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每次听到空间被撕裂的声音，维纳总有种浑身发麻的感觉。
空间属性，虽然不如“湮灭”、“真实”这样超出想象，但亦是世界甚至宇宙中，数一数二的大法则。
有学者说过，“时间”能够被超越级的速度扭曲，损耗能量；但是空间却不同，不论它如何变形、割裂、挤压，也保持着原先的强度，没有损失也不会增幅。
无人敢说自己完全了解时空，所以不少人都觉得，这种说辞只是建立在空想之上。
——涅沙一个人，便拥有空间与湮灭两大究极属性……这是命运？还是必然？
维纳站在黑甲骑士身旁，不由得自主考虑起这些事情。他倒是忘了，自己身体内蕴藏的两种灵能，也是世间少有，极为稀奇的。
“就是这里。”
眨眼间，已经从洞穴，跳到了思念空间的最深处。这趟超越空间法则的旅行，让维纳再度感慨，什么叫作“实力”。
从现实到这思念空间，他也可以瞬间完成，因为这空间本就是术士专用；但是，他无法选择落地地点，运气好，也许距离内瑟斯稍稍近些；运气不好，恐怕要走上三天三夜，才有可能看到那个巨大的灰色球体。
然而，并非术士的魔神·涅沙，居然只是虚空一划，便创造出直达的通路。这实在令人不可思议，但……维纳已经是眼见为实，不得不信。
“这怎么乌烟瘴气的。”枯骨羊发出不悦的低吼：“那老东西住在这里，就不能打扫一番？真是日了。”
“日”字出口，居然真的召唤出一颗浮在半空的小太阳。它散发出洁净纯正的圣光与炽热，将周围的瘴气一扫而空。
维纳皱紧眉头。这骷髅羊的属性变化多端，有光、有暗、还有火焰……他压根看不穿底细。
“前进吧……”
不知为何，涅沙的声音中，有几分奇妙的犹豫。
灰色球体近在咫尺，那其中便包裹着四大魔神之一，时间与精神的掌控者，内瑟斯。
“维纳·特纳。还有，你。”
从球体内发出的苍老声音，响彻四周，如魔音灌耳：“你带着杀气，是要杀我？”
“你无视自己所守护的时间属性，忤逆天地之间的规则，已经背弃了魔神的信义。”涅沙的话语，瞬间冲破了内瑟斯言语中的束缚：“我当然要杀你。”
“魔神是什么！”内瑟斯哈哈一笑，质问道：“守规矩者，还能称之为魔神？曾经的那个意气风发，逆我者亡的涅沙，到哪里去了？”
涅沙用语言还击道：“没错，如今你逆我心意，我便要杀你，这又如何？”
“你杀我，不仅仅这么简单吧。”
内瑟斯似乎看穿了涅沙的想法，反将一军：“你是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然后对付那个名叫克劳德的家伙！”
涅沙没有即刻搭话，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
“被我说中了！咳、咳……”内瑟斯正得意的时候，却忽然咳嗽几声，病气极重。他走出灰色球体的保护，依然是垂垂老人，已然是风中残烛，比三年前更加衰老。
他望着涅沙头盔后面的无限黑洞，沉声道：“你已将四妹斩杀，把她的灵魂尽数吸收；现在，又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四大魔神，迟早只会剩下你一个，这便是你的如意算盘！可咳、咳……”
维纳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对待这两个面对面的魔神。他猜到了，女帝·菲尼克斯在自爆后可能没有即死；但他没猜到，居然是涅沙终结了她的性命。
如果再把内瑟斯屠了，那么下个目标，自然就是那个全身泛着紫色的斯凯。
然后呢？然后涅沙又会做些什么？拥有无比恐怖的力量，统领全世界，向原初之神宣战？
“内瑟斯，你错了。”
许久、许久后，涅沙终于再度行动。他拔出漆黑的剑，只想对面的老头子，郑重其事：“我想杀你，便纯粹是想杀你。我涅沙做事，会看他人的指指点点？”
他将头盔的正面，转向维纳，道：“现在，你可以尽你所能，前去复仇了。”
维纳微微点头，忽然有种诡异的错觉。
总觉得，有什么在扭曲。
总觉得，有什么在变化。
突然，他盯住了对方——内瑟斯，也在平静地看着自己。
“我说过的，维纳·特纳。”老人微微一笑，笑容有些悲凉：“你迟早……迟早会成为，第五个‘魔神’。”
魔神？魔神！
维纳忽然心明如镜。
接着，他踏前一步，挥动了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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