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陷入战争的时候,审讯犯人总是不可少的。审讯可以获得敌对组织的情报,打击敌人的士气,从而更快地结束战争,实现胜利。当人们联想起审讯一词时,总是会想到那么几个关键点——阴暗潮湿的封闭空间,密不透风的石墙,潮湿刺骨的空气以及手执刑具的拷问者。
此时此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惨无人道的拷打正在上演着,被染红的开花梨,烫红的烙铁,脏兮兮却又坚固无比的鞭子,一个不成人样的可悲犯人,正紧闭着双眼,等待着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
她的双腿如同两根柳条一样,由于脱臼,做出了反常的动作。当审讯官烧红了新的烙铁之后,坐在远处观望的男人举起了手,示意他停下。那个人直直地挺起身子,慢慢靠向囚犯,说道:
“很遗憾,在现在的大环境下,你们这种畸形的存在是不应该被认可的,女士。”他话音刚落,便伸出手捏了捏囚犯的下巴,由于开花梨的效果,她的嘴已经变得模糊起来,组织粘连在一起,特别瘆人。
“您是个美人啊,如果您好好和我们合作的话,我们只会追究那些残兵游勇,怎么会连累夫人您呢?”
囚犯勉强睁开了眼,含糊不清地呜咽着。
“算了,你早晚会有吃不消的一天。”他失望地耸了耸肩膀,对着侍卫说道:“把军医请来,让他好好医治医治这位可怜的夫人。”
他推开了房门,此刻一个急匆匆的士卒冲了进来,险些迎面撞着了他。这个男人低吼道:“急什么急,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士卒舔了舔嘴唇,连忙汇报道:“海隆尔的人来了,我们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她们的到来!”
男人笑了笑,推开了士卒,没过几刻钟,杀声震天的庭院回归了平静。而他也踹开了临死前依然在扯着他军靴的海隆尔士兵,而这个士兵的脖子上似乎挂着一个造型很奇怪的怀表,他顺手抽了出来,观察着。
“真是可怜啊...让我看看,嗯嗯嗯,有意思,居然还有一个高手。”
他笑了笑,然后敛起了笑容,重新聚集起一百多人的队伍,向怀表上描绘着的地点进发。
这个男人根本不在意这个地方是不是陷阱,他以观看小丑起舞的心态来看这“最后一人”。海隆尔在这里的残军应该只剩这一个人了,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了他的手掌心,想到这,他窃喜着,笑容绽放而出。
他骑着马,眼神犀利的他一眼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李维正屹立此处,此处是一个山丘的丘顶,有很好的视野,如果那个男人前来的话,李维一定能观察到他。
他似乎已经注意到了姐妹们已经遭遇了不测,但是他更加坚定了决心,右手握紧了塞着利剑的剑鞘。
“你看样子等很久了——”李维猛一回头,那人竟然已经在身后冷笑着,他迅速后退两步,转瞬间,一道黑光隔绝了那一百人的搜查队,在旷野上,只有李维和他。
“一对一,死吧。”李维的声音掷地有声,他将剑柄对着男人的脑袋,开战了。
“怎么,你看样子不在状态,李维!”男人嘲弄着举起法杖,三道闪光掠过,一道对着李维的右手,一道对着李维的左腿,而最后一道,是向着李维的心脏。
“雕虫小技——”李维转变了剑柄的方向,剑鞘上也随之闪起了亮光。
李维的剑与剑鞘本身就是一起的,他有两把这样的剑,但是他只能运用一柄。剑刃只有在近身决斗的时候才会掏出,而在一般情况下,这把剑是不会轻易出鞘的。
剑鞘上纹路的光芒迅速凝结在一起,光点汇聚,逐渐显现出三张卡片的样子,而那卡片上浮现出的图案也各不相同。李维迅速扫了一眼,他在心中默念那张卡的名字,那一张卡片便立刻掠过了剑鞘的凹痕,溶解消散在纹路之中了。此刻李维的面前也浮现出三道彩绘玻璃块,挡住了那三道闪光。
“这只是开胃小菜罢了。”男人大笑着,狂笑着冲了过来。
两人交手了十来个回合,李维架开军刀,一个后撤步,行云流水般地嵌入一张卡片,七道彩绘琉璃似的冲击波直直地杀向男人。那个男人见状也不示弱,抬手举起手杖,另一道强大的力量由此聚集,瞬间吞噬了李维的力量。强大的冲击力将李维掀起在天上,又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永别了,小丑。”男人抽出宝剑,准备切下李维的首级。李维苦笑着,直勾勾地看着那即将落下的剑刃。不巧的是,刀刃刚刚触碰到李维的肌肤,那血红色的云彩便迅速笼罩起来,遮住了男人和李维的视线,一道惊雷将两人震开——
“咚咚咚,醒醒我的傻弟弟!”
一个气冲冲的少女此刻正站立在床头,见刚才的大吼大叫还没叫醒他,便从墙角掏出一副铜锣,“咣当咣当”地打了起来。
“啊啊?唔啊啊啊!”李维被这锣鼓声给惊醒,连着被子滚落在地上。
“怎么了傻弟弟,脸色不是很好。”女孩子扔掉锣鼓,蹲着俯视着李维。
“姐姐...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李维支支吾吾着,便被姐姐用手指顶住了嘴唇。
“别那么晦气,大早晨的。今天是海隆尔一年一度的狂欢节,你这个干活的要是睡懒觉的话,姐姐我只能一个人干那么重的活啦!”
“对不起姐姐...我换件衣服,你出去一下!”李维扶着脑袋,缓缓站起身来。
海隆尔是魔女的故乡,是禁忌黑暗的人性积累地,李维是老魔女的私生儿子,在老魔女临终前,丢给了李维异父异母的亲姐姐瑟兰那里养着。瑟兰满打满算也不过比李维大了六岁,真是畸形的家庭。
瑟兰乖乖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咣当一声带上了门。李维也三下五除二的穿上了衣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靠在墙角上的两把剑,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产,也是他克敌制胜的武器。
这两把剑都是法器,而且有着远超现代的科学技术。首先剑的运作方式就与常规的魔剑,魔杖不一样。一般的法术需要吟唱、仪式才能进行,而强一点的术士则可以直接强行魔力激发,直接施法,简单暴力。
但是李维的剑则不一样,当他激发魔力的时候,剑鞘上便会浮现出三张卡片,根据李维本人对于剑鞘的调试,最多可以存储二十张卡片,每一张卡片都有不同的效果,最多可以放置三张重复的卡片。当他进入战斗阶段的时候,便会随机抽取三张卡片,当用掉一张卡片的时候,会根据李维的状态,消耗一定的时间,从而抽出下一张卡片进行填充,因此对于李维来说,剑鞘卡组的构筑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吧。
李维有两把剑,可惜的是李维只能操纵其中的一把,如果他先对一把剑施加魔力了,另一把剑就哑火了,怎么注入魔力也不会有反应。李维曾经试过先后使用两把剑,但是只要一个剑注入力量,另一个就跟睡死了一样怎么也叫不起来了。
“还是带上一把比较好...”李维把剑插入腰间,系上了扣子,推开门迎向姐姐。
姐姐笑眯眯地牵着李维的手,拉着他走出房子。李维探头问道:“姐啊,我们要去哪儿?”
“去海隆尔大厅,师傅似乎有话对你说。”瑟兰紧紧握着李维的手,掐的李维手腕隐隐作痛,但是李维还不敢吱声,只能轻声说道:“姐,轻点。”
“啊哈哈...”瑟兰姐姐苦笑一声,换了只手抓住,笑道:“姐姐怕你丢了,毕竟你是姐姐最疼爱的弟弟呀。”
“就算如此,你也溺爱的过分了吧,老姐姐,你都二十多了!还整天和弟弟赖在家里,不害臊吗!”李维不满地喊道。
“呜呜...其实其他女孩子可是很羡慕我的哦!”瑟兰眼光一闪,忽然说道。
“嗯?”
“那是因为呀...整个海隆尔只有弟弟一个人是男孩子哦,我可不能把我的弟弟交给那些坏女人呀,这是姐姐的责任!”瑟兰吐了吐舌头,顺势和李维十指相握起来,像恋人一般,蹦蹦跳跳地走着。
李维暗暗叹了口气,偷偷瞅了瞅一眼姐姐。姐姐立刻注意到了哪道目光,便悄悄地将肩膀依靠在李维的胸膛上。
“姐姐...该不会到最后我真的会和姐姐在一起吧...”李维纯情的想着,他恍恍惚惚地便来到了师傅的身边。
师傅此刻正坐在舒适的天鹅绒椅子上,雪白的手腕下塌着宽宽松松的大袖子,面前堆积着小山般的书券。她瞥了眼小山外面,知道是李维来了,便站了起来,说道:“李维啊,你过来。”
瑟兰轻轻松开了手,把弟弟推到了师傅的前面,笑嘻嘻地偷看着。
“师傅,有什么事情吗,莫非我又闯祸了?”李维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一个老实小孩,能干啥坏事?你妈妈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按理说魔女生下来的孩子都应该是女孩,就你一个是例外,唉,真是...苦了你母亲了,她——”师傅忽然止住了话语,拍了拍脸颊,接着说道:“总之,你母亲给你留下了两把剑,那两把剑运用的怎么样了?”
“师傅,我还是只能操纵一把剑。”李维说道。
“这样啊,那两把剑是你母亲毕生的心血,其精妙之处连我都无法窥知一二。”师傅仔细打量着李维,扶着椅子把手站了起来,舒了个懒腰,从书桌里走了出来。
“今天是海隆尔居民休息的日子,我也好久没有陪你俩姐弟玩了,瑟兰,你有没有欺负你的弟弟呀!”师傅问道。
“妈妈,我今年已经22了,别把我当小孩看了。”瑟兰嘟着嘴说道。
“啊?”听了瑟兰的话,师傅吃了一惊,连忙说道:“日子过的真快啊,我在这书桌旁一呆就呆了十年啊。”
李维和瑟兰一人一边,扶着身体僵硬的师傅走了几步。
师傅慢慢地挪向窗边,瑟瑟的秋风透着纱窗吹了进来,师傅感受到这温度,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瑟兰看到母亲受冻,就从桌边掏出一个棉毯给母亲铺上。几个人无言观赏着窗外的景色,不一会儿,师傅冷不丁地张口说道:“李维,你想离开海隆尔,去外面的世界吗?”
李维一时不知何意,和瑟兰对视一眼,没说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