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地上，脸上还有没拭去的血迹，白书玉呆若木鸡的瘫坐在一边，心神涣散。
抚摸着武解玉苍白的脸颊，这张娇媚又英气十足的容颜，在前些天里，为了向自己的心上人展现美丽，在从未施加粉黛的脸上铺上了精致荣华的妆容。
可那大红大紫的妆容并不适合她，不抹胭脂红粉，保持素颜，反而更能衬托她的气质。
“为什么救我，你大可以放下我，自己逃离，女帝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不会去追你。”
“可……是我害了你……”武解玉脸色苍白的说着。
如果不是我把你请到武府，如果不是我偏要你留着，你就不会被女帝抓走，惹恼女帝被判逆君之罪。
“都是我的责任……白公子你无需感到内疚，救你，只是因为这事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须救你出去。”
她气若游丝的说着，紧紧握住白书意的手，催促到：“走…你快走，我还能拦她一会……”
“你不是因为对我有情意？”白书意错愕。
犹豫了片刻，武解玉摇摇头：“我不是那种不懂得放手的女人。”
如果被拒绝第一次，武解玉可以尝试第二次，但第二次被拒绝后，早就没有这种心思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必苦苦追求挣扎呢，放手对两人都好，也许有一天自己会找到另一位真命天子。
所以她放下了心中一切，让武府的人不再称呼白公子为姑爷，也不再靠近打扰他，只是因为明白，感情的事强求不来，没有缘分，哪怕有夫妻之名，也应该尽早放手。
如今的所作所为是因一切因她而起，那她就必须承担起责任来。
“但我有些喜欢你了！”
白书意笑了，引来武解玉的不解，她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因为一直在说话，伤口再次扩大了，痛得她冷汗直流，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白书意开始有些喜欢她了，虽然她终于明白到自己的情意是建立在，越得不到越想要的心理在作怪。
欣赏她，也喜欢她这种性格，不像某位含月教师尊一样，为一个不爱她的人要死要活，两人对比鲜明。
但也不代表顾古寒是错的，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因人而异，最是无耻无理的东西。
人最为难得的是自知之明。
两人相处还不到十天时间，武解玉为了一个手都没有牵过的男子，因为自己是在她府上被掳走的，所以担起了这个责任，心甘情愿的忤逆自己服侍多年的君王，愿意以全族的性命当赌注，还有自己的性命。
哪怕没有异性之间的情爱，也足以说明她是一个注重情义的人，有担当敢取舍。
自古多情空余恨，深情总遇负心人，白书意很是讨厌这种感觉，为什么深情的人要被辜负。
他就喜欢这种注重情义的女人，所以现在看她越看越顺眼。
“武解玉，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坐在高空上，臀下是一个由火焰组成的凤椅，燕巧巧微侧着头，食指点在唇角，巧笑嫣然。
这笑容跟她的绝世容颜很是相配，但在此刻就显得十分残忍了。
“白公子……你逃吧，我会拦住……女帝……这是解玉该做的……”
一口炙烈的空气穿过胸膛，武解玉忽地睁开了无神的双眼，恢复了一些精神，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
“交出白书意，我饶你那些姐妹不死如何？”燕巧巧淡漠的看着她的举动，随后开口。
“好！”
却不是武解玉开口，而是白书意站了起来。
“我陪你走一趟，将一切都告诉你！”
“不要为了我……”
武解玉伸出手去，想要拉住眼前的男子，但此刻白书意的手却滑腻得像泥鳅一样，她怎么都抓不住。
他要为了自己的性命，去讨好女帝吗，可根本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她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燕巧巧轻轻挥手，一道灵力阶梯从高空垂落下来，就停在了白书意脚边。
“上来。”
“白公子…你无需…愧疚……”武解玉含糊不清的开合双唇，声音低不可闻。
白书意踏上阶梯，转头对木桩般坐在那里的白书玉说道：“书玉，照顾好我的娘子。”
“什…么……”听到这话，白书玉似乎恢复了片刻清醒，但眼中依然蕴满了不解。
娘子是谁……是我么？
武解玉疑惑中又有些许欣喜，但看到白书意拾梯而上的身影，目光却渐渐暗淡下来。
白公子是因为愧疚才这么说的吧，想到这里，武解玉很是失落，她不需要这种怜悯一般的名份，不想用自己的付出来束缚白公子的感情。
若是还能回去，就跟他说明一切，两人就此错过，谁也无需为了报答什么救命之恩，而承担责任，强求自己爱上对方。
这不应该！
但……还有机会回去吗……
“她为了救你出来，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不多看一眼吗？”燕巧巧居高临下的问，武解玉其实是个可怜人啊，被这个恶贼用白公子的身份欺骗了感情，才走上了反叛自己的路。
燕巧巧心里叹息，随后又是愤怒。
闻言，正在阶梯上行走的白书意没有回头，缓声开口：“焚绝神君，已经修炼到了九重境界，神通榜排名二十五，亦是凤裳女帝，哪怕抛去实力不提，皇朝中千员良将、神兵百万，若是神君前来也难逃一死，也正因为如此，凤裳才能在这世间立足，天下都极为忌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少有神君敢来犯，甚至见你还需低头，与你作对，那是找死……”
白书意抬起头，看向了她，脚步不停，来到了阶梯尽头，与她平目而视。
“有些事，是我做的，就应该我来抗，这闹剧够久了，我已经看够了，一切都源于我的优柔寡断，若是早点拒绝，早点说明……”
“所以你打算用武解玉的命，来换你的苟活？”
燕巧巧嘴角勾起讥讽的笑。
可怜武解玉费尽心思想要把他‘救出来’，他却弃美人而不顾么，那他就更该死了！
扰乱社稷者该死，背信弃义者该死，残害无辜者该死，无情无义者更该死！
原本还心存一些侥幸，万一真的是自己错了呢，他假冒白书意其实只是为了靠近武解玉，获取她的芳心，他不过是武解玉的追求者，刚好陷入这阴谋诡计中，但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可能。
这就是个负情负义之辈罢了，可怜自己还对他动过心。
“但是……”白书意缓缓开口：“尽管你长得绝美，而且还是一阶女帝，但你做事不德不仁，居然把人从别人家中掳走，这有失帝王之姿，所以我要教训你。”
“那又如何，做了就是做了。”燕巧巧柳眉微蹙，他这话是想拥揽什么大义么，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是有理由的，懒得与他计较。
“你很霸道，很狂妄，已经觉得世间没有能奈何你的人了，可世间人外有人，神通……”
白书意右手并指成剑，立在胸前，左手中凭空浮现了一把长剑，花纹繁复古朴斑驳，似乎已经渡过了万年岁月般古旧残缺。
容颜依旧，动唇清朗一笑，气质空灵出尘，双目如月如阳，深邃得好似黑洞，燕巧巧从中仿佛看到了百万年时光的深沉。
“你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这剑……”
燕巧巧看了他手中的剑一眼，有些不解，为何感觉如此熟悉。
“似曾相识……”
忽然间，好似浩大雷音在燕巧巧耳中炸响，又似狂风灌入了双耳，像是山崩地裂，海涛星陨，像是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中听闻星辰爆散，像是黄昏中寺院敲响的铜钟，像是兽吼鸟啼，万马奔腾，雷霆轰然从九天震落，天地都被淹没，土崩瓦解消散于无，最终坍缩为一……
所有的这一切都在燕巧巧的脑海中爆裂开来，将她的思绪都全部炸裂，无法汇聚。
所有的这一切最终都汇聚在白书意的双唇间，像是叹息，像是低声的梵音，更像是寂静无声的黑夜。
武解玉跟白书玉愕然的抬头看着。
“天外天。”
######
微虐微虐，不会有你们想象的那种事情发生的……我对天发誓！小凤鸽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杜丽娘可以百度一下喲，凄美而婉转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