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代差
"献祭我的左手，献祭我的右手，献祭我的左腿，献祭我的右腿，以祀者之名，复色当之景!"高彧持续吟唱着，头顶浮现出一个黑身蓝纹红足的鹰状光纹，那是一个不同于铁十字的存在。他周身萦绕起灰色的数层光圈，四肢如掉进岩浆里般仿佛化成一缕蒸汽直接消失了。
嗡!
鹰状光纹倏然扩大数倍，一瞬间将罗德岛的部队尽数笼罩下，灰色的沉浮之物在空中如因为被一束亮光照射着而颤抖着的灰尘般，滚滚的沸腾气浪被光幕硬生生阻拦住。
银白色的金属熔融物从高彧头顶的光纹中滴落，如被挤出来的泡芙液般，如同钟乳石的成型过程般，将高彧的身躯层层叠叠了起来。
"刀客塔!"阿米娅下意识地抬起手。
"我没事，一边看着!"高彧不紧不慢道。
金属液滴在下一瞬间发出了挑战金属延展性般的声响，通过收缩延伸压缩挤塑吹塑注射，迅速而有序地组合成了四条遍体透亮的机械犬，机械衔接处紧实，外型靓丽，头窄长，尖端不尖，呈V字型，额瘦削而颅平坦，平行于鼻梁的双线条，利齿大而坚，呈镶入状相咬合，耳小而根部高，呈三角形般树立，背短胸深腹紧凑，前肢端直而后肢宽阔，足部圆厚，尾短，形态特征非常明显，给人一种十足的傲气。
傲气十足这点和其主人差不多就是了……
(握力器警告)
"呃?这是……???"杜宾直接看呆了，这种健壮有力的感觉可不是街道上那些送cost的感染野犬可以比拟的。
四只机械杜宾犬用头顶着只剩躯干和脑袋的高彧，把他直接往空中一甩。
随即，机械杜宾犬们纷纷跃起，在空中萦绕着高彧的身体一顿紧密的解体升级变形重组，围绕着高彧的脑袋重新形成了一副高达数米的银白色机械外装甲。随着装甲落地，地面都为之一颤。
就像是把一个高达模型的头部和手办的头部互换一般滑稽的场面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戴着兜帽面罩的头部和银白色的机甲之间充满了十足的违和感。
"躯干，献祭，以此解禁，毛瑟71，毛瑟84，G88，KPUPP重炮，拿撒号……"银色机甲活动着身躯，其上的高彧那隐藏于兜帽面罩之下的首级依然在持续吟唱着。
而随着他的吟唱，众多泰拉大陆从未见过的铳械和重火力甚至还有大口径铳炮和半倾斜的巨型钢铁巨兽从那在半空中不断扩张着的灰白色光纹中探出头来，齐齐朝着地面上的整合运动，黑压压的铳口冒出来时的那如一捆豌豆荚燃烧时密集的劈啪作响声般令人胆战心惊。
灰白色光纹依然在半空中不断扩张着，先前塔露拉的热量攻击只是短暂地延缓了它的辐射速度，在热量消失后，现在它完全已经将这个大广场完全笼罩住，在场的整合运动已经完全被半空中的满天的铳械遮住了恒星应有的光芒。
这当然不是一个撒温特的力量就可以做到的，所以才需要向两位珠联璧合的撒温特同时定契约，方可将这股力量用出一成。
"刀客塔，你想要干什么？"阿米娅也被眼前此景吓到了，这般遮天蔽日的神通可不多见，不，是闻所未闻。
"突围啊——把敌人都杀光了不就没人能拦住我们的去路了？跟潜入是一个道理。"
高彧一手插着腰，侧立，和吃面包一样自然地摁下了大拇指。
"Feuer eröffnen!!!"(东支日尔曼语变式，意为"开火")
挤压在空中光幕间的所有武器，在此刻齐齐开火。
那是震耳欲聋而令人胆寒的轰鸣，那是浩瀚璀璨而摄人心魄的光芒，仿佛整片大气层发生了化学反应，仿佛漫天星辰在此刻齐齐坠落，将占星术和天体观测彻底终结一般耀眼夺目，那是堪比大气层燃烧起来的盛况，那是能直接摧毁视网膜的炽热光芒——任何形容词和动词都无法完整形容如此盛况。
因此计算斩获值或许更加来的实在些，当一个场景能用数字来计算是，并非是因为词汇的贫乏，或许仅仅是因为过于骇人听闻。
毕竟，这可是一举摧毁了无敌的拉瓦战术的庞大火力啊……即使高彧只能复刻其原本伤害的十分之一，但用来清杂兵是足够了。
整合运动——进攻，防御，躲避，隐藏，在如此密集的火力下一切行为都显得如此毫无作用，当钢筋混凝土都转瞬蒸发时，血肉之躯又显得多么地渺小呢？
事实上，整活运动和罗德岛绝大多数的人都在此刻完全愣住了，仰望着天空，不知所措。
第一枚炮弹和子弹落下，随即，更多的炮弹，子弹如阳光般洒落，不，那是比阳光更明亮的色彩，那是能将人直接蒸发的璀璨光芒，广场在瞬间沦为火海，那些原本无数的，足够把罗德岛淹死个几十次的密集人群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挣扎，呼号，嘶吼，整合运动在进行着最后的生命体态表现，这让在中心区域安然无恙的罗德岛众人们不寒而栗。
这便是战争，言语只能描述出用人类的语音能描述出的部分，那种深入骨髓的情感不是词汇能够形容的。
更不是嬉笑怒骂，衣冠楚楚，光鲜亮丽喝咖啡住别墅的喜剧演员能够侮辱的。
死亡——这本应该是一个令人畏惧的词汇。
无限接近死亡，才能领悟死亡的意义。
"刀……刀客塔……"阿米娅颤抖着，眼前那个高大的背影头一次让她感受到了彻底的恐惧，情感的读取，理解和干涉完全失效了，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悬崖。
"啊，如果我不这么做，今天死在这里的就会是你们，是罗德岛的大家，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谁杀了谁，谁该杀谁不该杀，别人会怎么杀什么的，这些空洞的论调在战场上毫无意义。如果可以，没人应该伤害别人，无论是什么原因，是什么人。但是我只知道我今天必须要把你们完完全全地带回去，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保护干员可是我的责任啊！"
高彧侧过身，那被火光照亮着的身躯在璀璨的光芒下显得格外耀眼，"我不代表法律，无权审判他人，更无权宣称杀戮的正义性——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我，也知道什么是邪恶，这种为了一己私欲会去强迫他人被迫付出自己的一切来满足自己个人欲望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因为我只是单纯想这么做而已，但求问心无愧。"
"博士你……"ACE欲言又止，一切化为了一声长叹。
"……"杜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博士所言……"临光顿了顿，还是没有说下去。
"我明白了……刀客塔。"阿米娅的神情渐渐冷静下来。"刀客塔，我愿意和你一起。"
"有人冲过来了了哦。"陶壶提醒了一声。
锵!
几乎是一条火焰巨蜥蜴----以纯粹的热能汇聚成型，粗劣的防御平面。
高彧抄起双臂，两个玫瑰状的多层红黑色魔法阵型纹路在掌心亮起，两股纯粹而磅礴的能量束将蜥蜴一下摧毁。
剑锋迎面而来。
高彧缩臂挡下塔露拉的斩击，那灼热的气息和焚意在这具科技造物之下微不足道，塔露拉的攻击甚至无法在其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
沸腾着的空气和火焰化为数只利爪抓挠着，被高彧一个横扫直接打断。
"不死的黑蛇，给爷滚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