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愧是能够以一己之力撑起希瓦艾什家族、开办喀兰贸易、打开谢拉格封闭的家伙吗？
“……”
知己知彼，放在谈判桌上也一样。
长舒一口气，收拾收拾破碎成渣的心情我再次开口：“那可颂，这段时间你应该多少也和银灰有过接触，和我说说你对他的印象。”
“银灰老板啊……”
可颂认真的点点头：“实际上我也没有光玩，这些天卡达的无人机随时警惕着。我也试着旁敲侧击，趁着机会和银灰聊过一段时间。”
“怎么说呢……”
“说到直观印象的话。首先是个沉稳优雅的人，交流起来也不会有太大压力，或许是因为我没有和他有直接利害关系的原因？除此之外，之外……只有自己的爱好/近期消费聊了不少……不知不觉都被他搪塞过去了。”
“很难套话……”可颂不失尴尬的挠挠后脑勺。
“不过也是有值得汇报的内容的！就是在提到恩希亚和另一位的时候，我有感受到说话的氛围略微变化了下，虽说只有一瞬间……家族关系肯定很和睦吧，这应该是重要的信息吧。”
可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
我闭着眼睛揉揉额头：“干的不错，接下来交给我吧。你们不用有什么负担，继续开心点玩。”
“嗯。”
——
——
踏踏。
踩着地毯我来到了希瓦艾什家族宅邸的会客室前。
梆梆。
“老板，Loster先生已经到了。”
“请进。”
随着我的进入，讯使将身后的门关上自己却没有跟着进来。对此我挑挑眉，而后看向了窗户旁等待着的银灰。
“维多利亚的红茶，我很喜欢，Loster先生呢？”
维多利亚红茶？
什么意思？
莱塔尼亚的红茶也不错，炫耀自己知道我是来自维多利亚的人？
“谢谢，雪山上的酥油茶我确实喝不习惯。”
我毫不客气坐下。
会客室在室内，外墙一排明亮洁净的窗户将整个房间照的通明。明明是在雪原，房间中却还摆放着不少珍贵的绿植，一点寒意都感受不到。而坐在房间案几旁的银灰一身洁白的衬衫将他的身材完美勾勒。
“还真是地道的维多利亚红茶……”我有些诧异的挑挑眉毛，因为这种红茶只在维多利亚的一处峡谷崖壁之上才能采集。
数量稀少，一般贵族都拿不到。
“您能喜欢就好。”
说着银灰用熟练的手法为我的茶杯中重新填入一股茶水，激荡的茶汤顿时将茶香激发飘散在了整个房间中。
“银灰阁下看来不止在维多利亚学习了金融还学会了烹茶。”
“小道而已，顺便学的。”
“这些是谢拉格盛名的小点心，阁下可以试着尝尝，维多利亚可是尝不到的。”银灰笑着伸手示意了一旁笼屉上的点心。
“确实是维多利亚见不到的。”
只是看了一眼笼屉之上的点心我便笑着称赞。
银灰也笑笑。
“维多利亚的情况有些复杂，如今我这茶叶也废了很大劲才弄到。阁下的生意近来可还好？”银灰一边品茶一边开口。
“还好，受了点小影响。”
“不过本土人，躲躲就好。不知道银灰阁下的在维多利亚的东西有没有带回来？虽然拿回来会有些不方便，但如今的形式放在维多利亚那边也很危险啊。”
银灰眉毛微不可查的一抖。
“阁下说的确实不错，本土人躲躲就好，不像雪境。”
“……”
哦？
原来是这样啊……
【不像雪境。】
引起银灰注意的不是我攀登雪山和接近恩希亚，也不是可颂她们，而是我分散在雪境的“躲在暗中”打探消息的那些人手。
看来银灰对雪境的掌控力度也很大啊。
不过就像可颂说的，银灰这家伙很难套话啊——随口一句顺承就把我的试探绕过去了。
够难下嘴。
这一波言语的交锋我们相互试探了对方目的，以及对方势力，并在这过程中分别交换了解了一下彼此之间的了解程度。
结果我没讨到便宜，吃了一点小亏。
品口茶。
“确实，雪境不好藏。容易招人惦记，就像我之前爬圣山，如果身边有个帮衬的话安全性就会提升不少。”
“呵呵。”
“看来像Loster先生这样拐弯抹角的人也会害怕。”
“谁不会害怕？”
品茶。
借着喝茶的动作我挡住了嘴角的弧度，这一波是我占上风。
银灰也品。
嗒。
银灰放下了茶杯。
“毕竟Loster先生爬的是雪境的最高的深山，这种危险的山事实上不去冒险比较好。”
“我已经冒险过了。”
“哦，这倒是我的疏忽，我都忘了Loster先生已经成功了。不过这种事情可说不出去，也不会有人同意。”
“无所谓，恩希亚小姐知道，银灰老板知道就好。”
银灰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寒芒。
我淡然对视。
“我并没有恶意，银灰阁下。”
“这里是我家。”
果然谈到家人银灰就认真了，虽然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银灰却误以为我有什么意思。
“当然，这里是银灰阁下的家。”
“银灰阁下招待我的同伴很周到，我们自然也会做一个好客人。我喜欢和恩希亚小姐聊天，我的同伴也同样……”我尽可能的斟酌我的用词，“只是我听说我并不是第一个攀登圣山的人。”
“恩希亚小姐才是，可是如今恩希亚小姐却只能听我攀爬的经历。恩希亚小姐终究不是孩子。”
“……”
“我有个好去处可以介绍给银灰阁下。”
“……”
银灰皱皱眉头。
切茶。
“罗德岛？”
果然，银灰已经知道了罗德岛。
虽然刚才言语的暗中交锋之中我占了上风，但后来却也被银灰用气势威压了一波。不过这种打机锋的试探真的很麻烦，我说银灰需要一些合作者帮忙，银灰以为我想要试着插手雪山的事情，所以暗示雪山不需要外人。
而我暗示银灰让家人留在雪境会变成掣肘，我可以帮忙却被认为是威胁。
心累。
不过既然银灰这边透露出了可以商量的意思：“那我们现在就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银灰阁下猜的不错。”
“只不过我想银灰阁下实际上对罗德岛的了解也并不多吧？”
银灰后仰。
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龙门外一个不属于任何势力的小企业？据说对矿石病很有研究，不过如此。”
果然。
银灰了解的有限。
可颂嘴还算严。
这下我谈判起来应该会轻松不少，我故作轻松的拿起茶杯润润嗓子：“银灰阁下想从我口里了解罗德岛没必要这样试探。”
“我本来也不打算向银灰阁下隐瞒。”
“有一点银灰阁下说的不是很准确。罗德岛对矿石病不是很有研究，而是即便是哥伦比亚的所有医疗研究机构也没有罗德岛对矿石病的研究深。说它是整个泰拉大陆上对矿石病研究最深的地方也不为过。”
“比起哥伦比亚那些研究矿石病兼做人体实验的组织不一样，罗德岛主要研究矿石病医疗和矿石病药物。”
银灰做思量状的用指尖敲打着案几。
“这只是你说的。”
“而且我又为什么非要选择它，哥伦比亚那么多医疗机构，即便真的比罗德岛差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那为什么您没让恩希亚小姐去？”
我淡然挑挑眉毛：“想比那些大城市的医疗机构，罗德岛不属于任何势力，而且很隐秘，没有固定联系都无法找到。”
“相比什么哥伦比亚医疗机构，罗德岛显然更符合您的需要。”
“不属于任何势力？”
“嗯。”
我无所谓的拿起茶壶自斟一杯：“不过我劝您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别想，更别做——没有点能耐企业可不能游荡在荒原之上。”
“……”
“而且不止如此，我相信罗德岛上还有您迫切需要的东西。”
“我迫切需要的东西？”银灰不由的笑笑。
对于银灰无声的嘲讽，我并没有气恼。
反而拿起杯子同样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不知道银灰阁下有没有听说前几个月前在炎国边境和乌萨斯边境发生的一点小矛盾？”
“龙门、切尔诺伯格，整合运动，这可不是什么小动作。”银灰无所谓的挑挑眉。
我笑笑。
“如果我说是罗德岛阻止了这场炎国和乌萨斯之间的战争您会怎么想？”
银灰皱起了眉头。
“是吗。”
“没什么不可能……我这次和您交易的就是这个情报。”
我看着杯中的茶水晃晃：“三年多前在卡兹戴尔发生的战争和大事想必银灰阁下也有所耳闻吧。”
“嗯？”
“一个好的指挥者可敌千军万马，您说是吗？”
“指挥官……”
“Loster先生是说……”
银灰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没错。”
“【巴别塔恶灵】如今就在罗德岛。只不过我只负责卖给您消息——如何取得这位的帮助还需要银灰阁下自己努力。”
“……你想换什么？”银灰长吸一口气。
我再次露出笑容。
这波可把【博士】卖出了个好价钱，不用感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