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的嘴里得到想要的东西比送命还难。”
我不无抱怨的说到。
“任何事物都有其价值。”凯尔希对自己的行为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
“熟人打个折呗。”
“你如果想早点结束对话的话可以直接说。”
我昂着脑袋撇撇嘴：“好好好，你是Boss，你说干嘛咱们干嘛。我回来的原因嘛……我听说【博士】回来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
“罗德岛的情况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吗？”我皱起了眉头。
凯尔希颔首，神色略显低沉：“这是阿米娅和很多人共同做出的选择。你应该明白，罗德岛并不是我个人的一言堂。自卡兹戴尔哪一战之后，我们从殿下的势力转变成为现在的制药公司以后情况一直很糟糕。”
“原本存活下来的人们有一半选择独自离开，其中就包括你。还有一些直接投靠了那个伪王。”
“殿下是大家的希望。”
“然而我们连殿下的尸体都没能留下……”
“仅剩下一些知道‘那个’的老成员留了下来。大家费劲千辛万苦将这里重新建设了起来……这其中付出的牺牲你根本不知道。”
凯尔希牙根咯咯作响，眼中饱含怒火！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离开？！”这些话一字一句的从口中蹦出来。
“……”
我低下了头。
难以想象。
难以想象在那个充满绝望的时候，带着“那个”小小孩子离开的凯尔希那瘦弱的肩膀上承受着怎样的重量。
以前凯尔希不是这样的。
没有这么冷淡吧。
看来自己离开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吧？
“抱歉。”
“不必道歉。”凯尔希别过了头去，“说实话不论是你还是Dr.，你们两个我哪一个都不想看见。”
“不过都无所谓了。”
“对既有事实争执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们言归正传。”
凯尔希正视着我。
我再次长舒一口气，面对这样一个将自己伪装的无比坚强的老太婆真是一件让人内心愧疚的事情：“我前不久在切尔诺伯格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了，Scout和Ace的事情我知道了。没能赶上……也许赶上也没什么用。”
“不过在那边我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嗯……这件事有些复杂。让我稍微整理一下思绪。”我敲敲额头，试图将我从文献中了解到的东西和那个世界我从游戏中了解的东西整合。
很多东西并不是能够一股脑说出来的。
我需要理出主次。
找到此时此刻对罗德岛最有帮助，且不会被怀疑来路有问题的情报。
“……”
“我先确定一下凯凯你这边了解的情报吧，以保证我这边进行一些不必要的重复和时间的浪费吧。”
“哈——”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凯尔希医生，这里有一些文件需要您看一下——”
正长叹一口气的凯尔希停下了话，起身走到门口，从那位干员手中接过了其手中的文件看了起来。
“这里……”
“嗯……那……”
“就这样……”
拿出兜里的签字笔在文件上勾画几次，凯尔希将文件交还给了那位干员。而哪位干员笑着点点头，瞥了一眼病床上的我后便关门离开。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在营救博士之前我们就对切尔诺伯格当时的情况作出了详细的了解，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整合运动的暴动，切尔诺伯格沦陷，切尔诺伯格直面了天灾的肆虐，这些都是超出了我所预料的。”
“如你所见，ACE小队、Scout小队共二十六人……”
“……”
凯尔希微微沉默了几秒钟。
“在切尔诺伯格的行动后，我们接收了一些切尔诺伯格出逃的难民。也就接收了切尔诺伯格地下诊所阿撒兹勒……那个掩护阿撒兹勒最后一波人员撤退的神秘强者就是你吧？”凯尔希瞥了我一眼。
我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凭借他们当时在切尔诺伯格的所见所闻，以及我的情报网我对切尔诺伯格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些还原分析。”
——
“首先，整合运动。”
“原本他们只是在乌萨斯地下行动的恐怖分子，干一些小偷小摸的动作。只不过在刺杀了科西切公爵的养女塔露拉加入之后就开始变得有声有色了起来。整合运动的成员大部分都是受尽了乌萨斯对感染者极端态度的感染者，对非感染者有着极端的仇恨。”
“二，我们说切尔诺伯格的整合运动暴动。”
“根据迹象，这是一次有预谋且计划相当缜密的行动。切尔诺伯格作为乌萨斯中对感染者态度最恶劣的城市之一，似乎被整合运动当作了典型。整合运动化整为零潜入了切尔诺伯格，并暗地里吸收了切尔诺伯格几乎所有的感染者进入暴动的队伍。”
“如果推测没错的话，他们切断了切尔诺伯格的通讯和城市驱动系统将其彻底暴露在了天灾之下——使得切尔诺伯格成为只有感染者才适合活动的城市。这一行为应该是为了防止乌萨斯军方的反扑。”
“三，整合运动中势力。”
“在营救Dr.的行动中阿米娅他们所遭遇的，以及阿撒兹勒领导人提供的一些情报我们对整合运动中领导人有了一些了解。”
“首先是整合运动的首脑：塔露拉。这位的实力极强，而且似乎很受整合运动成员的拥护。然后是：被乌萨斯感染者称为【爱国者】所领导的乌萨斯雪原游击队，以及曾经和我们在卡兹戴尔合作过，现在似乎被伪王控制的萨卡兹佣兵团队；W也在其中。另外还有一位被称为【弑君者】的小鬼……阿米娅他们还碰到一位被称为【梅菲斯特】的整合运动干部。”
“四，剩下的就是盲点和一些对接下来其行动的推测。”
“对于整合运动能够成功占领切尔诺伯格这件事情似乎有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在里面。另外就是对整合运动敢于发起这样的暴动的疑惑。”
“而今的整合运动虽然占领了一座城市，但却是一座基本上可以说是废弃的城市。无法进行生产和外交，并且被天灾破坏的死城。所以他们接下来的下一步必然是进一步的扩张和掠夺新的资源。”
“……”
凯尔希自顾自的从一旁的饮水机哪里拿着杯子接了一杯水，润湿了一下自己说的有些干涩的嗓子。
“龙门，是吧。”
我接着凯尔希的话头说了出来。
凯尔希点点头：“作为距离切尔诺伯格最近的下一座城市，龙门自然会成为整合运动的下一个目标。想必他们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
我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而凯尔希一旁抿着水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
“看来你这边了解到的信息相对而言很全面。只不过有一些事情还需要和凯凯你确定一下。你了解现在形式吗？”
唉。
凯尔希似乎放弃了纠正我的叫法。
“具体。”
对于凯太后的要求，我点点头：“嘛，其实作为几个世纪前的乌萨斯女勋爵你应该也有感觉了。切尔诺伯格的事情必然会让整个泰拉世界的各个势力提高对感染者的警惕性。而罗德岛作为一个接纳了大量感染者的组织……”
“被敌视吗？”凯尔希放下水杯接下了我的话。
“对。”
“虽说这些势力原本对感染者就没有什么好感，但谁也不希望原本就不乐观的情况更加雪上加霜。”我的心情有些沉重了起来。
“你是说我们要参与进去吗？”凯尔希叹了一口气。
我也叹了一口气。
“不是要，而是必须。否则我们接下了的生存空间将会再度被压缩。而且不论成败，所带来的影响都会给罗德岛带来巨大的利益。罗德岛会成为处理源石危险区事务的第一选择。而且罗德岛会成为感染者可以信任的典范。”
“如果一直这么不温不火下去……”我将目光投向了凯尔希。
凯尔希脸色有些阴沉，却没有任何对此感到诧异的表现。对此我闭眼暗叹一声开口：“你早就想到了吧。只不过一直没有没能下定决心。”
“博士回来，这个险有值得去冒的价值。”我直视凯尔希，“你们应该从来没有放弃卡兹戴尔的计划吧。”
凯尔希身体一震。
目光有些危险。
我再次举起了双手：“我什么也不知道。”
凯尔希收回了目光，淡淡开口：“你应该不知道吧，博士失忆了。应该是曾经沉入深渊过于深的原因……和那边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不过听阿米娅和营救的小队说，博士的指挥能力似乎并没有消失。”
我的目光微微一跳。
深渊……
“是吗？”
“那应该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我望向了天花板，“以你的能力，那种事情应该不可能在允许发生。而一个能力没有消失的空白的博士不更方便我们让他变成我们所希望的样子吗？”
“……”
凯尔希胸前敲打着手臂的手指骤然停下，目光饱含深意。
“你知道我。”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不过特蕾西娅殿下的理想和我想做的事情并不违背。所以你不用怀疑我会背叛。最重要的是：我和阿斯卡伦那家伙聊不到一起，我不想和那家伙说话。”我不满地瞥了凯尔希一眼。
“……”
“你说的不错……全部。”凯尔希点点头，并顺手将我手背上的针头拔了出来。
按住止血。
我点点头：“看来你下定决心了。”
“那我这边再帮你增添一些消息，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嗯？”
“你应该知道【不死的黑蛇】吧？”身体各处淤青带来的疼痛让我脸颊抽抽。
凯尔希眼皮跳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