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废物居然还敢回来？这种成绩老子真是白养你那么多年了，早该让你从这里滚蛋了！”父亲的谩骂声从头顶传来，带着酒精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屋子的空气。努力屏住了呼吸，为了少吸入一些肮脏的气体，我还是保持着将头埋进膝盖的姿势坐在角落里，面对父亲偶尔落下的拳脚无动于衷。从何时开始呢，已经习惯了，这个家或许从开始就不属于我，母亲也转过头去，或许是默许了这种行为，也或许是为了远离暴躁的父亲，母亲的想法如何都无所谓了，父亲的拳脚不会停下，我也只能尽量保护好头部与腹部不受到拳脚的打击，这种懦弱也是母亲遗传给我的吗，不禁向母亲投去视线，她畏畏缩缩的别过头以免与我对视，我也停止了无用的推卸责任，将视线又埋入双膝之间，开始让思想放空，以缓解一些肉体上的疼痛。
姐姐回来了。
远去的意识又被我拉了回来，门扉打开的声音很轻，与父亲的谩骂声如同隔着一道鸿沟。到门那边的话会得到救赎吗，哪怕是看一眼，听到那温柔的声音，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对我这种废物也如此温柔的声音，但是残留的意识阻止了我。
不能让父亲去姐姐那边，我害怕姐姐也受到父亲的伤害，更害怕的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样就好。我看向门口，暗蓝色的丝线如同水流中倒映着的星空，一缕一缕地垂下。姐姐似乎有些害怕，翡翠色的瞳孔有些惊慌的看着这边，我看着她摇了摇头，便又回到原来的姿势，继续接受着父亲的殴打。
这也是我能做到的全部了，姐姐和我不同，优异的成绩，体育活动获奖也很多，客厅的柜子里几乎都是她赢得胜利的战利品，而我却如此无能，没有任何天赋，母亲的头脑与父亲的体质我一样都没有继承，充满着嘲讽啊，我的血液里流淌着母亲的懦弱，眼睛却是父亲那狼一般的蓝黑色，锐利的瞳孔令人害怕。
而父亲生气的理由也大部分是因为我，优秀的姐姐是不会有激怒父亲的机会的，所以全都是由我引起的，由我来承受也是理所当然，然而心底渴求着帮助，接受着姐姐的帮助就反复渴求的我真是恶心地无可救药。
就在我漫无目的的耗费时间企图熬过这段痛苦的时光时，父亲的拳脚停下了。我从膝盖中抽出视线，迅速地瞟了一眼父亲，希望他不会察觉到。
“啊？你这废物还敢瞪老子，找死吗？”果然，父亲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啊。感觉头发被拎起来，一阵疼痛从头上传来，父亲将我甩了出去。
以尽量不被察觉的姿势保护着头部，在头撞到地上之前用手臂作了一些缓冲，很好，这种事情也已经越来越熟练了啊，看来我还是能做好一些东西的嘛。
我能轻松的自嘲的时间就到此为止了，纤细的身体挡在我的面前，我的心脏收紧了。
快离开，不然的话姐姐也会被...
不敢出言阻止父亲，那只会增加他的愤怒感，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但是姐姐却颤抖着，将身体挡在我的面前。
“怎么？你还想帮这废物说话吗？这种东西就是要打，打多了才会听话！”看到姐姐，父亲的态度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稍微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姐姐没事。至于接受了姐姐恩惠的我又会受到父亲多严重的报复，那已经不重要了。
“亲爱的，消消气吧，为了这种东西生气，不值得。”母亲看到父亲的火气削减了一些，赶紧挡在姐姐前面，用她最擅长的墙头草的态度消除了父亲的愤怒。
姐姐保持着挡在我前面的姿势，有些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是为了我的伤呢，还是母亲的态度呢，无所谓了，习惯了的话。
尽量向着姐姐露出微笑，为了不让她担心。接着又回到承受父亲殴打是的姿态，努力咬着牙，可恶，习惯什么的，果然不可能啊，好痛啊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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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今天的拷打也结束了，父亲借着酒力就这么趴在桌上睡着了，我也尽量不发出声音将自己房间的门关上，慢慢地躺到床上，为了不让疼痛将我逼疯，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我本性就是个懦弱的人，也可能是我害怕着什么，我害怕一旦放松警惕，身体里潜藏着，被压抑着的怪物就要将我吞噬了，如果会变成与父亲一样丑陋的样子的话，我会选择沉默，接受这种懦弱。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生存方式，我不应该有任何怨言，如果为了不受到伤害而要伤害别人的话，那么无论多少次我都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这个家不属于我，我的存在就是一种罪恶，让父亲暴怒，让母亲痛苦的根源全都是我，如果有的人诞生就是罪恶的话那我如果没有出生就好了，父母全都不会痛苦了，我也是。
让我苟活至今的理由应该是十分可笑的，但对我来说却是全部了。
那个理由就是姐姐的存在。无论是对她的依赖也好，想要保护她的欲望和好，全部都是我生存的意义。
我和姐姐是双胞胎，应该是异卵双胞胎，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了，她暗蓝色的头发和翡翠色的眼睛有着让人无法忘却的美丽，而我却是掺杂着深蓝与黑色的杂发，蓝黑色的瞳孔，那种令人不愿靠近的危险气息与父亲如出一辙。
如果姐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就好了，曾不止一次地这么想着，正因为如此我也不敢主动地靠近姐姐，她太温柔了，至少对我来说这种温柔太过奢侈了，如果坦然接受她的温柔的话我的所剩无几的坚强会崩溃，消散殆尽。她的温柔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这么告诉自己，这样才能将她隔离在我脆弱的心理防线之外，不让自己多年积攒起来习惯性的坚强在她的面前分崩离析。
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的世界就无法离开姐姐了，什么时候她已经穿过我脆弱的心理防线，站在我千疮百孔的心中对我毫无吝啬地施舍着温柔，被姐姐的温柔所救赎的心脏已经无法再次适应那片一无所有的荒芜。
我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所以我不会挽留任何东西，但是，只有姐姐，如果有任何东西会伤害到姐姐的话，我...
不敢再想下去，心中的怪物又在伪装下蠢蠢欲动了，不能再想下去了。
“小～渊，猜猜姐姐是谁？”黑暗中一丝温热遮盖到了眼睛上，脖子后面传来了一阵令人酥麻的气息。
“...姐姐你是笨蛋吧。”我习惯性的吐槽着，为了掩饰自己紧张的状态。
遮盖着眼睛的手放了下来，当我正从紧张感中慢慢地脱离出来时，姐姐的手又从背后环绕过来，姐姐就这么保持着侧身的姿势从背后抱着我。
背后时隐时现的柔软触感让我僵直地保持着侧身的姿势不敢动弹。有些庆幸灯是关着的，连我自己都感觉到脸上的热量飞快的上升。
“怎么了，小渊？啊...伤口很痛吧。”姐姐察觉到了我的不自然，将手缩了回去，呼，太好了，身体终于松懈下来。
总觉得有点可惜呢。
“爸爸他脾气虽然很暴躁，但是那也是因为为了这个家的生计奔波呢，所以不要恨爸爸啊...呐，小渊？”姐姐在背后轻声说着。只有我才会明白根本不是姐姐所说的那样，因为我身体里流着的血是和父亲一样的，那绝不是什么因为生活压力所造成的暴躁，那是天生的，血液里流淌的东西，如同狼凶狠的天性，只要抓住破绽就会毫不犹豫地咬断猎物的咽喉。
但是这些都无所谓了，这个家毕竟只是一个让我能够活下去的地方，只要姐姐还在我身边的话，无论我被怎么样，这个家被怎么样，都无所谓。
“嗯，当然啊，父亲可是爱我们的啊，我怎么会不知道。”为了不让姐姐有多余的担心，我还是像平常一样采取了最有效率的回答方式，用毫无波动的声音尽量平静地说了出来。
“嗯嗯，小渊真是乖孩子呢，乖～乖～”姐姐将我翻转过来，保持着面对她的姿势，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啊，幸福感爆棚啊这个，如果每天被打就可以得到这种奖励的话，请不要客气尽情的鞭打我吧父亲！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害羞，我也将手放到姐姐头上轻轻地抚摸着，暗蓝色的头发在手中轻轻律动着，头发有些不甘心地垂下来，姐姐被几丝头发扰乱了视线，放弃了刚才占据主导的威严形象，像小猫一般轻轻地闭着眼睛享受着。
啊，糟了，应该说些什么，我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对着姐姐反驳着：“姐姐才是，好乖好乖。”不愿停下手中的动作，就这么看着姐姐的样子，互相将手放在对方头上，努力让面部表情保持平静，心跳得好快。
突然，姐姐睁开了眼睛，有些生气地鼓起了嘴。
“明明小渊才是弟弟，装的好像哥哥一样，哼。”
“姐姐才是，明明是双胞胎哪来的优越感啊哈哈哈哈！”姐姐似乎还想保持着她威严的生气表情，但是似乎不到两秒就崩溃了，忍着笑的表情也好可爱啊。
就这样我们面对着笑了起来，啊，感觉伤口都不痛了，果然我是在作梦吧。
“呐...小渊，也试着多依赖姐姐一点吧。”姐姐的声音很轻，我的心脏却像被扼住了一样，有些难以呼吸。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让姐姐知道我有些刻意疏远她的理由是害怕她被父亲伤害的话，她一定会选择保护我，只有那个选择是绝对不可以的，已经决定了，至少不能让姐姐也受到伤害，这是丧失了所有尊严的我的最后的底线。
“啊...嗯。”最后我也没有想到如何回答，只是用模棱两可的语气回应了姐姐。
“真是的...小渊太爱逞强了啊。”姐姐强硬的将我拉到她的胸口，抱着我的头，轻轻地抚摸着。啊，感觉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姐姐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还有姐姐身体柔软的触感，我已经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不如说身体自己已经拒绝抵抗了，所以这是不可抗力啊，只好放弃了啊，对，就是这样。
虽然精神处于十分紧张的状态，但承受了无数次击打的身体却因为放松下来而袭来一阵困意，眼皮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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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在一阵刺耳的声音中醒了过来，早上了吗。
习惯性地拍了一下闹钟停止了刺耳的铃声，又闭上眼睛，缓和了几秒，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坐起来，突然感觉到右手被什么东西拉着抽不出来。
“......”掀开了被子，头发乱成一片的姐姐正将我的手当成抱枕，像树懒一样环抱着我的手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又尝试着将手臂抽出来，姐姐还是死死地抱着她的抱枕不肯松手。而且每次尝试抽出手臂都会碰到一些非常微妙的地方，我还是放弃了抽出手臂，用另一只手推了推姐姐的肩膀，试图叫醒她。
“呜呜，小渊，那个太大了，放不进嘴里啊，嗯～小渊的......味道好浓......”姐姐感受到了我的推动之后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反而开始说起了梦话。
而且这个......好像是什么很糟糕的东西，吞了一口口水，努力阻止自己的妄想泛滥开来。
“小渊，做的蛋糕太大了啦......已经......吃不下了......”
瞬间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愧疚感向我袭来，对不起，我这种人真是没救了，被生出来真是对不起，活着真是对不起，活到现在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嗯......”正当我被负面情绪吞噬着的时候，姐姐醒了过来，眼睛缓缓地睁开，有些朦胧的看着这边，眼角似乎还有些湿润，带着一些雾气的翡翠色的双眼中没有一丝杂质，仿佛是神所雕刻出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我的心脏似乎有一瞬间停止了，屏住了呼吸，眼睛无法离开。
“哎......早上了啊，感觉才刚睡下呢，呼哈～”姐姐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抱着我的是我的手臂，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开始用脸在“抱枕”上轻轻蹭着。
像小猫一样呢，这么想着又想要伸出手去揉姐姐的头发。
“嗯？怎么了吗小渊”突然姐姐抬起头用毫无杂质的眼睛看着我，我的内心瞬间又被负罪感充满了，为了掩饰伸出手的动作，我并没有停下手的动作，而是改为帮姐姐理了理头发。
“真是的，头发都乱糟糟的了啊，姐姐。”果然作为家人来说我的反应还是太过奇怪了，如果因为好不容易得到温柔而沉溺其中，而过分依赖让我失去了这唯一的温柔的话，那一定是十分痛苦的，我是无法接受这种事的，所以即使有些落寞也要尽量的保持着距离，保持着只是家人的距离。
“小渊的头发也乱掉了哦！”突然姐姐将手伸过来，在我的头顶一顿乱揉，我能感觉到被打乱的头发垂到眼前，向我发出了抗议。姐姐似乎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的样子，得意的笑着看着我正发出悲鸣的头发。
突然姐姐的表情凝固了，指着我的背后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
“七...七...七点半了啊啊啊啊！！！”姐姐发出一声哀号之后就保持着失落的姿势跪伏在床上陷入了思考人生的状态。说起来似乎是我将闹钟调晚了半小时，毕竟被老爹打过之后早起的话只会让上学的路途变的更艰难而已，而且迟到对我来说也是常态了，但是这对于优等生的姐姐来说似乎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完蛋了要迟到要被处分要被开除了，人生一片灰暗......”姐姐开始石化了一般坐在床角碎碎念。
“迟到的话也不会怎么样吧，而且现在走的话和班主任解释一下就混过去了嘛。”毫无压力的我开始慢吞吞的从冰箱里拿出果酱，用勺子抹在面包上，一边叼着面包一边帮姐姐也准备着一份早餐。
“小渊是不会明白的...呜呜呜呜，啊呃，嗯...”姐姐又开始吵闹起来，我干脆地将抹了果酱的面包直接塞进她嘴里，情愿的表情刚一碰到果酱就消失不见了，姐姐一边看着我一边像松鼠一样一点点的将我手上的面包咬到嘴里，因为忙着吃的关系，姐姐还有些迷茫的视线直接就与我对上了，非常的不妙啊这个。
决定了，以后早上给姐姐喂食就是我的任务了，不，只有我能给姐姐喂食！
正当我脑中危险的思想开始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时，姐姐将面包的最后一寸也吃进了嘴里，似乎是我的手指上沾了一点果酱的样子，姐姐还迅速的舔了一下我的指尖，突然的刺激让我的理性差一点就崩溃了。呼...冷静，要冷静。
“嗯？怎么了小渊？”姐姐歪着头看着我，表情中微微有些紧张和疑惑。
这个表情！我要给满分！不行！满分根本不够啊！评委记分牌用完了快点补充！
我脑子里开始想象出了自己手上拿着一堆10分的积分排激动的将一只脚踩在评委席上站起来的样子，嘴边露出了一丝傻笑。
“哎？小渊没事吧，还有那个...快要8点了...真的...没事...吗...”姐姐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感觉几乎要哭出来了。
啊？班主任？我现在就去把他打到躺在家里半年都出不了门，竟敢欺负我可爱的姐姐...
...虽然想这么说。但是经过一番冷静与深呼吸之后我尽量平静地对姐姐说：“没事的，我也会帮姐姐和班主任解释的，老师一定会原谅姐姐的。”如果不原谅就要躺半年了啊。当然没有说出后半句话，采用了比较能让姐姐放心的说法之后姐姐似乎也放松下来了一些。
“果然还是小渊最好了！”姐姐突然扑上来抱住我。
姐姐柔软的身体能透过单薄的睡衣感觉到，身体的温度也传了过来，不知该做什么动作，我只好将手向上举起来为了尽量不碰到姐姐，但那看起来就像在投降一样。
“...很热啦，姐姐。”找不到别的理由，我只好用最常见的方法推脱着为了让姐姐不察觉到我的脸红，我抬头看着天花板，直到姐姐感觉到满足，终于松开了手。
“那么走吧！班主任说服大作战开始！”姐姐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在我面前开始脱起了睡衣准备换上校服，我以一种要将头甩断的速度将头转开，没看到...吧...应该...
不到20秒姐姐就换完了校服和裙子，超短裙的下身制服到现在都让我觉得难以置信，为什么会在学校用这种东西作为制服呢，简直就是在努力提升犯罪率啊。
“那么上吧，小渊！班主任说服大作战！哦！哦！”姐姐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又跳起来将手握成拳头做出了啦啦队般的动作在原地起跳，但是这可是短裙啊，饶了我吧。
“哦...哦！班主任歼...说服大作战，上吧！”学着姐姐的姿势在原地举起拳头跳了一下，我的动作肯定很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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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真真...真的没问题么小渊！”姐姐缩在我的身后不断地发抖，不过既然到了教室门前还是要进去吧，我也应该尽快处理完，太晚的话对我的班主任也有些过意不去。
“啊，没事的，姐姐你看着就好。”冷静的对着姐姐竖了一下大拇指，感到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果然我在这种方面还是很强大的呢。
推开门走姐姐的班级，一群学生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不过不愧是优等班级啊，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讲台前面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向我这边走了过来，就算没有那些皱纹衬托也一定是一张十分令人害怕的脸，头发十分的凌乱眼中还带着一些红色的血丝，给人感觉就像是随时会发怒的样子。姐姐随着老头的接近开始扶着我的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啊，因为家里有点事情所以来晚了呢，我是予北的弟弟，牧渊，老师好。”先用普遍的社交辞令开头，又向老人伸出了手，老人似乎有些惊讶我不害怕他的长相，犹豫了一下也伸出了手，我礼节性的轻握了一下之后马上放开了手，老师似乎也比较了解姐姐的情况，对于迟到也没有问太多，我往后错开了两步绕到姐姐背后，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她边上轻声说了句“没事了”然后飞快的往楼下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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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好意思，迟...迟到了，呼...”配合上极速下楼梯带来的乏力，我尽量将呼吸调整到最大幅度，为了显示出我是跑着过来这一点。
“你是从上面下来的好吗，以为老娘瞎啊。”班主任还是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将腿架在讲台上，对着我哼了一声又继续玩她的手机，真是多亏了这个不靠谱的班主任我每次迟到才能简单地塘塞过去，也许是作为最后一个班的班主任感到绝望了吧，30多岁的班主任已经放弃了班级风评的考核了，开始自暴自弃地每天处于这种和底层班级同化的状态，有时候还会叼根棒棒糖真是充满了大姐头的感觉，就是这样才嫁不出去啊为什么不明白。
“唉...”下意识的叹了口气往座位上走去，班主任又从手机上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迟到了还这态度，下次开除你啊。”顺便从旁边抽了一根完整的粉笔扔了过来。
“啪”，新的粉笔打在我头上之后被弹开落到地上断成了好几节，真是的，不要浪费粉笔啊。
我默默从边上拿起扫把开始将粉笔的尸体扫进簸箕里面倒进了垃圾桶。其实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管我迟到多少次她都不会开除我的，我之所以如此自信就是因为教务处在顶楼而她根本就懒得爬上去，所以我天天迟到也毫无压力。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上课铃响了，班主任一脸不情愿的将腿从讲台上放下来将手机放进兜里，将一根新的棒棒糖打开放进嘴里...似乎是多余的呢。
“啊...又上课了，好的好的起立敬礼谢谢同学们可以坐下了。”她不等我们作出任何反应便将一整套流程念完了之后抽了一根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起了这节课的课题，顺便一边含着棒棒糖，嘴边棒棒糖棍子一转一转的。
当然作为班级传统我们也从来没有准备课前起立过，我将粉笔的声音作为伴奏，看着窗外开始发起了呆。
不知道过了过了多久，有人敲了敲我的桌子，响声伴随着震动将我拉回现实，班主任正靠在我桌子边上，一节课下来棒棒糖只剩下一根塑料的短棍了，她还是习惯性的轻咬着塑料棍子，让棍子在嘴边滚动着。老师有些后仰的姿势让头发向后垂着，火红色的头发散发着一种充满活力的气息，感觉这家伙性格好一点再注重点形象还是可以找到男朋友的嘛，大概。
“又给老爹打了吧你，不好好学习就这样了。”她漫不经心的在旁边和我搭话。
“被打又不会死，看着这些书才会死的。”我也不服气的回了一句。
“其实啊...我初中的时候成绩也差，天天被老爹打所以特别理解你。”老师终于将吃完糖剩下的塑料棒从嘴里抽了出来，开始有些认真起来了。
“然后呢，你努力奋斗考上了理想的大学生活一片光明吗。”感觉有种要被说教的预感，我冒着让她忍痛爬6楼开除我的风险开始不满的回嘴着。
“然后后来老爹就打不过我了。”
“......”果然这家伙没救了，这种连我都能感觉到的废柴气息。
“所以你小子也要试着反抗一下啊，不能光被打啊。呃，虽然这不是老师该说的话，总之你加油吧我还有课呢。”无视了我鄙夷的眼神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夹着书飞快的冲下了楼。
有点感动呢。在看到那个被扔在我桌上的塑料糖棍之前。
反抗...吗，果然这种事情是做不到的，如果是我一个人还好，但是反抗这种行为只会让姐姐受到膨胀的怒火的牵连，所以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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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放学了，姐姐正在校门口向我招手，看到姐姐充满活力的笑容似乎一天的疲惫都被治愈了，我也向她挥了挥手，往大门走去。
“小渊辛苦了！”姐姐突然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不禁让我有些诧异。
“呃...怎么了吗...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有些心虚的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小渊早上救了我呢所以想要感谢一下！”姐姐又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但是抬着头的样子加上姐姐有些稚嫩的脸不禁让人感觉有些反差的可爱。
“那个啊，你们班主任人挺好的，姐姐又是优等生肯定没事的啊，所以我只是把姐姐送上去了而已。”有些愧疚地拒绝了姐姐的谢意，毕竟我确实也只是送她上楼又和班主任说了两句而已。
“嗯......我明白了！小渊是想要我请客是吧，哼哼小渊那点小心思我可是都看得清清楚楚呢！”姐姐又转换成了那一脸得意的表情，不，其实你完全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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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两份刨冰！一个苹果的还有...等等，小渊你要什么味道的？”姐姐踮起脚将钱送上柜台，下巴刚好可以勾住收银台的样子，虽然这家店的收银台是比较高就是了，但是这样子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那就要蓝莓的吧。”我看着姐姐没怎么思考就回答了。
等了一会姐姐拿着一份红色和一份蓝色的帽子形状的容器盛着的刨冰走了过来，将右手边蓝色的递给了我。我看着和姐姐发色一样的暗蓝色刨冰开始不出声地傻笑起来。
冰凉的甜味在舌尖上蔓延开来，甘甜又充满着诱惑的气息加上被冷气刺激着清醒的大脑，这种生活，即使逃避着也能得到救赎吗，如果谁也没有说出来的话，那么一切都会这样幸福的继续下去的吧，那么我就不需要救赎，如此就好，继续欺骗我也好，互相欺骗而获得的安慰也好，就这么继续下去吧。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