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颂和卡达都属于乐天派，和我这个比较死板的人呆在一起果然还是有些合不来。
可能德克萨斯那种不怎么说话的实干派和我更合的来一些。
滑雪啊……
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和同学去过一次，看着挺简单，其实一开始学的时候也挺不容易的。看起来好像就是踩着两个板在哪儿滑动，实际上两个大板套在脚上你连走路都不会走。
光滑的底面和雪地摩擦会让你迈步半天还在原地。
就算好不容易迈出两步，结果是个坡，一放松倒滑回去了。
让人哭笑不得。
如果是上了比较大的坡，初学者的你往下滑——百分之百的摔！因为下半身的速度远远超出你上半身的速度，不超过三米你就一屁股墩坐的脑门心疼。
而且站在坡上，你如果没办法站住就会直接滑动。
结果就是不停的摔。
站起来就是摔。
就算一开始没有摔倒，接下来你滑动的时候如果不会控制滑板减速速度会越来越快直到你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继续摔。
比学自行车还难。
如今只要回想起当初自学滑雪过程中摔的经历就脑门心疼。
从那次经历中我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什么事情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想象中那么轻松。
这一次爬山也是。
我虽然有在那个世界玩过攀岩，但是那是在人工场地，现实中并没有尝试过。
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也没有什么爬山的经历。
当然。
我说的爬山不是那种顺着人工修葺出来的道路走上去的爬上，而是那种顺着陡峭岩壁爬上去的那种爬山。
毕竟想顺着通往圣山之上的圣道不是谁都可以走的。
即便是三大家族家主也只有在一年一度的大型祭祀之中才可以踏上圣道前往山上祭奠。
所以想要偷偷去圣殿我只能爬山。
专业的设备……
专业的学习……
这些东西都需要时间，如果有老手带路的话就好了。
只是爬山去圣殿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可能让外人知道吧……所以尽可能快的今天搞定设备，然后找当地会爬山的老手去学习几天。而趁着这段时间让手下人去打听一下圣殿在雪山具体位置，总不能爬上去却找不到在哪儿吧。
——
——
卡拉。
卡拉。
本就结实的雪在脚下变得更加结实。
当初在远处看的时候圣山在群峰之中耸立，只能看到一个雪白的尖尖顶子。如今离近了看感觉哪里都是山，根本分不清到底那座是那座。
而且即便是我们如今停留的这座城市仍旧距离圣山有着一定的距离。
并不是前方没有城市，而是前方的城市不属于普通人。
在圣山脚下建立的只有隶属于蔓珠院的修道院。
在我们所在地点周边的城市区域逛了一圈我对这里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却是靠近圣山地势越是陡峭——从这里远远看去可以看到在高处耸立的建筑物，虽然这里整体上平整，但是高高低低的地势还是一目了然。
整个城市感觉上更像是成阶梯状建立在这里。
转了半天我并没有找到售卖登山的器具这让我有些牙疼，不过仔细想了想便想明白了。登山这种东西毕竟比较小众，用的人比较少所以没有什么商业价值。而当地人也用不着登山。
登山对他们并没有实际价值。
而且有正常途径不走干嘛非要爬山？
无奈之下我只好求助头领帮我询问当地人到底哪里才能购买到登山的设备，皇天不负有心人，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我终于找到了一家出售登山设备的商店。
不出所料。
店内冷冷清清。
“老板，老板在吗？”
“……”
“*&%#￥%@……？”
老板叽里咕噜说了一顿，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叫翻译的时候老板眉头皱皱换上了让我听得有些别扭的话：“外来者，也对——只有——外来的——才会买登山用的设备。”
能交流。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老板，你这是生意不好吗？”
老板打了个哈欠：“哈……还好吧。”
“那你这这里的东西靠得住吗？”我有些踌躇的看看他这里挂满的东西。
“小子，什么意思？”
老板面色不善。
而顿时发觉我的话有问题的我赶忙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老板，只是我可是打算爬爬圣山，你这里的装备行不行？”
“爬圣山？”
老板翻了个白眼：“胆子不小，就你——算了吧，圣山哪有那么好爬。”
“老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就我？”
“外行人吧？！”老板一副十分有把握的双手抱胸躺在了椅子上。
“嗯。”
老板不屑的撇撇嘴：“你们这些外行人根本不懂雪山和你们爬的小山坡有什么区别，雪山哪有那么好爬——而我们雪境的圣山更是雪山之中的雪山，难度是其他雪山难度的好几倍。”
“就你这样别浪费钱了。”
我咧嘴一笑：“老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做生意的只有往回揽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推不做生意的？”
“不服气？”
躺在躺椅上的老板吊着眼角撇了我一眼。
我笑笑。
啪。
一沓龙门币。
啪。
又一沓龙门币。
啪。
又又一沓龙门币。
“想必老板也是爬山的好手吧，怎么样，带我随便爬个雪山体验一下怎么样？让我这个外行人体验一下雪山的不同。”
看着桌上三沓龙门币。
老板的眉间跳跳。
“不是我不想带你，带新人很危险……”
啪。
啪。
啪——
“……”
“我哪算的上什么老板啊，您才是，老板您说：您想爬那座山啊，我保证带您去！”登山用具店的老板一脸快乐的站了起来。
——
——
防风墨镜。
氧气。
冲锋服。
风雨服。
登山鞋。
手套。
厚毡帽。
登山主绳。
登山背包。
岩钉。
安全带。
上升器、下降器、大小铁锁。
冰镐。
冰爪。
自热食品。
水。
……
这东西真多。
而且这绳子就一大堆，而且看这重量……一个就二十多公斤。
“老板，您可要注意了。这登山可不是开玩笑，中途保不住遇到什么危险，什么下雪、大风，甚至岩石脱落很多。”
“这岩钉不是什么地方都会打……”
“负重太高也不好爬，太少又有可能爬到一半少了装备……所以这准备很重要。”
“爬的过程中要注意路线，否则不好爬。”
“遇到情况要看岩层，分析适不适合打岩钉攀爬。”
“还有这绳子要这么用。”
“老板，这安全带这么系，这样就算失手或者岩钉出什么问题都不至于一下就没了。”
“还有啊，老板，别往下看。”
“……”
这位登山器材店面的老板还是有本事，虽然碎碎念，但是也是很温柔的一个人。毕竟面对新人的时候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淡然面对。
对于新人的错误这位老板虽然有些愤怒，但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
很多老手事实上并办不到这样有耐心。
——
不得不说登山是一件很考验耐力和意志的事情，而且就像这位登山器材店老板说的：雪山和那些小山坡根本不能比较。
冰冷刺骨的山峰。
漫长到不知路途的攀登。
还没爬到一半天色就黑了下来，我们只好找了一块比较平摊的地方用石块垒出一块地方扎营吃饭。
爬了大半天人饥肠辘辘，手臂和身体也十分疲惫。
尤其是十指。
那感觉……
“老板，爬雪山的感觉怎么样？”登山器材店的老板一边用燃料烧着雪水，一边调笑的看着我。
“你说的不错，挺难的。”我感叹。
“呵呵。”
登山器材店的老板笑笑开口：“这才爬到一半，后面才是真正难受的时候。而且下山也不是说话就可以办到的。”
“老板啊，现在后悔还来的及，我们等明天天亮就可以下山。”
“我才刚爬了一半，怎么会放弃。”
我冷着脸看着火苗。
“是吗？”登山器材店的老板依旧笑着，“这座雪山是我们雪境中比较容易爬的雪山，而且有我这样比较熟练的老人带路，熟悉路况所以还好——圣山比这座山还要高，而且没有多少人挑战过，路况复杂，难度可是这座雪山的几倍，甚至几十倍——老板你确定还要爬吗？”
“……”
十指微微颤抖……爬山对人的考验真的很厉害。
这大半天的体验让我有些认清了现实。
但是……趁着月色我望向了那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圣山，我想要的答案可能就在那里。就这样放弃吗？
十数年。
……
放弃吧，放弃吧，爬山有多辛苦你也看到了，为了那种虚无飘渺的可能不值得。
放弃吧，放弃吧，这太危险了，配上性命不值得。
放弃吧，放弃吧，又不是只有这里你才能找到讯息，还有其他希望不是？
放弃吧……
……
凝望着那座散发着让人绝望气息的圣山我目光逐渐坚毅。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吗？
这世上的困难多得是，如果这一次都要放弃你又怎么保证下一次你找到希望的时候不会因为困难放弃？
这样下去信息即便在眼前你又真的能得到吗？
游荡荒野。
出入渺无人烟的遗迹。
亡命在战场之中。
你害怕死亡，总是叫喧着绝对没有下一次，但是事到临头那一次你真正退缩过？
不过是疲劳克服就是。
【枯血燃法】！
热流涌过僵硬的十指，淡淡蒸汽从手掌之上飘散。十指之上僵硬和酸痛的感觉逐渐退去，恢复了灵活。
握握手掌我看向了登山器材店老板。
“当然。”
“为什么不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