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老虎……”
……
是谁在呼唤我？枫叶？
感觉昏昏沉沉的，就好像是如梦方醒一般。
“喂，老娘在叫你呢！”
这并不是什么粗鄙之语，因为这话就是我老娘说的。
就像大多数人一样，对于温柔的呼唤毫无反应的我被老妈这么吼一嗓子，瞬间便是清醒了过来……虽说脑袋还是有点隐隐作痛，但至少视线是重新对上了焦。我正坐在自家的餐桌前，和老爸老妈和枫叶一起，吃着普通的早饭。
大概是还没睡醒的缘故吧……
“你怎么最近总是神情恍惚的，你在学校里也这样的么？”老妈一副没好气的样子用筷子指了指我，那犀利的问题就好像是某国的新闻记者在逼问领导人似的……然而这问题也并没有最后落到我的头上，枫叶抢先替我回答了：
“大概是去练武术累了吧，毕竟一开始入门都很辛苦的呢。”
武术？
我有练过这种东西么？
回忆了一下二月的种种，一向实行节能主义的我却是一直在外面奔波……是小韩吧，对，是因为小韩，也是为了小韩——满满的只有小韩的记忆，花船、庙会、影吧、还有图书馆……
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啊……但是我又是怎么在老妈的眼皮底下出去的呢？
敲了敲自己那恍恍惚惚的脑袋，扶了扶耳机，仔细回忆了一阵……
大概我就是直接跑出去的吧，根本就没跟老妈打招呼。
“今天也要去练么？”
老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
然而这明显是针对我的问题却又是被枫叶抢答了：
“是啊，一日不练就生疏了嘛。”
“锻炼身体是好事，总比你懒在家里没事干要好，但是还是记得要读读书啊……（以下省略百余字）”
虽说算不上凶狠，但老妈的絮絮叨叨听上去一点都不令人愉悦，她大概也对于我的不闻不问习以为常了吧。我的脑袋依旧是胀胀的，仿佛有种置身于世外的模样，然而只有一件事记得特别清楚：
今天还要去见小韩。
吃完饭，把自己的碗筷收拾到厨房里去之后，瞟了一眼在那儿洗碗的枫叶，一言不发地便是穿上外套，从家门口钻了出去。
“老虎——”
结果没走多远，甚至连家门口的电梯都没有走到，便是听到了枫叶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与呼喊声。她连厨房专用的凉拖鞋都没有换，便是在这冬日冰冷的地面上没命般地奔跑着，喊住了有些精神恍惚的我。她单薄的毛衣外披着件淡蓝的围裙，散发着淡淡的洗洁精味，她的双手甚至还沾着些热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下，好像是汗，又好像是泪一般。
但是。
干嘛要叫住我嘛，我急着去见小韩呢……
但是我还是给了青梅竹马一个面子，回过头来望向了她：
“怎么了。”
“呼……老虎，你这两天……”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抬起头来用一副担心的眼神望着我，“这两天你都跑到哪里去了啊？这么晚才回来！”
无人而冰冷的电梯口，枫叶轻声喊道。
我：“去见小韩啊，怎么了。”
枫叶：“打你电话也不接，小韩也不怎么理我，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嘛……”
我：“你管我那么多……”
“我很能理解你们想要见面，不希望有别人捣乱，但是至少偶尔和家里说一声吧……”枫叶指了指家那边，“老妈那边我算是帮你糊弄过去了，说你是在和我练武去了让她放心，洪师傅那边我也说好了，你不用担心……”
我：“我又没要你这么做。”
枫叶：“……”
沉默了片刻，枫叶低下头去，我见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不耐烦地便是转身离去了。
“万一，万一遇到了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啊！”
就在我走进电梯的一刹那，她好似是突然想起来了一般，冲到电梯面前喊道，大声喊道。
然而电梯却是关上了大门，并没有给我回应她的时间——虽然我也完全没有回应她的欲望啦……真是的，这么啰嗦干嘛嘛，像是老妈一样的……我都二十岁了诶，出去玩一圈还要三请示五汇报的么？
好烦啊……
……
…………
………………
小韩：“老虎酱，是不是该买回去的车票了呀？”
我：“诶，也是哦，上次差点就没订着票……”
小韩：“你还没订嘛？枫叶酱也没提醒你么？”
我：“最近不是很想和她说话……”
小韩：“哈，嗯……总之我们一起订吧？”
我：“嗯，好。”
小韩：“哦耶！能和老虎酱一起去北平啦！人家最喜欢你啦！”
……
…………
………………
然而在我们乘上火车去北平的那一天，还是在火车上隐隐约约看到了枫叶，她似乎在远处一个人偷偷的望着这边。隔得太远，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也不想看到。
……
…………
………………
“哦！故乡的霾~”
一出地铁站，小韩便是好像要拥抱蓝天一样地长吸了一口气——虽说就这么用肉眼观察根本观察不到什么蓝天，她所吸进去的空气也是含有大量的pm2.5，致使她不得不捂脸咳嗽了起来。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脊，就像个看着自己女儿乱来的慈祥父亲一般老气横秋地笑了笑：“什么时候北平成故乡了啊？而且这个霾有什么好吃的啊……”
“因为在北平有老虎酱啊，在龙门总有种要见不到你的感觉呢……”
她趁机又是在我怀中蹭了蹭发了发嗲，那坏坏的微笑也是让我不禁是和蔼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好啦，别那么嚣张啦，大家都看着呢。”我悄悄地凑到她耳旁，“回去再那个啦，这里太羞羞了。”
“嗯嗯！”
被淡淡的雾霾笼罩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校门口不断地有着出示学生卡走进校园的学生们——当然也有人公然朝我们投来了鄙夷的目光……好吧，我承认是我们公然亲密行为的不是，虽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这样，但是小韩这么可爱让我肿么拒绝嘛！
“同学，请出示一下校园卡。”
一如既往的剧情，门口的武警向我严肃地说道……诶不？这次是武警么？我记得只有在新生报到的时候才会有专业的武警士兵过来才对，平时不都是普通的保安向我们检查学生证的么……
诶不，我为什么会觉得他是武警呢，明明他穿的是保安的衣服……哦！他不是那个，那个在火车站检查我们的武警战士么？！雪姐口中的那个老王么？
“肿么啦？老虎酱？”
小韩满脸疑惑地问道，一边是交出了自己手中的学生卡。
“不，只是……”
我望了望那个武警，又是望了望小韩。
“这位同学，请你也出示一下校园卡。”
武警战士又是向我敬了个礼，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啊，我是送我妹妹来的。”
武警战士：“不好意思同学，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谢谢。”
就好像是早就知道我是这里的学生一样，他如是说道……而且送人来不是被允许的行为么？去年枫叶不就是这么进来的么？（定义1.2）你这是在针对我么？
我望了望小韩，她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这其中的怪异，犹豫了一下，便是悄悄地摘下了一只耳机……
“请进吧。”
武警战士突然就改变了态度，摆出一个大叔笑，便是放我们走进去了。
“老虎酱老虎酱，你是干了什么坏事嘛？为什么那个保安叔叔要针对你？”小韩拖着行李箱跑到我的面前，弯下腰来揶揄着我，“还是说看着老虎酱就不想是好孩子喵？”
“大概是他刚上班不懂规矩吧，唉……”
踌躇了片刻，还是没把我发现的事实告诉小韩——可能只是普通的职位调动吧？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吧？应该是什么都不会发生的，应该……
但是为什么，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呢？总有种正在被监视的感觉？是FFF团的火光么？我们明明没有强行秀恩爱啊？也不是枫叶的样子……
总感觉，学校里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啊……
“老虎酱，学校里又多出好多工地啊……”小韩拉了拉我的衣角，略显感伤地说道，“好烦呀，怎么这里的路也被堵了的喵……”
“嘛，学校也是想着趁放假修修东西吧。”
所以说才会看上去不太一样么？嗯，没错，应该就是这样……
然而也就在此时，小韩突然握紧了我的手臂。
“跟我走，老虎酱。”
我看不清她的面庞，但听声音似乎是很严肃的样子……她就是这么拉着我快步走了起来。
“诶不？你这是要去哪儿？”
“嘘！”
她不回过头来，也不回答我。我也只得是翻了翻白眼，跟着她没目的似的乱转悠……好吧，并不是因为她想要乱转悠才这么做的，只是科技楼周围被建筑工地团团包围了，但是她却又是想把我拉到科技楼里。
小韩一边警惕地望着四周，特别是身后，一边拉着我快步走下了黑压压的地下一楼，拐过弯，又拐过弯，拐进路边的一个存放杂物的小路口中，终于是停了下来——
“我擦……你这么着急呀……”
刚到学校就被女朋友拉到黑暗的小角落里什么的……虽说我并不讨厌，甚至有点小兴奋，但是——
“老虎酱又在想什么色色的事情呀！”
她害羞地锤了锤我的胸口，不过下一秒便是一脸严肃地仰视着我，说道：
“只是我们刚才被监视了，我刚刚甩掉了他们而已。”
……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