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以为源石遍布世界。”
“事实上。”
“在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之后，大量的源石已经作为矿物埋藏在了大地之下，如果泰拉世界的生物没有开发出使用源石的技术，泰拉未来的天灾和源石仍旧会进一步的减少。”
我指尖松紧按摩着。
大脑思考。
这个说法……是类似于蓝星中地球温室效应和北极融化这种意思吧。如果没有人类的活动，温室效应会降低不知多少。
“相比近万年前的泰拉，如今的泰拉不少区域很难见到天灾。”
“就好比你先前探索的雪境。”
“事实上，远在泰拉个种族探索的区域之外，有着远比雪境那样源石更宽广的不受源石影响的区域。”
“真的不想和你说这个东西。”
凯尔希闭上了眼睛。
我为凯尔希按摩起了头皮。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凯尔希再次缓缓的开口：“在这些区域中，大海是范围最广的区域。”
“在人类认知的进化史中，生命诞生自海洋。海洋是生命的摇篮。”
“根据我曾经得到的一些资料推测，旧日的人类将大海变成了巨大的培养基，试图演化出新的，能够适应源石世界的基因和生物。”
“傲慢，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为了加快原始演变，他们使用特殊的技术。”
“忽略大自然漫长的筛选和淘汰，那些自海洋培养基诞生的东西无比畸形的飞速的演化。”
“如今的深海猎人称其为海嗣。”
“这种危险的物种，就是如今大陆之外的地方被列为了禁区的原因。”
“不过这种野蛮和不负责任的实验并不是没有任何结果，你身上的一些基因和深海猎人一样拥有着海嗣的基因。基于海嗣这种特殊生物特殊习性，拥有了它们基因的你们的血液会吸引它们跨国万水千山来撕碎你们。”
“跨越万水千山？”
“从大海？”
感觉十分不可思议的我忍不住开口。
“你忘了我先前说过的它们拥有极速进化的特点吗？”凯尔希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你见过长出翅膀的鱼吗？”
“……”
那玩意如果要吃的话恐怕会有些膈应，我暗暗想到。
“后来呢？”
呼。
凯尔希趴在床上表情格外的销魂，而卖力在其背上按摩的我擦擦汗。
“藏在实验室的求生的人类灭亡了。”
“大海沦陷，封存在大地之下的生物研究所中研究生物离开了实验室，开始着新世界的生存。”
说到这里。
凯尔希的声音格外的深沉，似乎这两句对其有着不一样的感受。
“旧时代的科技成为了如今的遗迹。”
“在优秀的研究者也不可能凭空创造科技文明，单个人类的精力和智慧都是有限的。受于地上时代的限制，探寻世界本质的你最终都会深入大海或者地下寻找那些旧时代的科技研究。”
“……”
“所以，不管是地下的杜林还是海底的阿戈尔我都已经考察过了吗。”我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你去过。”
“尤其是有了探索海洋能力的那些时期，你在埋葬了许多旧时代人类疯狂实验成果海底得到了不少东西。”
“几次探海，你将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甚至不知道是触动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引起了整个星球的板块运动。导致在那之后的几百年里，整个泰拉世界的频繁发生天灾、地震，不知道那片大海淹没了陆地，又不知道那片海水退去露出了陆地。”
“不知道多少原本稳定了的部落遭受了毁灭。”
“更是在后来的五百年里，异常的气候经常出现，让不少种族濒临灭绝。那个时候的你就像是个恶魔。”
“大海之中的那些怪物也变得更加狂躁，不知多少怪物涌上陆地造成了恐怖的灾难。”
“沿海的灯塔摧毁。”
“为了对抗你，我们付出难以估计代价。在那之后为了杜绝这样的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再次发生，我们和阿戈尔决定永远的封存了海洋中的未知科技。并彻底断绝了大海与大陆的联系。”
“黑暗的时代。”
“不只是外海，就连大陆以外那些扭曲的生物也试图趁着这个机会侵入这片土地。”凯尔希唏嘘不已。
“所以现在的你明白我之前要求的原因了吗？”
“……”
我。
会……不，应该是居然会做出那种事情？
第四天灾？
这时间的跨度最小的都是以百年为单位。
庞大的信息量。
泰拉世界竟然是这样的危险。这并不被记载在任何记录之中的事情让我脑袋变成了个浆糊。
我忘记了手中的动作。
而这个时候一只手掌拍在了我肩膀上。
“回去好好缓缓。”
“真相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并不是真理闭塞，而是常人无法接受。长生种尚且难以接受，短暂的生命更是如此。”
“别忘了明天体检。”
“哦。”
脑袋空空的走出凯尔希实验室的我双目空洞。
相应的知识，必将承受相应的重量，而我显然没有做好承受这些信息的准备。我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有那么多的疑问。
这根本不是我能够承受的知识。
事实证明人是一种总会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的存在。
就像杞人忧天。
身在其中的人的痛苦不足与外人道，就如同此刻的我明明知道自己这是杞人忧天却还是忍不住的去担心。
所以那天晚上我做了噩梦。
我梦到了一堆无法形容的怪物从四面八法涌了出来，将我吞噬的渣都不剩。从噩梦中惊醒的我发现这只是一场噩梦。
洗去一身臭汗。
咕吱吱喝掉了一大壶水之后，睡意全无。我便披着被子呆呆的坐在打开的悬窗旁边望着窗外一直望到了天亮。
再次体检的时候我们什么也没有说。
——
——
“当一个蚂蚁突然抬起头发现了广阔的天地，它会恐惧。”
“但只要它低下头，就会发现事实上那些事情距离它实际上还是很远很远。我们总是会因为目光太远而忘记了当下的自己。”
“拥有眼光和拥有力量并不冲突。”
“所以当你成为看到天空的蚂蚁的时候要么选择无视，要么低下头积蓄力量——总而言之，不要总是望着天空恐惧。”
“那将毫无意义。”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凯尔希的旁边。
发现我醒来。
凯尔希回过了头来：“你醒了。”
“我……”
我迷茫的扶着脑袋坐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凯尔希递给我一面镜子。
看着镜子中我眼睛周围浓浓的黑眼圈我惊呆了，我……多久没有睡了。
“你的精神状态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被走廊里的医疗干员发现并送到了我这里。我本以为你自己能够想的通。”
“看来我的预计出现了问题。”
“停下思考吧，你陷入了很危险的状态之中——恐怕和精神中出现的另一个【你】造成的影响有很大的关系。我已经给你打过了镇定剂，这会让你舒服一些。”
“要小心。”
“我担心有一天你会变得不是自己。”
“所以要时刻注意自己的状态，不要被自己精神里的那些东西干扰。”凯尔希在某个文件上签上字后看向了我，“我给你开了药，放在了这里。以后一旦发觉自己精神状态不对劲就吃上三片。”
“……”
我坐在床边打量着整个房间。
“这是……第几天？”
“三天。”
我再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眼中的这个世界，而不是虚妄的宛如隔了一层纱幕。紊乱的思绪再一次变得清晰。
让我能够沉着冷静的思考。
短暂的思考后我看向了凯尔希：“精神病？就像……幽灵鲨？”
签字笔在凯尔希的手中转了一圈。
“看来你已经恢复了冷静和清醒。至于你现在算不算是精神病，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
“是。”
“只不过你这种情况要好得多。”
朦胧的回忆其这几天我的状态，我苦涩的翘起了嘴角：“对我来说好像并不是，真是太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