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英魂
"齐贝林先生!""是齐贝林先生!"
看见苏黎世*齐贝林的虚像,众人皆喜不自胜,或泣或拜。
"老师!"
阿斯卡伦猛的一下立起。
齐贝林的金色粒子虚像双手一扬,那尊汉白玉石雕像瞬间绽放出更加绚丽的金光,直接将前方的洪水强行挤开,甚至露出了一片街道。
"我们有救了!""齐贝林先生!"
金色粒子虚像朝着身后的众人露出了给大部队独自断后般的温和笑容,随即回头看向了在地面上挣扎着抬起头的银发少女。
"是,齐贝林先生吗?"
少女左侧的淡紫色瞳孔中泛着清冷的色彩,几许黄灰色的源石结晶自晶状体贯穿视网膜而出,展现出异常的残酷美感。而右侧几乎如一潭清水般透明的无色瞳孔僵硬地没有任何神采,泛着异样的惨淡反光——右眼失明,左眼视网膜破损严重几近失明。
少女的左耳,脖颈,后背,尾椎骨等处源石结晶几乎凝聚成了一片外骨骼——一耳失聪和高位截瘫,再加上几近失明,身为重度矿石病感染者的少女想必已经时日无多了。
但即使是这样的少女,依然努力着试图撑起自己,奋力地伸着手试图接触到那片虚无缥缈的金色粒子虚影。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彼得。"金色虚像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不,明明是我才害得您……"少女悲容,左眼中甚至渗出了一股源石浓液。
"药医不死人,佛渡有缘人。缘尽于此,无可厚非。"金色虚像伸手握住了空中的铁球,弯下腰来道,"彼得,行医救人是为了带给人们希望。"
"现在,还请你振作起来。人们的希望,必须有人来守护。"
金色虚像开始晃动而不真切起来,模糊间似乎正在瓦解。
澎湃的气浪在不经意间弱了几分,洪水又渐渐压了过来,在教堂平台边往复徘徊着。
"先生!"
银发少女嘶吼着,却再也无法站起,哪怕在往上一点点,想必都可以……
不,毫无作用,就和她的兄长的志向一般,全部木大。
"这是我最后的回旋了,彼得。"
"请守护好人们的希望,拜托了。"
金色虚像如断了线的纸鸢般,它的背影在下一瞬间平移消失了,夹带着金光回旋着的铁球落下,稳稳地砸在了银发少女的左眼上,源石碎屑纷飞间,少女的悲鸣几乎能刮落骨骼上的骨膜。不远处立着的阿斯卡伦紧咬着嘴唇,泪水无声滑落。
下一瞬间,汉白玉石雕像暗淡了下去,周围的金光和威压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就如同,被吹熄的烛火一般。
高于平台数米的巨浪再度扑了下来,这一次毫无阻拦。
在众人的叫喊声中,背靠着巨浪的银发少女一手捂着眼眶一手抓住了腰间的长剑。
即使在最后一刻,依然在为了别人的希望而努力着么?
您的意志,我收到了。
不是为了您一个人而努力,而是为了……
守护,人们的希望。
除此之外都无所谓。
"QuestionaBle!"
长剑饮血间,少女抓住了那个新的密钥——印着一个背对着外边,略扭过头,手在脸前方微攥起的扭曲着的奇妙姿态的人形。
左眼向外淌着紫色的黏滴,随着掠过剑锋的密钥,在剑锋上砸出一撮紫色的花蕾。此刻的少女,做出了新的决定。
这世上拿着刀却能让人们感受到幸福的人只有两类,厨师和医生。
学医或许救不了卡兹戴尔,但是一定救得了求医之人。
所谓希望,就是让已经打算放弃的人重新找到继续不停下来的理由。
我会给他们带去新的希望,绝对,我一定会保护好西西里亚的,保护好人们的希望。
保护给你看!!!
浪花跃过少女的脸庞,随即失去了动能,清冷的气息自冰面不断延伸。
"先生,还请安息。"
少女纤细的玉指轻轻触碰着在她面前垂下的冰晶花朵,晶莹的香唇微张,双眼平和中带着一丝哀伤看着后方已经冰凉了的齐贝林的遗体,将那个铁球揣进了腰间。
扑向她的巨浪此刻已经尽数被冰封,原本激起的浪花犹如繁乱的树杈般悬在空中,原本汹涌的波涛此刻全部凝固了下来,高出平台的一大片冰面随即形成。
她俏生生的站在这,莹白的额头之间点着一丝红色的朱砂,香腮抹着淡淡的腮红,美眸之上也点缀着淡红色的眼影。她低垂眼帘,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一缕乌黑色秀发从双颊流下,顺着她优美的弧线,尾梢搭在她胸口上莹白的肌肤之上。
少女身姿欣长,亭亭玉立,秀耳隐藏在密集的长发之中,可爱的耳垂上悬挂着三颗水滴状的吊坠,反射着璀璨的光芒。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不施任何粉黛,却如同玉石雕刻的佳人一般,让人移不开双眼。乌黑秀密的长发分成两缕青丝,顺着她终于有点弧度的事物滑落,前额稍短的秀发则是向两侧拨开,露出莹白光洁的秀额,长发同时从背后披落,整齐的落到腰间。顺着她的背留到了她纤细的腰部,两朵雪白的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在她乌黑秀密的青丝之上。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精致袍子,碧蓝色的丝绸堪堪从左边遮住她窈窕的身姿,淡紫色的丝绸则是从右侧探出,被压在淡蓝色的绸子之下,左肋由鱼鳞状的淡蓝色丝绸包裹,绸子的边角装饰有白色微微发蓝的祥云图案,胸口之上装饰着一个有着白色雕边的淡蓝色心形图案,本应露出的小腹却也包裹着白色微微发蓝的开叉丝绸束腰。纤细的玉手自宽敞的淡蓝色袖筒中探出,指甲莹白,微微发长,肌肤莹白红润,白滑细嫩,右手纤细的手踝处带着一个雕刻着精致图案的银镯子,同时还有两圈碧色的手圈一同套在她那纤细的玉臂之上。宽敞飞舞的袖筒分为两层,底层是深紫色的丝绸,外层则也是淡蓝色的丝绸,袖口宽大,女子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一般。香肩莹白,有着一丝红润,精致的吊坠挂在精致的玉颈上,吊坠的底部没入,两边分别穿过四颗翠绿的如花生米般大小的圆润小玉珠子。纤细的腰身上缠着一条靛紫色的绸带,蓝紫色的长裙垂下,一边有着一丝分叉,随之摇晃,雪白莹润的修长美腿在裙下若影若现,若是仔细舔过去的话,还可以发现少女腿上包裹着一条薄如蝉翼的白色透明丝袜,点缀着精致的金凤刺绣。
几节相连的晶莹剔透的长短棍和刃片在她身边如气旋般游动着,将接触到的液态水尽数化固态冰稳定下来——组合起来又是一把长镰。
她轻盈的在浪花中起舞,轻盈的风环绕着她的娇躯,让她像是风中的精灵一般,衣袖与长发微微飘舞,莹白的肌肤宛若白玉,足上的布靴稳稳地敲击着不断凝固的冰面。
布靴的白色表面仿佛像丝绸一样柔顺无比,又仿佛皮革一般看起来就有一股韧性,上面镶嵌着名贵的宝石与珠宝,排列成华丽的图案,鞋底还有一个仿佛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高跟,别有一番视觉冲击。
少顷。
少女站在一片稳固的,直接横断了半个西西里亚的长冰堤之上,将长镰往冰中一砸,遥望着冰堤之下已经构不成威胁的流动着的水流。
看着手里那个铁球,彼得,终于笑了。
为了自己的荣耀。
为了他人的希望。
彼得*贝伦斯是不会停下来的,在那不断延伸的道路之上,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即使要独行长路,即使要孤独终老,即使要鞠躬尽瘁,即使要惹人非议。
那,又有什么所谓的呢?
毕竟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觉悟了啊。
那,又有什么后悔的呢?
毕竟从一开始,就已经这么决定了啊。
"所以……你是彼得*贝伦斯?"阿斯卡伦看着眼前这个充满了活力的理应将死之人,无比震惊道,"你是怎么活下来又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嘛,我在森林里解除了那个变身后醒过来就变成这样了。"趴在赤兔背上的银发美少女——彼得有些无奈地说道,"变成女性也就罢了,下半身还完全没有知觉了。"
"老师曾经给截肢的病人设计过特殊的轮椅,我去他的实验室找找看还在不在吧。"阿斯卡伦叹了口气神情黯然道,"你和这位巴别塔的先生讲讲森林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吧。"
阿斯卡伦的背影仿佛一只被阉掉的狼。
"所以,你们当时都发生了什么?"scout急切地询问道,"你们为什么中途变道?"
"那么,从那个峡谷说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