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4、光根本不在灰色森林中 ■
“感觉是一个普通的爱情故事而已啦，没有多少特别的亮点以及吸引人的台词，这样下去挺不妙的。”
“果然换成这样就会减分吗，如果让你知道这个前身就是某腐女向咳咳…女生其实是男主的话，稍微会破坏一些精神观念，算了，继续看下去吧，有问题就找宁泊商量。”
森岛学院游戏设计部部室内，下野纯与弓一彼菊努力地继续看着原著，其余两人正对着显示器敲打键盘，宁泊推开部室大门后，随意找个位子坐下看着他们两人，因为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做，只见她拉开抽屉，正玩弄彼菊用来制作纸扇的报纸。
“石井前辈呢。”
“刚刚收到要事，立刻赶回公司去了，现在只有我们，不过钥匙倒是刻意留给我们去打开威仪前辈的家门。”
“不知道VE前辈等下会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迎接我们呢。”
“肯定不会用好表情。”
山崎唯等一行人正坐着出租车前往威仪奉家的方向，手上握着石井十郎给予的备用钥匙，说白了就是在威仪奉家里搜刮到一把备用钥匙，然后据为己用。
“就是前面那栋公寓。”
出租车停下后，山崎唯李尅打开车门连忙跑进公寓大楼门前，藤原策也连忙出来，只有水岸敬本独自一人正付着高昂的费用。
“…多谢惠顾。”
“我的钱包…。”
出租车离开到较远的距离后，晚辈敬本才起步走进公寓里，徒步爬到到相应的楼层，小唯与策已经等待许久，钥匙在威仪奉门口里转动着，‘咔嚓’成功打开。
“我要进来啰。”
“打扰了。”
三人正用最低音量的声音去说话，走进威仪奉玄关处，脱下鞋子便走在木板的走廊上，附近的装饰物以及摆设丝毫没有变化，这里应该说，和第一次进来时完全没有变化。
“今天是第二次进来VE前辈的家里。”
“说起来，上次进来的时候，正是VE前辈发烧…不过现在，前辈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威仪前辈不是还有教师这一份工作吗，大概是回去学校去了。”
“问题是，前辈他今天教师这份也请假了…。”
“这么说的话。”策君闪烁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从刚刚进来开始，这里就显得太安静了。”
三人慢步走到大厅，因为没有灯光的缘故，这里显得特别昏暗，窗帘也没有拉开的迹象，此时，屋子大门突然发出‘嘣’的一声，听上去好像是有人故意大力关上的感觉。
“唔哇…好恐怖。”小唯抓着策的衣服，表情显得异常畏惧，恐怕和黑暗恐惧症有所关联，注意到这一点的策连忙喊道。
“水岸敬本，你去开灯。”
“诶？！这样做不会吵醒威仪前辈吗。”
“叫你去开便是。”正当晚辈敬本准备打开灯的时候，策发表了更加严谨的声明“看来，威仪前辈根本不在这个屋子里。”
灯光亮起，屋子显得略明亮“开了喔。”
“怎么回事，VE前辈为何不在这里。”
“首先，桌子实在太干净了，以往威仪前辈都会在这里乱放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其次，厨房垃圾桶里没塞满东西，我可从没见过威仪前辈在公司时有每天倒垃圾的习惯；第三，没有食物或饮料的气味，感觉这里像是一个空宅。”
“这怎么可能。”晚辈敬本打开房间大门“可能是VE前辈他突然想整理…。”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连忙跑到玄关处，正努力地打开大门“打不开，为什么打不开…。”
“突然之间你在做什么。”策走到玄关处“打不开？”
“嗯？！”小唯抱着怀疑且害怕的心态走进房间之中，祈祷看到的是威仪奉的睡相，可惜刚才晚辈敬本的表情就已经把她吓坏了，至少，至少看到床上是什么都没有。
“咿呀！不要不要！！”
紧张、慌乱、畏惧、眼泪疯狂划过脸颊，小唯趴在地上之前看到的一副景象，正是最才不忍睹的。
“怎么…了。”
连忙赶到现场的策，嘴唇明显发白，冷汗不停流下，可是他比其余两人都要更快地平伏心情，脚下抓着他裤子的小唯，双脚明显无力，嘴巴好像在说些什么，却发不了声音，估计是吓怕了，眼泪不知不觉冒出来自己都不清楚。
——商业街某个店铺门口，少年与少女正逛街中。
“还是第一次看见妳穿私服的样子。”
“很难看？”
“不是，很稀奇而已。”
“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你穿私服的时候却完全什么表示都没有吗？”少女转身看着店铺内的熊娃娃。少年思考了一会“性别不同。”
“简直肤浅到离谱，你就是那种只是能看到表面现象的人，一点内涵和品格都没有。”
“…某种意义上，这句话挺让人火大的。”
“首先我们家庭教育方面以及知识方面出现偏差，就算你没有说出来，其实内心也会出现要「对女性尊重」这种句子，换句话说，就是讨好异性的行为，在古代里，等同于招募性伙伴组成家庭的意思。”
“虽然不敢肯定，但是不能否定妳所说的话。”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更加造就了你一定会说这种话。”少女指了指自己“和异性单独出外，外人对我们的看法就是情侣，在我们之间也会理解成约会，少不了的就是尊重对方。”
“说起来，好像还真有这一回事…我们不是说好出来一起学习的吗。”
“你难道想否定这不是你个人提议出来的约会吗？和我一起。”
“……。”少年无话可说，虽然少女一直背对着他，但已经听出少年在困惑中，她慢慢地流出自己很可爱的微笑。
“妳好像很喜欢这只熊玩偶。”少年只好打开另一个话题。
“你能帮我拿它出来？”少女转身露出很疑惑的表情“怎么看也知道是不可能的，纯手工制品起码几万円以上，以你现在没有工作的身份，几乎拿不出这笔超大款额。”
“但是妳很想要，对不。”
少女犹豫了几秒“这是一时兴起的感情而已，买了之后肯定会后悔的。”她摸着隔着熊娃娃的玻璃窗，依旧摆出很不舍的表情。
“稍微跟我去个地方玩吧。”少年毫不犹豫地牵起少女的手，连对方选择的余地都不给与。
两人来到电子游戏厅，这个人群密集的地方几乎每天都吵杂，附近无论是赛车声还是投篮声，均是应有尽有，当然少年不可能带少女去那些自己喜欢的游戏机前。
“然后呢，突然之间抓我到这里的理由。”
“看到娃娃机里面的那些小熊了吗？”少年很兴奋地说道“虽然和那个熊娃娃的质量以及价位相差很远，但，不至于连留恋都不存在。”
“你知道娃娃机里面的玩具都是乱扔地上或某旧仓库里的封尘物吗？拿出来的时候，就算距离很远，都能嗅到一股灰尘味。”少女说到这里时，少年的热情瞬间被打消，这时，少女立刻反驳自己的话语。“如果你能抓到的话就尽管试试，反正是给我的礼物的话，也不会在意多少细节。”
“那么。”少年举起自己手上的硬币“游戏开始吧…。”
这个技术不怎么好的年轻人连续夹了不知道多少次，小熊接近到出口时掉下来的情况屡试不鲜，准备到最后第二个硬币的时候，总算成功一次。
“绿色的小熊…。”少女俯身从出口处捡起，用一副非常抱怨的眼神抬头看少年，只见他摆出一副不要在意太多细节的表情之后，显得更加生气。“不仅技术烂透，还有一点逞强的个性…不过，总比没有要好。”
少女背对着少年，把绿色小熊放在身后。
“该不会是害羞了才转身过去吧？”
“你是蠢货么，我只是闭眼让自己努力接受一只绿色的小熊而已。”少女眼角处泛着泪光，很快，她举起自己的手抹去，只为了转身后给予少年的，是一副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同时，今天夕阳也即将降临。
“啊，原稿快没了。”
——游戏设计部部室中的两人突然这么说道，除了鱼见宁泊以外，她们都在努力地工作中，宁泊缓慢走到两人身后。
“这样下去岂不是把结局拖泥带水。”
“你们阅读速度不差嘛…。”
“但是原稿已经快没了喔，这种几句话就能结束的结尾真的可以吗？明明是一个还算温馨的爱情故事。”
“温馨，呵呵呵…你觉得我会创作这么温馨的故事么。”宁泊摆出一副自己就是恶魔的动作与表情。
“这个人感觉会让不少人失望。”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
弓一彼菊与下野纯正悄悄话中，宁泊一直朝天大笑，她已经完全被恶鬼身上。
——今天是下雨天，也不知道少女为何突然想到这么一个坏主意，少年没有过多的疑虑，只是陪同对方一起跷课一天。
“果然我最讨厌的是雨天，什么都做不了。”
撑着雨伞的少女在公园中旋转着，此时少年也缓慢跟上“如果不喜欢的话，现在回学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在最讨厌的天气中再继续做一些更讨厌的事情，谁会有这么多心情做正常的处理与判断，再加上今天的课程也不是特别好，根本没有理由留住学生。”
“理由或许没有，只是今天晚上的投诉就多到离谱。”
“你喜欢被那种很像规则的东西所牵制着吗？莫非。”少女黑了脸地说道“抖M。”
“绝对不是，我才没有那种癖好。”少年挥手解释，只不过在少女眼前，几乎连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她刚才所说的那样，不知不觉地接近抖M但没有发觉而已呢？
“就算你是不是抖M都无所谓，反正这样子看你的人肯定不止一个。”
“是，或许也不一定。”
“我们恋爱这么久，你这种奇奇怪怪的个性依旧没有改变过，忧犹寡断略带鲁莽，说出去给别人听见都会笑话这孩子长这么大，脑袋里还是天真的想法。”
“啊…妳是故意把心情不好时的脾气发泄在我身上对吧。”
“一半一半。”少女转身继续走到公园水池旁，雨水不停地从天空降下“一半一半是什么意思。”少年靠近她身旁询问，附近的杂声逐渐淹没了刚才两人的脚步声以及对话声，开始只听见叶与叶之间雨水滴落的声音。
“记得这里吧。”
没有一人的公园中心，少女指着木凳前的地方，正是初次对话时所站的位置。
“我们成为恋人关系的时候。”
“现在站在这个角度去看没有雨的天气、附近有路人经过、夕阳照射着两人的情景，总觉得好怀念呢。”少女笑了笑，可惜这份笑容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现在回忆起来，如果当时我没有说这番话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
“答案已经很明显地放在眼前了吧？”少女靠近少年“你现在还会站在这里说话吗？”
“根本，不会。”
少年很肯定地说出这句话后，少女直接把雨伞抛在身后冲了出去“喂，会生病的！！”少年的喊声，似乎并没有传达到对方耳内，只是很肯定地知道她下一步，绝对会邀请少年一起。
“…你也快点过来。”
“这样就能找个好理由，今天明天一起请假了，是吧？”少年收起雨具，还没把两把雨伞放好时，全身已经被雨水淋湿，因为准备进入冬季，现在他上下打了几次冷颤。
“唔哇，湿塌塌的…妳现在想要做些什么。”
“和之前一样。”少女勉强露出自己的笑容，雨水已经把她秀丽的长发贴合在自己脸上。
“有时候真受不了妳这种像请求却不是请求的委托。”少年闭上双眼准备好状态后，轻声说道“你是我隔壁班的同学吧？能稍微听我说完接下来的几句话吗？”
“可以是可以…。”
“我不是正常人，我是都市传说其中一种怪物，如果害怕的话可以直接离开。”
“你既然都坦白地说出来了，意味着我也不可能安全离开，至少在猜出你是什么怪物之前…对了…早上是人类，旁晚是恶灵，晚上是残像，请问那个究竟是什么怪物呢？”
“「诞生与早上，成年与旁晚，告终与深夜。」那就是夕妄。”
“现在已经是旁晚了喔，不尝试一下自己那种怪物的力量拿出来攻击我吗？”
“没有必要那么做，如果在这里让更多人知道的话，我下场只会更加糟糕而已。”
“看起来你也不怎么蠢嘛，明明这脸看起来比猪还蠢。”
“恐吓可能会做一点，只是没有妳想象中这么邪恶。”说到这里时，少年在雨中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示自己的影子已经动了一次。
“果然还是个孩子，只会做这种小把戏。”
“害怕吗？”
“完全连蹦极的刺激感都没有，不，应该说感到可笑。”
“既然妳不愿意陪同我到角落里闲谈一会，那就只能在这里说话了，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这么做。”
“嗯…。”少女睁大双眼看着少年，只见少年和上眼睛把头埋低。
“我…。”
“我？”
“请和我成为恋人吧…。”
“从刚刚开始就把自己那种能力发泄出来的蠢货，居然突然与一位今天下午才认识并故意让她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类说成为恋人吧？简直就是威胁手段。”
“确实我也想过妳会有各种方式去拒绝，但是都无所谓，如果从一开始就相互掩饰秘密，直到最后才透漏的话，迟早也会宣告这段友谊结束，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妳知道，如果我是人类，我会认为这是最简单的礼貌。”
为了还原当时的场景，少年也摆出当时那副不怎么开心的笑容，哪怕嘴里已经是雨水，少女连忙叹气一声。
“少自以为事，我从没说过要同意。”
“就是…说。”
“因为我们已经是恋人关系了。”少女转身背对准备抬头的少年“确实这才是朋友之间的礼貌也说不定，有时候不觉得秘密要隐藏起来才更美好吗？谎言都不晓得说的蠢货，是个不及格的蠢货。”
“擅自把台词…。”
“真是麻烦，居然遇到这种事情…。”少女转身后，把自己的手伸到少年面前，少年依旧傻傻地看着对方几秒“需要让我教你学会如何交朋友吗？”
“嗯！”
“可惜。”少女抓着少年的手，并让对方迅速靠近自己的脸庞，直到双方嘴唇重合在一起。
“你今天已经毕业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少年嘴唇里只有雨水的味道，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来这里的目地以及刚才所有，全部都模糊起来了。
第二天发烧，什么也不能做。
第三天回到学校，原本午间时间的课室，隐约感觉少了一份吵闹，教师继续在黑板上挥舞着粉笔，少年把头转向身后，不知为何，过后只传来身后那名同学的疑惑声，他连忙把头扭了回去。
第四天，少年走在黑夜的道路之中，虽然这种事情很平常，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少年维持这种昏昏沉沉地状态已经超过一周，父母也开始担心起来，但他却笑了笑说“没问题。”
周五提前放学，少年快速回到家后，便是无力地躺在床上，夕阳照射在窗帘之间，房间里的地板上隐约看见一只绿色小熊。
“这是哪里来的。”
捡起小熊的少年多次思考，只不过根本没有这部分记忆的他，就算再花费多长时间也是白费。过后，他把小熊放在自己床上之后，继续趴着沉睡，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愿意做，好像在等待时间流失完为止。
——图书馆的某个房间里，老人看了看女孩的表情后，继续读了下去。
“我们不是怪物，我们都是那些想象力过于富裕的人类所衍生的思念物，曾经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如今已经列入人类的贬义词。那就是，夕妄。”
“很好听的一个故事呢。”女孩连忙拍了拍手掌“老爷爷，你知道晴天是什么吗？”
“那是照耀大地的一切，并且给予生机的其中一种天气。”老人不知道自己已经回答这个问题多少次了，只不过少女询问着，就有必要回答。
“我最最最喜欢的就是晴天了，你也是吧？”
“嗯，对喔。”
“哈啊，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以后也要一起玩噢！老爷爷。”
老人合上书本笑了笑“注意安全…。”随后，女孩在红色地毯的走廊上离开时，身体逐渐透明直到消失。老人顿时醒悟过来，他看着自己双手摸了摸脸颊。
“刚刚发生了和小时候一样的事情了吗？不行，我还没把小说写完就老年痴呆症的话，肯定会后悔死的。”
随后拿起刚才合上的书本，回到座位上举起钢笔“这个故事，还不能完结…。”
——森岛学院游戏设计部部室内，总算是读完原稿的两人总算叹气一口。
“前呼后应，如果评审玩到这里的话，估计就稳拿前三了，前期没有把吸引人的部分拿出来，便是结局。”
“为什么不能让她们两人在一起啦。”
“下野学弟，有时候有些东西是不可能永久的，至于弓一学弟的建议，我会适当地追加剧情，以及，现在这个作品名字谁改的。”
“咦…。”下野纯和弓一彼菊不约而同地发出这一声，两人对望许久，还是不确定该不该把这事情说出去。
“这名字好棒，至少比我想的要好太多，文雅…”鱼见宁泊的心声不知不觉地流露了出来，更正，这是她的鼻血而已。
“纸巾纸巾。”
“鱼见学姐别动啦。”
三人闹哄哄地状态下，除了角落里戴着耳机继续创作BGM的E以外，黑歌也久违生气了一次。
“你们三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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