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样会有多少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么？”
夜和是个很怕麻烦的人，他也不想让自己作为神明的身份暴露，恪璃微尔这样会让自己有些为难。
“没什么，只是有些东西放在你这里，大概会容易保管。”
恪璃微尔跟着夜和走上男生宿舍的楼道，所幸现在是下着小雪的冬天，虽然夜和还是穿着薄薄的一件单衣，但楼道里的男生都是穿的棉袄，也没什么是恪璃微尔不能看的。
这要是在夏天，时不时就能看见有学生穿着一条裤衩，蹲在门口抽烟。
“你想我帮你保管什么？”
“六翼天使已经可以随意穿梭空间，那你能不能直接创造空间？”恪璃微尔确认周围没人，低声问道。
“好像……可以。”
“还记得你在哈尔萨克商场看到那套银鲨皮所做的衣服吗？”恪璃微尔站在夜和的房门口，说道：“我让家里的裁缝裁成了一套男装，送到了学校来。”
“我又不是没有衣服穿。”
“我能穿的裙子可比银鲨做的衣服华丽多了。”恪璃微尔没说什么，推开夜和的房门，里面的莫珂穿着一条毛裤一件毛衣，看到恪璃微尔的时候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恪璃微尔倒是不在乎什么，自然而然地把礼盒放在房间的桌子上，拍了拍手，说道：“你们要是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不不不，你要是想跟夜和说什么，可以让我先穿条裤子……”莫珂尴尬地说道。
夜和在旁边无奈叹气，“我们要说的也说完了，就是一些实验室上的事情。”
说完，他还向恪璃微尔眨了眨眼，说道：“上次那个金元素的模拟实验，教授那边做得怎么样了？”
“实验很成功，效果比之前的几种元素方式都要好。”恪璃微尔淡淡地说道：“撑个上千年不是问题。”
这两个人的对话太过自然，就算对话的内容及其不靠谱，莫珂也没怀疑到其它方向去，说道：“话说回来，夜和，你帮她做实验，期末会不会加分啊？”
“没有，恪璃微尔都没有加分，我哪来的学分？”
“我先走了。”恪璃微尔挥了挥手，推门离开。
莫珂看着离开的恪璃微尔愣了好久，看着自己身上的一条毛裤，说道：“你说我还有必要再换裤子么？”
“反正你下午就要走了，现在把裤子穿上吧。”夜和收起那套银鲨皮做的礼服，“我感觉恪璃微尔过来找我，就是单纯想过来戏弄我。”
“你有没有思考过这样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莫珂犹豫地说道：“她可能对你有意思？”
“不可能。”
“为什么？”
夜和愣了一下，总不可能说恪璃微尔根本就不是生物，她只是海洋中诞生的一种灵体吧？
“她有心上人，并且她家族都给她安排好了未来的婚事。”夜和只能这样糊弄过去，“你觉得的可能吗？”
“哦哦，是我误会了。”莫珂竟然真的信了，又是问道：“她心上人是谁啊？”
“不是法瑞。”夜和顿了顿，说道：“这事别和法瑞说，他会崩溃的，毕竟追了恪璃微尔半年了。”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那么没脸色的人。”
*
哈尔萨克下午四点的时候，天差不多就黑了，莫珂趁着太阳还未完全落山，一点点地向楼下搬着行礼。
“虽然我口头上说不愿意你去我家，但你要是真没地方住，我也只能给你腾一间房。”在哈尔萨克校园的路上，伊尔芙和思若并肩走在一起。
“没什么，我大概会去莫珂家，因为妈妈让我跟着夜和，至少别让他毁灭世界。”
“他好像已经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了。”
“不是他能不能控制力量的问题，妈妈希望他不要成为第二个堕天使，上一位堕落的天使造成了多大的灾难，史书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
思若想了想，说道：“但你要怎么让莫珂答应你，让你住到他家呢？”
“我确实不太行。”伊尔芙想了想，说道：“但在亚尔薇特面前，人类是不存在什么秘密的。”
“你想做什么？”
“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伊尔芙晃了晃脑袋，露出标准的一副笑脸。
她径直走向男生宿舍的校区，看到夜和在一辆马车前放下自己的行李，他们应该还剩最后一箱衣服，莫珂折返楼上，夜和就在楼下等着。
马车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即便是下着小雪的冬天，也带着一顶黑色的礼帽，脖子上挂着着六翼天使米凯尔的项链。
夜和就站在莫珂的父亲身边，伊尔芙不知何时站在莫珂父亲的身后，轻声说道：
“对于您孩子的离世，我深感歉意。”
夜和忽然一惊，同样惊讶的还有莫珂的父亲，他回头看着伊尔芙，眯起眼睛，问道：“你是……”
“伊尔芙，莫珂的同学。”伊尔芙伸手，女孩单纯的笑容中没有任何的恶意。
“哦？你为什么会这样说？我的两个孩子都还健在。”莫珂父亲笑了笑，似乎觉得伊尔芙在与自己开什么玩笑。
“哈尔萨克是个贵族学校，虽然现在的绝大多数贵族都是一夫一妻制，但情人这种东西在贵族间并不少见。”伊尔芙指着莫德兰的衣服，说道：
“莫珂来自切尔撒地区的格拉博家族，虽然你们家族分化严重，但对于您这样的贵族，应该和很多女人的关系不错。有几个私生子，大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小姑娘，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孩子离世了呢？”
“距离普维西莱发生海啸这件事过去了不到七天，就算莫珂是在普维西莱给您寄信，按照路程，您必须在收到信后立刻出发，才能在这个时间从切尔撒赶过来。这么着急的路程你带不了几件衣服，而你今天恰好穿了出席葬礼的那件。”伊尔芙伸手从莫兰德的衣领中拿出那个名片，说道：
“这是参加葬礼的假名片，您忘记撕下来了。至于我判断那个人是您的私生子，是因为您这样的贵族，参加葬礼都会刻意去显摆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匿名。除非你没办法暴露您自己的身份。”
说完，伊尔芙又向着车里看了看，说道：“您为了不让人知道这件事，来哈尔萨克的时候连仆人都没带。”
“这也不能代表，我是参加我私生子的葬礼。”
“您也许有很多原因要去匿名，但如果这件事连您的家人都不能告诉，那逝者的身份还挺容易确定的，尤其是您身上那个六翼天使的吊坠。”伊尔芙看着那个吊坠笑了笑，说道：
“在教皇国的习俗中，六翼天使吊坠并非是葬礼用来祈祷的信物，除非那个人不是因为意外或是疾病死亡。”伊尔芙低声说道：“也许别人以为你带六翼天使的吊坠，是以为你是教堂的某位教主，但其实六翼天使吊坠在教皇国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向六翼天使祈祷，希望神明能解放被杀害者的灵魂。”
莫兰德愣住了，这个女孩说得都是对的，可就算是自己的妻子，都未曾发现自己去过私生子的葬礼。眼前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发现这么多东西的？
“而且说一句比较违心的话，您以后还是别用六翼天使的吊坠来祈祷了，就算六翼天使真的能听见您虔诚的祷告，他大概也没办法帮您。”伊尔芙看了一眼旁边的夜和，说道：
“因为在这寒冬凛冽的日子里，传说中能够拯救世人的六翼天使，可能还得臭不要脸地寄住在朋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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