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安康其一：暗巷里，有时候需要噤声②⑩①
“恩……就在这里了。”棟再次对照了一下少年留下的地址，“别墅区啊……果然是土豪。”
这是一个非常棒的别墅区——先不说别墅区自带的公园，进入时候也被保安盘问了好久，最后还是依靠了某个土豪少女的电话才解决问题，尽管期间一米五多次想要直接转身走人然后靠着自·己·的·力·量非法入侵。
走到了这里之后，棟才恍然大悟——现在怎么说也是学生上学的时间……少年目测着也不在家。
“就是因为不在家才好。”钟沫沫拉住了棟的左手，然后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别野之中！没错，真的是轻而易举，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总而言之，就在惊愕与钟沫沫突然地拉扯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在了别野之中。
“我很早就说过了，人类和非人之物交流的时候除去在野外遇到之外，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在家里遇到的。”钟沫沫也已经褪去了凡人的躯壳，正以神明的姿态站在棟的面前——依旧是那熟悉的带着妖艳和危险的美丽的黑色和服。
尽管来说和服是由汉服改过去的，但是棟却可以确确实实地确认钟沫沫穿的确确实实是和服——这是棟所无法理解的事情，作为天朝的神明来说，从天朝人的印象之中诞生的她不是应该以天朝神明的姿态出现吗？
虽然心存疑问，不过棟并没有一次去询问过钟沫沫这些事情——尽管钟沫沫确实是个喜欢装老成并且实际上就是一个年龄超过天朝建国的loli身材的一米五，但棟知道，自己并没有想要在里长久地做下去，是的，自己知道了很多自己所未知的东西，甚至知道了死亡并不算是终结之后更是觉得，如果自己并不知道这些的话，现在就应该更加发愤图强地生存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嘘……”钟沫沫对着棟竖起了手指表示噤声，“现在这里还有人在。”一米五抓住了棟，拉着他向着一个方向走去，“抓紧了。”然后一脑袋钻进了墙壁之中，也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很快就继续向前迈出了一步，整个人都穿过了墙壁，但是最后去卡在了棟这里！
一下子撞在了墙壁上的手骨让棟疼得差点哭出来。
“啊，差点忘了，把笏板拿好，握紧，然后咬破手指沾上血。”一米五重新穿了回来只在墙壁上露出了一个脑袋。
“呜……”果然还是要么！神降什么的。棟看着手指关节上在那并不是很平整的墙壁上撞破了的细小创口，“这个可以么？”
“可以。”
棟犹豫了一下，从加长过的口袋里取出了笏板，利用创口用力才挤出来的细小血珠，涂了上去。
“哇……这浓度……”这边棟还没反应呢，一米五倒是率先说了出来，她舔了舔嘴唇，“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人类了，只是这么一点点的血都这么具备灵性，而且都这种程度了，居然不是灵媒之类的家伙，灵感也是差到令人惋惜。真是好奇，你小时候就没有被妖怪抓走吃掉么？”
“啧……恭喜，我第一次见到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是你呢。”棟一脸嫌弃地看着笏板，“我现在算是神降完成了？”
“哦，等等，闭上眼睛。”钟沫沫用手遮住了棟的眼睛，“神明的仪式并不神圣也并不神秘，只不过对人的身体的负担太过于沉重了，特别是脆弱的双眼，如果不想从此看不见的话，还是闭上眼睛的好。”
闭上了双眼的棟，没多久就感到了奇异的感觉，有什么小巧的东西从额头涌了进来，盘旋了很久之后，就这么消失得一干二净，是的，就是在额头盘旋了一阵之后，就消失了，如果是一定要比喻出来的话，就像是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额头画了几个圈。
“好了。”钟沫沫的声音从极远又极近的地方传达了过来，但棟可以明明白白地知道，这并不是耳朵听到的。
棟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已经不同了的画面，显然是穿过了墙壁，而钟沫沫则是站立在自己的面前，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看来一楼都是客房啊，餐厅之类的，我们去二楼看看吧。”钟沫沫拉住了棟的手，“虽然你凭依了我的力量，但是凡人之躯太过于沉重了，所以只能够走楼梯上去了。”这也是为什么一米五会扛着那个送餐的小哥一下子撞破了窗户冲进绿川老师家的愿意吧？尽管力量很大，但是透过人类的身体就会变得很凝滞。
棟点了点头，才走了一步，就发现了自己的穿着不知何时已经发生了些许变化。
自己原本的衣物已经不知所踪，黑色古式里衬，以及淡灰色的千羽裳，高高的帽子怎么以及不知是怎么样才可以插在自己的寸头上的孔雀羽。最最大的变化就是，自己的胸口，黑色里衬所绕开了的，开口之处，多出了一面镜子，就像是长在了身体上的镜子。
“我总觉得我在向着人类以外的东西不停地发展……”棟摸了**口的镜子，发现确确实实是镶在了胸口的皮肤之上的，不，应该说是长在上面才是，“老板，我现在超级想知道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哪知道，上一任的家伙还一身可以卸掉脑袋的科幻风呢！”一米五扭头看着棟，“你一副供奉神明的十一区神官的模样还真是让我意外，我以为你会成为一身白领装的小白脸呢……”
“……”难道是自己最近接触妖怪多了才觉得自己可以胜任神官了么？另外那个可以卸掉脑袋的科幻风是怎么回事……棟想了想某个以一米五为信奉的对象而进行神降的时候成为了一个四肢可以歇下来重新安装的机械人……
泥垢！神降怎么会这么不靠谱？！
“毕竟神降的意义不过是将作为神明的力量和信仰进行仪式上的转嫁，让你暂时地居于我的位置罢了。”钟沫沫随口地解释着，“会成为怎么样，有多少强大，也是看你自己。这样以人类之躯踏入神明的境地，是超脱了现人神的境地成为了神明的状态。尽管还寄宿在凡人的躯壳之内。”
“很早就想问了，现人神是啥……”棟想起了之前被打断的话题，习惯了一下胯下几乎空空如也的长裙一般的垂摆，幸好有宽大到让人难以行动的裤子。
“当你拿着那笏板的时候，你就开始接受我的那一部分信仰了。”钟沫沫指着一开始就给了棟的笏板，“那是真正的神明的器具，我一开始就说了。”
“以人类的身份接受人类的信仰，就成为了神明的预备役。这也是为何只有一部分人可以做到神降，原因他们本身就是神明的预备役。做到神降之后，作为人类就会受到真正的人们对神明的信仰而成为超脱现人神的神明。”
“我他妈真想知道那个可以把脑袋歇下来的科幻风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已经死了，彻彻底底地死了。”一米五回头看了一样棟，“所以我才会忙不过来。”
……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工作有风险，但是……彻彻底底地死去……什么的，那不是连灵都已经消散了吗？死亡就是失去本质，那他存在的理由也没有了吗？明明只要一米五确认需要他，他就可以继续残存下去。
棟忽然觉得，那个一身宛如不可轻易触碰的彼岸花一样的一米五，一个人慢慢地走向楼梯的时候，有些，说不出来的孤独感？相对于人类，非人物种的数量简直少到可怜的境地，尽管在这个城市还居住着大量的非人生物。
但棟到现在为止遇到的神明，除去那个次贷产物的死神之外，也就只有一米五一个人而已。
棟摇了摇头，迈开脚步，连忙跟上了一米五。
“尽管凡人的身体很沉重，抱着你几乎飞不起来，但是带着现在作为拥有躯壳的神明的你来说，要穿过墙壁就变得意外地简单了。”这样就不用一个个门开过去确认少年的房间了，只需要不停地穿过每一个房间就行了。
很快棟和钟沫沫就找到了少年位于二楼的房间。
房间挺大的，至少比棟所租用的单身公寓大……在放置了大量的放置手办以及书籍外带一些零零散散让早几年的棟流口水不已的东西的架子之外，宽大的床上也有放置着明显是私人用品的抱枕……
啧……那个少年就算如此了都没有成为一个肥宅还真是意外！
“……灵的味道很重啊……”和棟的观察方向完全不同的一米五倒是很在意那放置得整整齐齐的手办——据说人形的物体放久了是最容易产生灵的，果然是对的么？
呜……棟突然开始怀念自己老家里的手办了，不知道自己的老妈有没有按时用除尘笔打扫清理自己的前老婆们……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够回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