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该服药了。”
宴会开始之后，博伊尔从皇家医师手中取来服剂，亲自侍奉艾德温王饮下。
“谢谢，孩子，我感觉好多了。”
莱欧娜已经不知所踪，大概是去做比武的准备了。希勒姆大公看完了长子喂药的全过程，他原以为这是王族造出的传闻，没想到竟是真的。
“这里就交给你主持了，孩子，我要和大公去后殿单独聊聊。”
换上轮椅，希勒姆大公亲自推着艾德温王，消失在了门后。
博伊尔目送他们离开，身后已经有家主迫不及待地开始讨论了。
“这就是所谓的密室会议吧。”
“看来终于要决定了。”
“我们的殿下是不是也紧张起来了？”
面对几位家主肆无忌惮地调侃，博伊尔微笑着回应道，“我只是做好分内的事情，努力为陛下分忧而已。”
……
“这是……霜冻蜗牛？”
路易捞起盘中的螺旋状外壳，上面还带着少许颗粒状的霜冻结晶。
“你以前没吃过吗？”马库斯顺手就捞起一只塞进自己的嘴里。
“当然吃过，不……我是说，这东西能生吃吗？”路易看着盘中粘稠的液体，“我以前都是烤熟了做成肉串。”
“那可太浪费了，”马库斯敲着盘子，“这些蜗牛壳外和他们体内都有魔力结晶的颗粒，烤熟了可就全都变成灰素了。”
“这不是以前不了解嘛，”路易也有样学样吸了一颗，“味道还没有烤了好吃。”
“别要求那么多了，吃这些东西能强化晶核。今天正好赶上国宴，平时可没有那么多机会吃到。”
“强化晶核么。”路易盯着盘中的蜗牛，和一般人不同，他体内并没有晶核，吃下这些蜗牛体内的魔力结晶并不给他带来什么增益……原本他是这么想的，然而吸了几颗蜗牛之后，不知为何，他已经能够用原力拉扯空间了。
似乎吃了几只蜗牛后，他的身体里积累了少量暂时的魔力，而这些魔力正从他身体各处向外流失。
“不吃了，我现在可要找一位漂亮姑娘去跳舞了。”马库斯放下手中的盘子，在舞池外寻找着邀请的对象，“你说如果我找王国之花跳舞，她会不会同意呢？”
“去邀请不就好了，大不了被拒绝。”路易又捞了几只蜗牛。
“喂，别光顾着吃啊，你看周围，这么多好姑娘，不比你盘里的蜗牛有吸引力多了？喂，怎么不说话了……”
马库斯催促着路易，不过看到路易愣在那里，他有些差异。
“没什么，”路易自嘲般笑着，“只是觉得我以前也见过这样的场景，马库斯，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我还要再吃一会儿，你先去吧，祝你顺利。”
“好吧李维，你今天有点奇怪。”马库斯摸着脑袋，走开了。
……
路易望着天顶的吊灯发了一会儿呆，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又去捞了几只蜗牛。
“一个爱吃蜗牛的孩子，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耳边响起了稚嫩的女声。
路易回头望去，一位身穿鲜红礼裙的幼女坐在桌上。
“我也很惊讶，你们这类人竟然还会活跃在阿尔特兰的王都内。”
“倒也不算是活跃，我是被希勒姆带过来的，虽说这也是我的要求。”
“希勒姆，他是你发展的信徒吗？”
“怎么可能，你看看他就知道了，他还没有得到那个力量，自然也不知道你的存在。”
“一位半神，你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吗，正适合作为新的黑暗之王。”
“你竟然会知道黑暗之王的事情，”魔女挑了挑眉毛，“看样子你也正被某位魔女重用。”
“那你可猜错了，我是个游荡的信徒，”路易并不打算透露其他魔女的信息，魔女之间虽说有共同的目标，但是也会拉帮结派，因此常常互相对立，他还不清楚眼前这位魔女的立场，“既然你要选他做黑暗之王，为何不早点给他相应的力量呢？”
“如果我给了他，那像你这样的信徒就根本不会活着了，你应该感谢我的好心。”
“好心？”路易实在不明白，自己活着和这位魔女有什么关系。
“你不明白，希勒姆很强，不，非常强。如果他得到了力量的种子，你们这些游荡的信徒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只要他能发现你们，他就会踩着你们的尸体登上王座，很快信徒的数量就会大大减少。”
“这不是你们一直以来在做的吗？黑暗之王只有一个，拥有种子的人能够互相察觉，也是方便甄选的机制吧，所以才通过厮杀来决定最终的人选，就像丛林的生存法则那样。”
魔女愣住了，“这还真是个新颖的想法，不过纯粹是你的臆测。我只是觉得应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所以才没有过早给他种子。在未来，你们也许能超越希勒姆，对我来说，只要有人能成为黑暗之王，不论那家伙是谁。我已经熬过了千年的岁月，我不介意再熬一千年，直到那位天降的奇才出世。”
“我想未必吧，”路易完全不吃这一套说辞，“不要以为年龄是我的几十倍，就能随便糊弄我了。你们魔女向来十分看重自己的人选，怎么可能期望别人来打败他。对我这种普通人来说，希勒姆大公，外表上看是个老爷爷，年龄也一百多岁了。但对于半神来说，他正处于年轻力壮的时候，你没有给他种子，是害怕他被别的强力候补发现然后扼杀在摇篮里吧！你肯定会等到他有能力成为信徒中的翘楚那个时候，再赋予他种子。”
尽管活了上千年，魔女还是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的想法会被一个刚见面不到十分钟的人识破，“好吧，我承认你确实说对了一部分，你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好好向女神祈祷不要死在阿尔特兰吧，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察觉到有人正朝这边走来，魔女赶紧跳下了餐桌，不过临走之前，她突然觉得就这么离开十分不爽，她不想让眼前的年轻人把她看扁了，维护长者的形象可是很重要的。
“不过，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个事实，万一有朝一日你能活着走进深渊，你需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魔女用袖珍的食指指着路易的鼻子，“在我看来，无论是你还是希勒姆都无法在深渊里存活，就是放眼全大陆，也找不到几个能在里面苟延残喘的。所以，你必须要变得更强才行。”
“好吧，”魔女走了，路易喝了一杯果汁，耸了耸肩，“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会去那个名字听上去就像是地狱一样的鬼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