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没有和博士和阿米娅说过吗？”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博士还没有。”
“阿米娅虽然没有说过，但她应该有预感。”凯尔希又坐了回去。
我点点头：“面对曾经的敌人是一件比较影响情绪的事情，确实压一压比较好。博士那边的情况就相对复杂一些了。你觉得博士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
“应该是真的……”凯尔希有些神色复杂的靠在了椅背上，“虽然罗德岛扩建后和曾经有区别，但是如今的他对所有事物都一无所知。”
“……”
我微微沉默。
“你知道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过了这么久，当年殿下遇袭的事情你如今应该也弄清楚情况的了吧。”我看向了凯尔希。
“了解不代表我能够原谅！”凯尔希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我暗暗叹了口气。
转头望着办公室的门，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
“你……也猜出当年的情况了……明明当时你都不在巴别塔。”凯尔希就像是抽干了力气一样坐在办公椅上。
“殿下的仁慈，博士的睿智，还有阿米娅的身份……不难猜。”
凯尔希长叹：“瞒不住了。”
“是啊……切尔诺伯格看到人的不在少数，就算不知道，传到特雷西斯的耳中也能够猜到了。毕竟殿下的法术特征那么明显。”我也有些感叹，“既然对方知道了魔王在我们这里以特雷西斯的才智一定有相应的应对手段。”
“如果你想要利用阿米娅的身份来影响萨卡兹们我劝你还是做好失败的准备。”
凯尔希的眉头皱皱没有说话。
“不要以为我在危言耸听，我有收到消息，特雷西斯得到了殿下的尸体。”
凯尔希继续皱眉：“殿下已经转移了王的传承。”
我点点头：“但阿米娅并不是萨卡兹，当初殿下利用了这一点保护了王的遗产，但对方也同样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反制我们。”
“这作用很有限的，只要萨卡兹们看到……”
“不。”
我打断了凯尔希的陈述：“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我害怕对方会利用殿下的尸体来做文章。而且如果利用阿米娅的身份来做对抗特雷西斯也就意味着魔王的身份可能会告知天下，后果我们无法承受。”
“你到底有什么猜测？！他们可能会用殿下尸体做什么？！”凯尔希神色郑重的看着我。
显然对方如果对尸体做什么，凯尔希定然无法承受。
“……”
我微微沉默，在思量许久之后我开口：“凯尔希，这世界上有没有什么能够操纵尸体的源石技艺。”
“……”
凯尔希皱皱眉：“切尔诺伯格你应该见过梅菲斯特的牧群。”
我想了想摇摇头：“不是那种，是那种能够让对方就像是活人一样对话，并保留战斗技艺的源石技艺——在萨卡兹的古老术法中有没有？”
“没有。”
“尸体只是尸体，事实上切城牧群也是在矿石病患者活着的时候控制，保留着受害者的本能。死人是无法被控制的——你该不会是看什么僵尸片和灵异片把脑子看坏了吧？从医学上讲那都是不科学的。”
“是我想多了……”我皱着眉头点点头。
莫非我之前的推断有问题吗？
“……”
“凯凯，你当初是不在现场的是吧，阿米娅也不在现场，只有博士那些人在对吧？”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的我问了一个问题。
“哼！”
凯尔希眉眼低垂，眼神中一片冰冷：“是我太相信博士，以为我们大家在明面上吸引敌人，他就会带着小部队和殿下安全离开……谁知道他竟然会那样做……简直是背叛。”
说着说着。
凯尔希单手撑住了脑袋。
“而事实上特蕾西娅殿下那个时候已经暗中将‘王’的力量灌输给了阿米娅，并将其和不知情的你们在一起了，对吧。”
“是……”
回想起那个时候，凯尔希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早知道这样我一定会阻止殿下的……”
“……”
有用吗？
没用。
如果不这样做恐怕最后也是全军覆没，殿下的决定理论上没有错。只是顺应殿下的要求制定这种计划的博士真是……
不过……
“你们找到博士的时候，殿下的尸体已经被带走了，对吧。”
“是。”
我眨眨眼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
事实上那个时候……巴别塔的人并没有真正的看到殿下的死亡。当时战场上只有濒死或者可能已经挂了的博士和其他死人。
“……”
一点灵光闪过。
我想起了昨天才刚见过的医疗干员【闪灵】。
赦罪师，赦罪师可是作为特雷西斯最隐秘的一部分力量。曾经身为赦罪师的【闪灵】一定知道一些什么。而且模糊回想曾经那个世界我在闪灵档案看到的一些东西。【闪灵】说不定了解甚至参与了当年最后一战。
不过……
还是先不要说出来的好，此刻的凯尔希并不冷静。
短暂的激动后我冷静了下来。
【闪灵】……也许阿米娅这边的底牌又增加了一张，如果事情到了那种混乱的局面，相信【闪灵】一定会为了阿米娅再次拔剑……只是结果会让她心中的罪恶感变得无与伦比，但未尝不是一种结束。
如果一切如我预想。
另外。
最了解敌人的永远是敌人自己，恐怕【闪灵】也迟早会带着阿米娅她们面对赦罪师这只特殊的部队。
“……”
最好的牌注定只在最合适的时候打出来。
静待时机吧。
“唉，没想到真的和我猜的一样……不说以前那些事情了。我和你说说我去谢拉格的作用吧。还是和在龙门那边一样，我打算给你们行动安个保险。假设特雷西斯真的打算用感染者作为借口发难，那么即便你们救下了感染者，最后他们的归向也很难处理——”
“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一个实实在在属于感染者的土地。罗德岛再怎么也不能接纳所有人，所以我打算尝试做一些事情。背离家乡，流浪荒野总归有限……如果成功也许这个思路可以作为一种模式推广到整个泰拉。”
“恐怕无数感染者都会因此受益。”
听着我的豪言壮语，凯尔希的动作微微停滞，一脸认真的扭头看向了我，眉头紧皱：“你确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重重点点头：“我知道。”
“你要做什么？”
我十指交叉伏下了身子：“说实话……我这个想法比较异想天开。但就目前而言，矿石病的根治仍旧是个奢望。如果罗德岛的目的是根治矿石病消除问题的根源，而我则是就当前基础改善问题。”
“其实这个模式也是借鉴罗德岛。”
“矿石病的感染者虽然身体有碍，但并不至于没办法工作。就我目前认识来看，感染者的困境在于生存困难，丧失希望。如果整合运动是给感染者一个极端的希望，那么我就是给他们一个希望就不至于走向极端。”
“罗德岛作为医疗企业虽然有着不少药物的专利以及接洽各种业务但负担这么多的感染者财政的压力实际还是很大的吧？”
凯尔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罗德岛从无到有接纳了很多特殊身份的人成为干员，同时因为特殊性不能够受任何政治实体干涉。”
“但是有时候人们要求并没有那么高。”
“我打算借鉴龙门的贫民区在维多利亚的偏僻地带开辟出一块区域置办工厂和企业，招收感染者作为劳力，并创建感染者社区，逐渐降低感染者的影响并让人们逐渐更加清晰的认识矿石病。”
凯尔希眉头紧皱：“财力，政治、社会因素你怎么办？”
我点点头。
这三点正是整个预想之中最为受影响的地方。
停滞片刻后我继续开口：“所以我这个想法也只是初期在维多利亚实验，暂时没有其他地方开展的想法。如果这个想法能够成功，第二个试验点就可以借助老陈从龙门展开。”
“至于那三个问题我也有一些准备。”
“你方才提出来的三个问题其实是环环相扣的，单独解决其中任何一个问题都没有用。所以我是这么想的。首先开办这样一个社区和工厂涉及到的问题就很多，诸如当地贵族、普通人、麻木不仁的感染者……”
“我打算以一些不受伦蒂尼姆影响，比较好说话的贵族领地移动城市开始。贵族眼里感染者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问题——只要钱到位。工厂只要能够缴纳足够的税款完全可以让那些家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际上初期最大的问题就是开办工厂，和对感染者的控制。”
“凯凯，说句你不爱听的。这个工厂对于外界好解释：只要说句感染者便宜劳工就行。问题是很多感染者都是没文化还为非作歹的混蛋。”
“以我在维多利亚的基业和各地贵族的关系开办工厂还是问题不大的，就怕这些感染者并不愿意用自己的劳动来换取未来，习惯了小偷小摸后他们更习惯用其他恶劣的方式来向别人索取——所以我一定会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我在维多利亚也不是纯粹混白道的，手底下以恶制恶的也不少。”
“……”
凯尔希闭上了眼睛，沉默许久后松口气：“能理解。只是你如何确保这不会故态复萌，毫无用处。”
我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这就要谈到这个企业社区计划的第二点，在未来，我需要和罗德岛达成合作关系，无论是治疗矿石病的药品还是企业的监管我希望罗德岛能够派遣一到俩个特别人才来监管，就像罗德岛在各地开办的人事处驻地干员一样。”
凯尔希点点头：“可以。”
“只是……”
“你设想中的东西事实上很多地方其实已经有类似，你所做的未必会有成果。”凯尔希不无感叹。
“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