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拿房不知何时变成了混沌的空白。看着视频中咳嗽后气喘吁吁的老人我垂下了眼帘。
我确实明白。
只围着一条浴巾的我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一个思考者。
《三体》
蓝星的一名电工在一个特殊的年代所创作出来的科幻作品。被蓝星的小说界给予了相当高荣誉。
这个科幻小说描述了整个宇宙的社会。
提出了相当有趣的理论。
但是实际上一般人很难将这本书从头到尾看下来……毕竟科幻题材向来是所有小说题材中最不受欢迎的一类。
复杂的理论和冗杂的故事。
科幻小说一向不被站票。
但《三体》这本小说所荣获的称赞还是让不知多少没有看多这本小说的人知道了这本书所讲述的故事。
其中最知名的、被众多云读者传颂的：
“就是罗辑的【黑暗森林】理论和故事中描述的宇宙中各种“猎人”的神奇科技打击手段。”
——
“一个黑暗森林中的猎手……突然看到……所有猎手都能认出的字标示出的森林中的一个位置……
假设林中有一百万个猎手。
可能有九十万个对这个标示不予理会；在剩下的十万个猎手中，可能有九万个对那个位置进行探测，证实其没有生物后也不予理会；那么在最后剩下的一万个猎手中，肯定有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向那个位置开一枪试试】
因为对技术发展到某种程度的文明来说，攻击可能比探测省力，也比探测安全，如果那个位置真的什么都没有，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
很晦涩。
言语也并不简练。
但是表达的意思却让人灵魂之中涌上一股寒意。
宇宙中。
因为他阐明了一个结果：【一旦某个文明被发现，就必然遭到其他文明的打击。】
——
毕竟……
在地球的历史上还是有着前车之鉴的。
两个世纪以前的美洲土著。
以及非洲土著。
不论哪一个与世隔绝、发展落后的文明在被发现后成为了资本的猎物，被血腥的屠杀——谁能保证我们不是哪一个土著？
不同的文明的相遇以战争开始，以战争结束。
宇宙的文明又会怎样？
恐怕文明与文明之间的差距比人类和蚂蚁之间的差距更加巨大。
——
如果宇宙真的如同《三体》所说那么该是多么的可怕……
——
而现在泰拉就是那个被发现的文明。
——
事实上，蓝星上我并没有看过《三体》，但是在了解到【黑暗森林】以及其中的故事后我大受震撼。
甚至为之恐惧的难以入睡。
蓝星是如此的脆弱。
不过我并不是那种面对恐惧碌碌无为的人，在蓝星发达的网络和搜索引擎中汇聚了无数人类的智慧。
简单的翻阅资料之后我将【黑暗森林】抛在了一旁，不再思考。
并不是不恐惧不担忧。
而是真实的恐惧和危险相隔太久远，久远到人类怀疑外星是否存在着文明。
——
蓝星的1950年，和朋友讨论外星人的著名物理学家费米提出了一个疑问：“它们在哪儿呢？”
这就是著名的【费米悖论】。
——
理论上讲。
如果蓝星在100年后有能力探索到恒星系之外的宇宙，并发现其他外形文明。那么只要这个文明比蓝星文明早一百年出现，那么对方就会发现蓝星。
而蓝星宇宙据科学家推测至少已经诞生了130亿年。
就算把这个时间打一个对半。
假设在哪个点宇宙的环境已经趋于稳定，各银河系恒星环境已经允许生命行星的出现，那么也就是说最早诞生生命的行星已经度过了65亿年。
而蓝星科学家对蓝星的地质检测发现，地球存在了起码46亿年。
与我个人推测最早生命行星差了起码将近20亿年。
假设最早的生命行星有这和蓝星像差不多的条件和发展过程，那么人类文明与其文明发展时间起码相差了20亿年！
而蓝星有记载的历史才几千，不到一万年。
想想再给地球20亿年时间，人类的文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一切便可想而知。
不要认为生命诞生苛刻，外星诞生生命的可能性渺茫。
蓝星宇宙人类可以观测到的有1250多亿个星系。
一个星系大约有几百到几万亿个恒星，单单蓝星所在的银河系就有着400亿颗行星。
哪怕一亿里面有一个生命行星。
那一个银河系也有400多个生命星球，换算下来，人类可以观测到的宇宙范围最少都有200000多个生命星球。
更何况宇宙环境中每一秒都不知道有多少星系在诞生中。
生命的星球绝不可能是孤例！
更何况生命的定义未必只有人类这种碳基生命。
——
但是【费米悖论】指出了一个问题，既然可能存在都这么多外星生命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外星文明接触我们？
毕竟我们的科技没有达到交流的水平，并不代表外星的科技没有达不到这种水平。
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被发现或发现。
智慧都会让其发生交互。
那么是否代表整个宇宙只有人类一个文明？
关于这一点蓝星的大佬们又提出了很多理论甚至演算出德雷克公式……来论证外星到底有没有文明。
——
总之扯远了。
——
不过在《三体》中对【费米悖论】的猜测则是：宇宙中诞生的文明，由于相互之间距离极其遥远，使得文明之间的沟通非常困难；各星球上诞生的文明，其思维方式、价值观、甚至基本逻辑思维方式和基本生命构成都有着巨大的差距。
正由于各文明之间距离上的遥远性、互相所构成的猜疑链、以及各自在技术水平上发展的不均衡性，一旦被外星文明获知自己的存在，就很可能给自身的生存带来威胁。其结果必然导致：具有一定成熟度和技术水平的文明，都意识到宇宙的丛林法则，各文明不主动暴露自身的存在。
“宇宙形如黑暗森林，各个文明形如黑暗森林中孤行的猎人”。依此解释了费米悖论“外星人在哪呢？”的问题。按照“黑暗森林” 理论，成熟的文明都拥有“清理其他文明”和“隐藏自己”的本能。
所以他们不会贸然出现，更不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
不管怎么说。
总而言之的结果就是，一个文明与另一个文明的交互必然会以矛盾开始，以矛盾结束。
而【我】的意思：
泰拉世界的人类文明正是与某个文明产生了交互，所以爆发了矛盾。
而这导致了泰拉人类文明的末日。
对方向向人类文明传来了宛如病毒一样存在的【源石】攻击了人类文明带来了末日。使得人类文明灭亡。
——
结果很显然。
人类……
灭亡了。
——
其实即便人类没有灭亡，就我在泰拉观测到的结果，那种上空充满的电磁风暴乱流什么也进一步的干扰了文明科技的发展。
让一切对地外的探索不得不停止。
——
这里视频的播放停止，停止了许久许久。
貌似【我】也明白。
这是一个相当庞大且复杂的信息，即便是拥有者同样的思考方式的【我】也需要一段时间来理解和消化。
直到我再次抬起头。
这个基地的时间才再一次流动了起来。
“呦。”
“回过神来了？”
虚拟投影的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我侧后方，向抬起了头来的我摆摆手打了一个招呼。
“还继续看吗？”
虚拟投影拿着遥控器歪歪脑袋看向了我。
我沉默的点点头。
虚拟投影【我】按下了遥控器，视频再一次播放了起来。
——
“看来你已经从那惊骇世俗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了。咳咳，呼呼……一个人呆在这种基地中真是要让人疯掉。”
“还好基地的计算机考虑到了这一点安排了人工智能和我对话，甚至保存了大量的游戏和影视来排解我的苦闷。现在每天我都花费大半天的时间来进行娱乐，以维持我的理智。”
说到这里。
视频中出现了一个猫耳女仆的全息投影：“施宇大人，您还没有完吗？”
“……”
啪叽。
视频断开。
很难熬吗？
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过的挺滋润？
什么自愿留在这个基地探索，莫不是你发现这个基地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所以舍不得走了吧。
我有些脸色奇怪的看看视频上的自己。
扭头看向了身后吹着口哨不敢看向我的虚拟投影：“嘘嘘——嗯——别看，我又不是哪个人工智能。”
“嗯，我知道。”
我用一脸相信的挑挑眉毛。
啪叽。
视频再次连上。
“咳咳。”这一次老头身体肉眼可见的衰退，皮肤松弛，双手干瘦的就像是枯树，满身老年斑。
即便如此，他人就费力的坐在了摄像机前，“说实话，我还是挺羡慕未来的我。”
“只有你才能真正的去到外界接触那些真正的人。”
“斯卡蒂。”
“凯尔希。”
“森蚺。”
“游戏中存在的角色出现在面前一定会是种不一样的感受。”
那个老太婆吗？
那个拿着大剑脑子有病的深海猎人吗？
不要太理想化啊。
【我】。
我有些惋惜的看着视频中的【我】，【我】的末路到了吗？他身上的死气已经肉眼可见。
——
“面对源石，人类其实也并非无计可施。”
“可惜我并没有那么多的生命去一一解开那些加密的文件来看。但是多少还是推测出了一些。”
“源石封锁了科技。”
“也封锁了生命，但是生命并非一成不变。”
“旧时代的人类对星球上所拥有的基因进行了重组和大规模的生物实验，企图找到能够抵抗源石的生物。”
“一些残留的数据显示他们取得了相当可人的成绩。”
“所以我会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将这些基因植入我的身体之中，让我同样有这抵抗源石侵袭的能力。”
“这起码能确保我在离开这个基地之后能够活下来。”
“根据对AMa-10那些培养仓打开的时间推测，未来的我应该会抵达哪个时间节点。”
“希望我能够玩的开心些。”
老头的眼中流露出羡慕。
不过很快老者转移了话题：“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在这所基地研究所中的一员，我并不是很清楚。”
“不过泰拉世界本身就是二次元。”
“而源石本身是一种高维信息体，而在蓝星的游戏中氪金可以让游戏中博士得到至纯源石。”
“虽然很不切实际。”
“但是我怀疑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和【源石】的出现脱不开关系。”
“同理。”
“我怀疑回去的道路也藏在【源石】中。”
“源石之中蕴含着联通两个世界间隙的能力……穿梭次元……高维打通通往低维世界的通道……还记得《三体》中歌者文明的二向箔打击吗？说不定【源石】背后的存在也能够办到。”
“而我们只是恰巧卷入了这场二向箔的打击，所以才来到这个二次元的游戏世界……既然我们是SRA-1，那么说明人类一定知道什么。”
“已经没有人类……”
“不……”
“在基地最后留存的实验之中，虽然基地区域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但是记录中有提到在后期实验人员有和实验品有着切实的交流。试验品是试验品的同时也是人类文明的延续计划的一部分。”
“就像是《三体》之中的面壁人。”
“一切为了对抗【源石】和天灾。泰拉大陆的亚人就是人类文明延续的计划一部分。”
“至于纯粹的人类……”
“也许哪个博士……”
“恐怕没有意义，那位情况恐怕和我没有什么区别，他不会记得……那么这些线索恐怕只留存在了那些人类研究出来的生物大脑之中。”
“神。”
“这个实验品的记录也存在，是和【我】的实验记录一样高度机密。我没有找到任何实际的信息。”
“但单单看我和她能够并列同一等级。”
“我理由怀疑那位知道我。”
“【夕】。”
“她很有可能是神的碎片之一。”
“把握了空间的能力，她的画作拥有改变次元的能力。也许哪里会有我们回到我们世界的办法。”
“如果你没有放弃……”
老者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难以自已的悲伤。
“无论如何……”
“我都不希望我会放弃回到故乡，回到蓝星的希望……哪怕现在的我已经绝望。死亡真是令人恐惧。”
“彩六……说起来，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前发布了联动消息。”
“哪里似乎也有联通两个世界的可能。”
“只是我们对哪个剧情一无所知……”
老者的双眼变得模糊。
声音也开始喃喃。
可以看的出来……【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但是直到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忘记回去。
“没有希望。“
“我们无法对抗……高等的文明。”
“真是绝望……”
“也许哪个人正是知道了这些所以才会绝望……施宇……小心啊……小心源石……小心凯尔希……”
老人声音越来越模糊。
老人的目光越来越暗淡。
直到他低下了头，胸膛不再起伏。
