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晚安。”空诺还是那般，在那间屋子前低声向教授表示敬意，今晚他学到了不少东西。
卡苦教授笑着关上了屋门，透过窗户的阴影，还能看到卡苦在房间里收拾他们吃剩的餐具。空诺本想着帮卡苦处理一下家务，但今晚就要改完那些孩子的卷子和魔法实验的评分，他们确实是忙不过来。
“空诺。”余泽竟然在手上凝聚出火焰魔法，点上了一只烟卷，深深地吸了一口后，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怅然。
空诺还没怎么见余泽抽烟，也从未见过空诺这幅表情，可能是他们一直都以工作关系而打交道，空诺不了解余泽平时的模样。
“余泽老师，您还在考虑伊尔芙的事情么？”
余泽只是笑了笑，“一个天赋非常高的小姑娘到我班上来，我又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在考虑一些其它的事罢了。”
“夜和的事情？”
“算是吧。”余泽拍了拍空诺的肩膀，忽而话锋一转，问道：“空诺，卡苦教授带了你三年，你觉得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您与卡苦教授，都算是我最尊敬的老师了。”空诺在余泽身后低声说道。
“是么？”余泽笑了笑，那种笑声中透露着一种无奈，“可能他已经习惯了吧？”
“老师？习惯什么了？”
“没什么。”余泽将手上抽了不到一半的烟卷在地上踩灭，说道：“你以后就会知道的，有些肮脏的事情，做得多了，连自己都觉得是理所应当。”
*
“夜和，你手上有多少钱？”莫珂拍了拍上铺的床沿，向着夜和问道。
“没多少，一个月的生活费刚刚够我吃饭，听说下个月就有勤工助学的工作。”夜和在床上翻着他买回来的那些旧书，“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想和隔壁宿舍一起凑点钱，买个煲锅。”
“煲锅？”
“你知不知道隔壁宿舍有个叫陈谦的人？他今天去测试的时候，适合的是火属性魔法，以后咱们买个煲锅，然后就可以在宿舍吃火锅了。”莫珂在床上翻了个身，“陈谦负责点火。”
“嗯。”夜和应了一声，“我记得宿舍阿姨昨天还与你说过，宿舍是不允许使用魔法的。”
“别被发现不就好了，我都查清楚了，只有咱们宿舍中央那个地方有检测魔法的法阵，如果咱们在阳台那边做火锅，没人能知道的。”莫珂嘿嘿地笑道：“而且查寝的人都是学生会的，就是进来看看就行，咱们不是还剩个空柜子么？把煲锅放在那个柜子里，谁也不知道咱们这间宿舍在做火锅。”
“又是棋牌室又是料理室，这宿舍可真不容易。”
“唉，我把牌都放在放陈谦宿舍了，以后咱们就去他们那打牌。”莫珂从床上坐了起来，站在桌边，说道：“怎么感觉你好像对什么都没兴趣？”
“我其实是来这个学校混日子的，能在这学校混个学历就不错了。”夜和也起身，“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有什么你尽管问。”
夜和想了一会，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今天所感觉到的那种锋芒，“你以前有没有那种刺痛的感觉，就感觉……有一把剑指在自己身后？”
“一把剑指在自己身后？”莫珂笑了，“你是在说剑圣的传说吗？我们可是从小听到大，都是家长骗我们的。”
“剑圣传说？”
“你没听过？”
“没听过。”
“啥？你连这都没听过？”莫珂的肢体语言相当丰富，看他的样子，夜和只是摸着额头，说道：
“如果这个传说不是很长的话，我觉得你可以与我讲一讲。”夜和终于提起了兴趣，放下自己手上的书，他们夏天都是穿着一件短袖，换洗的衣服随意摆在床尾的角落里。
“就是六十年前，地狱的大门打开了，地狱亡魂与暗灵全部从那道门中涌出，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六十年前？”夜和皱起了眉头。
“这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
“六十年前，有个人在那场战争中，拿着一把剑，杀人如麻。就算是隔着很远，也能从那个人身上感受到一把剑刺穿身体。有人说那是剑圣所修炼的剑气，也有人说是他杀人太多，藏不住自己的锋芒和煞气。”莫珂的手在床铺下胡乱地挥舞着，好似要展现六十年前那位剑圣的强大。
“杀人……如麻？”夜和忽然愣住了，“他是……杀人？”
“是啊，他是从魔界来的，当然是杀人啊。”莫珂没有在意夜和表情的变化，继续说道：“当时好多大魔法师都死在了他的剑下，在那些大魔法师咏唱魔法之前，他的剑就已经突破了魔法师的护卫军，砍下了魔法师的头颅。听说最后还是大天使长米凯尔降临人间，才将个剑圣刺死在神剑之下。”
教皇国的绝大多数的大魔法师都是配有护卫军的，大魔法师的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太过巨大，一个人就足以扭转一场战争的局势。但他们的躯体又太过脆弱，使用魔法需要准备的时间又太长，国家甚至不得不派遣一只军队去保护一位大魔法师。那些武艺高强，能在战争中悄无声息地取下敌人性命的刺客，就是魔法师们的天敌。
“剑圣死在神剑之下。”夜和总觉得这话怎么说怎么别扭。
“剑圣这名头是别人给他封的，但这神剑，那可是大天使长从神界带下来的神物。”莫珂摆摆手，“魔界的人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是大天使长的对手。”
“就这？”
“就是这些，小时候大人就拿剑圣来吓我们。”
“那为什么要叫他剑圣，圣人……不都是在说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叫的。”莫珂耸耸肩，将自己明天上课的书塞到包里，说道：“算了，看你这么无聊，今天早点睡吧，免得明天上课打不起精神。”
“不过……明天早上的课估计也无聊，无非就是自我介绍之类的东西。”莫珂熄灭了寝室照明的灯，躺在了床上。
床下的莫珂看不到上铺夜和在做什么，此时的夜和手中流转能量，微弱的光芒在夜和的手心凝聚，竟然隐隐出现了一柄剑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