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又将变暗，觉得身体已经能稍稍活动的贾莱姆在床上再也呆不住了。他试了试，一下就从床上翻了下来，并能用双脚稳稳站住。
“尼耶她还没回来吗？”
“这丫头，生存能力强着呢，暂时就不用管她了。”
涅可莱看来很悠闲。
“放心吧，我从小把她拉扯大的，她心里有什么想法，我一清二楚。”
“但等天黑后，要找她不是更难了吗？”
“没事，只要有这玩样，即使夜里林子里再黑，我也能找到他。对了来，试试带上这个吧。”
在被涅可莱召唤过去后，贾莱姆得到一副奇怪的带两个圆筒的眼镜。
“这是什么？”
他好奇的问着。
“你别管，先戴上再说。”
“这是什么东西，太亮了！什么都看不见。”
而在戴在头上后，贾莱姆的双眼霎时几乎就被亮瞎了。
“哈！难道你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没有。”
贾莱姆在脱下那部奇怪的机器后，使劲揉了揉自己那受伤的狗眼。
“也难怪，这东西即使以前在军队里，也只有少部分人用过。”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叫夜视仪，它能将物体表面反射的光芒，放大几十上百倍，所以你最好到夜里再用它。”
贾莱姆将夜视仪交还给他。
“但我很奇怪，作为一个钢架巡查，你居然从没见过这东西？如果碰到夜间有事，你们难道都是用探照灯探路的吗？”
“是啊，一直如此，因为我们的小镇长期得不到补助购置新设备。”
“说起来，你和你那养父老兵，都是钢架巡查？”
他又拿起一把军用匕首，用桌上那把沾有机油的破布擦拭起来。
“嗯？是的，他是我的养父，好像以前当过兵，后来因为一件什么事情就到了我们的小镇做了名钢架巡查，然后就一直住在了那里。”
“告诉我他的样子，让我猜猜，他脸上一定条很深的伤疤，对吗？”
“这个，老兵叔叔他脸上的伤疤很厉害呢，我不知道你是说的哪条伤疤。”
“也对，从那个年代活下来的精英，哪个脸上没个伤疤的，看来是我多虑了。”
尼古拉斯将擦亮的匕首，重新插回自己腰带上，自嘲道。
“不过，我以前好像也听老兵叔叔谈起过一个人。和他一样，他也是当年的战斗精英。据说他相当的强，是当时世界公认的对下层作战的先遣队中的NO.1。本来我一直以为老兵叔叔他已经很强了，但当他谈起他时，我能觉得他整个人都肃然起敬。”
“呵呵，是吗。他是这么说的？”
涅可莱接着擦拭起他的那把别致的自动钢弩，那把弩的弩机和滑轨都是不锈钢制成的，拥有6根复合钢弦和一个简易弹夹。它发射的也不是普通的箭矢，而是一根根锐利的钢钎针。现在，他正在往那把转轮弩弓里填装钢钎针。
“那么，涅可莱大伯，你认识那个人吗？”
“哈，开玩笑，那么厉害的家伙，我怎么会认识。”
涅可莱笑得有些僵硬。
“这样吧，待会等苏拉皮回来后，我就送你去往北面钢架的路，你在这里不宜久留。而且，你还有任务在身。总之，我会尽力帮你回到上面去的。另外，听说你的家乡已经进入全面撤离状态了。”
“……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一个朋友那里，你不用多问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可能快的将你送到上面去的，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他将擦拭完的钢弩崩上弓弦。
“但是今天不行，马上就要天黑了，我们先要解决晚餐问题，顺便去找一下尼耶。”
“那么说，现在我们要出去打猎？”
“没错。”
涅可莱随后举起他的钢弩，背上挎包打算出门。
“如果你觉得自己人品够好，就跟我一起出去碰碰运气。”
贾莱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同时他也在想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一个钢架出身的人，会无怨无悔在这片人迹罕至的林海生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故事。
……
而此时，同大祖母谈判破裂的苏拉皮，已经打算彻底断绝和村里的一切来往，打算离开村子。
“尼耶，你在听吗？求你，以后没事别再惹大祖母生气了，这样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战士康从后面一路追了上来，希望能留苏拉皮再谈一会。但此时的苏拉皮已经走到了村子口的荆棘墙外，打算回去自己的住处了。
“反正我已经彻底失去信心了，你不必再挽留我了。”
苏拉皮推开了挡着他去路的战士康。康也曾对其他族人的女儿有过出轨行为。但碍于他是部族的斥候长，以及他和大祖母的关系，大多数族人也是敢怒不敢言。但唯独苏拉皮的父母敢直言不讳，为此康就常常和苏拉皮的父母起矛盾，这也让年幼的苏拉皮深深记在脑海中。
“不……你错了，尼耶。我想挽留你，是想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
此时，康看附近没人，突然将她拉到了附近的灌木里。
“让我走，你没权利把我留在这里！”
随之，苏拉皮使劲挣扎。见苏拉皮似乎不愿听自己说话，他便从后面紧紧抱住她，设法不让她离开村子。
啪……
但是，一记清脆的耳光毫不留情得扇在了康的脸上。
“等，等一下，你这是要干什么。”
康见苏拉皮拔出了随身的匕首，这才停止了动作。
“尼耶，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什么！”
可当康的话从嘴里一出，苏拉皮心里顿时一怔。
“嘘……”
康一把捂住苏拉皮的嘴巴。
噗嗤……
一枚闪亮的钢钎针，射中的一头上长着骨质分叉的甲虫，它的大小形状如小猫一般。涅可莱看起来对自己的猎物颇为不满，举起军刀，将其脑袋砍了下来。
“这种小虫，只有身体中间有一点肉，根本不够吃的。”
他将那只虫子的头，扔进了附近的小河。
“贾莱姆，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涅可莱？”
“贾莱姆，你试过饿几天肚子，除了水什么都喝不到的日子吗？”
“没有，怎么了？”
在随后的打猎途中，他们经过一处空旷的河边滩涂，涅可莱示意他们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歇一会。而在他看到远处某座装饰简陋的墓冢时，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般的，他开始开口讲述一个故事。
“叫我尼古拉斯吧，那是我在军队时的名字。”
“好吧，那么尼古拉斯大伯。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本来在战争后期，我所在的先锋小队，在下面发现了一些东西，而那些保护它的部族则拼死抵抗着。我说的那些人不是普通的下层部族人，他们几乎个个都有达卡拉的能力，而且，是比他们强大得多的达卡拉。他们比尼塔人更好斗，也有更强大而邪恶的生物，还有他们中的很多似乎还有特别的能力，像有的能操纵植物和动物，把它们变成各种带有攻击性的生物武器，就像通灵师或者魔法一样。”
“等等，操纵植物和动物？这种事怎么可能……你确定当年是亲眼看见的吗？”
“嗯，我很确定。因为他们的武器大多是生物形态，没什么金属机械。但很遗憾的是，在那次战争后，关于下层人的那种技术和能力完全被隐瞒了。像我们这种经历过战争去过下层的老人，也只得接受政府安排：要么签署保密协议，要么……”
“会怎么样？”
贾莱姆急切希望他讲下去。
“什么……政府怎么能这样，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选择了第三条路。”
“那是什么？”
“是逃避。不，确切说，是逃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贾莱姆不解。
“因为政府的人相信，在战争结束后，人们就不需要了解真相。因为那次战争的起因，其实并非面向大众所说的，是为了对抗下层的第二次进攻。”
“这个我也略有耳闻，只是老兵叔父他从来没和我提及它们。”
“嗯，他是不想牵连你。就像我刚才所说，如果现在我告诉你一个你现在听起来就像是神话一样的故事，都是我们这些军人当年亲身经历的。而它们又与政府宣传的事实不符，你会怎么看待它们？”
“我会……我会对政府和现行的历史宣传产生怀疑！”
“没错！正因为如此，所以如果知道真相的人越多，那样会阻碍政府对各个城邦的统治。所以，他们会千方百计抹杀掉对他们不利的历史事件。除此以外，他们还会对我们这些不愿意说谎的幸存者，进行迫害。”
“可我相信你的故事，虽然我以前一直以为老兵和我讲的那些，是吓唬小孩的。但自从我亲生经历了一些事后，我不会再怀疑任何当年那些人所讲的事了。那接下来？”
贾莱姆递给涅可莱盛满水的杯子，他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嗯，和你一样，为了将我的故事留下来，我开始一边躲藏，一边撰写回忆录。但在被政府CM追杀的过程中，我受伤了。之后，就像你之前一样，我驾驶的CM从林海上掉了下来。”
涅可莱拿出一枚已经严重变形的金属徽记，那枚看上去原本应该雕有对称翅膀的飞鸟徽章，它的一边翅膀已经折断了。
“我的CM可以说是彻底报废了，我也被卡在里面完全失去了知觉。但幸运的是，我被当时的尼耶他们一家给救了。当时，她父母正在外面打猎，发现了被困在CM里已经饿了3天，奄奄一息的我。”
“那后来呢。”
“我处于昏迷状态，身体也完全不能动弹。他们见我一息尚存，便每天给我喂了点吃的。直到我身体稍微能动后，我便使用紧急脱离装置，从CM里出来了。我看他们对我那台报废的CM很感兴趣，为了答谢他们，我便给了他们一些从CM上拆下的金属零件给他们用来强化他们的木质工具，而后他们看起来就非常激动。而作为回报，他们便在村子附近临时给我搭了个住处，我也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之后，为了生存，我不得不把我CM上的部件和一些随身携带的军需品和他们换点生活日用品。而每次看到他们从我这里换走一些我还没来得及教会他们使用的东西，他们都会显得很兴奋。”
贾莱姆托着下巴听得出神。
“但可惜……”
“可惜什么？”
“贾莱姆！”
“嗯？”
此时，尼古拉斯突然表情变得很严肃，似乎是不再愿意将故事讲下去。
“不，既然都讲到这了，我看今天还是把这个故事讲完吧。”
尼古拉斯刚才的话就好像在自言自语。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有一次我在家试验我改造的钢弩时，出了次意外。苏拉皮的父亲，他……”
“他怎么了？”
因为，贾莱姆之前一直以为，苏拉皮的父亲是再一次打猎中意外身亡的。
“本来，我是想给他们村子设计一种专门对付‘夜叉虫’的武器。那是一种如狼犬大小，对光敏感，繁殖期极富攻击性的林海昆虫。因为村里的弓箭，不论箭头还是弓弦都达不到射穿这种虫子的程度。但怪我，当时没有调整好保险装置，以为扳机是扣死的。但结果没想到在拿起它瞄准的时候，扳机突然松开了，正巧苏拉皮她父亲从门外进来。结果，那枚钢钎针不偏不倚，直接就刺中的他的心脏。”
“那，那可怎么办才好。”
贾莱姆也跟着着急起来。
“因为是射中要害，苏拉皮的父亲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不久就断了气。而我当时因为太害怕，以至于干了一件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我，伪造了一个她父亲意外遇袭的现场。”
他仰天叹了口气。
“我将他的尸体拖到了附近的林子里，然后将钢钎针拔了出来，换成了一枚带毒的夜叉虫的尖锐角质尖刺插到了他胸口，因为这个村子常年受到夜叉虫的困扰。本以为，村里人只会把这起事件当成是意外。但没想到他们居然将她父亲的死，当成是和我这个上层人接触的报应。最后，她们母女两个居然还被赶出了村子。”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去村子自首呢？”
听到这里，贾莱姆这才明白了，尼古拉斯为什么不敢去村里的原因了。
“我也想过！可据我观察，那时就算我回去自首，也改变不了她们母女两被流放的命运，而我自己的小命也会不保。”
他放下杯子，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
“而我也因为对这件事的愧疚，而羞于见她母亲。我当时……真的是……一点办法和勇气都没有，直到她临死前……我都没敢和她说过一句关于她丈夫的事情……我这辈子作为军人，也杀了不少人了，上层的下层的都有。但我唯独对她们一家……哎……贾莱姆，我说。等这次送你走后，我也打算离开这里了。”
尼古拉斯终于如释重负，一口气将它们都讲完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和我讲这些？”
贾莱姆望着如同已经坦白的罪人般，虚弱无力作着的尼古拉斯，好奇的问道。
“也许是想找人倾听一下。只可惜，你不是神职人员，不能替我赎罪。”
“我说，尼古拉斯，如果你真的要离开，那尼塔怎么办？你最好还是自己和她说明白比较好，那样才是真正的赎罪。要不然，你的离开，只会让她担心。”
“为什么，如果那样的话。她岂不是会……”
“不，我敢保证，她不会做那样的事，尼耶她不是那种会为了复仇而杀人的女孩。而且，是你从小将她带大的，如果你坦白的话，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也不用一直背负着这种自我谴责许。难道你不希望她和你一起去上面的世界看看吗？”
“哈，哈哈哈……”
尼古拉斯听完后似乎恍然大悟，他取下别在腰带上的那只不锈钢酒壶，倒进他的军用杯里，然后举起它猛灌了一口。
“年轻人，你说的对。如果我当时有你一半的勇气，说不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开了这个问题。面对着依然仰头喝着烈酒的尼古拉斯，贾莱姆心里也萌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意志：他要继续前往中央邦，无论他是否带着铭牌，他都必须去！因为，这是他的使命，任何人都不能替代他的任务，老兵和其他人也都期盼着他早日找到援军。自己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好吧！”
在林中的光线渐渐消退后，尼古拉斯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们还是去村子附近找找尼耶吧。”
“等等，你怎么知道她在那里。”
“相信我，她就是那样的孩子。每次遇到点小事想不开，就会跑回村里找他们的人。但她的村子里又没人敢接纳她，所以最后她还是会回来。”
“那如果她回来后发现我们不在呢？”
“他们的村子位于东南的一个大峡谷，进村的路只有一条，而中间那个峡谷口是必经之路，我们就在那里等她好了。”
接着，尼古拉斯熄灭了篝火，带上行李。
“我们，最好在天完全变黑前找到她。不然，我恐怕，她得在这野外过一夜了。”
“嗷嗷……”
在看到头顶上突然出现的那只大家伙后，贾莱姆被吓得措手不及。
“鲁迪，你先回去好好看家，回来我给你带点村里的特产来给你。
“嗷嗷……”
“原来它就是鲁迪。”
此时，鲁迪那三只泛着荧光的兽瞳，在贾莱姆头顶不时眨着。
“贾莱姆，看到没有，那就是鲁迪。说起来你还得好好谢谢它，要不是它。”
“我知道，尼耶和我都说过了。”
唰唰唰……
由于贾莱姆的伤势还没痊愈，他们在灌木中浪费了将近1小时，这才到达了肉眼能看到峡谷的地方，一路上他们倒是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野兽。
“带上这个吧，现在应该是着玩样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在周围的天色变得更暗后，尼古拉斯掏出了夜视仪要贾莱姆套在头上。顿时，贾莱姆觉得周围变得如同白昼般清晰。最后，在靠近村子的山谷口，他们停了下来。
“我们就在这里等会吧。”
尼古拉斯爬上了一颗树干，试着朝着村子的方向眺望。而此时的贾莱姆则拿出火石和火绒，准备生火烧烤一下他们的晚餐。
“知道吗，尼古拉斯。”
“嗯？”
“你以前有没有因为执行任务失败的？”
“为什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我想，我这次的任务也许已经失败了，因为我把那串铭牌给弄丢了。”
“可你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但就算我过去，也不会有人理睬我了吧……而我也没脸再回去见老兵叔父。”
“现实虽然是残酷的。”
尼古拉斯从树干上滑下来，走到贾莱姆身边。
“看其实很多时候，对我来说只要大伙都能活着，就算是任务完成了。无论上级任务交给我们什么任务，需要什么东西，只要人在，情报就在。”
他拍了拍贾莱姆身上的枯树叶和杂草灌木。
“至于你之前一只叨念着的那个东西，那真是你任务所必须的吗？”
“那当然，老兵叔父说它是重要的，所以给我……”
“不……你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
尼古拉斯使劲摇了摇头，从他胸口掏出一块和老兵类似的铭牌。
“这是……！”
而面对贾莱姆惊讶的表情，尼古拉斯泰然自若。
“你说的就这东西吧，当年参加过地面战的人都有。”
“那东西对你来说一定很珍贵。”
“的确，那是我对过去和上层生活的回忆。但说到底，那只是一个物品，如果落在不了解它的人手上，它什么价值都没有。”
他托举着那块铭牌。
“而如果没有它，我也依然能继续生存。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就像如果现在你不介意的话，完全可以把它拿走，但这东西恐怕对你也没什么用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
不过贾莱姆还是婉拒了尼古拉斯的铭牌。
“我不是想寻求谁的帮助，我只是……”
“啊哈哈哈，那只是你的借口而已。”
尼古拉斯此时举着小刀，劈开阻挡在他们面前的那些灌木。
“你现在还在犹豫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完成任务的觉悟？”
“不，我只是在想……”
“你必须认清想做什么，和你必须做什么。你得先搞清楚这两者的关系，来，猜猜我回上面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不知道，也许……喝杯啤酒？”
“那我一定会被认出来的，我个逃犯，早就没资格去那种地方消遣了。”
“那么，你打算回上面去做什么呢？”
“找个偏僻的小镇，看早上的日出和晚上的星空。在这下面那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机会再看到它们。另外，我觉得你和尼耶这丫头还挺合得来，希望以后你能代替我照顾她，那样我也能放心去别的地方了。”
“尼古拉斯大伯，你越说越离谱了……”
“啊哈哈，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任务在身呢。”
他试着擦了一下火石，火苗在火绒上迅速蔓延开来。升起的小火逐渐被吹燃，然后往里面添加了点枯枝。
“很多东西往往就是一念之差，就会错过，就像这火。你稍不注意，它就会熄灭。但只要你坚持下去，它就一定会继续燃烧。”
贾莱姆此时掏出他兜里的那枚螺栓，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你可以把我刚才说的当成是笑话。但我还是希望，接下来有人能来代替我照顾尼耶她。毕竟，我感觉她还是不能适应上层环境。至于你……继续去你的目的地，等到了那里，也许你就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了。因为你是被选中的人，没有人能代替你去完成这个任务。”
尼古拉斯将砍下的枯枝收集起来，打算作为篝火的燃料。
“我想，我似乎明白点了什么，大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