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小雅，你这种状态还去什么纽约？”
夏小雅闻言一愣，继而捂着肚子发笑：“爱莎亲......啊啊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放弃吧，纽约我是一定要去的。”
爱莎罕见地露出为难的表情，一双小手竟不知放哪是好：“算了。”
憋了半天，小神童只说出’算了’两字.......
夏小雅也好，爱莎也好，她们都没注意到——林杰的眼神变了。那个一贯废材，既呆又傻的白痴学弟，突然精明起来，开始若有所思的分析问题。
“两位学姐，你们能说点我不知道的秘密吗？最好和学校里的事有关。”
“小学弟，你不知道保密原则吗？”夏小雅用弹脑壳代替了回答。
受到攻击的林杰不服气的蹲在地上，低着头，变身成罗丹大师著名的雕像——沉思者。夏小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她还真没见过这样儿的林杰。说起来，刚才这个废材小学弟好像还有提醒她小心.....
“你问秘密是想干什么？”
“我怀疑这是我的梦，做梦一般都是有原因的，内容也来自记忆。可梦里如果出现我不知道的东西......那是不是可以证明这不是我的梦？”
“原来你是在纠结这种东西”夏小雅单手捂脸，“好吧，为了不违反保密原则，我就说些别的秘密吧。爱莎的三围是79/55/78，很纤细吧？”
“小雅！”小神童急了，她伸出手去堵夏小雅的嘴。
而林杰则保持着沉思者的神态，幽幽自语：“我的大脑应该造不出如此准确的数字。”
夏小雅扒开捂在自己嘴边的手：“为什么？”
“身为处男的我，压根没机会探究少女的三围......但我怀疑我的大脑会龌蹉到胡乱脑补，拆东墙补西墙。”
“什么意思？”
林杰深深地低下头，羞羞的说：“79/55/78这个三围我听说过，且记忆犹新.......《樱花庄的宠物女孩》真白就是这个三围。”
“......”
“......”
把废材气息四处散发，也算是种天赋吧？
“学弟，我有种想抽你的冲动”夏小雅没有说谎，她正跟空气笔划关节枝，“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是因为更加坚信这是梦了吧？”
“没错。”
“好，我说个劲爆的。”
“我听着。”
“你们够了！”爱莎突然蹦出来，跳到两人中间，还有模有样的学起交警做了个禁止通行的手势。
夏小雅诡笑：“哎呀呀，果然是我的partner，居然猜出我要说什么。”
“小雅，你绝对绝对不能说。”
“切，不就内裤颜色吗？”夏小雅吹起口哨，一脸的不屑。
“好”爱莎的眉毛正疯狂地抖动，“林杰，我跟你说，小雅今天早上——”
“stop！”夏小雅急忙喊停，“爱莎，林杰，你们在搞什么？现在是闹着玩的时候吗？尤其是爱莎你，我们是来报丧的，不是来嬉笑打闹的......”
林杰无语，他脑子里猛地蹦出《三国演义》中，孔明骂死王朗的一句台词——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生命不止，吐槽不息，这八个字都快成林杰的座右铭啦，可吐槽归吐槽，林杰的脑子还是能正常工作的。
“报丧是什么意思？”
林杰很敏感，尤其做过刚才的梦后。在那个梦中，碧绿的草原上，白砖砌成的教堂里，婚礼变葬礼。那是谁都无法接受的结局......
夏小雅没再说话，一旁的爱莎，哆嗦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陈......若曦，她.....她......”
爱莎只是不停地重复“她”，瓷娃娃般的面颊上写满了无奈。她在竭力组织语言。一贯追求效率的小神童没有使用“死了”这种简单易懂的词，反倒学起中国古代的儒生，不停地抠字眼，抠字眼......可到头来，她却一个字也讲不出。冰山之下，是一颗火热的心，医院里的终局，她始终无法接受！
“她走了！”夏小雅替爱莎把真相讲了出来。
同样是中国人，林杰和夏小雅都明白，在这个特定环境下，’走’是什么意思。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腐臭味飘荡在空气的底部，那些墓碑果真是生物.....
“假的，这一定是梦！”林杰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若曦姐被死神带走了，我一定是太累了，一不小心变身成了《盗梦空间》男主角，梦中梦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假的，全是假的，我的大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幻想了！”
“林杰，听好”夏小雅凑到林杰面前，“这是真的，你眼前的一切确实是梦，因为这里是幻梦境，可陈若曦走了却是真的。”
“等等”爱莎盯住林杰，“小雅，你说，林杰有没有可能是造梦者？”
70级浅睡的阶梯，火焰洞窟，名为那许、卡曼—扎的看门人，还有最后那700级深眠阶梯......除了大门的位置（作者注：《梦寻秘境卡达斯》里幻梦境的大门在700级阶梯后），一切都和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一模一样。毫无疑问，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对现在的状况有着相当大的参考价值。在他的文章里，曾经提到过一个词——造梦者。
在现实中，造梦者极有可能是个不得意的人，而林杰，怎么看怎么都符合这个要求。
“造梦者有没有可能是冬夏？”夏小雅反问。
“他应该很期待明天的婚礼。”
夏小雅抓起林杰：“学弟，你睡觉了吗？”
“当然。”
“冬夏呢？”
“没有。”
“如果按照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离开幻梦境还有一种方法。”夏小雅目光如炬。
“你是说死亡？”爱莎问道。
“没错”夏小雅点头，“《梦寻秘境卡达斯》里，兰道夫 卡特在幻梦境中死亡，离开了幻梦境。”
“以再也没法进入为代价。”
林杰愣愣地听着两位学姐神棍至极的对话，想吐槽却不知从哪吐起。
“学姐们在讲什么？”
“克苏鲁神话。”爱莎解释说。
“嗷嗷嗷。”早说吗，林杰很‘了解’克苏鲁神话，“我觉得奈亚子（作者注：《潜行吧！奈亚子》借用了克苏鲁神话）超级萌的。”
“那是什么东西？”爱莎问。
“其实我觉得克子也不错。”林杰补充道。
旁边的夏小雅，被林杰憋得满脸通红：“林杰学弟，你能不能别乱带话题？我们在讨论洛夫克拉夫特的疯狂小说，你却在说什么这子，那子......你究竟在说什么？”
“动画啊，很搞笑的。”
“......”
“......”
夏小雅第一次深刻地理解到——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潜藏的深意。到底是哪里的哪位，把林杰这么个活宝相中淘到学校里来的......
“林杰学弟，你刚才数羊数到了多少只？”
“忘了。”
“没事”夏小雅脾气真得算好了，这都没发火，“从头开始，咱再数一次，ok？”
夏小雅的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林杰能感觉到，要是自己反问一句’为什么’，夏小雅一定会掏出枪顶着他脑门，狂呼：“问什么问，你问什么问！”
“明白了，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很好，学弟，就这么数。”夏小雅舒服的吐气吸气，继而皱眉“该死，腐臭味越来越重了！”
“要不要自杀试试？”爱莎捡起刚才的话题。
林杰蹲在地上，吸食着更加腐臭的空气，不停在心里吐槽——疯了，疯了，小神童疯了，居然说自杀什么的。
“不。”夏小雅摆摆手，“这里不是幻梦境，而是类似于灵薄狱的存在！”
“恩？”
夏小雅飞速的思考，不久前的记忆像过电影般，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放映。
“空间变得奇怪是从进入富德大厦开始，在大厅，我们发现富德大厦被黑雾所包围.....换而言之，从那时起，我们就已经进入诡异的空间。”
“继续。”“十九只羊。”
“......”
夏小雅无可奈何的瞟了眼林杰，那个废材学弟正很可怜的在数羊......
“学弟，你站起来吧，也别数羊了，底下很臭吧？”
“谢谢你，学姐。”林杰很感动，如果夏小雅是个男人，他一定会扑进夏小雅的怀里。
“别插话就好。”
“我懂。”林杰在自己嘴边笔划了个叉，那样子，倒有些日本搞笑艺人的范儿。
夏小雅被逗笑后，猛地咳嗽两下，清起嗓子：“最可疑的地方就在这儿。爱莎，你不觉得，林杰好像被什么东西圈养了吗？”
圈养，对于夏小雅的用词，林杰心底是一万个不情愿。他是猫狗羊牛之类的东西吗？
“理由？”
“第一，门是从外面锁的，而林杰没有带任何武器，他不可能自己开门；第二，就是那些墓碑，我们没进来前，林杰和它们处了七千多只羊都安然无恙。第三，还是那些墓碑，它们复活后，并没有攻击林杰，我愣神地时候，足足有六个石碑围着林杰，可它们都没发动攻击。爱莎，你不觉得，那东西更像是林杰的看守吗？它们保护着林杰，又不让任何人进入这扇门。”
爱莎的眼神放出精光，她想通了：“确实，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林杰离开，或许......我们应该走出这里。敌人不会允许林杰离开这个洞穴不是吗？”
“没错，爱莎亲”夏小雅竖起大拇指，“梦的主人一定会在外面堵住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