，弹匣位于你左边的口袋，总共两个。假使你一开始就藏了一个弹匣在袖口，算上枪里的那个，就是说你总共有四个弹匣。”
“确认弹匣的位置？怎么可能？”云如怒气冲冲地反驳。
“当我故意扮作扒手撞到你身上时，除了趁机摸走了你的钱，还稍微摸了一遍你的身体。”
“扮作扒手？你就是扒手吧。”云如下意识踌躇了一下……真的全被她摸了个遍？
“我只要手指轻轻划过对方的衣服表面，就能凭形状和手感判断出衣服里藏着的东西，不管是藏在内侧口袋里还是藏在衣服内层。”
她一步步来到云如面前，胸口紧贴枪口，苍白的嘴唇轻轻贴上云如的耳畔：“所以，你真的能拿出第四个弹匣吗？”
云如轻微一震，她犹豫地解释道：“袖口那个弹匣是之后从上衣口袋里转移过去的，从始至终我只有三个弹匣……”
仿佛早预料到云如会如此作答，小九顿时指向云如的外衣：“你的衣服里除了有一把枪，还有两个弹匣在左侧。我全程关注着你的动作，你的右手要把左侧的弹匣送入右边的袖口是很困难、也很容易的暴露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利用左右手的交替把弹匣先送入左手、再用左手从衣服内侧它送入右边袖口，这是不被大庭广众发现的唯一方式。”
“但你完全没有这个动作，你的左手甚至几乎没有伸进过上衣内，你的右手又是一直抬枪对着脑袋，理论上，你根本没有把弹匣藏入右边袖口的机会，除非——”
“你是异能者。”小九终于下了定论，“能够让一个物体瞬间移动，或者让这个物体隐形，或者暂时性地让某物虚化……异能者，这是唯一的解释。”
异能者？
云如知道，所谓异能者，诞生于旧时代的第三次世界大战两年以前，曾给全人类带来一阵腥风血雨……她说自己是异能者？
“这样一来，答案就完全明了了。为什么你能只凭一把小手枪就放心大胆地走在地下区的偏僻地带，为什么你能凭空让一枚对准自己脑袋射出的子弹消失，还有——为什么你能使用连黑市里也很难搞到的警用枪械。”
警用枪械？！
云如浑身一震！
糟了，忘记了最重要的细节……枪支的型号！
“你手里这把枪的款式是警用的制式武器，和一般民间还有黑帮使用的杂乱枪型还有自制土枪完全不同。”小九平静地说，“对普通人来说，枪就是枪，没有分别。朝歌的枪支泛滥，但朝歌本身军火贸易不发达，枪械主要来源于私自制造的仿真枪型，质量低劣，这点你甚至能通过不同外壳导致的反光度差判断出来。”
“你显然不是警察，否则刚才你就可以亮出警察证吃白饭，这样看，你这把枪的来历很值得怀疑呢。”
啪，啪，云如感觉到小九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时按下了她握枪的手。
难怪她一点都不怕自己，因为枪根本没法威胁到她……不，是自己就不敢对她动粗。
她肯定已经大致猜到自己这把枪的来头了。
一旦发生骚动，杀害警察的事无疑会暴露，到时候谁也保不住她。
“……你想要什么，又讹我一笔钱？”收起枪，云如冷冷地瞪着她。
实在不行，就花钱消灾吧。
大不了露宿街头。
“不是哦，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小九伸出手，露出一个完全看不出任何虚假的微笑：“因为我刚好也认识几个异能者，要是你和他们见面的话一定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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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自残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