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努力吗？’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吗？”
“什么理解？”
“就是那种，出卖你的爱啊之类的。”池江敛的双颊晕上了一抹绯红，“你们成年人的世界真是肮脏。”
“你好像多脑补了很多限制级的东西。”顾唯诚摇了摇头，“人家真的就是字面意思，关心一下我罢了。”
“啧。”她砸吧了下嘴，露出一副吃瓜失败的遗憾表情。
“我觉得你的思想出了问题，你怎么好像巴不得我傍个富婆似的？”
“那不然呢？让你分完手以后再关心你一下，这人精神分裂啊？”
“唉，这要涉及到上一代了，事情要从三十年……”
“等一下，你不会想说你那前女友的小姨，当年跟你爹有过一段，然后你跟你前女友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吧？要是这种故事就别说了，我没兴趣听。”
“池小姐，肥皂剧已经不流行了。”
“那还行，你接着说。”
“她喜欢的是我妈。”
“……您就是木之本樱？”
“……我们还是聊一下正事吧。”顾唯诚决定终止这段纠缠不清的对话，“关于这个拍电影的事，真的不能换个愿望吗？”
“一般来说，新手任务都比较容易完成的，我们的研发部和行政部都会尽力帮助销售专员完成工作的。不过也不是不能换。以前也确实有人换过。但是，”她顿了一下，“但凡换了任务的，最后付出的代价都比较沉重。”
“有多沉重？”
“死了一半。”
“干你们这行还有生命危险！？”他噌得站起来，转身就走，“不行，这活我不干了。我回家吃点好的等死就是了。”
“社会死亡，是社会死亡！”她赶紧拉住他。
“那我更得走了。毁灭精神就是毁灭我的肉体。”
“我们给钱！一单一百万！”
“早说嘛。”顾唯诚甩开她的手，整理了一下有些缭乱的衣服，施施然又坐下了，“我们来详细谈论一下工作的事情吧。”
“你还真是现实啊。”
“那当然，这年头没钱谁愿意出力啊。”顾唯诚换了个更舒服的姿态坐着，“你刚才说，有研发部和行政提供帮助是吗？他们能给到什么帮助呢？提前说好，我对电影是真的一点了解都没有。”
“你尽管放心，咱们研发和行政的人都是个顶个的人才，肯定能给你意想不到的帮助的，我先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池江敛的话中饱含着自信，让他姑且信了。
……
“你好，我是行政代表郭德觑，负责人事后援以及资源调控。”说话的中年男人戴着副金丝边的眼镜，看上去很有涵养。
“您好，我是新来的销售专员顾唯诚。”顾唯诚礼貌地跟他握了下手，“我刚刚接了个电影相关的新手任务，池，boss说行政部可以提供一定的帮助，请问您可以跟我介绍一下吗？”
“电影吗？”郭德觑略微思索了一下，“可以具体说一下任务要求吗？”
“帮琳诚公司拍一部高质量电影。”
“那么我们可以跟对方进行商业接触，或者直接投资，总之确保他们立项；电影制作的相关人员我们也可以负责接洽，如有必要制作过程中的交流沟通我们也能提供必要的帮助。总之行政部会确保销售专员在工作过程中所必须的专业条件。”
“听起来没有我你们可以做得更好。”
“不，实际上我们可以提供的只有硬性帮助，即便是交流辅助，那也只是针对专业内容、或者语言障碍这种硬性问题，才能给予帮助。比如剧本，具体写作我们会帮助寻找相关编剧，但是电影的故事发展、主题思想这些核心要素需要销售专员来把握。”
“就是说，你们能帮助的是拍电影，高质量需要我自己完成是吗？”
“是的。”
“但明明你们自己就可以完成整个任务，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弄个不专业的销售专员出来呢？”
“boss没有跟你解释过吗？”他露出讶然的表情，“你还没经历过新人培训吗？”
“没有。”顾唯诚摇了摇头，“说实话，我昨天才第一次听说过这家公司的名字。”
郭德觑没有接话，只是端着双臂思忖着，不是抬起头打量他一眼。良久，他好像得出了什么结论，便抬起头，用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看着顾唯诚，“那我觉得，你应该加入我们的大鸟转转转俱乐部，了解一下公司的相关理念和运作流程。”
“那是什么东西？”顾唯诚皱了下眉头，这俱乐部的名字听起来就很不正经。
“大鸟转转转俱乐部是我们行政部成立的论坛性质的交流平台，是员工们平日里交流经验、分享感悟的地方，当然，我们也热衷于帮助像你这样的新人快速了解公司的相关事务。怎么样，来加入我们吧？”
他伸出手，脸上洋溢着神父般慈祥的笑意，让人不自觉地信任他所说的话。
顾唯诚也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然而很快就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想松开，却被对方紧紧握住，重重地甩了几下才放开。
“那么，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不，我其实……”他的话被对方凌厉的眼神噎住了，“好吧，我很开心加入大鸟转转转俱乐部，希望能从大家身上学到专业知识。”
郭德觑满意地点了下头，“很好，那么身为俱乐部的资深会员，我来教你入门的第一件事。”说着，他用严肃地表情看向顾唯诚。
顾唯诚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得赶紧开口，“您说。”
“你得在我们的俱乐部平台上公开你的部分个人信息，比方说你的照片、兴趣爱好，还有三围之类的。”
“等一下老兄，最后一点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哪里？”
“哪里都很奇怪啊！”
“怎么？你不愿意？”
“我，我想先去跟研发部的同事交流一下，非常感谢您的指导，再见。”顾唯诚说完就想转身溜了，没想到对方一把拉住了他。
“我这里还有很多好康的东西的你还没有康，你可以待会再去见研发部那帮人。”
他那慈祥的笑容逐渐被狂热的信徒者的面孔替代，吓得顾唯诚赶紧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撒丫子就跑，也不管身后男人传来的呼嚎。
“你不会喜欢研发部那帮神经病的。”
……
研发部相较于行政那边的雅致，就显得匆忙许多，大部分人员都是沉默着在自己的位置上鼓捣手头的东西，小部分往来走动的人也是低头快步走过，鲜少有人出声。
这儿的负责人是个身高1米9的壮汉，名叫易班，一看面相就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顾唯诚就跟着他待在玻璃墙的另一面，看着里面的人员工作。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易班有他那低沉的嗓音说道，“研发部的日常工作，就是在你工作的过程中，如果出现常规手段无法达到预期效果的情况，那么我们会根据你的需求，为你研发特种道具。”
“类似于哆啦A梦？”
“……可以这么理解。”
“听起来挺酷的。”顾唯诚心中很是期待，试问谁不想要一只哆啦A梦呢？
“轰”得一声巨响惊醒了他的出神，墙的另一边似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震得玻璃墙上出现了歪七扭八的裂痕，浓郁的黑烟也滚滚扑在墙面上，叫人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况。
顾唯诚下意识地看向易班，而易班依旧淡定地站在那里，低头看了下手表，嘴里嘟囔着说道：“又失败了吗？”
“这是在实验什么东西？”顾唯诚忍不出问道。
“约束炸药。”
“这东西不是早就有了吗？”
“不一样，我们是在实验不同当量的炸药在不受约束的空间内，对限定区域进行爆炸。如果成功的话，炸弹的使用限制会大大减少。”
“听起来很酷，我们公司还打算进军军火行业？”
“不，只是用来给汽车加速。”
“……”
浓烟很快就散去，顾唯诚看见里面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的人，周围其他员工似乎是见怪不怪了，有条不紊地组织着救护。看到这，他又看向易班，“您不进去看看吗？”
易班则毫不担心，只是酷酷地站着，“没事的，会有专业的人来处理的。我平常都快忙死了，难得有空让我在这休息会。”
顾唯诚正想腹诽，就看到一群身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其中几个人端着托盘，盛着一种冒着绿烟的，看起来就非常诡异液体走了进来。
他们把伤者简单地排了序，然后挑挑选选，把几个看起来伤得最严重的的抬到了工作台上，紧接着就把他们的嘴撑开，每人喂了约莫半盘子的那种液体。
过了没半分钟，那些被喂了绿色液体的人就开始抽搐起来，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最后蹭得一下坐起身来，长出一口气。
那些白衣服的人为他们简单地做了下身体检查，确认没啥大问题以后，他们就走了。然后这些险死还生的人，就在顾唯诚震惊的眼神下，回到位置上继续工作了。
“这儿真的是正规企业吧？这里面的人你确定是活人？”顾唯诚花了好大的劲才没爆出粗口，毕竟哪个正常人在鬼门关外面走了一遭以后能像这些人一样，立即投入工作的？
易班听了只是嗤笑一声，没有回答他。
“还有那种绿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从没见过那种颜色的药剂。”
“那是我当初加入公司后就参与研发的东西，废了不小的功夫才制成的。”易班对此颇为自豪，“我们当时在全球范围内进行试验，最后好不容易通过一种原生单细胞生物，提取了快速分裂的催化剂，制成了这种药物。虽然副作用很明显，不过跟它的疗效一比就不值一提了。”
“什么副作用？”顾唯诚刚刚问出口，就看到那些吃了药的人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后发了疯似的抓住身旁的人厮磨起来，尤其是那两个秃顶的中年大叔，十分辣眼。其他人显然早有经验，一开始就撤得远远的，才没被卷进这混乱的局面中。
顾唯诚看得头皮发麻，赶紧向易班告辞，匆匆离去了。
……
“你一开始跟我说，遂愿公司的业务就是帮别人实现愿望对吧？”顾唯诚坐在座位上，再次翻了翻自己列的草纲。
“是的。”池江敛在他的旁边搓着手机游戏。
“那么我接到的这个新手任务，应该也是某个人的愿望吧？可以告诉我是谁的吗？”
“我也不知道。”池江敛摇了摇头，“事实上，像这样未知来源的愿望才是我们经常遇到的；你上次看到的那位渣男，像他那样主动找上门来的其实是少数。”
“你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吗？”
“是啊，可是这跟我不想知道有什么冲突吗？”她转了下嘴里的棒棒糖，“如果什么事情我都提前预知，那我的人生岂不是毫无乐趣了？”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不知道愿望的主人，报酬应该怎么收取呢？”
“报酬在愿望完成的时候我就已经收到了。好了，到了。”她不给顾唯诚继续提问的机会，拉着他下了车。
从停车场里出来，在电梯门口等待的时间，顾唯诚的内心久违的感受到了紧张。那份简单的电影草纲甚至连故事梗概都很模糊，而他待会却要用这种东西去说服琳诚的老板拍一部电影。虽然琳诚的老板是跟自己颇有渊源的长辈，公司的同事也会给自己提供莫大的支持，但顾唯诚的心里依旧很没有底。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顾唯诚身体一紧，因为那声音十分熟悉，很像是他前女友的声音。
他僵着脸回过神去，果然看到前女友正兴高采烈地对他招着手，朝他这里小跑着过来。
手臂突然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挤压着，他低下头，看到池江敛坏笑着望向他，而他的手臂被女孩紧紧地挽在胸前，动弹不得。
顾唯诚心里咯噔一下，他抬起头，看到前女友停在那里愣了一下，随即表情变得相当难看。
“呦，好久不见。”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孩那张冷冷的脸，顾唯诚干巴巴的打起招呼，心里只希望能赶紧结束这种尴尬的氛围。
卫宁宁盯着池江敛看了几秒钟，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原来你是因为她才和我分的手吗？”
顾唯诚想安慰她一下，没想到却被她一下拍掉了手。
卫宁宁用哭得通红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鄙夷，“别碰我，你这个萝莉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