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子就这从这扇一楼的窗户里跳了出来，然后倒在地上，身上全是血迹，身上全是血迹，然后我能明显看到他右肩膀那里有伤，那小子试着爬起来，但没有成功，然后就这么拖着两条腿，在地上爬行。”报案的大妈指着地上两条明显的血迹带，对做着笔录的袁斌讲述着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当时出事的时候正是午后，街上空无一人，报警的这位大妈是当时这里唯一的目击者了，据她自己讲，是在自家阳台上收衣服，不偏不齐地目睹了全过程。
“您的意思是，他腿受了很严重的伤是么？”袁斌看着消失在了柏油路边的血迹，问。
“我觉得那伤不轻，因为我说了，他想爬起来，但没成功，腿看上去一点力气都吃不上。”大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也得到了袁斌的点头肯定。
“那他是怎么离开这里的呢？”袁斌紧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哎呀！我不正要说么，但你老是插嘴，我说小伙子，你这样可是做不了大事的，年纪轻轻就不懂得尊重别人，我看你别说做大事了，估计成家立业都难啊！”大妈两只手一叉腰，摇了摇头，话里话外都是对于眼前这位小警察的前后人生的否定。
“喂！大妈，我说您这话说的，可有点……”袁斌听到对方这一番话后，用笔捅了捅头上的大檐帽，脸色也沉了下来，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袁斌他本来就有些烦躁，因为出事的地方居然就是自己送右氏去看望左澜的医院，车里电台接到通知后，他甚至是直接原地挂倒档，一路倒着开了回来，但他还是回来晚了。而且让他更惊讶的是，还有比他速度更快的，自己开回医院时候，警戒线就已经拉好，医院里出出进进的全都是身穿着白大褂的调查组，如此一来，以袁斌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肯定没有资格进入内部勘察了。
但是他还是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在调查组从医院里取出的物品里，他看到了那件已经被水浸湿，内衬绣着右氏的名字的西服外套，最要命的是上面还沾着血迹。
“对不起，我们态度是有些生硬，请您谅解，您能配合我们来进行工作，实在是很感谢。”
还没等袁斌开口对大妈发难，一直在他身后沉默不语的楚天炽开口说，给大妈做笔录的工作是他要求袁斌来干的，理由是在场就他一个闲人，袁斌不得不从，毕竟从楚天炽掏出的警官证上看的话，这位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的职位要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如此大的官职，想必是从首都——上京那里过来的领导了。
大妈满意地看了看那位身穿着中山装男人，成熟而又干练，丝毫不像袁斌那样毛毛躁躁。
袁斌很是感激地对楚天炽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开始记录大妈说的一切。
“然后那个小子就开始爬，你还别说，这小子还真有两下，一只手在地上爬速度也不慢，很快他就爬到了马路上。”
大妈就这么走到了血迹的尽头，然后说：“就在这时候，一辆粉色的汽车，速度非常快的从东边开了过来，然后直接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碾了过去！”袁斌听到这一番话后，不由得手一抖，他低下头看着马路上的那滩血迹，原以为是右氏受伤后咳血什么的，没想到是被这种暴力的手段给挤出来的。
“是啊，碾了过去，整个车开过去后，那小子当时就没动静，然后车上下来两人，用麻袋把那小子装起来后，丢进车里就往西开走了。”
大妈指了指从东至西的这条马路，神情无比轻松地说完了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幕，仿佛最后只是对方只是将一袋垃圾装进了车里一样。
“您……确定自己是亲眼看到了，而不是在家看电影睡着了，醒了后跟我在这撒癔症？”袁斌重新看了一眼自己本子上笔录，感觉这一切都只能在美国大片里才能看到的剧情，不由得质疑起来。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就这么招人不爱听了呢！”大妈白了一眼袁斌，没好气地说。
“请您不要在意。”楚天炽第二次开口打圆场，并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么请问您有没有看到那辆车的车牌号。”
“没看到！”大妈很明显对于袁斌的偏见过大，语气很是冰冷。
“那……您说是一辆汽车，请问您能说一下那车大小，或者是品牌。”
“粉色，挺大的，要比那辆警车的个头大。”大妈犹豫了一下，说出了细节。
“是那种车么？”楚天炽指着路边停放的一辆皮卡，很有耐心的在循序诱导。
“不不不，没有后面的车兜，个头大概是那种。”大妈指着另外停放的一辆SUV，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但是那车外形四四方方的，很结实的样子。”
“是这种？”楚天炽掏出了手机，从相册里找到了一张汽车的照片，递到大妈的面前。
“对对对！”大妈一拍手，很是激动地连声答对，“就是这个样子，连颜色都一模一样。”
“悍……悍马！”袁斌看到楚天炽手机上的照片后，不由得惊呼，“让一辆1.8吨左右的悍马压过身子，这完全就算是故意杀人，而且还装进了麻袋开走，难不成是想要毁尸灭迹？”
“车上那俩人，有什么明显的体貌特征么？”楚天炽继续问。
“一个穿着灰上衣牛仔裤，另外一个穿着西服，都戴着眼镜口罩，看样子不是啥好人。”大妈说完抬头看了看远处逐渐下落西方的太阳，说，“还有啥要问的么？我这要接孩子放学了。”
“没有了，谢谢。”楚天炽简单地道了声谢，随后拍了拍袁斌的肩膀，在耳边低声说。
“笔录就到这吧，正规的流程就没必要走了，你把笔录撕下来交给我，就可以回到局里了。”
袁斌看着伸向自己的手掌，又看了一眼记录到一半的小本，一时间进退两年。
“你在等什么？”楚天炽皱了皱眉，伸出的手掌直接一把从袁斌的手中夺过了小本，撕下了笔录那页后，还给了他。
“请您稍等一下。”袁斌拉住了擦身而过的楚天炽。
“你还要说什么？”楚天炽眉毛快要皱在了一起，留给他的时间本来也就不多。
得到通知的时候，楚天炽的会刚开到一半，说收到了双鱼座灵装发来的求救信号，医院那边想必是遭到恶魔攻击了，就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他却联系不到秦，只好中断了会议，让一同开会审判局派人跟他飞车前往。
“我想跟这个案子，您看可以么，领导。”袁斌思索再三，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我想要借此机会升一升，所以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袁斌没敢说真话，因为警察局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是跟你有关系的亲属、认识的朋友甚至是自家周围的邻居出了案件，你都要主动回避，不过问负责案子的同事，不以自己身份便利来为羁押者与亲属开后门。所以袁斌不敢说那件西服是我朋友的，他只能找一个适当的理由来搪塞。
楚天炽心说我才不是你的领导，而且这个也根本就不是警察可以接手的事情，我给你看的那个警察证只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开展调查而做的，不信你看我车里，五花八门的证件因有尽有，你想要升职，我弄不好就要丢了工作！
“行啊，你想要怎么查，就怎么查吧。”楚天炽甩开了袁斌的手，许诺了他后头也不回的就冲进了建筑内。楚天炽心想，反正这里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让研究机关的人处理干净，而且报告也会说明是由于医院水管老化的问题，才出现了这次的安全事故，如此一来，袁斌怎么可能会查到有用的东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