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
蕴含着“气”的拳头重击着望月仁的脸颊,尽管已经拼尽全力去防御,但是望月仁的手臂还来不及交叉,拳头便击中了望月仁的脸。
巨大的力道将望月仁掀飞,后仰着滞空,随后重重摔落在地。脑袋昏昏沉沉,但在听到麻生胜的厉喝,他还是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训练继续。
麻生胜对力量的控制是在战斗中学会的,望月仁拜托他教导自己,可麻生胜只会战斗,在想起这一点后,望月仁没有更改自己的想法,而是选择了继续让麻生胜教导自己。
实践出真知。同时实践也是最快掌握脑中知识的方法。
在实战中一次次被击倒,一次次爬起,望月仁进步的很快,对自身愈发熟悉,也愈发地……恐慌。
尽管还比不上掌控着“气”的自然使者ZO,但是这具改造人的身体俨然是超人一般的存在,数吨重的物体单手托举都十分轻松,能够短暂滞空飞行到五百米的高空,一跳就是近五十米。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力量越是强大,意味着望月仁离人越远。因此,尽管在身体的掌控程度上越来越深,但是望月仁战斗的意志却越发薄弱。
甚至好几次想着不抵抗,让麻生胜杀死自己。如果不是麻生胜洞察了他的想法,恐怕就会酿成悲剧。
“喝!”
一记手刀自上而下,无匹的锋芒切开了望月仁的胸口,露出来其中的机械结构。以往的时候,麻生胜就会停手,让东星司恢复伤害,再继续进行实战训练。
可是这一次,麻生胜没有收手,手刀挥下之后,他回身一踢,力道以吨计的踢击击中了望月仁的腰部,将他踢飞,同时也将他腰部的结构破坏,机械零件和金属碎片飞散,望月仁的眼前显示出自己的身体结构,左腰部那一块显示着红色。
摔落在地的望月仁爬起来,不解地看着麻生胜,不明白他为何要突然下如此重手?
然后他便看见了,麻生胜那冷漠的脸和那毫不掩饰的杀意。
“变身!”
左拳收束腰间,右手自左而右画出一条横线,麻生胜的身体在“气”能量的包裹中变化成了具备黄色条纹的蝗虫人形象。
口部的口器张开,显示着面前的怪物的凶悍。
他……是真的要杀我!
ZO脚下的土地碎裂,反冲加速后,直逼望月仁而来。
狂风暴雨般的轰击命中了望月仁的身体,望月仁奋力地招架着,心中的恐慌不断地放大。
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逃!
望月仁的脑中灵光一现,他抓住时机,在ZO攻击自己的时间空隙中,踢中了ZO的腹部,与他拉开了距离。
飞行。
望月仁的优势,ZO并没有飞行能力,只要飞到空中,就能避开ZO的攻击。
然而他还是太嫩了。
ZO对他的了解比他自己还要深,只见他双脚并拢,跃升高空。
“Rider Kick!”
汇集了ZO的气的踢击,假面骑士的招牌技能,在这一招之下,望月仁毫无反抗之力。
虽然他能够飞行,然而初始速度太慢,正常情况应该是利用自己跳跃能力跃升再启动飞行功能,但是望月仁忽略了这一点,或者说没有经过真正生死之战的他,没有形成有效地利用自己身体的功能和特性的思维。
轰!
望月仁砸落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个直径三米的大坑,飞溅的土石砸在ZO身上,撞成了碎块。
ZO来到望月仁的身边,猛地一拳就朝着望月仁的头部砸了下去。
面对那一拳,望月仁从腰部释放出来了可怖的光辉,一束光线击穿了ZO的腹部。
然而那只拳头没有丝毫的动摇,稳定而有力地逼近着,望月仁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死亡并未来临,望月仁疑惑地睁开眼睛,ZO的拳头停在他眼前数毫米的地方。
缓缓地收回拳头,麻生胜解除了变身,恢复成了人类的姿态。他那张脸上满是揶揄的笑。
“这不是想活着吗?”
他伸出手,直视着望月仁。
我……刚才……
原来如此啊,呵呵,其实我根本不想死啊。想活着,哪怕身体已然非人,仍旧想要活着。
自嘲地笑了笑,望月仁伸出手握住了麻生胜的手,在他的帮助下重新站了起来。
麻生胜认真地说:“自己想要放弃生命的人,别人能救第一次,救不了第二次。不过还好,你不想放弃自己的生命,还能救。”
“以后要好好珍视自己的生命啊,不要再像之前那样了。”
松开了望月仁的手,麻生胜示意他跟上。
“回去吧,你的能量消耗不少,必须要补充了。”
瞧着那宽阔的背影,还有那正在愈合的贯穿伤,望月仁突然出声道:
“为什么?”
不珍惜生命的人是自己,虚伪的自己自以为对生命毫无眷恋,却在生死关头拼命挣扎,丑态百出,更是对他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为什么他还能那样笑着对我?
“因为我是假面骑士。”
麻生胜头也不回地说到。
望月仁恍然大悟。
假面……骑士。
原来如此,他是假面骑士。
我为什么会忘了这一点?
那些记忆中的存在,那些蠢蛋、白痴、无可救药的傻瓜,他们就是如此的存在。他们对抗邪恶,他们引导善良,哪怕被嘲笑、被误会、被攻击,都会用自己双拳去捍卫正义,不论承受着多大的伤痛,都会将泪水隐藏在假面之下。
游离于人类与怪物之间的灰色地带,将痛苦留给自己,将幸福带给人们。
这就是假面骑士。
这就是望月仁所憧憬着的存在。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忘记了呢?开始沾沾自喜,开始自得意满。
自己一开始,是因为热爱,因为和某个人的约定,才开始写作的。笔名石森是为了纪念石森章太郎先生,同时也是提醒自己,自己是将他的作品搬运到这个世界的搬运工,而非创作者。
随着年纪增长,所谓的热爱与梦想,被更现实的东西取代,那些坚守全都被抛之脑后。
望月仁不禁想象起,如果自己没有成为改造人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那副图景,令他不寒而栗。
也许,成为改造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他看到麻生胜向自己招手,应答了一声后,跟了上去。
至少自己,有向他们靠近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